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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全集开局就被赶出豪门

一路烦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5-29 1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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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阅读全集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阅读全集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精彩片段


正在摆弄机器的工作人员也分外惊讶,他们面面相觑。

任晚萱已经丢下一堆人离开教室。

任家唯一的一个后代,她在任谦面前都极其任性,半点不如意都会耍脾气,在这自然能也不会收敛。

“任同学?”校长没想到一个晃神,任晚萱就离开了。

他叫了两声,非但没有叫住任晚萱。

她反而愈走愈快。

“校长,现在怎么办?”摄影师有些尴尬的合上机器前盖,看向校长。

陈著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看了张世泽一眼,冷冷道:“你不懂可以不要乱说话。”

然后向校长点头,“我去看看她。”

等陈著走后,校长才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张世泽,“你这张嘴,你就不能不惹她吗?”

“实话也不让说了?”张世泽摸摸鼻子。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

因为长剑那件事,他最近都没跟八班班长一起打球了。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俩配合一下摄影师。”校长最后看了眼张世泽,头疼又无奈,“没事,我去跟她交流。”

八班跟普通班的矛盾校长也知道。

他让李老师带八班就是希望化解八班跟其他班的矛盾,有效果,但不大。

这次湘城的文旅宣传很重要,缺了谁,也不能缺任晚萱。

一瞬间三个人都走了,张世泽看着白蔹。

“两位同学,”摄影师连忙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咱们去楼下,拍一下学校的千年石碑吧。”

**

这边。

任家的车就在校门边,任晚萱不顾陈著跟校长的话,直接上了车,“去老师家。”

任晚萱的老师就是仇老师,司机也知道。

仇老师家住在湘城城楼那一块,有些偏,但是一栋独楼。

她过去的时候,仇老师在见文旅局的人。

“这是晚萱,你们也知道,我晚年收的学生,”仇老师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对着文旅局的人笑道:“很有天分。”

文旅局的部长才调过来,对任家的人不清楚。

也没听过任晚萱,书法各大比赛上也未听过任晚萱,就只逢场作戏般的夸一句。

最后话题又转到仇老师的孙子身上,“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薄卿也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兰亭奖的提名,今年是不是还要冲击兰亭奖?”

兰亭奖三年一次,仇薄卿六年前就拿到了提名。

当时在书法界轰动一时。

不少人都在猜测今年仇薄卿会不会参加。

“看他自己。”仇老师笑了笑,脸上自豪之色很是明显。

任晚萱看着话题一两句就被转到仇薄卿身上。

她站在老师身边,低头,嘴边笑容却扭曲了一瞬。

等人都走了,仇老师才看向任晚萱,放下茶杯,他面容平和,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犀利:“听你爷爷说,你最近书法有进步,上来写两个我看看。”

两人来到书房,任晚萱拿着狼毫笔。

提笔认认真真落下一个“永”字。

笔法精到,可以看的出来确实有几分功力,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生,天生腕劲小的情况下。

在书法上,她也确实算是个天才。

“老师,今年的兰亭奖,我可以参加吗?”任晚萱放下笔,询问。

仇老师盯着她这个“永”字。

摇头,“你年纪还太小,师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笔力比你稳多了,你再等等。”

“好。”任晚萱低头,挺乖巧的模样。

她在任谦、在学校敢任性。

但是在仇老师这里却不敢,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眸底却又几分阴鸷。

师兄,又是师兄……

“你今天不是在学校?”仇老师伸手拿了本临摹,笑着问起了家常。

任晚萱撇嘴,将事情说了一半。

“那女生学的什么字体?”仇老师诧异,书法界本就男多女少,任晚萱是他少见的有天赋的女生。

没想到湘城一中还有一个。

“馆阁体。”任晚萱开口。

馆阁体?仇老师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任晚萱看仇老师有会议要做,便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师哥,老师今年不让我参加兰亭奖,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对方回的慢:你年纪太小了,还不够。

——可你也是十八岁就参加了啊。

任晚萱抿唇。

她的实力分明与仇薄卿不相上下,但仇薄卿圈内尽知,就因为他十八岁拿到了提名,被团队大肆宣扬。

仇薄卿分明十八岁就能被仇老师主动推荐去参赛,到了自己就一拖再拖。

再等等,再等就是三年后了。

她拿出手机,给任谦发消息——

老师不同意今年推荐我的作品,他就那么怕我取代师哥最小年纪的兰亭奖提名?

**

白蔹这边。

正面无表情的配合摄影师。

“同学,你给点表情啊?”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白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稍微有一点表情啊!你背后可是白湘君在湘城留下的唯一笔墨!你怎能如此面无表情?”

张世泽在一边站着,恨不得替白蔹上去。

“姐,”张世泽也有些忍不了,他指着石碑上刻的字:“你看到这字没有表情吗?这是她当初最后一战,用长枪在石头上刻的字,你怎么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白蔹淡淡看向张世泽——

你再跟我大小声试试?

张世泽:“……”

他沉默地看向摄影师,耸肩,意思是我爱莫能助了。

拍摄助理走过来,慢慢走到白蔹身边,轻声向她科普,“这个是她生前最后给白家军留下的字,你想象一下,就最后一战,她让陈野大将军带领年轻战士撤退,剩下年老的精锐队与她一起共同赴死,你就想想这种感觉……”

白蔹侧头,看着几步远处一人多高的石块。

这是立在湘城一中最中心的一块石块。

她知道这块石头。

但这也是白蔹来学校之后,第一次看它,一人多高的石头,饱经历史风霜,长枪在石块上刻下的字被人加深了印记,上面只留下了一句词——

“狂饮酒酣与寇尽,一人一箭闯酆都!”

每个字都入木三分,行枪狂放,字字鸾舞蛇惊,一眼看过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杀气,将这句词的狂野豪情展现得酣畅淋漓,日光反射下,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空而出。

白蔹偏头,第一次正视这一行字。

日光耀眼,女生偏头静静看着巨型石头,日光反射的冷芒将她整个人映得过分朦胧,隐约能看到聘婷身姿。

她偏又穿着干净的一袭素衣,木簪挽发。

这一瞬间,像是穿越千年岁月,踏着几年前的历史长河与迷雾,跨过重重险境才看到如今这一幅壮丽的画面。

“有了!”助理连忙看向摄影师。

摄影师早就抓住了机会,拍下这一幕,“确实有了,这个场景太好了!”

