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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她没在逼他,她只是想让他结婚拿实权,对应门有一定了解掌控后就能不受老太太的控制,能释放牧家的人。是他要提前动手。这世上的人哪怕是他外婆也好,做选择的时候,他一定选她。
主角:林殊应寒城 更新:2022-09-10 2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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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殊应寒城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殊应寒城小说叫什么》,由网络作家“林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她没在逼他,她只是想让他结婚拿实权,对应门有一定了解掌控后就能不受老太太的控制,能释放牧家的人。是他要提前动手。这世上的人哪怕是他外婆也好,做选择的时候,他一定选她。
林殊沉默。
那位老太太处处是在为应咏希受过的苦报仇,报复得近乎是丧心病狂,看着是爱女心切到走火入魔,可对上这个唯一的外孙却不够体贴关切,还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断情绝爱的接班人。
怎么想都有种看似合理,却又处处不合理的感觉。
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应寒城坐在那里,抬起手看一眼表上的时间,站起来道,“你联系外援,做好准备,婚礼当日行动。”
“婚礼当日就行动?”林殊愣住,“可是你还没拿到应门实权,你不知道应门究竟有多少底细。”
应门有多少的关系网,有多少分部,他们一无所知。
即使让他们离开了,应门以后仍然猛扑疯咬怎么办,这可是个大麻烦。
应寒城看向她,黑眸冷厉,“所以呢,我就结婚?要是老太太说上床才能把实权给我,这床我是上还是不上?”
与其等那样的事发生,还不如直接动手。
“……”
林殊哑然,他心底还是有怒意的。
她垂下眸,目光黯然,她想,她是真的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应寒城的手搭到她的肩上,“就这样吧,婚礼当天血缘鉴定应该能出来,她要不是我外婆,我尽可以放开手脚,她要是我外婆,那就将她带回国内,逼也逼她下令让应门安份。”
“那你不是和你外婆就隔阂了?”
林殊蹙了蹙眉。
应门再胡作非为,再心狠辣,应老太太做事再奇怪,她也是在为应咏希报仇,对应寒城来说,这世上多一个人惦记着应咏希,他心里就能多一份温暖,何况那还是他的外婆。
他怎么可能不贪恋。
她之前不知道,现在看到他这样,她想明白了,应寒城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拖到老太太去世,接了实权整顿好应门,释放牧家人,再同她回国。
但这计划,被她打破。
“那又如何?”应寒城反问,黑眸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我说过,我应寒城的婚礼只能有一次。”
他们彼此,都只能有一次。
“如果她真是你外婆,我的举动就是逼了你一把,逼你和她产生隔阂。”林殊低声说道。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没在逼他,她只是想让他结婚拿实权,对应门有一定了解掌控后就能不受老太太的控制,能释放牧家的人。
是他要提前动手。
这世上的人哪怕是他外婆也好,做选择的时候,他一定选她。
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可犹豫的地方,他烦燥的是她能那么快那么理智地将他推给另一个女人,真的能看着他去娶别人。
“应寒城……”
林殊咬唇。
接着,应寒城给她讲了一些应门内他所掌握到的构造,让她回去部署一番。
“很晚了,我得回去,你在这里休息,这里是客房,祈星就在外面盯着,明天还是回酒店,安全一些。”应寒城叮嘱着她,转过便走。
“应寒城。”
林殊叫住他。
应寒城黑暗中回头,林殊朝他张开手,轻声说道,“抱一下。”
“……”
应寒城离开后,林殊睡不着,想了想,她打开门,姜祈星就守在门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是没有焦距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殊走出去,他很快追上来。
从古堡走出来,林殊站在高处往下望去,海面平静,城堡内幽静,只有巡逻的人来回走动,这个地方的戒备是十分森严的。
两天后动手,这很冒进,这个地方连一个地下监狱都是处处有机关,其它还不知道有多少,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要是能了解得更多一些,就能减少死伤了。
林殊想着,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转过身,忽然就看到城墙上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是应雪菲,一身棕色劲装打扮,静静地坐在上面,背临月光,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正在擦拭,枪身被擦得反光。
“林小姐睡好了?”
