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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破局 全集

李景云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妍36岁了,一直窝在体育局,说明她没啥背景,在本地的关系网并不复杂,对于易评梅的提拔肯定感恩戴德。忠诚是可以保证的,至于写材料、发言稿等工作,县府办从来不缺优秀的笔杆子人才。李妍履职之后,陈明信虽然还是一科的科长,但是不用天天跟着易评梅出去调研,空余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重新拿起录音笔和望远镜,暗中跟踪调查吴朋飞。今晚应该是卫生局贺晓斌局长请客,吴朋飞带着穆如兰走进了方山酒店。穆文宽的骨灰还没有凉透,吴朋飞就把穆如兰调到了县府办,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多半是穆文宽主动心梗死亡的报酬!陈明信举起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吴朋飞等人。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贺晓斌陪着吴朋飞走出了酒店,这应该是散席了。陈明信正准备撤退,发现吴朋飞转了一圈,又走进了酒店的...

主角:陈明信段仲礼   更新:2025-01-21 16: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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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明信段仲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破局 全集》,由网络作家“李景云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妍36岁了,一直窝在体育局,说明她没啥背景,在本地的关系网并不复杂,对于易评梅的提拔肯定感恩戴德。忠诚是可以保证的,至于写材料、发言稿等工作,县府办从来不缺优秀的笔杆子人才。李妍履职之后,陈明信虽然还是一科的科长,但是不用天天跟着易评梅出去调研,空余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重新拿起录音笔和望远镜,暗中跟踪调查吴朋飞。今晚应该是卫生局贺晓斌局长请客,吴朋飞带着穆如兰走进了方山酒店。穆文宽的骨灰还没有凉透,吴朋飞就把穆如兰调到了县府办,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多半是穆文宽主动心梗死亡的报酬!陈明信举起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吴朋飞等人。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贺晓斌陪着吴朋飞走出了酒店,这应该是散席了。陈明信正准备撤退,发现吴朋飞转了一圈,又走进了酒店的...

《官场:破局 全集》精彩片段


李妍36岁了,一直窝在体育局,说明她没啥背景,在本地的关系网并不复杂,对于易评梅的提拔肯定感恩戴德。忠诚是可以保证的,至于写材料、发言稿等工作,县府办从来不缺优秀的笔杆子人才。

李妍履职之后,陈明信虽然还是一科的科长,但是不用天天跟着易评梅出去调研,空余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重新拿起录音笔和望远镜,暗中跟踪调查吴朋飞。

今晚应该是卫生局贺晓斌局长请客,吴朋飞带着穆如兰走进了方山酒店。

穆文宽的骨灰还没有凉透,吴朋飞就把穆如兰调到了县府办,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多半是穆文宽主动心梗死亡的报酬!

陈明信举起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吴朋飞等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贺晓斌陪着吴朋飞走出了酒店,这应该是散席了。陈明信正准备撤退,发现吴朋飞转了一圈,又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这是咋回事呢?

正在陈明信感到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教育局副局长王巧琳带着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人,也走进了酒店大堂。还跟吴朋飞一起走进了电梯。

妻子俞江霞在市党校学习,怎么会来方山酒店。陈明信一边拨电话,一边快步朝着酒店走去。

俞江霞的手机关机。

妻子回来干什么?为了幼教股长的位子?

她没跟自己联系,应该会跟岳父母说一声。

陈明信给岳母打了个电话,没提自己这边的事,闲聊了几句,从岳母的话音里可以听出来,老人家也不知道俞江霞回来。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自己老婆能看错。

俞江霞不会为了一个股长的位子,就跟吴朋飞那啥吧!

电梯上行,前五层没有停,在六楼停了一下,然后直接升到了九楼。

方山酒店是县里最好的酒店,陈明信以前没少跟着刘县长过来搞招待,非常清楚方山酒店的布局。

下面五层是餐饮区,再往上六、七、八楼都是住宿区,九楼陈明信没有上去过,好像是酒店老板杜芳芳的办公室和休息区。

她们去六楼干什么?

“你好,帮我查一下,有没有王巧琳或者俞江霞的住宿登记?”