就这一幕,可以用作宣传的正片,完全不用剪辑。

“两位同学,非常不错,”摄影师反复看自己拍下的一幕,然后抬头,眉眼带笑:“镜头感实在是太好了。”

就这两位的条件。

拿到娱乐圈都非常能打,尤其这女生,刚刚一瞬间的情感简直了。

拍完的白蔹与张世泽出了校门。

今天星期六,奶茶店人依旧有很多。

两人刚出来的时候,杨琳正从奶茶店出来,她手背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伤痕。

“hi。”张世泽向杨琳打招呼。

杨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世泽习惯了。

白蔹收回看杨琳的目光,三人一道往前面走去,张世泽家就在前面不远,白蔹要去公交站,杨琳则是去张世泽家里的花铺拿了一朵百合,又放下钱。

杨琳家住在一个筒子楼。

她延着又长又黑的楼梯往上走,楼梯上摆放着脏乱不堪的垃圾,即便是这个天气,依旧是苍蝇乱飞。

她家在四楼。

筒子楼一层住户很多,四楼一共有十几家。

杨琳家在楼梯左边,她刚到四楼,楼梯右边的老奶奶开了门,她看到杨琳,低声道:“我刚刚看到你爸回来了。”

杨琳点头,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

老人家叹息一声,然后将手里一个包子递给杨琳:“我看他今天好像没喝多,哎……等你长大就好了。”

杨琳摇头,她没有接包子。

也没有说话。

只拿出家里的钥匙,静静地去开门。

这句话她已经听麻木了,要长到多大才算长大?

从五岁时,她就开始期待长大。

现在已经十八岁了,算长大了吗?

她不知道。

一开门,就听到电视机巨大的声音,狭小的大厅烟雾腾腾。

几天没洗澡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炸鸡还有几个易拉罐,老旧的沙发边一地鸡骨头。

应该是赢钱了。

他看了杨琳一眼,立马摇晃着起身,略长的头发凝结在一起,嗫嚅着又掏出一把零钱:“小琳,对不起,爸爸前两天喝多了,你、你吃饭了吗……”

杨琳没理会他。

直到看到自己房间锁被人撬开。

她一愣,然后猛地冲过去打开房门,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砰——”

她用力关上房间的门,将门保险锁上。

爬到床底掏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锁完好无损。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倒在地上,剧烈喘气。

好半晌,才从书包夹层翻出今天发的工资,整整齐齐放到铁盒中。

这才慢慢将自己房间收拾好,又拿出鲜艳欲滴的百合花,放在一个塑料瓶中,摆在窗台上。

杨琳坐在床上,静静看着那一朵百合花。

微喇的花瓣纯洁如雪,纯白典雅,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拿出书包里的那瓶绿色药膏,给手臂上腿上以及腰腹上上药。

褐色的膏状物慢慢化开在青紫处。

隐隐泛疼。

**

与此同时。

一辆车缓缓驶入湘城。

纪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不变的街道,意兴阑珊。

“有消息说这里要发展旅游业。”男人朝纪慕兰笑笑,所以他来实地考察在这里开酒店的可能性。

听闻这话,纪慕兰坐直。

她看着男人,知道他消息向来敏锐。

他这么说,湘城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可能性到达80%。

湘城最大的酒店就在城中心,二十六层楼,“什么时候见见你爸,还有你女儿,以后总要一起生活的。”

他按了下电梯,偏头询问。

“我爸就算了,他肯定不见我,”纪慕兰淡淡道,提起白蔹,她顿了一下,“她这两年也吃了苦头,希望这次她能知道好好努力。”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电梯门开了,男人进去,按下楼层。

纪慕兰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

即便年过四十,依旧风采不减,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听着男人的话,她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

他的儿子十分出色,自然能轻松说出这句话,若俩人调换,他未必有她冷静。

出了电梯后,纪慕兰冷静的伸出拨出一个电话。

**

白蔹还在图书馆。

接到纪邵军电话的时候,正在写生物卷子。

生物比物理简单的多,高三的卷子,连纪衡都能做出来几题。

“阿蔹,”手机那头,纪邵军刚给一个孩子上完课,他夹着画板,皱眉:“你妈回来了,知道吗?”

“昨天跟我打电话了。”白蔹开口。

“嗯,”纪邵军点头,“等会跟我去见见她,有话好好说。”

“哦,”白蔹慢吞吞的说着,等挂断电话,她松松靠着椅背,偏头弹了下姜鹤的脑袋,“我等会要出去吃饭,你先回家?”

姜鹤捂着脑壳,睁着眼睛看白蔹:“我等你。”

白蔹:“……行。”

她等明东珩从黑水街赶过来,才出发去万和楼。

万和楼。

纪邵军没有先进去,他坐在外面阶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白蔹。

眉头皱起。

“舅舅。”白蔹看了一会儿,才站在他面前,挑眉,“怎么不进去?”

纪邵军掐掉烟,他看着白蔹,欲言又止。

他不说话,白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边背单词,一边等他,并不着急。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你缓一下,”纪邵军看着白蔹,好半晌,才拍拍衣袖站起来,又斟酌半晌,才开口:“你妈妈带了一个叔叔过来。”

白蔹有些诧异,大概有那么十秒,她理解了纪邵军的意思,懒懒一笑:“真好。”

这是现代,女人可以自由离婚,可以不受世俗束缚。

白蔹为她高兴。

纪邵军在这踌躇了这么久,就是怕白蔹心里难过。

父亲接私生子回来,母亲又将要再婚。

他想了白蔹的一万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种反应。

“行,真是长大了,”他叹息一声,低眸拍拍白蔹的肩膀,“走,跟舅舅一起进去。”

包厢内。

纪慕兰跟一个男人相邻坐着。

“放松,”男人笑着安慰着纪慕兰,“我已经找人在安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依照纪慕兰的要求,给她女儿找了学校。

就是……

男人有一点担心,他其实不推荐纪慕兰的女儿去那个学校。

国际学校都是从小一路直升的学生,竞争压力大,而纪慕兰说的,她女儿学文,成绩不太理想。

进这个学校压力太大,差距过大,很容易受打击。

他正想着,门口服务员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打开。

应是她女儿到了。

纪慕兰与男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任晚萱一向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别人,但——

湘城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湘城中学的教学力度一般,但任家会给她请最好的私教。

但其他有点人脉的,大部分都转到北城这种地方去上学了。

哪里会有人想回来?

任晚萱刚打完字,纪衡忽然看向门口,“阿蔹回来了。”

纪绍荣一顿,他侧身看向院门。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

随着女生的进入,仿佛是黑沉天空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

她穿着浅蓝色上衣,米色的盘口一粒粒规整紧扣,九分袖口稍宽,袖口是白色祥云边,下面是到脚踝的米色休闲裤,脚踝处绣着栩栩如生的粉色杏花,行走间粉浪翻涌。

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副白色耳机,腕间的一抹红色犹如雪中红梅。

纪绍荣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他一眼就看出,这绵密的针脚出自纪衡之手……

纪慕兰这性格倒是生了个乖巧的女儿。

“这是你二舅。”纪衡用烟袋指了下纪绍荣,对白蔹介绍。

任晚萱并没看所谓的表妹,她心里还想着事儿,表情就有些淡。

瞥到纪衡又用烟袋指着纪绍荣,她轻轻皱眉。

她从小接受任家请的礼仪老师训练,学的是江京贵族礼仪,用烟袋指人简直太粗俗,放在任家连个佣人都做不出这等粗鄙之事。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纪衡拿出一个有个缺口的青花瓷碗时,任晚萱就告诉纪衡,这样太脏了且不卫生。

被纪绍荣狠狠训了。

后面纪衡没再用这碗招待她,买了干净的白瓷碗。

但任晚萱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今天这种事她只能憋在心里,然后回家跟她妈妈吐槽,她妈妈很少让她来纪家。

白蔹将耳机一握,她看了眼纪衡说的二舅,勾了勾唇,笑意盈盈:“您好。”

没叫二舅。

声音犹如轻按琴键的音调,清透空灵,任晚萱下意识的偏头。

看到一双生得极美的眼睛,是透着清廖的黑白分明。

目光往下,一身带着古意的衣服,在见到对方之前,任晚萱没有想过,这种跟不上潮流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能这么好看?