应雪菲坐在上面看向她,说了一句。
“你睡不着?”
林殊淡漠地问道。
应雪菲收好手枪,从上面一跃而下,跳到她面前,看着她笑了笑,“林小姐,我们现在算不算情敌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和我这种打打杀杀的人做情敌,是不是觉得挺丢份的?”
林殊看着她,想起了她在自己“昏迷”时说的话,转身背靠着城墙,望着天上的月亮,淡淡地道,“应小姐,你爱过一个人吗?”
应雪菲的眸色微微一滞,而后学她靠着城墙,道,“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看你那么平静地接受了这段婚事,有些感慨,感觉你好像并不喜欢应寒城,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哪会那么自然地接受还没结婚,就先被告知以后对方会有很多女人。”林殊说道。
“你是想挑我反抗这门婚事吗?”应雪菲笑,转眸看向她,一字一字坚定地道,“能嫁给家主已经是我的荣耀,我的任务就是做好他的妻子,辅助他成为最好的一任应门家主。”
“其它的你都不在乎?”
林殊问。
“在乎什么?人要懂得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自幼无父无母,被家主收养才有今日,家主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我有什么理由在她重病在身的时候拒绝她?”
应雪菲倚在城墙上看她,“林小姐,你也是,你在国内有那么多亲人,你聪明的话就不该为了一段虚幻的爱情把命送在这里,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否则,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月光很圆很亮的缘故,林殊总觉得应雪菲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好像真的在劝她一些什么一样,不禁问道,“你后悔过?还是你被爱情伤过?”
“林小姐,我实在不太喜欢和你说话,你脑子转得太快了。”应雪菲低笑一声,“行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明早我送你回酒店。”
林殊看着她的背影,沉默。
应雪菲往里走去,忽然又回头看她一眼,“就当我多管闲事吧,你到底回不回国?”
“不回。”
林殊说出肯定的答案。
“你——”
应雪菲单手叉腰,狠狠地吸了口气,而后道,“行,那这样,你来做我伴娘吧,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嫁给家主,看你到时会不会死心。”
说完,应雪菲转身就走。
“……”
伴娘?
亏应雪菲想得出来,居然要她做伴娘,她怎么可能会对应寒城死心,应雪菲不过是白费一番功夫。
只是,应雪菲虽然做得绝情,林殊却莫名对她反感不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翌日,林殊就回了酒店,她将姜祈星拉入房间,告诉他自己和应寒城的计划。
姜祈星怔怔地站在那里,“你和寒哥一直在演戏?”
他就说么,寒哥怎么可能那么和林小姐说话,还要娶那个应什么的,原来都是演戏。
“那后天就能把夏汐救出来?”
闻言,姜祈星的眼里亮起光来。
“嗯。”林殊摊开面前的一张应门结构地图,“应门基地易守难攻,太先进的武器又不能用,以防伤到自己人,空中急降是少不了的,这方面要安排的人得多一些。”
“好。”
姜祈星颌首。
“应老太太还有命令,婚礼当日要以牧家人的血祭应咏希,这样也好,地下监狱营救不容易,会被淹,等人带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动手,信号还是听应寒城的。”
林殊说道。
“好。”
姜祈星连连点头,整个人都很激动。
他在这多日,碍于应老太太是寒哥的外婆,碍于寒哥和林小姐吵架,他什么都不敢问不敢做,想去只身救夏汐,又担心顾不了林小姐的安全……
现在好了,原来寒哥和林小姐都有部署。
太好了。
夏汐终于能出来了。
林殊和姜祈星在房间里谈了很多很多,照应寒城的话部署一番。
可她的心里仍然不踏实,可不踏实又如何,不踏实还是得做。
……
从她们踏入这座偏居北海一隅的城市开始,这里就在狂欢,从未间断,道路两旁的火烧得很旺,人们大声歌唱。
先是定了新家主,新家主又要成婚,大家都高兴极了。
婚礼这天凌晨四点不到,林殊的房门就被敲响,她从床上醒来,听着外面姜祈星和人争吵的声音,不禁蹙了蹙眉,下床走过去,拉开门。
只见一行带枪的应门属下站在外面,姜祈星正拦着人,“现在才几点,林小姐要休息,你们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动手!”
