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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朱九朱九阴

听浪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朱九阴缓缓闭上赤红竖瞳,脑海里勾勒被惊飞的麻雀群中的某一只。很快,朱九阴睁开眼眸,目光望向数百丈外的森海深处。肌肉紧绷,臂膀骤然发力。“轰~”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通体散发隐隐血芒的黑死矛,刹那便不见踪影。一炷香功夫后。深山老林中。朱九阴拔出深深插入古木躯干的黑死矛。暴虐的血芒不知何时消散。矛身串着一只麻雀尸体。“威力很恐怖,可惜有去无回。”“一旦掷出太远,可能会被别人捡走。”……一个时辰后。经过多番测试,朱九阴总算深刻了解黑死矛。首先,一命换一命这个特性有着很大的桎梏。例如麻雀一命,只能换得麻雀、喜鹊、黄雀、百灵鸟等相近体型生命体一命。麻雀一命,无法换得山狼、山猪、老虎等体型庞大生命体一命。至关重要的一点。同一个人使用黑死矛,第一次...

主角:朱九朱九阴   更新:2025-01-19 1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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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九朱九阴的玄幻奇幻小说《结局+番外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朱九朱九阴》,由网络作家“听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九阴缓缓闭上赤红竖瞳,脑海里勾勒被惊飞的麻雀群中的某一只。很快,朱九阴睁开眼眸,目光望向数百丈外的森海深处。肌肉紧绷,臂膀骤然发力。“轰~”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通体散发隐隐血芒的黑死矛,刹那便不见踪影。一炷香功夫后。深山老林中。朱九阴拔出深深插入古木躯干的黑死矛。暴虐的血芒不知何时消散。矛身串着一只麻雀尸体。“威力很恐怖,可惜有去无回。”“一旦掷出太远,可能会被别人捡走。”……一个时辰后。经过多番测试,朱九阴总算深刻了解黑死矛。首先,一命换一命这个特性有着很大的桎梏。例如麻雀一命,只能换得麻雀、喜鹊、黄雀、百灵鸟等相近体型生命体一命。麻雀一命,无法换得山狼、山猪、老虎等体型庞大生命体一命。至关重要的一点。同一个人使用黑死矛,第一次...

《结局+番外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朱九朱九阴》精彩片段


朱九阴缓缓闭上赤红竖瞳,脑海里勾勒被惊飞的麻雀群中的某一只。

很快,朱九阴睁开眼眸,目光望向数百丈外的森海深处。

肌肉紧绷,臂膀骤然发力。

“轰~”

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通体散发隐隐血芒的黑死矛,刹那便不见踪影。

一炷香功夫后。

深山老林中。

朱九阴拔出深深插入古木躯干的黑死矛。

暴虐的血芒不知何时消散。

矛身串着一只麻雀尸体。

“威力很恐怖,可惜有去无回。”

“一旦掷出太远,可能会被别人捡走。”

……

一个时辰后。

经过多番测试,朱九阴总算深刻了解黑死矛。

首先,一命换一命这个特性有着很大的桎梏。

例如麻雀一命,只能换得麻雀、喜鹊、黄雀、百灵鸟等相近体型生命体一命。

麻雀一命,无法换得山狼、山猪、老虎等体型庞大生命体一命。

至关重要的一点。

同一个人使用黑死矛,第一次是一命换一命。

第二次则变成两命换一命,第三次四命换一命,以此类推。

日薄西山。

大山深处。

“嗷呜~”

嘭的一声,地面震动。

朱九阴用黑死矛刺死一头三百余斤的山猪。

咕嘟咕嘟吞咽声中,乌漆墨黑的古战矛,很快变得猩红如血。

那些遍布矛身,密密麻麻的裂纹一开一合,好似饥渴的人嘴一样。

感受着血矛汹涌磅礴的嗜血杀机,朱九阴脑海里渐渐勾勒出齐庆疾的模样。

……

小镇悦来客栈。

纤纤玉手抓起一个大肉包,蘸了一点辣酱塞进嘴里。

“这包子好香,用的什么肉?”

