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聂阳宋栎的玄幻奇幻小说《东京幽鬼司聂阳宋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渕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打发走了宋栎,姬韵便能过几天清闲日子。作为司监的平日里处理了这嗤子带来的诸多麻烦,早已身心俱疲,刚搬了把椅子躺在阁楼上晒了会儿太阳,楼下的吵闹声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唉,又是何人?”姬韵只得起身望着楼下,只见两位鬼差看着一位年迈老妪不让进门。“你们拦着她作甚?这阿婆来此为何?”听了姬韵的问话,鬼差这才缓缓道来。“阿婆说这市场里进了一个疯子,拿着剑四处乱砍搅得她们不得安宁,所以这才想过要报官。可我与她说过,我们幽鬼司不管这等事宜,她却不依不饶非要让我们去赶走那疯子。”听了鬼差的话,姬韵翻过阁楼的木栏跳了下来。“唉,罢了罢了,我且去看看吧。”说完姬韵就走向门口,让两位鬼差松开她。老妪见姬韵装束同其他人不一样,腰间有别着腰牌,还以为是什么...
《东京幽鬼司聂阳宋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打发走了宋栎,姬韵便能过几天清闲日子。作为司监的平日里处理了这嗤子带来的诸多麻烦,早已身心俱疲,刚搬了把椅子躺在阁楼上晒了会儿太阳,楼下的吵闹声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唉,又是何人?”姬韵只得起身望着楼下,只见两位鬼差看着一位年迈老妪不让进门。
“你们拦着她作甚?这阿婆来此为何?”听了姬韵的问话,鬼差这才缓缓道来。
“阿婆说这市场里进了一个疯子,拿着剑四处乱砍搅得她们不得安宁,所以这才想过要报官。可我与她说过,我们幽鬼司不管这等事宜,她却不依不饶非要让我们去赶走那疯子。”听了鬼差的话,姬韵翻过阁楼的木栏跳了下来。
“唉,罢了罢了,我且去看看吧。”说完姬韵就走向门口,让两位鬼差松开她。老妪见姬韵装束同其他人不一样,腰间有别着腰牌,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出来见她。
“哎哟,老身真是罪该万死惊扰了大人。”老妪准备跪下时却被姬韵扶起。
“阿婆万万不得如此,哪有长辈向晚辈行大礼的理,你的委托我知道了,我接下便是。”听了姬韵的话,一旁的鬼差有些不乐意。
“姬大人,司长可吩咐过我们不得插手这等事情。”姬韵只是挥挥手,扶着老妪走了出去。
“你放心,若是出了事儿,我一人担待,阿婆您慢点。”姬韵搀着老妪来到了东市,只见周围小摊都被推翻在地,一边的百姓围着纷纷不敢上前,见到姬韵这才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一位穿着锦绣华服披头散发的男子,拿着剑在中间挥砍,嘴里还念念有词。
“阿婆,这疯子你们可认识?”听了姬韵的话,阿婆抿抿嘴。
“哎哟姬大人,这人就是火林将军的公子,萧承萧公子啊。”阿婆一边说一边叹气。
“说起来他们萧家也是命苦,这萧公子虽脾气有些暴躁,但从不欺男霸女。他夫人小筹姑娘还经常照顾我们这些街坊四邻。他们家遭了那样的祸事,任谁……也接受不了啊。”阿婆说着说着,眼眶里竟含着泪。
“听说前些日子里,她的夫人上吊自杀了,只怕萧公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倒也是,那小筹姑娘还怀着孩子呢。这眼下萧公子一疯,这萧夫人见家如此急火攻心竟瞎了双眼。唉,多好的一家人啊,竟一夜之间就……”听阿婆说到这里,姬韵差不多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为了不让萧家蒙羞,小筹竟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可她却从未想过这样会给萧家更大的打击。
“喂!萧公子,你先把剑放下。”姬韵走出人群站在了萧承面前。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娘子!我要你偿命!”萧承见到姬韵和宋栎一样的衣服,便以为是宋栎,拿起长剑便冲了过来。
“唉。”但他哪是姬韵的对手,只用一瞬间便夺下了他的剑扔在了地上。
“呸,你们幽鬼司都是些没人性的畜生!我咒你们不得好死。”萧承跪倒在地上死死盯着姬韵。
“那我且问你,你让局外人杀一怀有孩儿的夫人,这又算什么?你可曾想过你让他破的不仅仅是杀戒,还有人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姬韵有些怒了,毕竟事情的原委她已经通过宁安之口了解到。