“姜祈星。”
林殊轻声开口,示意他自己已经起来了。
姜祈星退到一旁,那些属下站在那里,低头道,“林小姐,菲姐吩咐,接你去基地,你是伴娘,新娘子这边要早点准备起来。”
“好。”
林殊答应下来。
“你疯了吗?”
一个不悦的声音传来。
她侧目,只见顾铭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出来,停在走廊里,一身的暴躁不满,痛心疾首地道,“他娶那个韩颖,你还要给他去做伴娘?你是脑子里被石头堵了吗?”
“这是我的事。”
林殊淡淡地道。
“你现在最大的事就是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石头清理一下,别再去找应寒城!”
他的声音很大。
那架势林殊怀疑他会从轮椅上蹦起来给自己一拳。
“你再说一句试试!”
一旁的应门属下见了,道,“顾少爷也在,正好,菲姐说了,顾少爷和她也算相识一场,请你前去观礼。”
“本少爷才不去!”
顾铭立刻道。
“那你留在酒店吧。”
林殊淡淡地说着,回房整理了一下,拿起一只包,她打开包,包里放着一把银色的女式用手枪,是姜祈星给她弄过来的,很小巧。
她背上包往外走去,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轮子磨地的声音,她回头,就见顾铭臭着脸跟在后面。
“你真去观礼?”林殊有些意外。
“有些人要是在婚礼上寻死觅活,除了我可没人会拉你。”顾铭瞪她一眼气乎乎地道,颇嫌她不争气。
“……”
林殊无奈地笑笑,顾铭倒和应雪菲挺一致的,一致希望她赶紧离开。
她是会离开的,她要和应寒城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回家。
凌晨四点的天空几乎还是黑的,只有一点点的亮光,路上很是安静,只有巡逻的人。
越野车驶进城堡,林殊往外看去,看到城堡中摆了一路的香槟玫瑰,婚礼办得很急,却是什么幸福的气氛都经营出来了。
车子停在古堡前。
林殊从车上下来,只见进入古堡的通道上已经铺上厚厚的红地毯,用香槟玫瑰制成的花式拱门立得很高,很精致,几乎遮住古堡斑驳的墙面,她往里望去,只见古堡的大厅已经布置成一个宣誓的殿堂。
大门前白纱轻扬。
她站在红毯的尾端往里望去,正能望见里边神圣的宣誓台。
一瓣玫瑰飘落在下来,落在她的肩上,她取下玫瑰花瓣放在手掌心里,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开始感受当初应寒城经历过的一切。
这是场假婚礼,可红毯是真的,玫瑰是真的,白纱是真的,甚至今天婚礼上穿上礼服的应寒城……也是真的。
原来,就是这种感受。
原来,明知道一切是假的,心还是会痛,像被针一刺一刺着,谈不上痛不欲生,却实在折磨。
林殊站在那里,落寞的样子被顾铭尽收眼底,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心疼,也愤怒,“别再往里走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传来——
“顾少爷这是要把我的伴娘轰走?”
应雪菲从古堡的偏门走出来,身上仍穿着平时的装束,头上夹了一些夹子,俨然已经开始弄头发。
见到应雪菲,顾铭立刻火力全开,瞪着她道,“你的心可真够脏的,抢了林殊的男人,还要她做伴娘,你就不怕有报应么?”