流风一边咀嚼,一边询问道。

候在一旁的小厮谄媚一笑道:“这是疾风巷的黄家包子铺送给小人的。”

“小人尝了一个,感觉很香,便给大人送来了。”

“听包子铺的掌柜说,用的是山猪肉。”

流风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

“怪不得。”

摸出几两碎银打发走店小二,流风快速将两屉包子消灭完毕。

推开窗户,天边火烧云。

夜幕即将降临。

望着镇口方向。

流风一颗心沉入谷底。

“七殿下……回不来了吗?!”

“陈姓少年刺客那位师父,到底何许人也?”

“连国师压箱底牌都杀之不得!”

大日彻底西沉。

流风策马离开小镇。

“连折两个儿子,陛下定会派出国师~”

“陈姓少年刺客与其师父身陨道消之时,亦是我流风下黄泉之日~”

内心思绪翻涌间,流风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廊桥上伫立着一道青衣。

“吁~”

流风猛地一拉缰绳。

战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踩得尘土飞扬。

看着廊桥上腰悬木剑的青衣,还有吐着舌头的大黄狗。

流风赶忙下马,遥遥抱拳道:“见过齐先生~”

青衣背负双手,走下廊桥,来到流风身前。

女人臻首轻垂,不敢与青衣重瞳对视。

“抬起头来。”

青衣嗓音温润如玉。

流风缓缓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手指。

轻轻点在女人莹白额心。

“大黄,马有了。”

“主人带你去领略魏都繁华。”

青衣将大黄狗抱起,小心翼翼放在马背上。

随即牵起缰绳。

一人一剑。

一马一狗。

踩着铺满盐的古道。

迎着清爽的晚风。

渐行渐远。

廊桥边。

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人,突然仰天栽倒。

嘭的一声。

身躯如瓷瓶坠地,轰然破碎。

皓月下。

轻轻哼唱的青衣蓦地停下脚步。

猛然回头,望向不周山的方向。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汗毛坚立如针。

“这可怕的被贯穿脑袋的强烈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穿越此界二十六年,朱九阴第一次吃的这么饱,撑到眼白上翻。

“咔咔~”

密密匝匝的赤红鳞片碾过粗粝地面,蕴含恐怖力量的肌肉牵动蟒躯。

朱九阴缓缓游弋到一只白毛鼠面前。

猫崽一样的白毛鼠四仰八叉,微微张着嘴,舌头耷拉在一边。

很明显,这是在装死。

硕大无比的蟒头低垂,呼吸间,滚烫鼻息喷在白毛鼠身上。

朱九阴声音冰冷道:“再不起来,我就将你活活压成鼠片。”

“蟒仙饶命~”

“蛇爷手下留情~”

一雌一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除了朱九阴面前的雌鼠,两丈外还有一只雄鼠翻起身来。

两只白毛鼠精,一双前爪作抱拳状,冲朱九阴不断作揖求饶。

朱九阴看着面前雌鼠,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双红眼睛灿灿的雌鼠嗓音软糯道:“回禀蟒仙,奴家是鼠族里跑得最慢的,鼠王唤我小旋风。”

朱九阴又看向黑眼睛熠熠的雄鼠,“你呢,叫什么?”

雄鼠诚惶诚恐道:“蛇爷,小的是鼠族里最能吃的,鼠王唤我猪大肠。”

看了看瘦巴巴的雌鼠。

又看了看肥滚滚的雄鼠。

“唉~”

朱九阴重重叹了一口气。

还想将两鼠培养成未来徒儿们的护道鼠。

趁早将此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否则难保徒儿们外出闯荡时,不会死无全尸。

“你二鼠,可愿投我麾下,做我爪牙?”

朱九阴面无表情询问道。

雄鼠立刻哐哐磕头,“蛇爷,打今儿起,我猪大肠便是您最忠诚的狗腿子。”

雌鼠亦是恭敬道,“蟒仙,从今往后,奴家愿侍奉您左右。”

“很好~”

神华炽烈间,朱九阴化为人形。

当着小旋风与猪大肠的面,咬破食指,于虚空写下二字,是为‘死’。

修长手掌轻轻一拍,第一个‘死’字,被朱九阴打进小旋风体内。

第二个‘死’字,打进猪大肠体内。

“此为死咒术,尔等胆敢于我生出二心,定将死无全尸,化作血水。”

二鼠齐道:“不敢~”

指了指不远处堆积成山的果山,朱九阴云淡风轻道:“你们鼠族数次举族灭杀我,不就为了赤香果吗。”

“既成我爪牙,尔等随便吃。”

小旋风:“蟒仙慷慨!”

