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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我做扒手那些年

老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我做扒手那些年》,是作者“老贼”写的小说,主角是蓝荣武爱国。本书精彩片段:来拉泡屎不可以吗?”“哎呦!”唐大脑袋伸手捂住了屁股,“不行,不行了,我快憋不住了……”话没落地。噗——他还真挤出了个响屁!......

主角:蓝荣武爱国   更新:2024-07-07 1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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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荣武爱国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版我做扒手那些年》,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我做扒手那些年》,是作者“老贼”写的小说,主角是蓝荣武爱国。本书精彩片段:来拉泡屎不可以吗?”“哎呦!”唐大脑袋伸手捂住了屁股,“不行,不行了,我快憋不住了……”话没落地。噗——他还真挤出了个响屁!......

《完整版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啥情况啊,你就说说呗!”他忍不住开始墨迹我。

“等着,如果这根烟抽完还不来人,你就安心去干活儿!”我说。

“……”

不出我所料,一根烟还没抽完。

叮!

电梯门开了……

如我所料,该来的果然来了!

四个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们年纪不等,高矮胖瘦都有,穿着棉服、羽绒服和军大衣,看着与普通路人毫无区别。

可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们都是警察!

这些人其实不难认,我甚至闭着眼睛,闻闻味儿就能分辨出来。

几个人明显有些惊讶,估计想不明白,此时此刻我俩怎么会站在这儿!

唐大脑袋也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面不改色。

“你俩,干什么的?”

打头的中年人一脸严肃问道。

不等我说话,就听唐大脑袋说:“我俩是记者!”

我有些懵逼,这话说的,一会儿肯定让拿工作证,你咋整?

可他已经这么说了,我只能闭嘴。

“记者?”中年人紧皱眉头,手一伸,“麻烦出示一下工作证!”

我冷着脸,语气有些嚣张:“你们谁呀?凭啥给你们看?”

“警察!”中年人旁边一个小个子立起了眉毛。

我怕了一样,缩了下脖子。

唐大脑袋打起了哈哈,“哎呦,原来是警察叔叔,真是抱歉,刚才我撒谎了……”

我本以为他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此时才明白过来,这货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肯定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不然真就白混了!

至于为啥这么说,遇事先把水搅浑呗!

这种行为,东北叫胡搅蛮缠。

四个人虎视眈眈盯着他。

他不慌不忙,一本正经道:“实话实说,我从小就立志做名记者!”

“电视里不是说了嘛,他们始终为了公众利益而战斗,把维护百姓利益作为崇高的使命与荣光,这就是记者的社会责任,这就是……”

“闭嘴!”中年人呵斥住了他,“我就问你们,在这儿干啥?为什么要冒充记者?”

唐大脑袋笑眯眯道:“警察叔叔别急呀!我这不是和你解释呢嘛,我喜欢记者这个职业,经常业余时间出来拍些照片……”

“这儿有什么好拍的?”

“看您说的,”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警察叔叔,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当我们在家里吃着香喷喷的晚饭时,躺在沙发上看着精彩纷呈的电视节目时,还有那么多战斗在工作岗位上的人们,他们为了我们的四化建设还在加班加点儿,难道他们不值得采访吗?不值得我们……”

“闭嘴!”小个子不耐烦地喊了起来,“泡泡唐,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

唐大脑袋低下了头,“哪儿呢?哪儿有泡泡糖?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警察叔叔,这我得说说你们,那玩意儿不能随便吐,谁踩上黏得呼啦滴……”

“行了!”中年人脸阴沉的像个茄子,“你俩,跟我们回分局!”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说:“各位,不用那么麻烦了,谁联系一下张思洋,就说我要见她,可以吗?”

四个便衣都直勾勾地看着我。

又是那个矮个子,他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说啥呢?听不明白话吗?跟我们去趟分局!”

“凭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请问,我们犯什么法了吗?”

说着话,我左右看了看,“这里是电梯间,属于公共场所,我们憋不住了,溜进来拉泡屎不可以吗?”

“哎呦!”唐大脑袋伸手捂住了屁股,“不行,不行了,我快憋不住了……”

话没落地。

噗——

他还真挤出了个响屁!