“你那娘子,为了不给萧家蒙羞,选择了自尽,顾全了你萧家的脸面,也救了你母亲的性命。再看看你如今,我真替她不值!”姬韵的话句句刺心,让萧承无法反驳。
“可如今……小筹已经不在了,我要如何活下去。”萧承头发垂在了地上,堂堂将军之子竟哭了起来。
“你不如照顾好母亲,让已成佛的娘子看看,你萧承的骨气,这才对得起她以死维护你萧家脸面的觉悟。”说完姬韵便准备离开。
“哎哎哎,姬大人,这萧公子她……”阿婆拉住姬韵。
“没事儿,他……不会再闹了。”姬韵叹了叹气,他也是个苦命人,何必对他苦苦相逼。
这个世界上,每件事都是一个种子,当它落地前,没人知道它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但有一点我们却十分清楚,不管是善果还是恶果,我们都只得捧在手心。扔不走,也吃不掉。
离开汴梁已有三日,四人才刚刚过了长江。但这暴民们掀起的波澜却以遍及江东各处,一路上宋栎看到很多从杭州城撤出来的百姓,这才知晓杭州姜家在城内同妖物开始了殊死缠斗。
“南姑娘,你那义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这些这些百姓提到姜鹳的名字,就像见了鬼般?”听了宋栎的盘问,南程只是轻轻看了看道路两旁歇息着的难民。
“他便是这世间最恶最恶的魔鬼,杀人不眨眼不说,恃强凌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连我都想杀了他。”听了南程的话江楠倒接了起来。
“可我听说他年轻时候并非是如今这样,那时的姜氏,可是这江东第一降魔大家族,可就是在上代家督姜齐死后,这三家分开。他这性情就大变,你可知这其中隐情?”江楠怀疑南程故意隐瞒了一部分没有说出。
“那是因为……宁海姜氏家主姜簧为了夺位,竟操纵妖魔围攻杭州城,姜鹳虽力保百姓不遭涂炭,可自己的妻儿老小尽数死于妖物之手。自那以后,他便觉得这杭州城的百姓都欠他一条命,越发的暴戾起来。”南程很不愿提起那个恶魔。
“那你又为何成了他的养女?”江楠问到这儿,南程身体却瑟瑟发抖,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将我们抓回就如同畜生般关在府里,他对普通人上却如此,我等身为妖物……”南程的眼里充满了恐惧,连宁安都看不下去了。
“南姑娘,你若不愿说,那就别说吧。”见南程如此痛苦,江楠也不打算再追问。
“无妨……像我这等低阶妖怪,他那府里何止百人,无非就是养来供他玩乐,那些被他抓去享乐的女子我便再也没见过。”南程说起来就头皮发麻,若不是自己服了毒药被扔进了乱坟岗,只怕如今也不知道会死于何处。
“哼,那家伙还真该死。”江楠虽看不起妖物,但却也更看不起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看来,这恶鬼还当真非死不可啊。”宋栎喝了一口酒,微微笑着,心里便生一计。若是他身为鬼使不得杀人,那便需要变通一下才能替杭州百姓除掉这个败类。
正当聂阳一筹莫展之际,宋栎却提着葫芦吊儿郎当走了进来。
“师兄莫慌,这帮人看似声势浩大,但对我们而言最大的威胁是那白发妖女,若是有人将其除掉,这帮鸦人自会四散退去。”听了宋栎的话,聂阳依旧垂着头。
“我怎会不知如此简单的道理,可如今我得维持结界,你二人连亚煞都不曾拥有,如何斗得过那个白发妖女?”聂阳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看到受伤的姬韵,那白发妖女的实力便不容小觑。
“莫慌,师兄可否让在下一试?”听到宋栎的话,聂阳大惊失色。
“不行,你这样子出去还回得来么!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等着援军到来。”在聂阳看来,宋栎又在无理取闹。
“是啊,师兄你若是真这样出去,那白发女定会将你……那日姬韵师姐的事情,你都忘了吗?”宁安也不赞同宋栎出去,而后者只是笑了笑,掏出了一块乌木令牌举过头顶。
“别忘了,我可是师父钦定的护幡使。”看到这块令牌时,二人都没了办法,所谓护幡使,便是在危急之时能够行使司长权力的存在,而且二人都知道,宋栎决定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如此……那你可要当心,带上我的玉炔,必要时可唤出狰救你一命。”聂阳将自己亚煞的信物递给宋栎,后者将其系在腰上,宁安也将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护身符递给了宋栎。