“您是?”前台小姐不认识陈明信,不耐烦地反问道。

“县府办的,这是我的证件。”对付这种人,一下子就要镇住她,因此,陈明信利索地掏出了证件。

“您稍等”前台小姐顿时恭敬起来:“对不起,没有查到。”

“吴朋飞呢?吴副县长住在哪个房间。”

“吴副县长?我不知道,上面没有登记。”

2001年监控摄像头还没有普及,价格贵得离谱,但是一些高档点的酒店,会在关键部位装摄像头。陈明信扫了一眼四周,果然发现过道里有摄像头。

“你们酒店的监控室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人,要立刻查监控。”

“那不行,我们要保护客人的隐私,酒店的监控不允许外人……”

陈明信心中着急,打断了前台小姐的话:“叫你们老板杜芳芳过来,我直接跟她说。”

过了将近十分钟,杜芳芳才姗姗来迟。

杜芳芳今年35岁左右,老家是方山县的,在南方混了几年,回来开了这么一家酒店,还带着一个女儿。她和王巧琳、俞江霞关系都不错。

至于她是怎么发家的,没有人知道。

反正其人八面玲珑,很会来事。“哎呦,陈科长您怎么来了,里面请啊。”


“建平,你这脾气,有时候太急躁了。我问过老领导,这个苏明霜是苏元亨的女儿。”

“苏元亨?”

“苏元亨一直在军方任职,你可能不熟悉,但她二叔苏元诚你肯定听说过。”

卢建平心里猛然一惊,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苏明霜来头这么大,以后憋着劲闹腾,工作还怎么开展?

看到卢建平愁眉不展,冯鹏程起身拍了拍卢建平的肩膀,轻声道:“苏明霜这种家庭出身的人,一旦从政,极其爱惜羽毛,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她就是初来乍到刷一下存在感。调整干部队伍,你事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建平,你的注意力还是要放在易评梅身上,她与何书名一样,都是张家的亲属。

何书名我俩斗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和解的可能。这次何书名费尽心思把易评梅调到方山县,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一个处级职位。

还有,苏张两家祖籍都是黄江方山县,根据老领导观察,两家人表面上看一团和气,但这么多年来,两家人的交往其实并不多。”

卢建平点点头,主动转移了话题:“冯市长,方山煤矿去年的账算出来了,您的那份?”

“嗯,老规矩,还是放在你大哥手里,他是民营企业家,放在他手里安全。建平,你的也一样,经济方面一定要慎重。另外,家人穿衣打扮,购置车辆,千万不能奢侈,何书名很善于拿这个做文章。”

卢建平与冯鹏程密谈之后,很快就调整了策略。

主动把苏明霜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明霜走进房间,发现除了卢建平,组织部长李勇也在,不用问,又要讨论人事问题。

“卢书记,李部长,你们好。”

“明霜书记来啦,快请坐,一个同学送我一罐花茶,请你尝尝味道。”

“谢谢书记,您找我有事?”

“还是组织部的事,李部长,你先跟明霜书记汇报一下吧。”

“好的,卢书记。苏书记,根据组织部摸底调查……”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为了加强新陈代谢,促进工作积极性那一套老词。

李勇汇报完毕后,卢建平接过话茬说道:“明霜书记,其实我也有私心和苦衷,中央如今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对年龄卡得越来越严格,这次调整的干部中,有几个文化没啥优势,不过工作踏实,以前工作成绩非常不错的老同志。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的年龄即将到线,越拖越难以提拔。如果耽误了进步,作为他们的老领导,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因此,我觉得咱们县委这边先初步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再跟县政府那边商量讨论。”

卢建平姿态摆这么低,还主动抛出橄榄枝,这多少有点出乎苏明霜的意料。有台阶那就下呗。

市长冯鹏程的判断不错,前一段时间苏明霜整顿政法委,并不是真的要掀桌子,只是想要立威,建立自己的话语权。

“卢书记,您是班长,我听您的。”苏明霜仔细看了一下组织部的拟推荐考察名单,话锋一转,指着陈明信的名字说道:“李部长,我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很多工作流程和原则不太懂,这个陈明信原本是县府办一科科长,拟调任宗教局副局长?这么年轻的干部,放到宗教局做什么。”

李勇听完后心想,啥原则不原则的,这小子得罪人了呗。傻不愣登的追查刘孟鑫的车祸,差点影响到全县的干部。


次日,陈明信以继续去春台镇谈事为由,离开县城后直奔市人民医院。

“你好,我是方山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过来调阅一下本单位司机李延宗的病历。”亮明身份后,院方没有为难陈明信,找了个工作人员陪着去查阅。