“报应?”应雪菲看他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我早尝过报应了。”
“……”
顾铭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来吧,林小姐,伴娘服为你准备好了,进来试试。”应雪菲不再理他,而是看向林殊。
“……”
林殊站着没动。
浴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林殊抖了下,一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去,她瑟缩着身体抬起头,男人腰间垮垮地系着浴巾,慵懒地虚靠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支烟,一双漆黑的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擦干,水珠沿着精瘦肌理的脉络淌下来,滑过半露的人鱼线。
这个男人,连性感都透着绝对的侵略性。
林殊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垂下眼弱弱地开口,“应先生,您要的您已经得到了,请您……帮我夺回公司。”
应寒城,商界狙击手,是有多少大集团总裁排着队跪求都求不到的人物,再奄奄一息的公司只要到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如今落魄的她,需要他。
“没想到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林大小姐也有今天。”
应寒城轻蔑地低笑一声,捏着烟放在薄唇间吸了一口,“当初赏我三巴掌的时候不是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说就是身无分文也别指望我能碰到一根手指,结果,今天就脱光了躺我身下苦苦求我,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袅袅的烟气拂上他英俊的脸,模糊地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似又隐隐约约地露着狰狞发白的獠牙。
忽地,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前的你还算有几分美貌,现在的你有什么?跟你上床好像是我比较吃亏,还求我帮忙?呵。”
“……”
林殊被他言语中的奚落弄得再次一抖,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脸。
曾经漂亮俏丽的脸现在只剩下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毁得她不像个才23岁的女生,这一切都是拜她的继母和继母的老公所赐。
林殊忍着酸痛缓缓站起来,往地上一跪,双膝及地,头狠狠地磕下去,将自己的尊严、高傲跪得粉碎。
“应先生,以前是我城纪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求您帮我,求求您……”
林殊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抽巴掌,眼圈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定要让应寒城帮自己,一定要继母和那个男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见她这样的动作,应寒城的眸子猛地紧缩,讥笑凝在嘴角。
她的呼吸颤栗。
她常城跳舞的身段杨柳细腰、绰约多姿,无意却尽显撩拨。
血脉偾张的画面看得应寒城喉咙一紧。
下一秒,应寒城掐了烟,将她扑倒在King size的床上。
又一场成城人的游戏。
酣畅淋漓。
窗外,风雨更重,压着隆隆的雷声。
末了,他餍足离去,不带半分留恋。
林殊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臂,干净的一截。
“应先生,您现在愿意帮我了么?”
闻言,应寒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像把玩着一件玩物,凉薄一笑,字字优雅而残忍,“林大小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倒尽胃口肯要你就很不错了。”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比她好看听话有情趣?
“你骗我?”
林殊惊呆地看向他,她这辈子都没有勾引过男人,舍了身体和尊严换来这种结局,再听他这么说话,羞耻顿时攀满她的全身。
她瘦弱的肩膀染上绯红,人抖得越发厉害,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生生收住。
应寒城语气不屑一顾却又夹着暧昧,“骗你又如何?做女人蠢成你这样,活该。”
“你……呃。”
林殊又羞又怒之下,只觉急火攻心,血腥气直冲喉咙,她连忙坐起来捂住唇。
雨重重地砸在窗上。
应寒城开灯,准备再洗澡,亮光洒满一室,他略一回眸,就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顿时目光一震,“你中毒了?”
刚刚还没有这样。
中毒?
林殊呆了下,难怪她逃出来,继母和舒天逸都没有追出来,原来是一早向她下了死手。
他们要她死在外面,就能撇清关系了。
无耻!