猪大肠:“蛇爷威武!”

“咔嚓咔嚓~”

看着狼吞虎咽的二鼠,朱九阴嘴角不禁勾勒起一丝微妙弧度。

……

翌日。

果山前。

蟒身暴增至三十米长的朱九阴,盘成一座赤红色的山。

小旋风与猪大肠恭恭敬敬趴在地上。

“你二鼠,谁的速度快一些?”

朱九阴询问道。

小旋风指向猪大肠,“他。”

猪大肠亦是指着小旋风,“她。”

朱九阴头疼道:“你二鼠,谁的嗅觉灵敏一些?”

“蛇爷,我!”

猪大肠兴奋道:“不瞒您说,方圆百里的屎,小的只需略微一嗅,就知道是哪个畜生拉的。”

朱九阴眼神一亮。

一炷香功夫后。

猪大肠戴着阿飞的虎头帽,往东方疾跑而去。

至于小旋风,则是前往小镇。

找到阿飞后,猪大肠将隐匿暗处,密切偷窥。

而小旋风,是为了魏都来人时,能及时通知朱九阴。

目前最紧迫的,还是护道者。

“该去哪里寻找呢?”

朱九阴冥思苦想。

……

仙罡大陆,十国千娇。

魏国虽比不得北齐、大骊、百越、狄戎等十国,然在一众小国中却鹤立鸡群。

魏国十三州之地如灿星,共同拱卫着魏都这轮烈阳。

魏都。

长宁街。

蔚为壮阔的府邸群一隅。

树荫下,七皇子赵莽正惬意躺在藤椅上。

身旁两个丫鬟,一个轻轻摇着蒲扇,一个不时从玉碗中捻起一颗红枣,送入赵莽口中。


“流风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桃花眸少女神情间满是寒意。

“龙子陨落,势必会引得魏都震动。事关重大,回雪妹妹,姐姐我必须得尽快回到魏都,将此事件告知陛下。”

“至于刺客,虽说中了你火灼掌的火毒,然难保这少年没有解毒之法。”

“妹妹,你带青隼去追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流风凝声道。

“火毒与剑伤,还有掌伤,这少年跑不了多远。”

“姐姐,我定会将刺客带回来,不论是活的,还是尸体。”

回雪咬牙切齿道。

“但愿吧。”

流风樱唇微启,轻语道:“魏国的天,要变了~”

……

一刻钟后。

卧龙巷巷口。

聚集了十数赵府秘密豢养的武夫,有堪堪踏入武道门槛的九品,也有不少数的八品。

此刻,所有武夫的目光,全部聚焦向桃花眸少女。

白衣飘逸的少女,腰间悬佩长剑,肩头站着一只鸟羽苍翠的青隼。

少女蹲下身子,雨后湿润的鹅卵石巷道上,有着点点滴滴的深红。

这是那位少年刺客的血。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点血。

随即将带血手指送到青隼鸟喙前。

灵性十足的青隼轻轻一啄。

很快扇动翅膀。

如离弦之箭,冲入夜幕。

“跟上~”

少女轻喝一声,率领十数武夫,追着青隼远去。

……

不周山下。

屹立山崖边,好似大小门神的桃大与小三儿。

满树繁密桃叶,忽地无风哗哗作响。

像是在热烈欢迎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的主人。

背着包袱,手握铁剑,脸色煞白如纸的少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于洞窟前。

“师父,徒儿是否太过鲁莽?”

“师父,徒儿要走了。”

“具体去哪,徒儿也不清楚。”

皓月长明。

星斗漫天。

阿飞不由想起和师父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挥汗如雨的自己,在两棵桃树树荫下,一板一眼练剑。

赤蟒的师父,将蟒头落在地上,趴于洞口,懒洋洋晒着太阳。

一人一蟒,一起度过了好些年。

“师父,徒儿一定会回来的。”

“待徒儿看过东海汹涌的波涛,看过极北之地绵延千万里的雄壮冰川,看过招摇山从天而落的星河……”

“也许两三年,也许七八年,我就会回来。”

“届时,我会陪在师父身边,再也不离开~”

“师父,再见~”