“师兄……可一定要活着回来,若是敌不过也一定要回来,安儿给你医治。”看着担心的宁安,宋栎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你们,我可不打算交代在这不明不白之地。我宋栎若真要死,那也得死在醉香院的酒桌上。”话说完宋栎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一定要……平安啊。”宁安看着宋栎那吊儿郎当的背影,心里却有一丝莫名安稳。
“怎么?这偌大的幽鬼司没人了不成?竟然将一个酒鬼拉出来抵命?”一个带着斗笠的鸦人武士看着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的宋栎。
“你可别小看这人,他可非等闲之辈。”秦怜将镰刀的银刃对着宋栎。
“哟?这不是那日的妖女么?怎么?今日所杀之人还能满足你那银刃的饥渴?”宋栎假装酒醉,伺机观察着秦怜的镰刀,巨大的镰刀挥舞竟然快如刀剑,这之中除了自身功力定还有别的原因。
“你那日躲在那小丫头的背后甚是怯懦,怎么?喝多了酒自己就晃出来了?那你可来错错了地方,你出来容易,进去可就难了。”刚说完,秦怜银光一闪,一把巨大的镰刀挥向宋栎,后者微微后退,然后将酒葫芦掷于空中。
“赫!”酒葫芦突然化作一柄手杖飞向秦怜,秦怜后退几步收回镰刀。震地上一插,一道冰墙拔地而起挡住手杖,将其弹飞回了宋栎的手中。
“哦?看来你这葫芦是个障眼法啊?”秦怜用力一握,将身体里的灵力注入插在地上的镰刀,瞬间一股寒气从地面袭来,地面瞬间变为冰面,伴随着天空中下着的雪,气氛骤降。
“姑娘还真是喜欢阴冷之物呢。”宋栎将手杖插在地上,然后又将腰间别着的竹筒抽出来往喉咙里倒灌着。
“我嘛,最喜欢的还是醉香楼的女儿红。就是不知道,姑娘品尝过没有!”刚说完,宋栎将酒泼向秦怜,手杖在空中画着术式。
“凝!”酒滴瞬间凝结化作千万冰针刺向秦怜,后者只是轻轻挥舞了一下镰刀,一道寒气就将所有的冰针震碎。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宋栎将手杖用力向地面一阵,杖体变成细细刀刃,在空中挥舞画着术式。
“本来以为你那银刃有什么把戏,这下我明白了,你那刃体,是冰吧?”之所以能够挥舞得如此迅速,原因在于那根没有刃体的镰刀,所以才会如此刻意的保持低温,那日同姬韵战斗时,宋栎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哦?看你小子总是迷迷糊糊的,没想到了这种时候脑袋竟然如此好使,可是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何良策?”刚说完,秦怜再次将镰刀后托,伴随着溅起冰渣冲了过来。
“竟然如此,那就……”宋栎从袖中掏出无数焚火符将其贴在了冰面上。
“破!”伴随着令咒响起的声音,冰面上火苗四溅,熊熊之火燃烧起来。
“白痴!我的冰可是这凡火灭不掉的!”秦怜冲到宋栎面前,后者连忙将符结成符盾挡住了这次挥击。
“姑娘说的不错,可在下的目标并非是这冰面。”宋栎伏身将手杖刀刃刺向镰刀的冰刃,瞬间将其击得粉碎。
“你这家伙!”秦怜见镰刀已碎,急忙在手中凝结出了一柄冰塑而成的匕首刺进宋栎身体,却扑了个空。
“看来小姐姐还是不明白这咒术的神奇之处啊。”宋栎突然出现在身后,手杖刃刺进了秦怜后背。
然而秦怜只是化成了冰晶消失在了寒气中,然后在不远处重新塑成人形。
“都说了,冰上就是我的领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斗得过我?为何你们幽鬼司就是要搅了我等好事,这腐朽破败的世间有何事能值得你们如此保护?”秦怜缓缓走来,头上几缕雪发随冷风飘散落在地上,那冷漠的眼神中不知栖息了多少人的亡魂。
“我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了事。”宋栎再次用手杖底碰了碰冰面,手杖的刃便收进杖体。
“未亡人岂懂亡魂的哀伤,明明活在这等虚伪无光的世界,竟然还反抗着真火,真是愚蠢。你根本不知道这丑恶的世间对我做了什么!”秦怜又将手伸向空气中,寒气凝结成了一把冰剑将其握在手中。
“啧……看来在冰面上和她打还真没什么优势。”宋栎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看着周围围攻结界的鸦人们毫无住手的架势。结界也开始若隐若现,宋栎知道,聂阳的极限快到了。
刚关上门,三人中的瘦子便又将木板装了回去。
“阁下莫不是真以为这块小小的木板就能挡住那帮杀人如麻的暴徒?”听了宋栎的话,瘦子大惊失色。
“怎么?阁下看得见这块木板?”听他此言,宋栎这才发现木板上竟贴着结界符咒,若是没有灵视之力,只怕连这周围在凡人眼里都是另一副伪造出来的景象吧?