即便任晚萱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捏紧手机。

**

“难得回来,”纪衡话不多,他打破沉静,对纪绍荣道:“晚上在这吃饭。”

任晚萱收回目光,她站起来,举止很有涵养:“爸,我还有私教课,不能太晚回去。”

她余光看向院子里的水井。

纪家用的水都是这里的,尽管水井看起来干净,但她实在不想碰这里的水。

所以每次来都不会太久,纪衡倒给她的水也没喝过。

湘城虽说偏了点,但靠近湘城这边大部分都重新规划过,很早之前就给市民装上了消过毒的自来水,而青水街这年复一年都是原样,没人动工,居民还在用井水。

任晚萱没见过这年代哪里还有人用井水。

纪绍荣看她一眼,“那你先回去,司机还在外面等你。”

“对了,”纪绍荣又想起什么,“萱萱,这是你表妹,她也是高三,马上就要文转理,你俩加个联系方式。”

说着,他看向白蔹,“阿蔹,萱萱她也学理,成绩很好,你有不懂的可以问她。”

白蔹低头,她在研究耳机。

她决定回房间就拆开看看,不知道耳机是怎么工作的。

被点名后,她抬了下头,看向任晚萱,慢吞吞的想从口袋拿出手机。

任晚萱捏了下手机,长按关机。

“爸,我比她小两岁,我今年十七,”她稍顿,又道:“我刚刚一直玩游戏,手机没电。”

“你好,”任晚萱正视白蔹,十分礼貌,她拿出某水果手机,举止优雅:“那我们下次再加好友。”

白蔹挑了下眉,她收回要拿手机的手。

“抱歉,”纪绍荣也沉默了一会,随即又轻声对任晚萱道:“高三了,不要每天玩游戏。”

任晚萱没回,随意点头,又向纪衡告辞。

转身瞬间笑容尽失,烦躁且不耐。

任家的亲戚谁都能当?

**

今天纪绍荣在,吃完饭碗就轮不到白蔹洗,是纪绍荣洗的。

纪衡看着他找水桶的背影,“水桶在杂物间,你又忘了?”

纪绍荣笑笑,然后在院子里张望一会,才去了杂物间。

纪衡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桌上摆着纸跟笔。

白蔹刚拆开耳机,她看着纪衡戴着眼镜,独坐在黄灯下,身影被拉的很长。

她把耳机一握,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抬头:“外公。”

纪衡手一顿,低头看她,“怎么了?”

“给你,”她摊开手心,把一个蓝色小玩具给他看,“我今天买奶茶送的。”

纪衡看着她手心的蓝色小兔子,伸手拿起来。

“看看这花色,喜欢吗?”他把桌子上的画给白蔹看。

白蔹看了眼。

是精湛的工笔画,梅花样式,黄色的花蕊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好看。”

“嗯,那明天就拿去上稿。”纪衡收回目光,摆手让白蔹回去,“你回去看书,明天记得早起,你舅舅带你去学校。”

他说的是纪邵军,学籍已经转好了。

“哦,”白蔹站起来,一边回房间一边提要求,“那上完稿就上绷了?我还喜欢虞美人,您下次给我绣个这个。”

“你还挑?”纪衡瞥她。

等人进了房间,纪衡却坐在原地,许久没动。

上绷……

纪衡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人喜欢时尚,喜欢高定裙子、高定服装。

没人会喜欢他绣的花,也没人看得上他做的衣服,他给纪慕兰做的她就算离家出走也一件没带。

他看着白蔹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手心的蓝色小兔子。

**

屋内。

不需要洗碗的白蔹心情不错,她回到房间,把拆开的耳机放到桌子上,第一件事就是搜姜鹤发给她的书。

她打开千度,搜索——

江京大学物理

然而结果很离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江京大学还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她看了眼手机页面,甚至有一条——

物理考了17分

白蔹:“……”

同学,你好棒。

她返回微信,戳开姜鹤头像,礼貌问好——



手机另一边,姜鹤坐在地毯上,怀里揣着颗仿真大白菜抱枕,手里拿着七阶五魔方,正在慢慢拧着,手腕上的表响了下。

他看了眼,见发信人是一个湘城城楼的头像,眼一亮。

扔了抱枕,戳开手表,悬空的轻薄三维页面出现白蔹的消息。

白捡:。

姜鹤一字一字的回:白姐姐。

白捡:明天我不去图书馆了,要上课

姜鹤:好哦。

白捡:找不到你发的书,京宝上也没

姜鹤下巴搁在膝盖上,眨眼。

姜鹤:我问问哥哥。

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去书房。

姜附离在开视频会议,他穿着白色家居服,略带松散的靠着椅背,冷白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浅淡的凤眸懒懒垂着,矜贵又冷淡。

看到姜鹤,他才缓缓坐直,伸手关了摄像头,按下静音,“怎么了?”

姜鹤走近,把手表点开页面给他看。

“你是帮她问的?”姜附离扬眉,柔软的家居服将他的冷漠也冲淡些许。

姜鹤点头。

姜附离伸手拿走他恢复到一半的七阶五魔方,“听说你想跟人家回去?”

姜鹤又点头。

姜附离慢条斯理的帮他恢复成原状,抽空瞥他一眼,“不可以。”

姜鹤瞅着他的魔方,这次没点头。

“回去睡觉,”姜附离将魔方还给他,“明天我让人把书送过来。”

他这次实验室探测器的验收没达到他的要求,他需要能灵敏的感知反冲核的探测器。

但现在实验室的探测器介质不够大。

所以他在修改设计图,保证探测器规模大,又具备很低的探测能量下限,时间不是很多。

偏巧,姜鹤最近找到了玩伴,他不用分心去管他。

等姜鹤离开,姜附离才收回目光,重新打开摄像头跟麦克风,他随手敲了敲桌子,平静又冷漠,“继续。”

**

翌日,湘城中学。

湘城最大的高中,白蔹跟在纪邵军身后来到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陆灵犀戴着眼镜,短发,头上有藏不住的白发,看着白蔹目光柔和:“白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想转理科吗?”

为什么转理?

白蔹半敛眸子,睫毛微微下垂,又长又翘,遮住晦暗的眸底,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不想看到历史,那现在……

“好奇。”她安静开口。

“好奇?”这是陆灵犀没有想过的答案。

“嗯,”白蔹看着隔壁办公桌上的电脑,“就比如我很想知道电脑是怎么传递信息的。”

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折射的太阳,像只懒洋洋的白猫。

物是人非,无论穿过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世界有多惶恐、多不安。

但她在努力探索这个时代,不可否认,她现在对这个时代充满了好奇。

纪邵军是第一次听白蔹说起这理由,他不由偏头,看着自家侄女乖巧的脸上充满着认真。

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她上次是怎么回答他的,哦——

所以呢?