少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良久后。

额头通红的少年缓缓站起身子。

深深看了一眼洞窟,转身远去。

漆黑一片,仿佛一口墨缸的洞窟深处,好似亮起两点烛火。

一阵清风,飘出洞窟。

一直飘至少年身旁。

风中,恍惚响起师父熟悉的轻语声。

‘再见~’

已来到山下的少年猛然抬头。

山崖上,空无一物。

只有两棵桃树。

满树桃叶哗哗。

一入江湖深似海。

从此飞鸟不归笼。

这一日,少年一人一剑,直赴江湖。

此后再也没回来~

暴雨过后的山林,草木之上全是晶莹剔透。

潺潺溪流,映着天上皓月,波光粼粼。

桃花眸少女回雪,带着赵府十数武夫,一动也不动。

一干人等的目光,全部望着十数丈外,快速扇动翅膀,悬浮于半空中的青隼。

“回雪大人,您的青隼缘何悬而不前?”

一位武夫疑惑询问道。

少女面色冷淡道:“那位少年刺客的气息分散了,青隼需要时间辨别。”

“原来如此~”

半空的青隼,一会儿面向南边,一会儿又面向东边。

南边,坐落着一座巍峨山岳,远观犹如一头匍匐的蛮荒巨兽,带给回雪深入灵魂的压迫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朱九阴缓缓睁开赤红竖瞳,吐了吐猩红蛇信子。

通过气味的收集与分辨,得悉了擅闯者的身份信息。

十米来长的粗壮蛇躯,于果山内游弋而出。

旋即如燃烧的火焰,横戈于果山前。

做完这一切,朱九阴趴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

不一会,十数道身影来到赤蛇……赤蟒面前。

于三丈外站定。

十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赤着身体,寸丝不挂。

这些人,皆是吞服过化形果,开启了灵智,化为人形的白毛鼠。

属于老鼠成精。

每个白毛鼠精的手上,都握着只有人类才能锻造出来的器物。

有厚重的开山刀,有寒光烁烁的利剑,有菜刀,有镰刀,有斧头。

甚至有白毛鼠精肩头扛着锄头、铁锹、洋镐。

为首者,有两人。

一为白发苍苍的老翁。

一为尖嘴猴腮的青年。

老翁指了指沉眠的赤蟒,冲身后几位小年轻道:“就是这条臭蛇,活吞了我的妻子,你们的祖奶奶。”

“一会动起手来,曾孙们,给我往死里砍!”

青年有样学样,亦是冲着几位小年轻道:“就是这条臭蛇,活吞了我的奶奶,你们的娘亲。”

“一会动起手来,孩儿们,不见血不罢休!”

装睡的朱九阴,听得一清二楚。

脑袋不由得有些混乱,实在搞不清这群白毛鼠精的家族关系。

如朱九阴一样懵逼的,还有那几位小年轻。

一位相貌约莫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着青年,

好奇道:“爹爹,你为何唤娘亲为奶奶?”

“娘亲又为何是祖爷爷的妻子?”

“咳咳~”

青年轻咳两声,道:“我曾与你们的娘亲,也就是你们祖爷爷的妻子,也就是你们的祖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相爱,生下了你们。”

“我与你们祖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各论各的。”

言至此处,青年看向老翁,深情款款道:“爷爷。”

老翁面庞慈祥道:“好兄弟。”

青年:“大哥!”

老翁:“乖孙儿!”

一大波年幼白毛鼠精:“……”

朱九阴:“……”

……

“曾孙们,可怜你们娘亲尸骨无存。”

“孩儿们,为你们祖奶奶报仇。”

“杀!”

一大波白毛鼠精,蜂拥而上,将赤蟒包围。

抡起刀剑,挥舞锄头,捶砍的叮叮当当。

朱九阴懒洋洋,心里充满了惬意。

这群白毛鼠精的按摩手法,还真是不错。

舒服至极的朱九阴,不受控制张开血盆大口,美美打了一个哈欠。

“草,臭蛇苏醒了,曾孙们,风紧扯呼!”

老翁招呼着好兄弟兼乖孙,还有一大波曾孙们,连滚带爬往洞窟入口处冲去。

“呵呵~”

朱九阴轻笑一声。

啊呜一口,直接将老翁吞入口中。

咔嚓一声。

鲜血四射。

碎肉飞溅。

“祖爷爷!”