“你当我是何人?”宋栎亮出了自己腰间的腰牌,三人这才恭敬起来。
“哎呀呀,怎么会是鬼使大人,我原以为江大人能够派鬼差来就已经不错了。竟然劳烦您亲自前来,真是折煞小人了。”听了他们的一番废话,宋栎也泛起了困意来。眼下宁安还在烽火台上,若是不早早离去,那些麻醉的人醒来便会全城搜索。
“我问你们,谁是李玉?我问问这城中咒术究竟是何原因。”见宋栎问话,瘦子赶紧毕恭毕敬走了过来。
“小人便是李玉,大人此行可是为了破咒?若是如此,那大人还是请回吧。”听了李玉的话,宋栎倒不解起来。
“为何?若不解咒,如何才能救得了杭州百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如此已有一月,并未发现丝毫有关咒术的线索。唯一知晓的便是一月前一个女子到了不老镇赐予了这帮暴民们福祉,说是赏赐给服侍她的人。自那以后,这帮暴民就有了不死之身,开始为非作歹。我们也曾亲自潜入他们之中探查过,着实没有发现咒术的迹象。”听了他的话,宋栎不禁对这个女子起了好奇之心。
“如今这天下还有这等能人?若非咒术,那又是何人能赐予他们如此强大的力量?”若非是咒术,宋栎此行便是徒劳无功,索性找到那个女子一探究竟。
“在下本也不愿相信,可多日的探查结果确实如此,至于那个女子早已不知去向。不过有一说她去了宁海,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倒是探查到了一件大事儿,说不定对大人您有帮助。”见李玉说来,宋栎竖起了耳朵。
“小人探查到这姜氏家主尽数都有妖物的血脉,就和……鬼使大人你们一样,杭州、宁海、钱塘三家姜氏身上流有虎妖、豹妖、狮妖的血脉,所以说他们并非是人类,至少不全是。”听了李玉的话,宋栎又糊涂起来。
“如此那就更加不对,若是他们流有妖物的鲜血,为何从事降妖除魔残杀同族的行径,这不是本末倒置么?”想到南程所说的那些事情,宋栎倒不觉得姜氏为妖魔。
“小人也不曾知道,不过小人倒是得知,他手下人虽为不死之身,可他本人却并非不死。之前曾有鬼使刺杀过他,那伤疤至今还留在他的手臂之上。”李玉口中的鬼使,大抵是江楠的师兄师弟,如此说来……如今的江东府大概只剩他江楠一人,怪不得他那副模样。宋栎不敢想若是有一日,客岚他们都已死去,偌大的幽鬼司只剩他一人,那是何等的凄凉落寞。
“那如此说来,既要找到那女子,还要……除掉这恶鬼。”知道姜鹳并非不死又为妖魔,宋栎这心里便生一计。
“你们且去城南烽火台,我那师妹就在最高处,你们随她出城去。接下来……只怕这城里会掀起些风雨。”见宋栎准备离去,李玉急忙拦在了他身前。
“不可不可!这城中到处是姜鹳的爪牙,你若是被抓住只怕凶多吉少啊,之前的陆鬼使就……死在了他手里,你不可再去……”李玉话音未落,宋栎就将他推开。
“我去就是要让他擒住,不然我如何见得了那恶鬼的面,我若见得到,自然有办法。”说完宋栎便撕开了符咒走出了屋子。
“大人!可否告知在下名讳?”李玉自知若是无人援救,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暴徒们抓住,所以对他而言宋栎有救命之恩。
“东京幽鬼司,宋嗤见。”说完,宋栎便走去了大街。
杭州本有万户人家,可如今这街上的死尸已经过半数,若是今夜再不能将此事了解,不知道明日太阳升起之前又会有多少人死于拂晓之前的黑暗。
生老病死,那是天道裁诀,凡人碰不得。幽鬼司能做的,便是让那些本该活着之人,不进那阿鼻地狱。
“嘿!你这小子是谁!快来人,这儿发现个江东人!”刚走没两步,宋栎就被巡夜的暴民发现,只得拔出杖剑做出战斗姿势,若是没有一点反抗就被擒住,只怕那恶鬼还会怀疑自己的目的。
“哟,还是个鬼使呢。”小厮看到宋栎腰间的腰牌,却并非是江东字样。
“东京幽鬼司?哟!这还是京城来的,那你可真不凑巧,管你是哪里来的,这杭州城可不是该你来的地方!”围住宋栎的已有数十人。