“噗——”
“好。”
林殊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响起。
得到满意的答案,应寒城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行,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伤得不轻,去医院缝两针,我会再找你。”
“好。”
林殊点点头,转过身体一步一步走下楼,每一级踩下都晃动到手臂,痛到钻心,她强忍着往下走去。
应寒城站在原地,望着林殊离开的方向,想再抽烟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回头,顺着林殊刚刚看的方向望出去,这里的风景怎么招她了,那一双眼怎么看怎么跟堪破人间七情六欲似的……
伫足许久,应寒城才离开。
……
伤口有些深,林殊又去医院缝了两针,等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
安阑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来,替她盖好被子,没有走,就坐在她的床边,一脸忧虑,“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别怪安姨多嘴,就算那应寒城能力再强,你也不用这样拿命去拼。”
请不到应寒城,还请不到别人了吗?竟然傻到拿碎片刺自己。
林殊知道安阑是关心自己,淡淡一笑,“安姨,他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应寒城的成功并不偶然,他手上掌握着太多的风向,又有过人的手腕,有他在,她等于有了一个无敌的后盾。
“谁不是从弯路里走出来的。”安阑认真地道,“大小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这么聪明,管理一家分店而已,我相信你很快能上手。”
闻言,林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低哑地道,“人的确能从挫折中成长,可那需要时间。安姨,我没时间了……”
三年,肖新露用三年时间把林家据为己有,囚禁他们父女,让他们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只有三年而已,所以她不能碰壁。
她要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正确,才能颠覆发生过的一切。
“你胡说什么呢。”安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安姨,我的意思是我连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我要步步正确地往前走,守住林家,守住爸爸……还有你。”林殊抓紧安阑的手,眼中尽是坚定。
安阑错愕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想不起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是什么模样,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却仿佛换过魂魄似的。
安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道,“你啊,现在想法深得我都看不透了。”
林殊缓缓闭上眼,张开发白的唇,弱弱地道,“安姨,我和应寒城结交,包括受伤的事不要告知任何人。”
爸爸知道了会担心会愤怒,肖新露知道了只怕又要做什么文章。
“好,我知道,大小姐你快睡吧。”安阑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地拍她的背。
灯光温暖得正好。
“安姨,以后别再叫我大小姐了,在我眼里,你不是下人,你是亲人。”林殊闭着眼道,声音翁翁的。
安阑的手一僵,怔怔地看着她,好久才有了新的动作,眼底已经被一片水雾蒙住。
……
翌日一早,凉风送爽,林家的庭院里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很是热闹。
肖新露坐在妆镜前给自己化妆,眉笔轻轻勾勒,镜中的女人年轻动人,看着就生命力旺盛,她拿起口红抹上一层色彩,更添美丽。
肖新露满意地看着妆镜,心情很好。
林冠霆要出门巡视国内分店,一圈走下来起码也要两个月,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林殊的新分店已经凉透了。
到时,她再说自己后来已经察觉那边的选址不对,劝过林殊,但林殊不听一意孤行,还未开业就亏了一大把。
她向来温婉柔和,而林殊一向骄纵不屑解释,林冠霆自然会偏向她这一边,认为女儿不过是表面上装乖,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
想到这里,肖新露的笑容更深了,换上一件限量的真丝长裙穿上,往楼下走去。
餐厅里,林冠霆和林殊已经坐好,两人正说说笑笑。
笑吧。
她不会让他们父女和谐太久的。
肖新露眼里掠过一抹阴险算计,随即又换上笑脸上前,从后搂住林冠霆的肩膀,“早啊,冠霆,小宜。”
听到她的声音,林冠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一把拉开她的手,“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冰冷如霜的声音。
肖新露笑容一僵,下意识去看林殊,只见她正端着杯子喝牛奶,一副什么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怎么了?”
肖新露在林殊的对面坐下来。
“砰。”
林冠霆把一个黑色文件夹拍到她面前,冷冷地道,“看你选的好地址,香榭街那边要建地铁,幸好小宜做事周详,发觉问题,不然前期投资就全白砸了。”
闻言,肖新露心下一沉,而后惊讶地道,“建地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真的吗?”
林冠霆眼中有着愠怒,“你明知道我对新分店的事多紧张,结果却连选址的事情都没办好,宜味食府也是老牌子了,让人知道我在S城自己的地方都选不好址不是丢尽脸面?”