呵,敷衍他?

“好,”陆灵犀静静看着白蔹,看出来她很认真:“你做一套理综卷子我看看好不好?”

她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理综卷子。

白蔹花了20分钟,就把卷子还给陆灵犀。

陆灵犀是语文老师,她收起卷子,递给同一办公室的物理老师,让他帮忙评一下试卷。

接着温和的对白蔹道:“走,我带你去咱们班,高三一共二十个班级,咱们在十五班。”

纪邵军也跟了上去。

高三是单独一栋楼,从上到下一共五楼,每楼四个班级,两个楼梯道,中间是办公室。

陆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十五班就在三楼中间。

走过一个楼梯道的时候,二楼正好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抱着作文本上来,“陆老师。”

“任同学,”陆灵犀手扶着镜框,停下来,声音温和,“你把作业本放我桌子上,等我一会,我有件事跟你说。”

“好。”任晚萱抬头,目光却看到纪邵军。

她没见过纪邵军几次,但对方跟她爸爸长得像,她能认出来。

但此时她注意力却在纪邵军身边的人身上——

是她,白蔹。

任晚萱一愣,转瞬间想了很多,她真的转到了这个学校?

纪家有没有跟她提过任家?

纪邵军看见任晚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稳淡定的移开目光。

他以前对任晚萱很好,有一次他有事想找纪绍荣帮忙,千辛万苦进了任家大门。

然后在任家垃圾桶里看到了他送给任晚萱的画。

自那以后,再也没去过任家。

陆灵犀又笑着低声对白蔹与纪邵军解释,她感叹:“那是任晚萱,这孩子真的十分、十分聪明,初中连跳两级,白同学你在学校待两天就知道她了,有机会可以向她讨教一下学习方法。”

任晚萱对纪邵军并不在意,她朝陆灵犀笑笑,就收回目光就去办公室。

把作业本放到桌子上,就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理综试卷。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她会弹古筝?”纪慕兰将玻璃杯一把放在桌子上,“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知道白蔹的学习进度?

当初她亲自盯着白蔹,白家第一个把老师给气走的学生,那段时间纪慕兰几乎都不出门,就怕看到白家宗祠那些人。

“她在学校校庆就弹了,”纪邵军看着纪慕兰的表情不算作假,“你真不知道?”

纪慕兰盯着纪邵军看了半晌,摇头。

“明天她有家长会,”纪邵军表情缓了些,“去江京的事先就这样吧,让她学理,大不了明年再重新学文。”

纪邵军、纪衡对这些没有所谓。

许恩在听说白蔹会古筝的时候,就开始诧异了,他对会弹古筝比较敏感,“她学得很好?只学了一年?”

纪慕兰看着窗外,“嗯,没想到她学了一年,竟然学会了。”

真的只学了一年啊?

许恩对古筝了解不多,但只学了一年技术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纪邵军说她弹的好听,可能是没听过多少好听的。

许恩只是有些惋惜:“有天分的话,应该早点学的,说不定还能进陈家……”

话说到一半,他没再说了。

说再多对方也不一定能懂。

三人吃完下楼,纪邵军拒绝了许恩的接送,自己坐公交回去。

还抽空给白蔹打了个电话。

许恩的特助过来接他们。

“什么?纪太太的女儿不愿意转过来?”许特助本是来帮白蔹转学籍跟户口这些事,却没想到在许恩这里听到这个消息。

十分诧异。

湘城跟江京怎么选,是个人都知道吧?

许恩看着特助点点头。

纪邵军谈吐很有涵养,但眼界稍微欠缺了点,能去江京发展是大多数人都得不到的机会。

他与纪慕兰计划过年结婚,白蔹就是他的养女。

多养一个人而已对许家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少养一个人对许家也无所谓。

他要娶的是纪慕兰,跟她女儿又没关系。

所以她女儿是留湘城还是去江京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难道他还指望着纪慕兰的女儿帮着他得到本家看重?

“慕兰,”许恩坐后座,叹息着对纪慕兰道:“你哥说的对,有时候是要学会接受儿女的平庸的。”

特助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概也了解到是什么事了。

许恩当着纪慕兰的面,一句“平庸”都出来了,那得普通到什么样。

“许总,”特助等两人说完,才汇报,“我确定了,陈爷确实在湘城。”

“真的?”许恩坐直,“那这件事就对了……”

纪慕兰静静听着两人说话,虽然她在江京也呆了一段时间,但对于江京的形势依旧不清楚,对于他们说的陈爷也不知道是谁。

就如同这次她也不知道,许恩到底为什么能笃定湘城可以发展起来。

她之前以为北城白家就已经是顶级豪门了。

可越往上,她才知道她之前的眼界有多渺小。

**

白蔹这边。

明东珩进去帮迟云岱做饭,大概三分钟后,被迟云岱冷着脸轰出来了。

“他是律师,”姜附离环视大厅一圈,浅眸薄z唇,一副冷淡凉薄的样子,介绍得不冷不淡,“做饭不错。”

明东珩出来后,给白蔹姜附离泡茶,闻了下茶叶感觉不对,便瞥了厨房一眼。

然后向白蔹补刀:“上个月有个经济案,他着急家里的蛋糕,感觉对方已经被他拿捏了,就提前十分钟离开。”

导致亏了一部分资金。

姜西珏不敢找姜附离,只让别人汇报。

姜附离发了好大一场火,姜家从上到下都被他骂了个遍,停了迟云岱的职,让他好好来湘城做蛋糕。

明东珩将白蔹跟姜附离的茶杯放好。

一回头,姜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明东珩被吓一跳,“小少爷,你怎么都不出声,不弯腰我都看不到你。”

姜鹤太矮了。

在白蔹面前都矮,更别说在明东珩他们面前。

姜鹤敢发誓,姜附离不仅瞥了他一眼,还冷笑了一声。

他默默爬到白蔹身边,不看姜附离与明东珩。

白蔹在静静看英语阅读,手机顶部出现一条消息,是毛坤发的——

[图片]

毛坤:姐,小七他们把标志设计好了,你看看。

白蔹点开看了一眼,这个标志很用心,整体是横卧的葫芦外形,腰间被一根银针倒插,银针头是两片小小的树叶。

整体是淡淡的绿色调。

新生,悬壶济世,一根银针。

很意境的标志。

白蔹难得夸奖:很好

毛坤很兴奋:是吧,原来雪纯学过画画啊你知道吗!

毛坤:还有小七,他没学过,但是他也很厉害!

