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行宫的角落里,钰夫人穿着宫女的衣服,和戈清禄会面。
“清禄哥哥,你糊涂了,你怎么确定那两个人就是皇后母子呢,是其他人扮的也未可知啊!如果太子没死,早晚有一天回来,那我们的凌儿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钰夫人带着些怨恨的语气说。
“我想了很久,现如今不管太子和皇后死没死,这两具尸首也只能是他们的,不然我就是欺君之罪,会株连九族的!”戈清禄压低了声音,其实他过后仔细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他是在国师的授意下找到的尸首,后面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即使现在错了,那也只能将错就错。
“要不这样,你去树林边上的石头寨,找几个家里有牵挂的山贼,把他们的家人搜罗起来,这样他们不就任我们宰割了嘛!”钰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戈清禄衣襟上的花纹。
“会不会太草率了?皇上会相信吗,他可是让那个池光跟我一起查。”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给钰夫人说:“你快回去,凌儿看你不在该着急了,我这就去石头寨摆平这件事,等明天早上把池光放出来,给他演一场戏!”
就这样两人告了别,钰夫人换了衣裳回到寝殿,看到凌儿在拿着剑随意比划,看到钰夫人进来了,凌儿有些着急地问到:“母妃,您去哪了?凌儿听说皇娘娘和冀哥哥薨了,有没有抓到害他们的人,抓到了一定要告诉凌儿,凌儿用剑杀了他们给哥哥和皇娘娘报仇!”说完这句话,叶凌的眼神变得充满了杀气,完全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神情。
钰夫人看到儿子这样,有点心虚,故作镇定地说:“凌儿,有你父皇和那么多地大人们在,一定能抓到坏人替太子报仇,你现在要好好习武读书,这样你父王才喜欢你。”
凌儿有些不耐烦,“母妃,您这些话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当然喜欢我。”
“你父皇有那么多孩子,何况太子那么优秀,你,唉,给你说了你也不懂。”钰夫人此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是叶凌太小,她也不能说太多。
另一边戈清禄到了石头寨,收买了一个小厮,初步摸清了底细,他准备选六子、大韦、伢子这三个倒霉蛋,在这山贼窝里,就他们仨还有在山下生活的亲人,六子有个从小养他长大的养父,大韦有年迈的老父亲,伢子有个小儿子,他媳妇生儿子时候难产死了,儿子一直养在邻居家。
他先下山去绑了这几个人,把他们送到了他相熟的老乡宝永那里,宝永也是跟他和钰夫人一起来的京城,当年皇上东巡看上了钰夫人,和她青梅竹马的戈清禄和孤家寡人的宝永也决定来到京城,好互相有个照应,后来戈清禄被选进宫当了侍卫,也帮宝永在京外不远处开了个驿馆。
他俩将俩老头和一个小孩子扔到了驿馆的菜窖里,里面放了些必备的吃的喝的,戈清禄就上山去找小六、大韦和伢子了,他让小厮叫醒了他们三人,并在被子上放了一张纸条——你们的家人在我手里,要想他们活命,丑时在寨子东门外五公里处的石门旁等我。
“奶奶的,老子上山这么多年,都是绑别人,今儿轮到老子头上了!”小六一边往外走一边骂。
“六个,我们多带几个兄弟去,杀了那老贼。”伢子说。
“不行,那我父亲怎么办,他还在那个老贼手里。”大韦首先站出来反对。
“看来只能我们三个会一会这个贼人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走!”六子说。
说罢,三人就向东门外走去。
丑时已到,戈清禄慢慢悠悠地从石门后面走出来,佯装客气地说“呦,三位可来了,有个小忙请三位帮一下,先把你们的家人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了,见谅见谅!”
“这位好汉,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绑了我们家人,又来威胁我们呢?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六哥在石头寨,可是跟我们寨主拜过把子的兄弟。”大韦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带人来把你们的寨子灭咯!不想给你们寨主添麻烦的话,就乖乖按我说的做!”戈清禄没有了刚才的客气,眼神中带着狠厉,仿佛他们仨不答应,今晚就回不去了一样。
但是小六也不是吃素的,他见过的狠人可比戈清禄狠多了,他把戈清禄叫到一边,想先稳住他,给他说:“好汉,我兄弟他不是这个意思,您需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帮你,但是能不能先把我们的家人放了,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怕是经不住这么折腾。”
戈清禄说:“哼,你们这点小心思,我可看得透透的,你们这帮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把那俩老东西和那小东西放了,你们能听我的?”
小六看他软硬不吃,打算拿出袖子里藏的小刀,逼他说出家人的下落,还没等到他出手,戈清禄早已预判了他,将他的小刀踢到了地上死死压在脚下,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扭了一下,疼得小六当场惨叫了起来。
大韦和伢子看到六哥被抓,只能向戈清禄求饶,求他放过六哥,不要让他们的家人受到伤害,他们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什么来路,只得先听戈清禄的,他只说了让他们去认假罪,可没说死的是谁,要带去见谁,这些话要是说出来,他自己也就有把柄了,他为了隐藏身份,还特意带了面罩。
“什么?让我们去当替死鬼?”他们几乎同时说出来。
“放心,我会保着你们,不会让你们死的。”
他们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答应下来,不就是明天早上来人的时候,跟着去认个错,这个人再把他们救出来嘛!对于他们这种山贼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明天再跟寨主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