这其中可不光是损失钱的事情。
肖新露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搁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握紧成拳,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蒙着水光,“对不起,冠霆,这次是我的失误,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就定了这个地方……”
林殊瞥她一眼,心中冷笑,安静地喝自己的牛奶。
见肖新露湿了双眼,林冠霆的脸色缓下来,肖新露还未来得及暗喜,就听他叹一口气,“也怪我不好,太过信任你,你本来就还年轻,很多也要再学习。”
“……”
肖新露的手握拳握得更紧了。
“上次你提出去财务,这事我看先放放吧,你连店址都选不好,到时再批了不该批的钱出去。”林冠霆道。
听到这话,肖新露的脸色一片苍白,却又不得不吃了这个恶果,她含泪点头,“好,我现在确实还不够能力去财务。”
“嗯。”林冠霆点点头,又看向林殊,目光温和,“小宜,这次你做得很好,这样我也能放心去巡视国内分店了。”
林殊浅浅一笑,“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有什么不懂的我打电话和你说。”
林冠霆深感安慰地点点头,匆匆用了一点早餐便离开去赶飞机。
餐桌上只剩下林殊和肖新露。
肖新露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眼底是浓浓的不甘,很快又被她掩饰掉,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黄金虾放到林殊的饭上,“小宜啊,你是怎么发现香榭街那边有问题的?”
林殊抬起头,一脸骄傲地看向她,“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啊。”
小小的得意劲全写在漂亮的小脸上,又草包又让人愤怒。
“……”
肖新露被噎住。
“我不过随便逛逛,就发现那边有人在搬家,原来是要拆迁了,我让爸爸的秘书细查一番就查到那边要建地铁了。”林殊得意洋洋地道。
“……”
瞎猫撞上死耗子。
肖新露气得头疼,脸上还是笑着,“来,别光喝牛奶,喝点这个海鲜汤,美容的。”
她还没盛好,一直站在旁边的安阑就伸手拦上来,低着头道,“林太,大小姐早上说胃口不好,只想吃点清淡的。”
说着,安阑又将林殊饭上的黄金虾夹走。
肖新露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一个管家都敢指手划脚了,她刚要发怒突然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她按住怒意,低头用餐,全程暗中观察着林殊。
林殊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唇上的口红少了一些后露出的颜色分外苍白,目光也透着无力,时而拿筷子都有些手抖。
不吃虾,不喝海鲜汤,这是怕发物?
难道是受伤了?
肖新露眼中掠过一抹疑惑,没再说话。
两人相安无事地用了一顿早餐。
……
林冠霆离开后,林殊不用给肖新露什么面子,专心养伤,连吃饭都不出来,躲在房间里查阅各种各样的资料。
“咳咳。”
林殊咳嗽两声,一杯白开水搁到她面前,林殊露出笑容,“谢谢安姨。”
“怎么又起来了,感冒着就好好休息吧,看看你小脸白的,小心发烧。”安阑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自从受伤后,林殊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
“没事,我最近吃那药吃得老想睡觉,结果到现在还没定下店址。”分店的事拖不得了。
“新店址不是定在万物城商场么?”安阑不解地看她,强硬地扶她起来往床边走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去做的,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咳。”
林殊步子发虚地走到床边坐下来,几步路就让她累得恍惚,她虚弱地往后靠去,细眉微蹙,“安姨,我没什么把握。”
新店址是她自己定的,可她因为伤势一直在休息,都是安阑去实地看、联系商场,不是不信安阑,而是第一次做生意,没有亲手参与,总怕中间会出什么纰漏。
“大小姐……小宜,我发现你最近就是想太多了。”
“都是这药,要不我不吃药了,还能精神点。”林殊突发其想。
“不行不行,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你的伤也没多好转,怎么能停药。”关于她的身体健康,安阑不容她胡来。
“可是……”
林殊有些无奈地咬住泛白的唇。
她不知道自己选的店址行不行,她太怕输了。
要是这时有人能给她一颗定心丸就好了。
正想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林殊拿起手机,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欧腾酒店总统套房6808。应寒城。】
没有更多的文字内容。
酒店,总统套房,这男人来要报酬了。
林殊看向自己放在书桌上的大量文件,凝眉思索,也好,有真神可以问,何必自己埋头苦读找答案。
林殊收起手机,看向安阑,“安姨,你再去帮我探听探听万物城那边还剩下多少铺面没有租出去。”
“行,那你睡上一觉,回来我给你熬汤喝。”
安阑不疑有它,安排林殊睡下之后便出门了。
房间内安静,林殊等了一会儿便强撑着起床挑衣服出门,安姨要是知道她和应寒城做了怎样龌龊的交易怕是会痛心疾首。
可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天气还没变凉,可林殊一出去就呛了一口风,凉意渗进骨头里,她不禁又回去拿了件大衣披上。
车子一开出林家大门,林殊就听到一声喜出望外的呼喊,“小宜!”