说着毛坤就有些惆怅了。

都很厉害,就他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吃完饭,明东珩将车开到青水街。

白蔹没有发消息给纪衡,今天纪衡没有接她,姜附离就下车,跟她一起走入巷子。

“我自己就行。”白蔹看着深黑的巷子。

姜附离单手插在风衣兜里,闻言,只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背后路灯斜斜打下的阴影覆盖住他半边脸。

白蔹是真的不怕这一段路。

再黑的路她也走过。

但纪衡总会来这里等她,眼下纪衡不在,又是另一个人陪她走过这段又长又黑,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她从来都没有一个人。

“去过雪山吗?”姜附离略微低了下头,声音清清冷冷。

但又没那么不近人情。

白蔹摇头。

姜附离节奏向来快,在实验室走路都带风,此时不紧不慢地走着。

月光笼罩下,冷厉分明的轮廓都似乎变得温雅柔和起来,“六千多米。我以前心情不好,会上去住很久,日照金山,云蒸雾涌,净化一切,有机会带你一起去看看。”

前面就是纪衡的房子了。

白蔹停下来,月色下,雪白色长裙纤尘不染,笑容都显得慵懒:“好。”

朝他摆了下手。

示意自己到了。

姜附离站在原地,身影挺拔,没说话,但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等白蔹抽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他才转身走入黑夜。

院子没开灯,黑漆漆的,院子里淡淡烟雾笼罩。

纪衡坐在石桌边,静静抽着烟,听到院门响了一声,他忽然猛地回头。

白蔹一边栓上门,一边回头,“外公你怎么不开灯啊?”

她关好门,伸手随意地拉了下院子里的灯。

黑漆漆的院子瞬间明亮起来。

纪衡还保持着拿着烟杆的动作,诧异地看着白蔹,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话。

“怎么?”白蔹将书放下。

眉微挑。

“听你舅舅说,”纪衡低了头,再度抽了一口烟,声音闷闷的,“你妈回来了,要带你去江京。”

他以为她今天不会回来。

“哦,”白蔹懒洋洋的回自己房间,“我跟她闹翻了。”

纪衡一愣。

随即又站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不去江京。”白蔹声音懒洋洋的从窗户飘出来。

纪衡虽然不舍白蔹离开这里,但小孩子总要长翅膀飞出家门,他过两天就能缓过来,即便是纪衡也知道江京发展会比这里好上很多。

“江京其实……”他拿着烟杆,往前走了两步,要跟白蔹解释。

白蔹就慢条斯理地拿上生物书,“外公,我看你现在还不困,我们探讨一下DNA的复制过程吧,ACGT是……”

纪衡猛地停下脚步。

又往后倒退两步,他神色自若的:“算了,江京也没那么好。”

他拿着烟杆灰溜溜的回房间。

身后,白蔹懒懒地靠着窗,双手环胸,挑眉。

**

星期天。

有家长会。

家长会是九点,白蔹先去了图书馆看书,等到九点半的时候,纪衡才从公车站下来。

等白蔹一起去学校。

“这位老先生是……”陈局来找明东珩的,见白蔹等在公交车站边,就同她一起等在这里。

看到纪衡。

陈局诧异。

白蔹站直,给两人随意的介绍,“我外公,姓纪。”

陈局连忙打招呼,“纪先生,您好,您叫我小陈就行。”

“你好,”应该是白蔹的朋友,纪衡点点头,拿着空烟杆,“小陈。”

陈局嘿嘿一笑,给纪衡递上一个烟草包,“您试试我的。”

纪衡看向白蔹。

白蔹抬头,无语:“拿吧拿吧。”

“谢谢。”纪衡对陈局脸色和缓不少。

陈局眼前一亮,他站在原地,目送白蔹与纪衡离开。

手搓了搓,开始拿出手机,让人给他找点烟草。

**

纪衡第一次参加家长会,特地穿了上次的长衫,整个人显得儒雅又不失威严,他坐在白蔹的位置上。

稍有些不习惯。

“我这样可以吧?”纪衡小声的道。

家长会学生是不能在这儿的,白蔹站在过道边,安抚着纪衡,“可以,很酷。”

“嗯。”纪衡这才放了心。

白蔹看他适应了,这才往外面走。

天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东西。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蔹看了眼同桌的位置。

一直没人来,今天……也似乎没看到。

身后,张世泽仰着头带他妈妈进来。

“物理37,我为什么要给你开家长会,”张妈妈拧着他的耳朵,“我难道不会觉得丢人吗?”

张世泽弯着腰,大声喊着冤枉:“妈,我都说了我是39,不是37,你别听物理老师胡说八道!”

“怎么,这两分对你很重要,拿了你能上天?”张妈妈冷笑。

张世泽:“……您说的都对!”

张妈妈黑着脸,对给张世泽开家长会十分怨念。

看到白蔹的时候,她才稍微放缓一点,“白同学,你物理……”

张世泽吓一跳,连忙将他妈妈塞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干净利落。

“您下次一定能保佑我考到50吧?”他朝白蔹,双手合十。

白蔹:“……”

才50。

做梦都做得这么没出息。

陆灵犀拿着一叠纸过来,把每个学生的成绩发给家长,开始讲述高三学生的注意事项,包括孩子的身心健康。

纪衡拿到白蔹的成绩与排名。

略显惊讶。

他之前有了解过高考,750分。

白蔹文转理,四百多。

这成绩非常不错。

陆灵犀讲了一堆,纪衡听得非常认真,还拿笔记上笔记。

等一场家长会开完,已经是十点多了。

纪衡不喜人群多,等班级大部分都走了,他才慢慢出来往楼下走,白蔹在外面的蛋糕店等他。

他穿着与众不同的长衫,气质特殊,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站在楼底的秘书长一眼就看到了纪衡。

他目光淡淡掠过纪衡手上的成绩单,450秘书长讽刺一笑。

任谦今天忙,今天没有时间来参加任晚萱的家长会,任家薇是一直很忙。

而任晚萱也不想让纪邵荣来,几乎每次都是秘书长来的。

他跟纪家人互相看不顺眼。

“秘书长。”校长听闻秘书长来了,带着几个领导人连忙过来迎接他。

这是仅次于任谦的人物。

秘书长朝他们略微点头。

校长来找秘书长自然是有事,他笑了笑,就直接说出来,“昨天任同学跟十五班的同学闹了些矛盾,都是同学间的小摩擦,希望任同学大人有大量,明天能来继续拍摄。”

这件事任晚萱早就与秘书长说了。

他只看校长几人一眼,一边往前走,一边嗤笑:“校长,你当真以为只是点小摩擦?”

校长微愣。

“八班学生生活条件好,能有个小食堂,那是八班学生父辈祖辈积累下来的,”秘书长微笑着看向校长,“而其他学生过得如何,那是他们祖辈的问题,校长,你懂吗?”

秘书长含沙射影的。

不过就是说,其他班级的人嫉妒八班同学,故意针对八班?