离开了巴黎前线,又把那笔钱还了回去,这让我一身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昨晚张思洋嘴角的那丝笑有内容,所以这笔钱更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搓搓脚丫子不值这么多钱。

我跑了趟透笼街,买了一些孩子们穿的衣服,小店吃了碗面,然后就去了儿童福利院。

孩子们都还好,兴高采烈地试着衣裳。

当初来的路上,我在车里和小毅悄声聊了好多,他这才明白我什么意思。

别人可以不说,不过小毅心智比较成熟,还是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们再这么继续流浪下去,很可能成为别人胁迫我的工具。

有小毅看着他们,我很放心,他也确实做的不错。

从福利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火车站,好久没吃站前的坛肉了。

[美味砂锅居]在火车站广场西南角,人还是那么多,得站在食客身后等着,他起来后马上坐下。

我要了个酸菜白肉砂锅,一碗坛肉和一碗米饭。

这饭吃的,很快身后又有人盯着我的脊梁骨,盼着我赶紧吃完,让出位置。

人就是这么贱,越是这样客人越多。

赶快吃完,挤了出去。

穿过满是冰雪的马路,路边一溜洗头房,里面亮着一盏盏粉红色小灯。

噹!噹!噹!

一个女人拿着木梳在敲落地窗。

见我看她,连忙招手。

眼神暧昧,红唇夸张,东北话讲:像吃了死孩子似的。

大步快走。

多停留一秒,她肯定出来拉我……

虽说是寒冬,但毕竟是省会城市,站前广场人潮涌动。

时间还早,我习惯性四处转悠。

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三伙同行,都是南岗瓢把子赵老黑的手下。

这些人虽然在火车站前干活,却不会上车。

属于干[趟活]的,用的手法多数是[挑包]。

[挑包],指的是用刀片划开旅客的包,将里面财物取走。

这是典型的[北派]手法,他们喜欢用[单刃刀]或[三角刀]作案,技术含量并不高。

[单刃刀],一般分两种:

一是锋利的手术刀片;

二是从中间掰开的刮胡刀片;

[三角刀]我之前说过,是用小额纸币叠成一个三角形,一角露出刀尖。

所谓[北派],以西北和东北最为典型。

西北扒手以团伙作案为主,男女老少都有,常用怀里的婴儿作为掩护。

他们被抓时一般都会拒捕,有时还会自残,试图逃避惩罚。

这些团伙组织严密,每天都有扒窃指标,惩罚制度,没完成会受到体罚,且十分严厉。

东北扒手一般会将刀片含在嘴里,大包划“L”口,伸手就掏,衣服口袋则是割底部。

他们喜欢两个人组合作案,胆子大,手艺糙,出手也重,有时连遮遮挡挡都懒得做,急于求成。

他们不怕被抓,因为大部分的扒窃案,连刑事案件立案标准都达不到。

拘留所就是他们团伙重组的新手村,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聊的还不错,出去后,就有可能搭伙作案!

候车大厅门口。

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和两个朋友说着话,三个人都带着眼镜。

眼瞅着他肩上的背包被划开了一个“L”型口子,不过几秒种时间,一个戴着棉军帽的小子就离开了。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钱包。

这叫[大包套小包]。

一般这种情况,小包里面都会是现金,所以这小子拿了就走,没再留恋其他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整个过程仿佛只是一走一过,没人察觉。

其实,有没有发现都无所谓。

[挑包]这些人并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敢多管闲事。

十几米外,棉军帽已经将钱包转了手。

这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因为太冷,两只脚来回跺着,手里还举着块旅店住宿的牌子。

她就是这条线上的第二个环节:

[换手]!

此时,那个黑色钱包已经在她大衣兜里了!

棉军帽走了。

脚步轻快,这是继续寻找猎物去了。

我听有人喊失主李老师,猜对了,还真是位人民教师。

我没犹豫,这种事情虽说管不过来,但这年头老师工资普遍不高,既然遇到了,还是要伸把手。

于是,我走向了那个中年妇女。

我装成刚送完朋友的样子,缩着脖子抄着袖,脚步匆匆。

“大兄弟,住店不?能加褥子!”

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十分热情。

她脸蛋子冻得通红,嘴里呼呼冒着白气,口红不知怎么弄到了牙上,看着有些滑稽。

“住不?妹子贼拉带劲……”

啪!

我扬手就抽在了她厚厚的棉手闷子上。

“撒开!”我一脸不乐意,“噶啥玩意儿?以为我是外地人呢?不住!”

就在打她这一下的同时,我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大衣兜,眨眼间,那个钱包就进了我的兜里。

打这一下,就是最典型、也最常见的声东击西。

只要对方稍一分神就够了,而且冬天穿的多,没人能察觉得到。

这番操作,普通小毛贼就能做到,可以说毫无难度!

“不住就不住呗,这么凶干嘛?”