很快就找到了原始病历,上面写的是:确诊肺癌。

陈明信感谢了一番,开车返回方山县途中,接到了段仲礼的电话。

经过连夜化验,发现李延宗生前并没有患癌症。

县市两级医院都说李延宗是癌症,结果尸检发现没有癌症,难道是……

陈明信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说道:“段大队,事不宜迟,我再去一趟市医院,一定要搞清楚市医院为什么要撒谎。”

“不,你先回来,千万不要再去打草惊蛇。”

“好吧!”陈明信犹豫了一下,决定听从段仲礼的建议。

小茶馆里,段仲礼的表情十分凝重:“陈科长,现在可以确认,刘县长的车祸有问题。”

“是啊,如果李延宗真的有癌症,车祸的事情不还能定性,现在发现癌症是伪造的,为的就是逼迫李延宗进入绝境,不得不把车开下鹰嘴崖。段大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明信点头附和。

“我请市人民医院法医鉴定中心的同事,去暗中查一下,当天是哪个医生给李延宗做的复查。抓住这个医生,就能抓住幕后的主使。”

“树藤摸瓜,这个办法好。”

段仲礼给市局的同行打过电话,两个人怀着激动而又焦虑的心情等待着调查结果。

中午时,段仲礼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市局的同行说事情有点复杂,正在继续调查。

下午两三点,段仲礼和陈明信在小饭馆吃面的时候,接到了回复。

事情确实复杂而又诡异。

化验单上签字的医生名叫王谊,但根据私下调查,王谊在李延宗去复查的时候,去了外地的某三甲医院进修,根本就不在洛城。

“那笔迹鉴定呢?”旁边的陈明信急忙追问了一句。

“笔迹是王谊本人的,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市人民医院个别科室为了图方便,存在这种提前签字的现象。”市局同志的回答,彻底掐灭了这条线索。

李延宗本人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知道是谁在假冒王谊作案。

两个人顾不上沮丧,立即赶往方山县人民银行。县府办一科与公安局刑侦大队两大强势部门同时前来,支行的领导非常配合。不但自己配合,还协助二人直接调取了工商、农业、建设、邮政储蓄等另外几个银行的资料。

通过调查,发现从李延宗在市医院确诊癌症,一直到今天为止,确实收到了不少捐款。这些捐款金额都不大,来自全国各地,应该全部来自李延宗的战友。

金额共计三万一千六百四十九元。

这三万余元加上李延宗的殉职抚恤金,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儿子做人工耳蜗。陈明信和段仲礼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答案:幕后黑手给的是现金!

跟市医院假化验单一样,李延宗本人死了,线索查不下去。

走出银行,段仲礼拉着陈明信蹲在树下抽烟:“陈科长,明天我带人直接搜查李延宗老家,这钱他不敢存银行,放在亲戚家也不放心,肯定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不行!”陈明信果断否定了这个方案:“段大队,正式立案之前,李延宗是县府办小车班因公殉职的司机,你没有搜查令就擅自行动,是违法行为。”

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李延宗愚蠢、可怜又可恨,害死刘县长,死不足惜,可是他的父母妻儿何其无辜?尤其是那个七八岁了,因为耳聋还无法入学的孩子。

段大队,这件案子不是一下子能够查清的,咱们先查别的地方,等那个孩子做了人工耳蜗,再对李延宗进行追究。”

“我不怕担责任,我找个理由过去搜查。大不了被开除,下海经商去。陈科长,你这么婆婆妈妈的,这案子查到下辈子也查不明白。”段仲礼扔掉烟头,猛地站了起来。

“段大队,段哥,你先别冲动,听我解释。你就算找到这笔钱又能如何?我能肯定李延宗不敢,更不会告诉家人这笔钱的来源,咱们还是找不到幕后黑手。”

“那你说咋办?”

“我先找李延宗的妻子周花枝谈谈,告诉她实情,看看她都知道些什么。”

“你这就是浪费时间!接下来呢?”

陈明信望着县医院的方向,眼神露出一丝寒意:“下一步把目标对准县医院。”

“你怎么想的,当天体检上百人,流水线作业,能查出来什么。再说了,县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上写的是肺部有阴影,疑似肺癌。”

“段哥,你还是不了解官场,走,找个僻静的酒馆,咱俩边喝边聊。”来到饭店,两荤两素加一碗肚丝汤,边吃边聊。

陈明信告诉段仲礼,当天检查的人确实非常多,县政府这边除了值班的,都参加了当天的体检,其中包括刘县长和其他几位副县长。

这样的阵容,县医院院长穆文宽岂敢怠慢,当天他全程陪同,在职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点纰漏。