校长抿唇,没立马说话。

“小姐同她师兄一起,”秘书长淡淡看向校长,“她师兄想必您也听说过,他今年有可能帮我们小姐投递兰亭奖的入赛作品。”

兰亭奖大家都知道,含金量不亚于演艺圈的百花奖。

在场的人都分外惊讶。

秘书长欣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才开口:“我们小姐也不是不能回来继续写。”

有戏。

校长等人眼前一亮。

“让十五班的人去当面给我们小姐道歉,”秘书长缓缓的,语气却很强势,“小姐才会继续写。”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涡环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但仅浮于表面。

就算是再自傲的任晚萱与陈著,也不敢说自己知道多少。

至于涡环对撞数据,那是一些实验室才能做出来的数据吧。

新同学不是理综85分吗?她对数据究竟敏感到什么程度?让培训班破格特招?

所以,当时任晚萱为什么说白蔹是靠关系进来的?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任晚萱。

任晚萱的讥诮僵硬嘴角,她一直以为是纪绍荣跟学校打过招呼,毕竟有任家这层关系,她不信纪家人会不用。

可现在……

她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质疑、不解的目光,这个教室任晚萱感觉自己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喂,老李头你在听吗?”校长一个人说了半天,没人回。

八班班主任回过神,“校长,我等会跟你解释。”

“那我们现在来解决第二个问题,”他挂断电话,又对着陈著开口:“陈著,刚刚有个字你说的不对,你那个‘借’字。”

陈著也愕然。

他愣愣地看向八班班主任,一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与此同时,八班班主任淡淡看着他,语气失望至极,“你猜到了?没错,那本身就是白蔹同学的书,我把她的书还给她,是需要征询你跟任晚萱同学的意见?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

没人说话。

陈著张了张嘴巴,恍惚的坐回到位置上。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书会是白蔹的。

他跟任晚萱都没有渠道拿这本书,白蔹是哪里来的渠道。

尤其是……

他刚刚还在质疑老师,把书借给白蔹。

原来那书本来就是她的啊……

“我不知道白蔹同学靠关系进来的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满堂寂静中,班主任再度环视一圈阶梯教室,“但是作为一名受过十年教育的学生,你们不可能不懂流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很多人都安静下来,低了头。

“私下造谣中伤别人,”八班班主任看着他们,眼里是失望的,“我刚刚在想,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你们这群尖子生身上,或者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最后的目光放在白蔹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知道她的老师是谁。

才能教出来这样的人。

从她身上,他才似乎明白“慎独”这两个字的意义。

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将很多事说给白蔹听,以免禅絮沾泥。

班主任收回目光,拿着手机离开阶梯教室。

只是走时,脚步却没之前那么轻快。

**

七点半到八点,以往有不少讨论声的培训班这次没人说话。

他们都知道白蔹手中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

很多人想借。

谁都知道有这本书对他们很有帮助。

“谢谢,”宁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接过了白蔹递给他的江京大学物理,“等我看完就还给你。”

“不急,”白蔹右手拿着黑笔,懒懒在纸上写下一组公式,“我看完了,你随意看。”

其他所有人。

都目光火热的看着宁肖手上那本书。

谁能知道,陈著跟任晚萱求不得的书,就这么被白蔹随意借给宁肖。

宁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很随意的将书摆在桌面上。

“我们走吧,”任晚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向来看不起的纪家人却有她想象不到的东西,“高博士要等急了。”

只有高博士,才能让她此时嫉恨的心稍微平静。

她也不看白蔹那边,拿着书包就出门。

平日大部分人都关注她跟陈著的动向,今天却没有人多看一眼。

八点,大部分人离开,唐铭身边围了一圈人。

“唐铭,你看了江京大学物理没?”都是平时跟他关系还可以的。

此时语气羡慕。

宁肖性格孤僻,培训班的人很少有人敢与他说话。

唐铭急急忙忙收起书,“江京大学物理?刚刚白蔹问我要不要看,我暂时没时间看,就让宁肖先看了。哎宁肖,你俩等等我啊!”

现在他每天弄清姜附离的解析都费力,哪里跟那俩变态一样还能看其他书。

“祝佳人,”几个跟祝佳人熟悉的人也开口,“你们小组也好幸运,江京大学物理啊,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拥有一本。”

祝佳人嘴角却很僵硬。

其他人不了解,祝佳人却很清楚,组成小组以来,她甚至没有跟白蔹多说一句话。

每天晚上的交流她都借故回寝室。

她收拾好东西,推开其他人,快步跟上唐铭。

“唐铭,你……”

“祝佳人,”唐铭看到她,脑子里警铃一响,“你应该要回去洗头了吧,过两天见!”

祝佳人僵硬着脸停在原地。

洗头是她自己找的借口,此时却说不出反驳。

只能看着唐铭的背影离开这里。

她现在好像知道,八班班主任那句“合群”是什么意思了……

**

这个周末月考。

星期五晚上,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在播放完录屏后,难得露了笑脸,给他们公布一条喜讯。

他手撑着讲台:“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想上去拷贝视频的人停下来,等班主任宣布好消息。

八班班主任显然心情不错,他扫视一圈阶梯教室的人:“昨天开会,校长说预备营的注册名额增加了一个,也就是现在我们将有两个名额。”

两个?

以往学校一个都没有,现在竟然能有两个名额?

因为任晚萱这件事一直很沉寂的培训班终于热闹起来。

“老师,怎么会有两个名额啊?”有人兴奋的举手。

班主任摇头,“不清楚,但对我们是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要加油,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听到说的并不是学习这件事,白蔹就开始走神。

她抽出习题,一只手曲着压住习题册,拿了支笔开始计算,浑身上下散发着散漫。

宁肖与唐铭坐在她前面,偶尔两人会交流两句。

大部分是唐铭询问宁肖,以前他是不敢问的。

可现在见识过姜附离,他觉得阴郁的宁肖要比姜附离好接近一万倍。

至于名额?

唐铭倒是无所谓,他觉得比起这个名额,晚上半个小时的解析更为重要。

培训班的人大多很激动,直到有个人小声嘀咕——

“这努力什么,多一个跟我们也没关系,一看就是他们俩的。”

“刷——”

讨论声停止,目光看向陈著与任晚萱。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任晚萱即便礼仪再好,此刻也难掩兴奋与微妙的优越感。

原本她还在想要与陈著竞争,她是争不过的。

当然任谦也不希望她跟陈著争,因为陈局的原因,任家想卖陈家一个好。

现在名额加了一个……

那对她跟陈著来说刚好。

有高博士在,她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能与他们俩竞争。

这两天因为白蔹这件事心中一直有郁气的任晚萱,此刻终于长舒一口气。

江京大物能拿到更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江京预备营的名额。

陈著与她的想法一样。

他看向宁肖那边,在学校,宁肖拿第一的次数会比他多,但这一次,宁肖已经没了跟他竞争的机会。

**

双休是湘城一中的月考。

星期六上午考了语文,下午数学英语一起考的。

星期日上午考完理综才放假。

白蔹第一次参加考试,跟张世泽一起在最后一个考场。

考完就听到张世泽在后面的惨叫,“这次物理考的是什么啊,选择题我都是摇筛子摇的,大题太长了我都没看懂……”

白蔹收起东西往外走。

双休日,学校没有规定穿校服,她穿着长裙,是淡淡的雪青色,上面绣着兰花,一尘不染,风致雅韵。

她随意拎着纪衡给她做的背包,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露出一截过分白皙的手腕。

整个气质与最后一个考场的人格格不入。

只有张世泽敢与她交流,他挠挠头,找学霸寻求安慰:“你写完没?”