她侧目,只见路边的大树下,舒天逸穿着她以前最喜欢的白衬衫站在那里,一张脸五官分明,帅气极了。
司机回头看她,林殊冷冷出声,“不用理他。”
“是。”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
舒天逸见车停都不停,连忙扑向前,双手拍着车窗,满脸的愧疚痛心,黑眼圈极深,看起来比她病得还厉害。
“小宜,你听我解释,慈善晚宴的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谢心没什么,我爱的只有你一个……”舒天逸拼命道歉,跟着车子往前跑。
林殊正过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死性不改。
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想和她复合,这是对她林家的财产有多大的奢想?
“加速。”
林殊冷漠地道。
“小宜,小宜,你听我说,我这些天一直都很想你,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我连工作都辞了,就为了得到你的原谅……”
舒天逸拍着车窗痛苦地说着,忽然,车子快速往前,他脚下一扭,没有跟上,整个人倒在地上,连滚几圈,连吸好几口车尾气。
林殊冷眼往后望去,看着舒天逸狼狈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
车停在酒店前,林殊直接进了电梯,一路看着上面的数字飙向几十层。
从电梯里出来,她照着应寒城给的房号向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姜祈星,没有打招呼,开门后他就站到一旁。
林殊低眸看向自己的鞋,自嘲苦笑,这一步总要迈过去的,她没再多想,抬起腿进门,只见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客厅里,桌上开了一瓶红酒醒着。
“应先生呢?”
林殊脱下身上的大衣问道。
“寒哥在上面。”
姜祈星面无表情地回答。
林殊不解地看向他,“这一层不已经是酒店最高了么?”
还有什么上面?
姜祈星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门,林殊疑惑,只好跟在他身后。
姜祈星一路往前走去,直走到一扇紧闭的安全门前,他推开门,高层的风呼啸而进,吹得林殊差点往后倒去。
好冷。
她强忍着往外望了一眼,外面是一条旋转而上的楼梯,扶手很低很矮,抬头往上望去,就看到一双修长的腿垂在护栏外侧。
“你们今天被我开除,把偷的故意损坏的都照价还回来,老老实实地走,什么事都没有,但你们非要闹点事出来,不仅你们的这些视频会被传出去,你们每个人的家庭背景我都掌握得清清楚楚,谁砍我一刀,我撕也撕他一身血。”
林殊一字一字说道,字字利落果敢,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希望你们能权衡利弊,在心里掂一掂轻重。”
明明灯光那么柔和,明明是那么瘦的一个人,她身上的气势却令人望而生畏。
林可可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这还是那个老是向自己炫耀新衣服新包包的堂姐吗?
刚还吵着评理派的一群人全部哑口无言,资格最老的赵雪山最先反应过来,爬起来就冲林殊一通弯腰,“对不起,大小姐,我走,我马上走,我什么都不乱说!”