“怎么?要抓了我向姜鹳领赏?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宋栎虽不善剑术,但也非泛泛之辈,三下五除二就将小厮们打趴下,然而即使砍掉了脑袋,他们也能接上。见此情形宋栎也确定并非是咒术所能为也,毕竟这世间还没有咒术能赐予人不死之身。
“簌!”突然从人群中一柄铁链飞了出来绑住了宋栎,随后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哈哈哈哈,这可是个惊喜啊,待我绑回去交给家主亲自处理。”大汉见自己抓到了一个新奇货色便止不住内心的喜悦。
“只怕你不带我去见他。”宋栎心想,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他抓住自己,如若不然只怕将这些小厮杀千遍也见不到姜鹳。
“啪!”站在原地的宋栎后颈突然受到掌力晕了过去,大汉便命人将宋栎关于囚车之中押向府衙。
正在这时,唐悲恰巧御马而过,见车中关押并非寻常之人,这才停了下来张望。
“鲁九,这里面关的是何人?”见唐悲发问,鲁九拍了拍囚车的笼子。
“这人啊,便是东京幽鬼司的鬼使,也不知道他跑来杭州所为何事。在下也不管啦,抓回去给家主过目再说,保不齐还有重赏呢。”见鲁九那自豪的样子,唐悲也懒得管。
“哼,如今的鬼使都这帮德行么?这大宋当真是没救了,驾!”唐悲轻蔑瞥了一眼昏迷中的宋栎,御马而出。
用过晚膳,宋栎便同宁安来到萧夫人所在的厢房,宁安已经施过针封住了她的七经八脉,不然水米未进的她恐有性命之忧。
“师妹,你将她扶起身来。”宋栎一边说,一边用小刀割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涂于符咒之上,贴于萧夫人额头之上。
“去!”随着宋栎的一声咒令,那股浑厚的灵力通过符咒进入了萧夫人体内,探寻着那破碎之处。
“嗯?这是?”当灵力涌向心脏时,却发现有一股强劲的力量阻止他继续输送,根据经验宋栎发现这是来自灵体妖魔的妖力。
“师妹,你压住她的胸口。”说完,宋栎用将更加强劲的灵力输送进去,宛如一把利刃刺穿了妖力形成的保护盾。然而在那层保护盾之后,宋栎发现萧夫人的魂魄正在被妖魔慢慢吞噬。
“嗯,灵体妖魔,看这妖力不算太高。萧夫人没有外部伤痕,灵魄也没呈反抗之势,该是从梦境中潜入,应该是只食梦妖。”宋栎将灵力收回扶萧夫人躺下。
“那……师哥,汴梁这么大,我们去哪里寻那只食梦妖。”宁安在萧夫人口中含了一颗护心丹,以便让她灵魄短时间不散。
“嗯,刚刚我就已经察觉,那食梦妖尚在幼年。不如说……尚在腹中。”宋栎突然想到小筹身上的那丝妖气。
“这妖物得经妇人产下才能成形,尤其是天性纯良之人,它会蛊惑母亲去残害人性命,他们降生的代价便是一命换一命。”说到这里,宁安不禁想到酒窖中的那具尸体。
“这么说来,这妖物就在这附近的妇人腹中?”宁安不由得想到了小筹。
“嗯,萧夫人中招,应该就是那妖物快要成型的征兆,将人梦境为饵食,长此以往便会将受害者永困于梦境之中,受害人往往会魂魄衰竭而死。”宋栎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惊慌。
“师妹!你将小筹姑娘叫到庭院之中,我再询问她细节。”宋栎虽不愿这么想,但如今线索矛头纷纷指向了她,若母体当真是她,只怕神明都回天乏术。
夜晚的汴梁冷风又吹了起来,萧府灯火通明,说是萧承吩咐彻夜为萧夫人留灯守灵,看样子怕是受了江湖方士的蒙骗。仅以此事,宋栎便知道这妖物已经将孝子萧承逼到何等绝境。
“宋大人,你唤妾身来所为何事?”宁安将小筹带到庭院后便去了别处。
“我查出了萧夫人病的缘由。”宋栎背对着小筹,后者捏着手绢心绪不宁。
“那……婆婆可有救?”听了她的话宋栎便转过身来。
“先不谈这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位姑娘,她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他的相公又是个孝子,对她的婆婆格外关切。按说在这圆满的家里本不该有什么阴云,可老天不开眼,让这位姑娘的腹中胎儿中了蛊毒,竟将妖物的灵体附于胚胎之上。”听了宋栎的话,小筹的身体开始颤抖。