女人骂骂咧咧走了,路滑,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走过来时,我想过两种可能:

一、她会拉住我。

因为看这女人的穿衣打扮以及手里那个牌子,已经告诉我,给旅店拉客不止是她的掩护,同样也是她的兼职。

这些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只要她主动拉我,就成了。

二、她没拉我。

那就演演戏,走到她身前时,我做出一个路滑要摔倒的姿势就行。

我伸手去扯,她下意识去扶……

完活儿!

以上是我的习惯,出手前会把各种可能都考虑到,这行忌讳头脑一热,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往回走,失主还在和那两个朋友说话,他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烟,给两个人分烟。

一个人说:“李老师,太冷了,快进去吧!”

“抽根烟,时间还早!”

“……”

我从他身旁走过,交错的瞬间,钱包就滑进了他大衣口袋。

没有丝毫停顿,我溜溜达达地走向了售票大厅。

接下来,这位李老师会把香烟盒放回兜里,那时就会发现钱包,继而也会发现被划破的背包。

希望经此一事后,能长点儿心吧!

公共场合,一定要把包放在身前,不能放一侧或背身后。

否则,就是给贼准备的饕鬄盛宴!


二是金老九这边。

半年多以前,外地一家房地产公司刚刚进入雪城,就在一块地皮上与金诚集团狭路相逢。

于是,这家公司通过人找到了金老九。

其目的,是想拿到张思洋手里的东西,据说这些东西能把王金成送进去。

至于说这家公司是怎么知道的,没人知道。

就这样,王金成雇了唐大脑袋,金老九转手把活儿给了我。

我俩又在巴黎前线碰上了,并且先后出了手。

这货把假货交上去,挨了一顿削。

而金老九把我复刻的东西交给了那家公司,一周时间,王金成被抓!

金城集团并没有树倒猴狲散,而是张思洋接了手,据说要与那家公司联手开发那块地……

他讲完了,我却沉思起来。

表面看,似乎一切都说得过去,可又处处透着诡异。

我尝试着从后往前推。

事情落下帷幕后,最得利的明显是张思洋。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她是最终获利者,整件事情的总导演会不会就是她?

如果我是她,眼瞅着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人要翻天,可又不好亲手拿下他,避免落个坏名声。

又或者还有其他什么顾忌,例如感情?

就在此时,外地那家公司入了局。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我让那家公司雇人偷走证据,他们就可以拿着证据去收拾王金成,条件就是事成之后,一起开发那块地!

想到这儿,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如果真是这样,那天我出手下货,这个女人肯定知道!

我仿佛看到了那晚在火锅店走廊,张思洋嘴角的那抹微笑,这笑容里似乎有着一丝嘲讽。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唐大脑袋撇了撇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是那个娘们的主意,直接把证据给那家公司不就行了?”

我缓缓摇头,“没有不透风的墙,做戏做全套,如果我是张思洋,一定等证据被取走以后,再去接触那家房地产公司……”

“更不可能了!”他喝了口酒,抹抹嘴说:“如果人家先拿到了东西,为啥还要和她合作?”

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他摇了摇头。

“笨死的!如果是我,一套戏做全后,只需要将[硬砖]里那个本子换个空白的,再写上几个字……”

这货小眼睛瞪圆了,“明白了,那家公司拿到东西发现是假的,肯定联系那个骚娘们!”

“对!”我点了点头,“双方会面后,张思洋再把真的给他……”

他接着说:“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圆了!这娘们还能把她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不对,不对呀!”他挠了挠头上的纱布,“那家公司怎么向警方解释记事本的来源呢?”

我笑了起来:“这不也是张思洋担心的问题吗?如果没有我的盗取,而是她直接拿给那家公司,早晚会传的沸沸扬扬!”

他抓起我的红梅烟,点了一根,嘟囔道:“也对,被偷走了,就和她没关系了……”

我点了点头,“那家公司能如此迅速地拿下王金成,上面肯定也有关系!至于记事本的来源,完全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甚至说买通了金城集团内部员工什么的,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王金成雇我,她应该不知道!”他说。

“当时可能不知道,过后肯定一清二楚!”

他愁眉苦脸叹了口气,“这些人都长着根弯弯肠子,干点啥绕来绕去,真他娘的费劲!咱们得离这种人远一点儿,不让被他们卖了,还帮着输钱呢!”


“我以为你请客呗!”

“操!”

我不想再和他掰扯了,从兜里查出30块钱递给了老板娘,赶快往出走。

太他妈丢人了!

“你跟着我干啥?”我问他。

“让我去你家住呗,明早咱俩好一起走……”

“滚!”我破口大骂,现在我才终于理解,道上为啥都叫他泡泡唐,真不是一般的赖呀!