他问白蔹。

白蔹摇头,“没。”

“那就好,”张世泽松了口气,“连你都没写完,物理老师这次应该不会骂我了吧”

白蔹看他一眼,就没告诉他,她物理全写完了。

低头回姜附离的微信——

我下午坐公交去

姜老师:好,我要下午才回

姜鹤说涡环对撞机可以拆开,白蔹这个星期不是上课就是补习,根本没时间,今天才终于有时间。

她坐着公交回青水街。

一下车就看到毛坤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蹲在公交站。

“怎么了?”她看到毛坤脸上的青紫色。

“我干爹给你找人定制的,”毛坤把东西递给白蔹,摸摸脑袋,“被格斗场的人打了。”

格斗场是黑水街实力最强的存在。

“谢谢,”白蔹没回那句,只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包羊毛针,往青水街走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瞥他一眼,“真弱。”

毛坤:“……”

想哭。

“等会晚上十点在这个巷子等我。”她转身进了巷子,毛坤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缕轻轻飘过的雪青色的裙摆。

毛坤估摸着她的话。

忽然间兴奋,就跑去112号的小卖铺打了会工。

店长现在对小毛也比较随和,“小毛,蔹蔹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他塞了瓶旺仔牛奶给毛坤。

毛坤傻乐,他叼着牛奶抗货物进去,刚好看到俩巡逻的片警,他瞥他们一眼,顶着伤口也很拽:“看什么看,死……”

“小毛,”店长严肃的看着他,“对警z察叔叔要礼貌。”

小毛同学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然后在店长看不到的时候回头狠狠瞪那两人一眼。

刚收到小毛同学跟雇佣兵打了一架通知的两位‘叔叔’:“……”

**

纪衡院子里。

今天是纪衡生日,纪邵军跟沈清都来了。

沈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正在忙前忙后,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正装的女人端茶倒水。

“任总,您坐着歇会儿吧,他们俩还要一会儿呢。”沈清用衣袖把端出来的椅子擦干净,放在女人身边,抬头,眼里都是讨好。

纪邵军跟纪绍荣在厨房忙活。

任家薇穿着米色西装,一手拿着手机,雍容华贵,微眯的眼看起来很精明。

她没理会沈清。

任家薇身边,跟着她的秘书长微笑着上下看了沈清一眼沈:“不麻烦你了,任总有什么要求我来就行。”

被秘书长这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沈清讪讪一笑,退到一边。

院子门被人推开。

任家薇眯眼看过去,将目光放在刚进来的女生身上。

打量着她。

任家薇早就在父亲、女儿、纪绍荣嘴里听说过这个侄女,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女生穿着雪青色的连衣裙,整个衣裙看不出什么牌子,应是纪衡做的。

她见过任晚萱带回去过不少次,但是她都收起来了。

“白小姐。”秘书长见过白蔹几次,笑着打招呼。

也同时向任家薇传递“这就是白蔹”的消息。

“白蔹?”她眯着眼睛开口。

沈清连忙开口,她怕白蔹这个脾气不小心惹任家人不痛快了,“阿蔹,这是你二舅妈,快叫人!”

白蔹也猜到这是谁,她一边摘下耳机,一边朝秘书长打了个招呼,这才对任家薇点点头。

算是叫人了。

纪绍荣跟任谦都说白蔹这个人有多礼貌,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任家薇拿着手机,眉微蹙,她从来不绕弯子,“听晚萱说你有江京物理这本书,多少钱能卖给我。”

白蔹黑眸微微敛起,有缕没被挽起的头发落下来,散在雪白脖颈间。

她语气很平静:“不卖。”

“二十万,够吗?”任家薇抬起下巴。

在她眼里,二十万,这条街的人十年可能都存不到,买一本书,绰绰有余。

白蔹根本没理会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没有人料到白蔹会是这个态度。

秘书长愣了一下,他走了两步追上白蔹,压低声音,“白小姐,今天任总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这本书你也看不懂,卖给晚萱小姐,就当是任家欠你一个人情,一本书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没气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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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邵军带着白蔹进门。

纪慕兰已经两年多没见白蔹了,此时一见,却觉得恍惚。

与她记忆中差别太大了。

她的女儿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进来,碧绿的腰带将腰腹微微收紧,步步生兰。

手中拿着手机,略带懒散的姿态,包厢灯亮,她一眼看过来,漆黑的眼眸像被墨笔晕染过一般,折射出漫天星光。

男人也是一愣,听纪慕兰描述的女儿,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顽劣不堪的少女。

没想到看上去却很文静。

还有纪邵军,他原以为在湘城长大的纪邵军多少会有点怯场。

却没想他落落大方。

男人站起来,诧异又礼貌地与纪邵军打招呼,他戴着眼镜,轮廓分明,看得出保养得很好,年近中年身材半点没走样:“你好,我叫许恩,跟慕兰在一次航海会展中认识的。”

儒雅、气度不凡,又谦谦有礼。

看得出来,他家境教养都很好,看人的时候,没有任家那般刺目。

纪邵军看许恩一眼,表情比方才好了不少,他与许恩握手,“我是她的哥哥,纪邵军。”

两人坐下。

白蔹看着纪慕兰,一直没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在玩手机?”纪慕兰穿着精致剪裁的衣裙,肩膀上搭着披肩,形状姣好的眼睛眯着。

她看着白蔹一直摆弄着手机,眸色沉沉。

白蔹怔了一下。

她又抬头看着纪慕兰。

收起了手机。

“纪慕兰。”纪邵军抬眼。

纪慕兰就收回目光,不看白蔹,对纪邵军道:“我会带她去江京,许恩给她找了国际私立学校。虽然大部分都是学理的,但也有文科,毕业直接对接国外大学。”

这不是商量。

而是通知。

纪邵军还未说话,白蔹就低垂着眉眼,慢悠悠地开口:“我不去。”

纪慕兰眼看就要生气,看了眼许恩,又怕他看了笑话。

于是“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睨着白蔹:“你跟我来外面一下。”

白蔹抬头,修长有力的手压着桌子站起来。

纪邵军想跟着出去,却被白蔹看了一眼,他意识到白蔹不想让他出去,迟疑了一下。

对面,许恩笑了笑,开口,“纪先生,让她们母女俩说话吧,你跟我说说慕兰小时候的事……”

迟疑了一下,纪邵军没有追出去。

纪慕兰早就跟他说了,许恩是江京人。

他也知道,白蔹去江京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走廊上。

纪慕兰优雅的踩着高跟鞋,才堪堪比白蔹高一丁点儿,“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让你进那个学校?你舅舅说你听话多了,以后就不要再如此顽劣,许家规矩比白家大的多,你听好……”