“这位温柔善良的姑娘,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话,不想自己的孩子死去,竟以下毒米粥诱惑乞丐,无奈乞丐未被毒死,竟又下了杀手。却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实则是受了妖魔的蛊惑。若是她不取人性命,待胎儿生下来之时蛊毒便会被破除。可若是去了那人性命,生下来的便是危害世间的妖怪。”宋栎缓缓说到,小筹已经冷汗直流。
“对了小筹姑娘,我在你们那废弃的酒窖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是否……与你有关?”听到这话,小筹彻底崩溃了,瘫坐在雪上。
“宋大人……小筹不知自己受了妖物的蛊惑,害了他人性命,小筹只想让腹中孩儿安稳活下来,让她奶奶看看。”小筹眼泪涌了出来。
“幽鬼司神通广大,自然能解除这等咒术吧?宋大人!救救我的孩儿吧!”小筹哭得泣不成声。
“小筹姑娘,我幽鬼司也是些凡人,若是你没夺人性命我还有办法,可如今……你腹中怀的已是妖胎,你那孩儿早已经……那食梦妖开始捕食他人梦境便是证据,萧夫人便是中了它的招。”听了宋栎的话,小筹彻底崩溃了。
“我的孩子没了?宋大人?我的孩子……他死了?”小筹那绝望的眼神让宋栎如万蚁噬心般疼痛。
“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还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小筹站起身来,眼神迷离绝望。
“那宋大人!你一定要救我婆婆性命,请你一定要救救她!你要小筹怎样都可以,一定要救救她!”说罢,小筹竟跪了下来。
“哎!小筹姑娘,你这不是让我宋某折寿吗。”宋栎立马蹲下想将她扶起来,让孕妇下跪可是有悖人伦。
“宋大人若是答应小筹,小筹便起来!自小婆婆就待小筹如亲生女儿,她更是相公的性命,若是她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相公也不会活不成了!还请宋大人看在我萧家人的份上,救救婆婆吧!”小筹在雪地上磕破了头,鲜血染红了积雪。
“小筹姑娘你先起来吧,你这样我也……如今要让萧夫人平安无事,只得杀了那食梦妖,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怀有他的妇人……”听了宋栎的话,小筹停止了哭诉,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就请宋大人杀了小筹吧!”小筹背对宋栎跪下,露出了脖颈。
“你……我幽鬼司之人不得挥刀向无辜百姓,你这不是把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么?”且不说幽鬼司,就算是土匪强盗,对着孕妇也得网开一面,何况严令不得伤人的幽鬼司。
“宋大人!求求你!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不知何时,宁安同萧承站在走廊之中,听到了之前二人所说的话。
“萧公子……如今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宋栎做鬼使也有些年月,每每到了此等情形,他便觉得自己是万分无能。
“娘子是苦命人,只不过是受了妖物的蛊惑,难不成就要丢了性命?你们鬼使神通广大,自当有办法吧?”萧承也跪了下来,九尺男儿竟流下了泪。
“萧公子……小筹姐你们快起身,若是师兄有办法,是绝不会说出此等残忍的话。”宁安试图扶起二人却没有任何用处。
天上的雪一刻未停的下着,落在了几人的身上,彻骨冰凉。
“如此的话……还请宋大人,杀了娘子吧!我萧某……谢过宋大人了!”萧承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额头鲜血直流。