这人就像大鼻涕,属胶皮糖,粘上就甩不掉!

我大步往家走,“我不去了行不?”

他抄着袖,两条小短腿倒的飞快,“哪能呢?我早就听说过你,雪城道上那么多的老人儿,谁不对小武哥竖起大拇指,都说你贼仁义……”

我不搭理他。

“小武哥哥……”

我猛地一下站住了,他差点撞我身上。

“你再他妈这么叫?信不信我掐死你?”

他嬉皮笑脸,“不叫,不叫了,快走得了,一惊一乍的,贼冷!”

哎呀我艹!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咋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眼瞅着到家门口了,我又停住脚,转身看他,十分严肃道:

“既然我答应你了,你师父又是道上的老前辈,于情于理,明天我都会和你去看看……”

“是是是!”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还竖起了大拇指,“仁义,怪不得都说小武哥仁义……”

“闭嘴!”

他伸手捂住了嘴。

“我不习惯两个人住,你回家吧!如果远,就去住店,没钱我给你拿,行了吧?”

我已经拿出了全部的耐心,只要他不跟着就行。

不料我失策了,低估了他无赖的层次,以及泡泡糖的黏度。

我刚打开店门,他就跟着往里挤。

气的我伸腿一绊。

啪!

他一个大腚墩坐在了雪地上,一眨眼,水缸一样的身子又弹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往前凑。

我又是一个腿绊儿。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毕竟这货是干[飞活]的,开锁的功夫肯定很强,于是又把里面的插销插好。

真他娘的烦人!

刚脱掉大衣……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没搭理他,去阳台烧上水,坐回柜台里,想尽快把那只梅花表修完。

戴上放大镜,旋开表盖,拿起镊子,继续拆零件。

平心静气。

拆下来的零件,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到一张白纸上,每一个都像工艺品一样精美。

传统钟表修理技术,包括“粘、补、焊、驳、种”五法,一块手表里有200多个精密配件,有的比芝麻还小,打个喷嚏都会瞬间消失。

做这个需要心静、手稳。

心静,不仅仅是要安静,那是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自得其乐。

这和被生活所迫,完全是两种不同心态。

刚拿起120号汽油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就像小耗子一样。

锁开了,但里面的插销很结实。

他肯定是无奈了,于是,门又被敲响。

瞬间,心不静了!

我牙根儿直痒痒,真想出去把他按雪地里好好捶一顿,想想又算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儿就走了。

可我又一次失策了!

接下来,这三下敲门声就像定了时一样,隔一分钟就会响起来一次……

我一直忍着,拿起小刷给零件做初洗。

没等做第二遍精洗,猛地想起还烧着水,慌忙往阳台跑。

奶奶的,就剩下小半壶了,灌到暖瓶以后,又接了一壶烧上,一会儿我想泡泡脚。

咚咚咚!

受不了了,我拉开插销,猛地一下打开了门。

一张大脸出现在我眼前,眼眉和睫毛上都是霜,看着像圣诞老人一样。

还有快过河的两条大鼻涕,仿佛冻住了,晶莹剔透。

“大哥~~~~”他的声音像头小绵羊,“不、不行了,我要冻死了……让我住店,你、你、你得给我钱哪?”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她用力仰起头,因为阳光的原因,眯着眼睛。

我一把将她抱了出来,笑道:“看这小脸儿,又膻了,像个麻土豆。”

“小武哥哥,你嘎哈去了?”小丫头嘴一瘪,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们都想死你了……”

这个暖沟里住着七八个流浪儿,年纪不大,都非常懂事。

三年前,刚遇到其中两个孩子的时候,我把他俩送去了雪城福利院,可他们自由自在惯了,没几天就跑了出来。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些孩子,于是就不再逼他们。

我也想过给他们租房子,可这座城市有955万户籍人口,市区人口就有334万,这几年又赶上国企大面积下岗,无数家庭分崩离析,这样的孩子太多了!

我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真管不过来。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我和他们走的太近,就成了我的短板,有人惦记我,一定会拿他们下手!

这也是我每次来,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原因。

这些孩子流动性很大,有流浪一段时间被家人找回去的,也有被救助的。

留在这个小区的几个孩子都很本分,每天出去捡破烂,纸壳子、废铁、塑料瓶……也能维持生计。

他们不知道我做什么的,我也从来不教他们[绺窃]技术。

这是一门恶毒的手艺,不疯魔不成活,我不想他们活成我这样,所以每次来只是买几件衣服或是一些吃的。

一点儿心意,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脸儿,“别哭,哥哥这不是来了嘛,小毅他们都出去了?”