“爷爷!大哥!不!”

撕心裂肺的悲恸声中,一大波白毛鼠精,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眨眼便不见踪影。

将老翁连血带肉、带骨吞入腹中。

脑海里,立刻响起系统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吞食一只九品崛起生灵,蛇身增长+0.27米。】

扭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化形果,朱九阴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打今儿起,再也不阻止白毛鼠偷吃果子。

白毛鼠吞服果子,化为人形,生出灵智,踏上修炼一途,即是崛起生灵。

自己再将之吞食,提升修为,增长蛇身。

好比割韭菜。

一茬又一茬。

割之不尽。

“我真是……太聪明了!”

……

层层叠叠,扣合至严丝合缝的赤红蛇鳞,闪烁金属光泽,碾过冰冷地面,一路游弋至洞口。

外头,细雨蒙蒙。

草色遥看近却无。

“又是一年春!”

朱九阴轻语道。

……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穿越至此界的第十一个年头。

凛冬时节。

深埋果山中冬眠的朱九阴,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又又又被镇压一年,特给予一天自由时间,可累计。】

【自由天数:十天(120个时辰)】

朱九阴一如既往,选择将假期累计。

毕竟这片大山太过广袤。

十天时间,估计很难寻见人踪。

朱九阴目前最想做的事,便是前往人类聚集地,痛痛快快喝一顿酒。

如果有可能,还想酣畅淋漓抽几袋旱烟。

旱烟,能缓解焦虑情绪。

至于酒,能让朱九阴醉生梦死。

随着蛇身越来越长,朱九阴冬眠期越来越短。

而身处春、夏、秋这三个季节,朱九阴越来越难以进入睡眠状态。

经常痴痴呆呆趴在洞口十数日,没有一丁点困意。

终有一天,一年四季,岁岁年年,祂将再也睡不着。

只能干瞪着眼睛,度秒如年。

被缓缓流逝的岁月,千刀万剐。

长生,已是酷刑。

不老不死不灭,即使天地崩坏,我亦万古永存的长生,更是难以言喻的折磨。

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

穿越的第十三个年头。

朱九阴和上百只化为人形的白毛鼠精,狠狠干了一架。

朱九阴差点被撑死。

白毛鼠精险先被吃到灭族。

穿越的第十四个年头。

朱九阴通过数年观察,敏锐发现,化形果的化形功效,于个体不尽相同。

通俗易懂的讲,极个别白毛鼠吞食化形果后,会立刻化形,且会永久维持人形状态。

少部分白毛鼠,只能维持一两日。

而绝大多数,莫说吞食一颗,即使一百颗,也不会化形,更不会产生灵智。

穿越的第十七个年头。

最令朱九阴感觉恐惧的事,降临了。

祂,再也睡不着了。

失去了做梦的资格。

从开春起,朱九阴便一直趴在洞窟入口。

从白昼趴至黑夜。

从阳春趴至入秋。

祂一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样。

趴了七个来月,二百多天,朱九阴没有丝毫困意。

眼看嫩芽破土。

眼看草长莺飞。

眼看千峰万仞苍翠欲滴。

眼看秋风萧瑟,万物苟延残喘。

眼看北风凛冽,一切皆尽死去。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在朱九阴望眼欲穿中如约而至。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冬眠期到了。

久违的困意,几欲令朱九阴喜极而泣。

十七八米长,仿佛铜浇铁铸的赤红蛇躯,于洞窟入口处舒展开来。

朱九阴幸福的闭上了那双倒竖瞳孔。

陷入梦中。

朱九阴喜欢做梦。

梦里有自由。

……

穿越的第十八个年头。

开春后。

冬眠状态下的朱九阴,不受控制的苏醒。

二月份、三月份、四月份……

朱九阴宛若一具永不腐烂的尸体,于洞口一趴,又是趴了七八个月。

从草色新新,趴至枯叶飞卷。

“桃大今年共计9117片叶子,比去年多了323片。”

“结了409颗桃子,比去年多了18颗。”

“小三儿今年共计7956片叶子,比去年多了274片。”

“结了332颗桃子,比去年多了29颗。”

“小三儿,加油,努力啊。”