“我幽鬼司……不杀凡人。”说罢,宋栎将两千两银票放在两人面前准备转身离开。
“宋大人……宋大人!求求你!若是让外人知道娘子杀了人,还怀了妖胎,你让她日后可怎么过活?!我还未尽孝道,母亲就要离我而去。还请看在萧家全家老小的份上……杀了娘子吧!”见宋栎要走,萧承跪着冲过来抱住了宋栎。
“对不起……我们鬼使并非神明,救不得所有人性命。”宋栎甩开萧承,转身离开,萧承扑在了雪地里。
“相公!相公……是小筹让妖物迷了心窍,让萧家蒙羞了……”小筹抱住萧承,萧承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妻子,心如刀绞。
“宋栎!你这王八蛋杂种!我呸!还什么鬼使!你算个什么东西!遇人不救,我要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萧承站起身来大骂道。
“师兄……”宁安本想安慰他,却被他推开。
“走吧,这件事……我们管不了。”宋栎扬唇一笑,眼里尽是哀伤和无奈。
就在午夜月亮下的风雪中,两人骑着马缓缓离开了萧府,这一夜雪片刻未停。雪总是能盖住世间的丑恶,用最粗暴的纯洁来盖住那些温柔的肮脏。
刚推开房门,就瞧到翻箱倒柜的萧承。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这里的凌乱的样子,连宋栎这个邋遢的人都看不下去。
“萧公子啊,你犯不着这么着急,那岐黄名医在给夫人号着脉,你在这儿着急也没用啊?”宋栎拿起地上的一本古书看了起来。
“宋大人有所不知,我萧某自小被母亲养大,父亲又连年在外征战,保不齐那天便被棺椁抬回。即使是顶着这样的压力,母亲依旧给了我一个安适的童年。如今我有了官职,自然想报答她老人家,让她颐养天年享尽天伦之乐。可……可如今还未见到她的孙儿,竟遭遇到如此的事情,你让我如何冷静下来?”宋栎虽是孤儿,却能够理解萧承的不易和对母亲的爱,毕竟自己也曾……有过养母。
可正如他所说,若是寻常症状,找个郎中便能处理。非要拖到幽鬼司头上的东西,一般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之所以不提,只是不愿再让萧承担心罢了。
“你且放宽心,既然这单子接下了,我等自然会拼尽全力,萧夫人也不想你这个样子吧?”听了宋栎的话,萧承这才冷静了些。
“宋大人说的是,是萧某失态了,你们为了家母如此拼尽全力。我若在这里怨天尤人,还真是对不住你们。”听了萧承的话,宋栎也稍稍松了口气,为鬼使这么些年,家属这样的情况他已司空见惯。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宁安将宋栎摇醒,后者伸个懒腰站起来,厨房里饭菜的香味儿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师兄你怎么又睡着了?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宁安故意趁着一边萧承熟睡的功夫,将宋栎拉出屋子。
“怎么了?你检查出什么结果了吗?”宋栎问起时,宁岸微微皱起眉头。
“脉象并无大碍,身体也没有恶疾的迹象,只是有一股妖力仿佛在阻止她醒来般。”宁安的话印证了宋栎的最坏猜想。
“果然是诅咒么……看来这几千两银子也不好赚哦。”宋栎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
“几千两?委托单上可是写的两百两纹银。”听到这话的宋栎立马闭住了嘴巴,若是让宁安知道自己私吞两千两,只怕她会气得回府。
“嘛……大概是昨日醉酒没看清吧……所以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么。”宋栎岔开话题免得自己再说漏了嘴。