如此情况下,依然出现严重误诊,他脱不开干系。就算不是他授意的,一个工作失职的帽子绝对跑不了。

事关一个正处级省管干部谋杀案,失职就足以让他的仕途画上句号。

再说了,县医院管理混乱,平时对老百姓态度恶劣,站在医院门口一看,就能做出判断:院长穆文宽绝对是个贪污腐败分子。

女婿被谋杀,宋副省长岂会善罢甘休,咱们把这些证据汇报上去,宋副省长必然会豁出去督促省纪委介入。宋副省长快退休了不假,但毕竟是副部级领导,省纪委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

为了活命,为了洗清谋杀县长的嫌疑,穆文宽必然会疯狂攀咬,如此一来,县医院和卫生局的领导排队进纪委。

他们进了纪委,谁也不敢承担谋杀的嫌疑,也会跟穆文宽一样攀咬,咬来咬去,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就藏不住了。

“哦!”段仲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陈科长,你的意思是不追查那天是谁伪造李延宗的体检报告,直接把侦查方向对准穆文宽院长?”

“对啊!”说了这么多,段仲礼还问出这样的问题,让陈明信有些无语。

这位大哥,对体制内的门道实在外行呀。


过了许久,段仲礼好像也没想出啥结果,伸手挠了挠头发,问道:“那啥,陈科长,就因为我那天在车祸现场说需要侦查,回来后仇局长训了我好几次。

我高中毕业参军,后来立功加分,考上了黄江省武警指挥学院,总的来说没啥文化。你是文化人,又常年在县府办工作,我就想听一句实话,如果这起车祸被定性为谋杀,对方山县来说影响大吗。”

陈明信放下茶杯,严肃而又诚恳地说道:

“大,非常大,可以说是一次政治地震。上级纪委和公安机关进驻方山,有能力制造这次车祸,与刘县长有过矛盾的人都会被调查。甚至连经济发展和工农业生产都会受到影响。

而我们两个人作为始作俑者,调查过程中不但面临生命危险,而且就算成功,也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到无休止的排挤和打压。

段大队长,相信你也看到了,刘县长担任方山县长以来,表面看没有什么大动作,没有显著的成绩,但是城区以及周边的道路修得咋样,全县人民心里都有数。我不甘心让刘县长这样的领导死得不明不白,希望你能帮我。”

“怕个鸟啊,我干了!反正好官不能白死。”段仲礼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蹦掉在了地上。把陈明信吓了一跳。

“段大队,你先别激动,这事牵扯太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而且就目前的证据来说,连立案估计都做不到。你是专业人士,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咋办。”陈明信重新拿了一个茶杯,沏茶倒水。

“陈科长,咱们分头行动。李延宗的尸体还在太平间,我想办法托人查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癌症。

你去一趟市医院,查一下他的复查结果。然后再去银行查一下汇款记录。据我所知,李延宗是士官复员,战友之间情谊深,得知他生病捐助非常正常,但是金额不可能太大。毕竟都是拖家带口的人。

咱们先查这几样,然后汇总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谈起如何查案,段仲礼思路清晰,语言简练,三言两语就把侦查方向确定了下来。

二人分开后,陈明信赶到县委家属院,帮着宋思雨整理刘县长的遗物。晚饭时买好饭菜,才离开县委家属院开车回了小区。

一进家门,就感觉氛围不对。

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俞江霞抱着肩膀气呼呼地坐在客厅里。

“江霞,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我不饿,你下楼自己吃吧。”

“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啦,就算暂时无法帮你解决,但把烦恼说出来,起码能减轻心中的烦忧。”陈明信坐下来,轻轻把俞江霞搂在怀里。

“唉!气死我了。咱爸为了我当幼教股长,提前请吴朋飞副县长和秦玉峰局长吃过饭,还送了不少硬货,单位前期搞民主测评,我也名列前茅,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没想到今天秦玉峰给咱爸打电话说,局里打算推荐城关镇幼儿园的赵雅明。

那个赵雅明凭什么呀,除了四处卖弄风骚,一无是处。咱爸去找了吴朋飞才知道,原来是周克让出面打了招呼,说赵雅明是他远房表妹,让组织部和教育局推荐赵雅明。

什么远房表妹,我看呀这个赵雅明就是周克让的姘头。气死我了,明天就给市纪委写举报信。”俞江霞忿忿不平地打开话匣子,一通抱怨。

“别介啊,老婆你可不要乱来,没凭没据的,万一你写举报信的事情露出去,咱爸都要跟着受影响。

升职这种事,咱们努力了就好,没必要过于在意,就算以后不升职,咱俩双职工,房子咱们有了,过几年存钱给你买辆代步车,慢慢过日子呗。”陈明信耐心安抚道。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野史比二十四史更接近历史真相,现实中很多小道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周克让不是圣人,完全有可能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权色交易。但这事算是生活作风问题,一般都是批评教育为主,处罚起来还没有敲大背严重。