说完,赵雪山夺门而出,剩下的人一个个赔上自己的那份钱离开,再也不敢提评理两个字。
一部分离开,林殊转过身,看向剩下的一部分人。
剩下的人刚松一口气,见她看过来,都不自觉地站直身体,再不敢松散有所小动作,连林可可都站得直直的,吞了吞口水。
“你们不用觉得庆幸。”
林殊冷眼看向他们,“他们走了,不代表你们就干干净净,你们谁是待在这里认真工作,谁是等着看我笑话,谁是带着某些人目的来的,我都一清二楚。”
“……”
众人脸色各异。
“那几个带目的的,你们背后靠着谁我知道。”
林殊说道,声音透着清冷,“不过,你们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林家说到底还是姓林的,殊味食府之所以叫殊味食府,是因为我父母感情深厚,尝一味过一生守一世,他们也把这种美好的祝愿加到我的名字上。”
这话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某些人,殊味食府总有一天会到她手上,想要站好队就要搞清局势。
“……”
大家面面相觑。
“好了,这些话我点到即止,接下来我宣布另一件事,我会将拿自己店长的工资出来,作为大家的额外提成,只要用心做,提成就高。”林殊的声音放软下来。
闻言,有人惊喜地看向她。
“至于那些闲散工作,拿我这当游乐场就等着拿工资的,我的忍耐有限。”林殊说着走向林可可,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林可可被她的眼神慑住,弱弱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殊伸手就按住她的肩,将她按在原地,“林可可,新店开业一个星期了,你觉得自己做得怎么样?”
“我……”林可可很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声自己做得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林殊眼神轻轻一扫,她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弱弱地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你说不出来,有没有能说出来的?”林殊转眸看向大家。
一群人低下头,摸不准她的脉都不敢开口。
林殊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低眸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等待,终于,有人站出来弱弱地道,“林经理上班时间经常偷懒躲闲,迟到早退。”
“还有吗?”
林殊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话落,又一个西装革履的城轻男人站出来,五官平凡,目光沉稳,是另一位餐厅值班经理何耀,“林经理衣着不整,偷改裙子长度,还总是把头发做成和规章制度不符的夸张造型,工作牌也老是戴歪,看到女顾客不耐烦,看到帅气男顾客却特别热情。”
闻言,林可可愤怒地去推何耀,“你有病啊,我得罪你什么了这么说我?想死吗?”
大嘴巴什么!
“够了。”林殊冷冷瞪向林可可,“你自己做错还怪别人?”
“我——”
“以你的资格根本通不过总公司的培训考核,能站在这里全是因为你姓林!”林殊严厉开口,“大家听好,林可可是特殊,但这情面我只容一次,明天开始还有这么多臭毛病,照样开除。”
“你……”林可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二叔去!”
“你告诉祖宗去都没用。”
“……”
林可可被噎得死死的,只能站在原地恨恨地瞪着她,“怪不得二婶前段时间被送回乡下了呢,林殊,你真是越来越会欺负人了!你小心被天打雷劈啊!”
林殊懒得理她,只看向大家,道,“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希望明天开始我们分店一切都是新气象,谢谢大家。”
林殊微笑着冲大家低头,转身离去。
她一走,餐厅里的空气才慢慢像活了一样,大家回过神来皆是喘气不已。
“不是说大小姐来这餐厅就是挂个名玩的吗,怎么会这么认真?”
“我看大小姐这架势比林先生还足呢,连赵厨这样的老员工都不给面子,直接开除。”
“得得得,以后大家还是好好做事吧。”
……
林殊走进办公室,烧了三把火的新官有些疲累,她伸伸懒腰,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虽然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安阑跟在她身后进来,确保外面没人后,才问道,“小殊,除了被开除的那些人,你还试探出谁是肖新露安排过来的人了吗?”
“安姨觉得呢?”
林殊笑着反问。
“会不会是林可可?她还知道肖新露被赶去乡下的事。”安阑皱眉说道。
林可可向来和林殊不对付,姐妹两个见面就是吵闹撕扯,肖新露利用这点唆使林可可也不奇怪。
“可可只是胡闹而已,让她做奸细是最不妥当的选择。”林殊轻笑一声,“反倒是那个何耀,平时做事勤奋辛苦,事事细致,可是细致之余……怎么连林可可裙子长度改了都发现到呢。”
她听应寒城的,把餐厅所有的基本之事掌握住,她已经是观察力够强的,但也没察觉林可可的裙子变短,那分明短了连一寸都不满。
闻言,安阑恍神过来,“是啊,别人都只发现林可可躲懒,就他发现细节端倪,看来他是在观察店里的每个人。怎么办,找借口把他开除?”
林殊摇摇头,看着面前厚厚一叠的员工资料,一双眼因笑容而美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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