一个月后,盼星星盼月亮,冬眠期总算到了。

又能睡一个好觉喽。

……

穿越的第十九个年头。

又是一年秋。

肥美饱满的毛桃,沉甸甸垂挂于枝头。

桃香味四溢,可惜朱九阴只能看,吃不到。

上一秒,还懒洋洋晒着太阳。

下一秒,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声。

【叮,检测到有缘者,师徒返还系统已开启。】

【叮,有缘者正向宿主靠近,请耐心等待。】

朱九阴猛地睁开双眼。

赤红竖瞳,流光溢彩。


除夕节快到了,小镇市集多了不少售卖门神、春联、窗花、灯笼等喜庆物件的摊位。

戴着虎头帽的小不点,艰难将目光从一处炮仗摊位上拔出,一路小跑向烟火巷。

“咚咚咚~”

一炷香功夫后,烟火巷内,小不点轻轻叩响一户人家的院门。

“阿飞啊,进来吧。”

院内,响起一道雄浑声音。

“嘎吱~”

小不点慢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

正屋内。

一位身着羊皮裘,胡子拉碴,约莫大衍之年的男人,将十数封信归拢好,放进包袱内。

将包袱交给小不点后,男人一边解下腰间钱袋,一边说道:“阿飞啊,共计一十九封信,这是一十九枚铜板,拿好了,可别丢了。”

小不点伸出双手,接过十九枚铜板,小心翼翼,一枚一枚塞进腰间荷包里。

“郭大叔,放心吧,人在,则信在。”

男人翻了个白眼,道:“我是说铜板。你小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娘还不得将我扒皮抽筋?”

“小子,平日里不总是一副笑脸吗?今儿咋拉的比牛马兰家的驴还长!”

小不点老气横秋叹了一口气。

“郭大叔,我娘这些天总是咳嗽个不停,喝了几服药,也不见好。”

“我天天去神木林叩拜列神,可惜没什么用呢。”

男人抽出插在腰间的黄铜旱烟杆,点燃后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呛鼻烟雾。

“小子,之所以没用,是因为你心不诚。”

小不点眨巴着大眼睛,“郭大叔,我觉着我很诚,相当诚。”

“诚个屁。”

男人鼻孔喷出两道烟柱,道:“老话说得好,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间之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天上的列神,看的一清二楚呢。”

“小子,不瞒你说,大叔我有一古法,使之叩神,灵验的很。”

小不点眼若铜铃,“请大叔教我!”

……

不论何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贫富贵贱。

小镇就是如此。

像郭大叔居住的烟火巷,和小不点所在的乌衣巷,便代表着小镇的贫贱。

一下雨便泥泞不堪的黄土路,摇摇欲坠的黄土墙。

一刮风就飞尘眯眼的黄土院,还有一栋栋苟延残喘的破瓦房。

而坐落于东北地界的几条巷子,则代表着小镇的富贵。

深宅大院,青砖绿瓦。

纵横交错,以鹅卵石铺就的巷道上,寻不见那怕一摊坤屎。

简直不要太干净。

若不是送信,即使小不点在小镇生活一辈子,也难以踏足此地界。

“到了~”

此刻,小不点正站在卧龙巷一座府邸大门前。

府邸上高悬的鎏金匾额,上书‘赵府’二字。

门口矗立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小不点上前,轻轻叩门。

“咚咚咚~”

不一会,朱红大门于嘎吱声,开了一条缝。

一张面无表情的青年脸庞,居高临下俯视着小不点。

神情冷漠,声音不夹杂丝毫情感,道:“什么事?”

“有赵府的信。”

小不点伸出双手,将信封递了过去。

青年从大门后探出一只布满老茧的糙手,轻轻捏住信封一角。

咣当一声。

大门闭合。

小不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比青年好不了多少的小手。

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

小不点确定,自己的手,很干净。

……

铅灰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

北风刮的院角梨树枝杈剧烈摇晃。

小屋内。

木床上。

女人艰难坐起身子,取过窗台上的铜镜。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干枯丑陋的面庞。

女人轻语道:“还好,这些年从未出过门,没有吓到小朋友。”

小镇年轻一辈都知道,乌衣巷的深处,有对孤儿寡母。

传闻那位女人全身血肉腐烂,身上爬满了蛆虫。

只有老一辈知晓,女人年轻时,提亲的男人几乎将女人家的门槛踩烂。

那位居于神木林前、太平河畔,坐镇小镇唯一一座学塾,德高望重的齐先生曾言,女人肩头,挑着清平镇三百年灵气。

皮包骨的枯手。

取过窗台上的木梳。

女人一梳一梳,轻轻梳着枯黄稀疏的青丝。

待将青丝梳好,女人又开始涂脂抹粉。

一炷香功夫后。

小不点回来了。

怀里抱的满满当当。

“儿子,买什么了?”