相反,赌气举报上级领导,一旦查无实证,请问你举报的目的何在,党性何在?心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一顶顶大帽子,足以压垮一个人。

匿名举报,呵呵。匿名举报信纪委每天收到一大堆,根本看不过来。

“行啦行啦,一开口就是这一套,万事顺其自然,我们到退休连个副科都混不上。我就是说说而已,还能真去写举报信?你下楼吃饭去吧,我先洗洗睡了。”说完,推开陈明信,起身走进了卧室。

陈明信没有心情自己做饭,跑到楼下饭馆吃了饭回来,俞江霞已经睡着了。

“江霞,江霞,我给你带了晚饭,起来吃点?”陈明信伏低身子,趴在俞江霞耳边吹气,传递着想要爱爱的信号。

“别闹,心里烦着呢,睡吧。”

这叫什么事嘛!因为一个股级的位子,导致夫妻生活停滞了好多天。

陈明信二十七岁,对于仕途没啥动力,但是对于研究房中术,那劲头可是非常的足。三天不深入交流,就觉得身子涨得厉害。

老婆心情不好要睡觉,总不能婚内强奸吧。尝过阴阳相合之乐趣,五姑娘根本没啥真滋味。陈明信郁闷地来到书房,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没想到刚巧拿到了一本黄江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的线装竖版金瓶梅。

长夜漫漫,岂能读这种淫秽书籍。果断找了一本魏晋野史用来打发时间。

体内躁动不安,其实什么书都读不进去。

要不给三叔或者姑妈打个电话,请他们出面,帮妻子解决一个副科级的问题?

这个念头闪了一下,陈明信果断掐灭了。

人的权力欲望是无穷尽的。当了知县想知府,当了督抚想宰相,就算是到了一览众山小的时候,也不会满足。

就算不学嘉靖修仙,也会憋着劲想要名垂青史。

这种权力欲望与性别无关。人性而已。

陈明信其实还有一个私心,自己二十七,妻子二十六岁,到了要孩子的年纪了。当了幼教股长,管着全县的学前班教育,工作量倍增,肯定会影响生育。

没有孩子的婚姻,在打小缺乏母爱的陈明信看来,是不圆满的婚姻。


“明信,你在哪里?”

“哦,爸,我在医院,最近咳嗽过来开点药。”

联想到刚才吴县长的电话,俞志强明白,陈明信这小子是去县医院调查去了,火气蹭一下涌了上来。

但电话里有些事不方便说,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晚上你妈包饺子,你和江霞回来一下,我有事跟你们说。”

陈明信夫妇来到公安局家属院,饺子没吃到嘴里,就迎来了俞志强的质问:“明信,我早就跟你说过,宋树勋今年就会退下来,怎么还贴那么近?你在体制内也工作四五年了,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我问你,是不是在托人追查车祸的真相,你就算确定李延宗患了癌症,这算证据吗?够立案条件吗?事关县长之死,真要是涉嫌谋杀,那可是惊动省委的大案要案。

方山县必然人心惶惶,等尘埃落定,卢书记、周副书记和王副县长能饶了你?连我和江霞都会被捎带上。”

“爸,您消消气,根据调查,目前无法确定刘县长是死于谋杀。但是,李延宗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是癌症,结果尸检发现,李延宗根本就没有癌症,您是老公安,肯定一下子就能明白,有人处心积虑的造假,其中必然有阴谋。”陈明信的这句话把俞志强气坏了。

指着陈明信斥责道:“吴朋飞副县长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是我指使的,就是为了江霞的工作升迁,他答应我,下次解决江霞的股级。

你听我的,立即放弃追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刘孟鑫已经死了,我们要朝前看,懂吗?”

听完俞志强的话,陈明信惊呆了!

倒不是因为挨骂,作为晚辈,被长辈训斥没什么。是因为俞志强的态度,让陈明信觉得心寒。

他一个老公安岂会不知道,假癌症意味着什么?正义和真相难道比不上一个股级?

还是一个口头承诺的股级!