两年了,再次面对白蔹,纪慕兰心口依旧烦闷。

白家将白蔹赶出来,无疑是在她脸上扇巴掌。

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是你的一件物品吗?”白蔹按灭手机,开口。

她就这么看着纪慕兰,杏眸漆黑深邃,并无其他情绪。

“你什么意思?”纪慕兰看着白蔹,胸口剧烈起伏:“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给你请最好的家教,让你进最好的班级……”

白蔹静静地听她说完。

对于纪慕兰说的一切她并没有感知多少。

“我是你用来炫耀的工具吗?”白蔹轻声道:“两年了,两年你才回来看我。我一个人在白家,面对白启明,面对宋泯,面对白少柯。你为我好,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

纪慕兰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皱眉:“你留在白家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我是为了你着想。”

“无所谓了。我现在户口在外公那,所以,我的以后的生活你不用管,”白蔹朝纪慕兰礼貌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了——”

她回头,嘴边笑容散漫:“回去看看外公吧。”

白蔹说完,又拿出手机给纪邵军发了条消息,就离开万和楼。

她对纪慕兰没什么感情。

可脑海中翻出的记忆却在一点一点灼烧她的情绪,她走出万和楼,又蹲在地上,静静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漆黑的眸子反射着冷月。

她双手环住膝盖,好半晌,才翻出手机。

手机上有一张刚刚在饭桌上偷拍下的照片。

是纪慕兰的。

她看着这张照片,指尖轻轻抚过屏幕那张脸,然后十分小声的开口:“娘亲……”

纪慕兰。

长得很像她娘亲。

**

姜附离刚回来,他本打算带姜鹤先去吃饭。

却在车子驶过街道时,看到蹲在路边的白色身影。

“停车。”他猛地坐起。

车子缓缓停下。

姜附离在对面,隔着窗户,隔着万千灯火,隔着万里长河,静静看着白蔹,犹如第一次那样,她在看月亮,他静静看着她。

对方一身素衣,背对着路灯蹲着,雪色的裙摆逶迤在地上,开出片片兰花。

她明明没什么表情,只静静看着一个地方。

姜附离却总觉得她此刻是支离破碎。

碎成一片一片的,散落一地。

姜鹤也看到了白蔹,他从椅子上爬下来,就要下车。

被姜附离冷冷的拎着后颈。

姜鹤瞪大眼睛,十分控诉。

姜附离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他按到原位上:“又不会说话,回去。”

他下车,又把车门关上。

姜鹤:“……?”

真的没有警z察来管管吗?

驾驶座的明东珩,他瞥了后视镜一眼。

表示爱莫能助。

姜附离走到白蔹身边,平时警惕力那么强的人,此时却没感觉到他靠近。

他蹲在白蔹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轮圆月。

姜附离看了一会儿,然后点评:“你是计算过,这个角度看月亮比较亮?”

白蔹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容资绝滟的脸,冲击力很强,对方一双凤眸淡淡眯着,正挑眉看她。

他即便是蹲着,姿态也分外优雅。

“啊,”白蔹以为他今天会回来很晚,她按灭手机,“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以前上课喜欢坐最后一排的一个位置,”姜附离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极浅,极清,“学校论坛就传言那个位置听课效率最好,因为我计算过。”

“但实际上,”姜附离慢悠悠的开口,“教授说我坐前面他不敢说话,就拜托马院长让我尽可能坐后面。”

白蔹有点想笑,她下巴搁在手臂上。

能想象出来,教授不敢说话,又不敢找他。

只能默默拜托别人转告。

“你这么早出来,吃了吗?”姜附离看了眼她的表情,这才站起来。

白蔹摇头。

预料之中。

他见她还懒洋洋的蹲在地上,不是很想动。

姜附离伸手,低敛着眸,“走,带你去吃点一般人吃不到的。”

白蔹半仰着头。

她盯着那只莹润修长的手看了半晌,空气中,似有淡淡的银丹草气味流动,路上车流不息,背后是万家灯火。

她伸手。

抓住了这个湘城的一点温暖。

**

姜附离带着白蔹去吃饭,不是万和楼,而是一家巷子里的私人住宅。

明东珩敲门的时候,屋内的人骂骂咧咧拿着菜刀出来:“敲什么敲,是不是需要我敲你一锤……锤……”

“吱呀——”

门一开。

男人目光看到明东珩身后穿着水墨色风衣的颀长身影,对方正淡淡抬了眸,浅眸冷如泉,在他身上掠过。

男人如机关枪般的嘴像是被按了个开关,瞬间闭上。

他温和地打开房门,嘴边挂着笑意。

礼貌退到一边,让一行人进去。

目光触碰到白蔹时,不由瞪眼。

然后伸手死死抓住明东珩的衣摆,用眼神示意明东珩——

怎么会有一个女生?

明东珩诧异的看他,“迟律师,你抓我干嘛?”

迟云岱:“……”

他抬了下下巴,余光注视着白蔹的方向,使着眼色,眼睛都快抽风了。

明东珩皱眉:“眼睛疼?”

迟云岱:“……”

他累了。

迟云岱忽然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转身关门。

拿着刀去厨房。

**

万和楼。

纪慕兰忍着怒气再度回包厢,纪邵军收到白蔹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母女俩没谈好。

他不意外,纪慕兰性格强势,控制欲又强。

白蔹虽乖,但很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每天蹲点纪衡床头。

“哥,你帮我劝一下她,”纪慕兰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同纪邵军道:“我一定要带她走。”

纪邵军没说话。

纪慕兰就看着许恩。

许恩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笑着抛下饵料:“纪先生,你也知道,江京私立学校师资强大,对接国外。文科外交官产地,她去那里进修,以后绝对会比在其他地方好。”

外交官,对于湘城来说是一个难以企及的职位。

纪邵军摇头,“她想在湘城读完高中。”

这是刚刚白蔹发给纪邵军的原话。

“哥!”纪慕兰皱眉,她“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你们不想离开这里,也想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纪慕兰,”纪邵军抬头,“回来这么久,你有问过阿蔹在想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转理了?”

“转理?”纪慕兰眉皱起,“都高三了?还转理?!”

她看了眼许恩,因为许恩在,她强忍着——

没将白蔹高一被理科班老师赶去学文这件事说出来。

许恩的儿子在读江京大学读大三,正在申请考研。

让她在许恩面前说这个,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添乱?”纪慕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让她吃个苦头,她才知道努力。你不知道她练个古筝都能睡着,硬生生把老师气走。再不好好管教,只由着她来,以后她怎么在社会上混?”

“孩子都有逆反心里,”许恩倒是没想到白蔹竟然这么叛逆,他怕两兄妹吵起来,安抚纪慕兰:“学理也行,这孩子可能是喜欢理科,也不是没有出路的。”

许恩也就随口一说。

高三还去文转理……怕就是纪慕兰说的,叛逆。

什么出路,他也没想好。

纪邵军没回答许恩。

他强忍怒气,手按着桌子起身:“纪慕兰,你把她一个人留在白家也就罢了,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我跟爸也不想着她考什么北城大学,没想着她能考出什么成绩出来,她想学理就让她学怎么了?”

“还有,阿蔹古筝只学了一年,就已经弹得那么好了,你是还要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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