女人温柔笑着。

“娘,你今儿个真漂亮!”

小不点眼都看直了。

女人打趣道:“就今天漂亮吗?”

“娘今天比昨天漂亮,明天又比今天漂亮。”

“娘的漂亮,一日更甚一日。”

女人眼眸,霎时弯成两轮月牙儿。

“我儿子小嘴真甜,将来肯定很受姑娘们喜欢。”

小不点立刻羞红了脸。

“娘,今儿我在郭大叔那里,赚了十九枚铜钱。”

“提前买了门神、春联、灯笼,没买窗花。”

“市集上的窗花,没娘剪出来的好看。”

小不点一边说,一边展示。

“儿子。”

“娘,咋啦?”

“娘嘴里苦,想吃糖葫芦了。”

“娘,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

“买两串,咱们一人一串。”

“知道啦娘。”

……

半个时辰后。

小不点回来了。

“娘,柳爷爷卧病在床,得等到来年才能吃到糖葫芦。”

“不过我买了几块蔗糖。”

小不点打开油纸,里面躺着数块四四方方、黄澄澄的蔗糖。

女人捏起第一块,看向小不点。

“儿子,张嘴。”

小不点乖乖张大嘴巴。

女人将蔗糖块放进儿子嘴里,看着小不点欢喜的神色,

这才微笑着捏起第二块,送进自个嘴中。

“娘,甜吗?”

“嗯,很甜。”

“娘,今年除夕,我想吃猪肉大葱馅饺子。”

“没问题,到时候你擀皮,娘来包。”

“娘,好像要下雪了。”

“儿子,替娘去外面看看雪。”

……

女人将油纸包了起来,剩余的三块蔗糖,留给儿子以后吃。

透过窗户,看着站在院中,仰着小脑袋的儿子。

女人轻语道:“儿子,娘走以后,你要听你翠儿姐的话,听你师父的话。”

“这一生,娘只许你欠你翠儿姐和你师父的恩情。”

“虽说只有粟米饭,但一日两餐,要吃得饱饱的。”

“要记得,三天洗一次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保持每日泡脚的习惯,因为那样,身体会暖烘烘的,很舒服。”

“儿子,十至二十岁的棉袄棉裤,还有新鞋,娘都交给你翠儿姐了。”

“儿子,不论忙到多晚,都别忘了,饭要吃热的,也得多喝水。”

“儿子,娘喜欢桃花。”

“每年草长莺飞时节,别忘了摘一枝桃花,放在娘的坟头。”

看着戴着虎头帽,伸出小手,接着雪花的小不点。

女人那双明亮眼眸,渐渐黯淡。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善良可爱的孩子呢。又怎会偏偏是我南锦屏的儿子呢。”

“儿子,娘会化为一颗不那么亮,也不那么暗的星星,在天上,永远看着你。”

“儿子,娘走啦~”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雪纷纷扬扬。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郭子儒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抽着旱烟,踩着积雪,往酒馆的方向走去。

啪啪啪~

一阵急促脚步声从身后飘来。

还不等郭子儒细瞧,一道小小身影,早已与他擦肩而过。

快速冲向风雪深处。

“喂,陈家小子,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

……

往神木林飞奔的途中,小不点先是脱掉自己的鞋袜。

赤着小脚,踩在厚厚盐层上。

然后是套在最外面的麻衣。

最后是棉袄棉裤。

小不点连最里面的短裤都脱掉了。

很快,小镇外,西北地界。

小不点跑到神木林前。

浑身寸丝不挂的叩拜,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毫无保留的交给列神。

这是郭子儒郭大叔教给小不点的。

风雪中。

小不点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列神在上,愿娘亲来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风雪中,小不点的小脑袋,重重叩下,深埋雪地中。

霎时,积雪融成滚烫的水。

……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女人走了。

小不点也从男孩,长成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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