陈明信脸色肃然,沉声道:“爸,刘县长对我有知遇之恩,追悼会时千余名群众自发赶来送行,就凭这两点,这个案子我会追查到底。

吴朋飞此时跳出来,说明也有参与,您以后跟他打交道要慎重。”

“你……”俞志强被气得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俞江霞推了一下陈明信的肩膀:“明信,咱爸还不是为了我们,赶紧给爸道歉。”

唉。陈明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爸,我年轻不会说话,您别在意。不过如果不查清楚车祸的真相,我余生恐怕都难以心安,请您理解。”

“还要继续查下去!我问你,公安局里谁在帮你调查?”俞志强冷声问道。

陈明信沉默。

这时,岳母黄美荣从厨房出来打圆场:“江霞,把桌子上收拾一下,端菜盛饺子,有啥事吃完饭你们爷俩再慢慢商量。”

陈明信一直对长辈毕恭毕敬,今天突然坚决不退步,俞志强觉得长辈的威严受到了挑战,猛地一拍桌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什么吃,吃饱喝足了出去给我找事。”

吃饺子,吃的不是食物本身,是团圆,是家庭温馨的氛围,如今客厅里气压低沉,让人浑身难受,这饺子不吃也罢。

陈明信缓缓站了起来:“爸,妈,惹你们生气了我很抱歉,改天我再来看你们。”

俞志强黑着脸不说话。黄美荣看看丈夫,再看看陈明信,对着俞江霞说道:“江霞,你把饺子带回去一些,你们小两口回家自己煮吧。”

回去的路上,俞江霞抱怨了一路,陈明信没有反驳,更没有表示让步,放弃调查。

妥协,是有原则的让步。

保持内心起码的正义感,这就是陈明信的底线。

回到小区,俞江霞的语言更加尖锐起来:“明信,你到底放不放弃?非要给这个家招灾惹祸你才甘心。”

“唉,人命关天,你让我如何放弃!江霞,仕途之道,在于努力奋斗,然后顺其自然。跑官不丢人,但是不能让官位影响内心的良知……良知一旦被污染,奋斗的方向就会偏离初心。”陈明信苦笑着耐心劝道。

“陈明信,你少给我上课,最后再问你一遍,还查吗?我告诉你,再敢执迷不悟,我们就离婚吧。”

一贯知书达理而又明艳动人的妻子,突然让陈明信觉得有些陌生。

陈明信起身到卧室拿了几件换洗衣服,临出门前,看着俞江霞说道:“江霞,为了家庭,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让步,但这事不行。如果你一定要离婚,我尊重你的选择。”

“陈明信,你给我滚。”

出了小区,望着街上的灯火和人流,陈明信觉得一阵恍惚,经营婚姻太难了,一不小心,就成了街上的流浪汉。

在街边小摊吃了点东西,然后打车来到县政府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陈明信打算在这里对付一宿,然后明天搬去县政府的干部宿舍楼。

第二天一上班,陈明信察觉气氛不对劲。大家看似在努力工作,其实大都心不在焉。

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刘县长的追悼会都结束了,县长位子的竞争正式拉开了帷幕。

不管是专职副书记周克让,还是常务副县长王艳琨上位,对于陈明信来说都一样,一科是专门服务县长的。

新县长到任,自己这个科长估计就要挪位子。

自己的工作无所谓,宋副省长已经回省城了,不知道省纪委的工作组什么时候能下来。

迟则生变啊!

“陈科长,忙吗,有点事跟你请教一下。”二科长张琳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张科长,啥事,你说。”接过文件一看,是一份城区道路规划材料。

“路路通工程有几处重点我吃不准,想请陈科长帮我讲一下,以后我也好上手。”说话的时候,眼神扫视着陈明信的办公室。

材料是陈明信亲自搞的,清晰简洁,有啥看不明白的。

听说卢建平书记倾向于王艳琨接任县长,张琳哲这是跑来显摆的。

陈明信拿起笔,归纳了几个重点,然后笑道:“张科长,现在王县长临时主持工作,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临时就变成正式的啦。张科长,我先帮你守着这间屋子,等你来过接手。

张科长,到时候你可得多照顾啊,实不相瞒,我想调个副科,外放出去任职。”

“哈哈,陈科长说笑啦,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见陈明信如此识趣,张琳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这副样子,陈明信忍不住感慨:就这点城府,当秘书,跟在王艳琨后面拎包还凑合,真要是以后主管一个单位,还不得被人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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