“嗯!”她用力点着头。

小丫头今年最多六七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非常好看。

她总让我想起当年死在自己怀里的二丫。

我把纸箱搬了进去。

跳到井里,马上就暖和起来。

往里几米,并排几根暖气管道上铺着些脏兮兮的被褥,还有几个纸壳箱,装的都是他们的衣服。

左右看,越往里越黑。

好熟悉的气息,刚从福利院跑出来那几年,每到冬天,这种暖沟也是我的家。

我俩并排坐在管道上。

“有人走吗?”我咬开一根火腿肠,扒下一半的塑料皮,递给她。

“有,”她大口咬着,“小霞奶奶把她接走了,军军他爸带着他后妈来的,他后妈人挺好的,军军也走了!”

我挺开心,又问她:“有新伙伴吗?”

“有,叫小熊,可凶了,敢打架!”

我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一根火腿肠已经下了肚,我问她还吃吗?

她说不吃了,留给哥哥们,又把火腿肠的塑料皮装进了兜里。

因为没有条件洗澡,小家伙们的衣服和被褥很脏,可管道和地面上一点儿垃圾都没有,这样的好处是不招老鼠。

“小武哥哥,”她忽闪着大眼睛,“你说,我的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吗?”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我的鼻子有些发酸,扭过头不去看她,“会的,你看哥哥不也在找爸爸妈妈吗?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在找我们……”

“小武哥哥,你说,我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儿?”她问我。

“你妈一定像青青这么好看,白白秀气的脸庞,还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你爸呢,嗯……”

“他的个子和鼻梁都高高的,头发短短的,体格也壮壮的!”

“他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特别有神!他的皮肤像秋收时的小麦,笑起来还有两个大酒窝……”

“赖皮!”小丫头喊了起来,“小武哥哥赖皮,你说的明明是你自己!”

我惊讶起来,“是吗?小武哥哥有这么帅吗?”

我俩都笑了起来。

她清脆的笑声在管道井里回荡。

这一刻,仿佛整座城市的阳光都洒了进来。

这时,铃——

旁边被子里,响起了大哥大的铃声。

我不用BP机,也没有移动电话,这些小家伙更不可能有这种奢侈的东西。

心思翻转,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师爷如此笃定我会去赴宴!

铃声还在响着……

阳光从方形的管井口斜射下来,热气上升,灰尘在光下升腾、飞舞,氤氲一片。

我看了一眼青青。

“啥东西响?”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明显并不知道被子里藏了东西。

我俯下身子,在破棉被里果然摸到了一台大哥大,厚重的菱形电池,是台摩托罗拉9900。

我拔出天线,掀开了接听盖:

“喂——”

“小武兄弟,”那边响起师爷的声音,还挺亲切,“酒还没凉,啥时候到?”

我没废话,说了两个字:“马上!”

就挂了电话。

既然他们能找到这儿,还留下这台大哥大,就说明控制住了小毅他们。

“小、小武哥哥,”青青抱住了我的胳膊,怯生生道:“是、是小毅哥哥他们偷的吗?”

看来她以为是失主打来的电话。

小丫头十分惶恐,“我们都听你的话,不会偷东西的,肯定弄错了……”

我搂住了她瘦小的肩膀,轻声安慰:“别瞎琢磨,是有人要见我,和你们没关系。”

“真的吗?”她仰着头看我,眼泪在眼圈打着转儿。

“嗯!”我连忙点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来的躲不掉,我暗自叹息。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可事情来了以后,躲是躲不过去的,除非永远不回雪城!

可我离不开这座城市,它就像我的港湾,纵然千山万水走遍,还是要回来停靠一段时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到底还是连累了这些孩子,虽说我和他们没什么血缘关系,可如果不去,这些孩子没多久都会变成贼,这辈子就毁了!

这些流浪儿太早品尝到了人世间的贫穷与苦难,他们被正常社会无视、遗忘、甚至排斥!

此时如果有人指引了一条岔路,未来反社会人格必将大义凛然。

当那种悲情、愤怒及不甘达到峰值,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藐视一切道德和法律!

感同身受,因为我已经走错了路,无法回头。

我不是好人,成年人做什么与我无关,哪怕捅塌了天,还有高个顶着。

可这一张张白纸般的孩子不行,绝对不行!

“走,哥带你去吃饭!”我说。

“真的吗?”小丫头眉飞色舞,“太好了!”

我笑着说:“真的,四个幌儿的大饭店,都是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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