“不知师兄注意到没,小筹姐身上有些异样。我自然能够看出她并非妖物,但就是隐约的觉得她身上有些许妖气。”看来并非是宋栎,宁安也察觉到她身上有些许不对劲。
“嗯,我也注意到了,另外……我在院子里还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你与我前去探查一下吧。”说罢,两人就朝着假山莲池走去。
“这股味道……”临近了假山,那股腐臭味又席卷而来。
“闻出来了吧?是尸体腐烂的味儿……”宋栎和宁安走到洞口边,宋栎掏出一张火符点燃扔了进去,火光照亮了酒窖。只见一具肮脏腐烂的尸体躺在那儿。
“师兄,我得下去检查一下尸体,你去找根绳子。这下面应该是废弃的酒窖,说不准有什么尸毒瘴气,记得带好护具。”听闻她的话,宋栎也懒得找了,用灵力将无数符咒拧成一股绳放了下去。
“哎哎哎,师兄!我先下。”见宋栎准备先下,宁安立马红起了脸,宋栎这才注意到宁安所穿的鹿皮裙。
两人下到酒窖里,即使隔着护具,这恶心生蛆的尸体发出的恶臭,还是让两人觉得恶心。
“师兄,你给点火光,我要验尸。”宁安蹲下,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在这布满蛆虫的尸体上比划着。
“嗯,尸体表面有很多污垢,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面部饥黄,身体有明显营养不良的症状,腿部有些许脓疮。”宁安翻开尸体的手看了起来。
“嗯……有些许泥巴藏于指甲缝中,破烂的衣衫已经穿了很久,这人生前该是个乞丐。”说罢,宁安又将尸体翻了过来。
“个子不矮,却看不到致命伤,是被毒死的?”宁安用银针刺进喉咙,发现变黑。
“看来被人下过毒,但这毒是慢性的,种种迹象又表明他是死于瞬间,这又是怎么回事……”正在宁安一筹莫展的时候,举着荧火棒的宋栎将尸体的头发扒开,只见后颈除有一个小孔。
“这里?被尖锐物体刺穿,直插动脉流血过多而死。”分析到这里,宁安大概可以猜想到当时的画面。
“应该是被人下毒,然后有所察觉,之后才被凶手用锐物刺进后颈流血而死。”宁安见小孔处并不深,应该是凶手力气比较小的原因。
“嗯……谁会和街上叫花子过不去?还费尽心思下毒,凶器又是细小尖锐的物件儿。凶手应该是个女人,若是所料不错,凶器应是发簪。”听了宁安的分析,宋栎自愧不如。
“师妹你要是去追风衙门,只怕那帮人都得尊你为师。”听了宋栎的贫嘴,宁安只是白了他一眼。
“师哥你又取笑我,这凶手可还没着落。”虽然有了些许线索,但谋杀可不是幽鬼司的管辖范围之内。
“你放心,这委托处理完我们便去报官,咱们可不能抢了那帮人的饭碗。”说罢,两人就顺着洞口爬了上来,又盖好了洞口。
“那撇开这事儿不说,萧夫人又是什么情况?”听了宋栎的发问,宁安显得有些为难。
“我能做的都做了,只能查出是诅咒,接下来还得拜托师哥你,去探探她脉里那股外力从何而来才能下定论。”听了宁安的话,宋栎掏出符咒检查是否足够,所谓灵验便是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他人身体里的一种高阶咒术,从而判断被施术者的身体状况。
“若真如此,我还是认真一些为好。”两人刚刚走到前厅就碰见了小筹。
“真巧,妾身刚想请二人大人一起享用晚膳,今日你们为了我们萧家忙上忙下,我还真是过意不去。”听了小筹的话,两人也不好推辞,便和她一起到正厅享用着晚膳。
“嗯……萧公子他不和我们一起吃?”偌大的餐桌上,用餐的只有宋栎三人。
“他因为婆婆的病已经这样许久了,不用在意,一会儿再让厨房做些糕点给他便是。”看来母亲的病着实让萧承心绪不宁,这让宋栎更加为难。每每委托人陷入了这样的困境,都让作为鬼使的宋栎他们的肩上担子重了许多,虽能理解,但这无形的压力让宋栎觉得喘不过气来。
鬼使又并非神明,可在他们眼里就好似能够解决世间所有事情般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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