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九朱九阴的玄幻奇幻小说《结局+番外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朱九朱九阴》,由网络作家“听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九阴缓缓闭上赤红竖瞳,脑海里勾勒被惊飞的麻雀群中的某一只。很快,朱九阴睁开眼眸,目光望向数百丈外的森海深处。肌肉紧绷,臂膀骤然发力。“轰~”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通体散发隐隐血芒的黑死矛,刹那便不见踪影。一炷香功夫后。深山老林中。朱九阴拔出深深插入古木躯干的黑死矛。暴虐的血芒不知何时消散。矛身串着一只麻雀尸体。“威力很恐怖,可惜有去无回。”“一旦掷出太远,可能会被别人捡走。”……一个时辰后。经过多番测试,朱九阴总算深刻了解黑死矛。首先,一命换一命这个特性有着很大的桎梏。例如麻雀一命,只能换得麻雀、喜鹊、黄雀、百灵鸟等相近体型生命体一命。麻雀一命,无法换得山狼、山猪、老虎等体型庞大生命体一命。至关重要的一点。同一个人使用黑死矛,第一次...
《结局+番外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朱九朱九阴》精彩片段
朱九阴缓缓闭上赤红竖瞳,脑海里勾勒被惊飞的麻雀群中的某一只。
很快,朱九阴睁开眼眸,目光望向数百丈外的森海深处。
肌肉紧绷,臂膀骤然发力。
“轰~”
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通体散发隐隐血芒的黑死矛,刹那便不见踪影。
一炷香功夫后。
深山老林中。
朱九阴拔出深深插入古木躯干的黑死矛。
暴虐的血芒不知何时消散。
矛身串着一只麻雀尸体。
“威力很恐怖,可惜有去无回。”
“一旦掷出太远,可能会被别人捡走。”
……
一个时辰后。
经过多番测试,朱九阴总算深刻了解黑死矛。
首先,一命换一命这个特性有着很大的桎梏。
例如麻雀一命,只能换得麻雀、喜鹊、黄雀、百灵鸟等相近体型生命体一命。
麻雀一命,无法换得山狼、山猪、老虎等体型庞大生命体一命。
至关重要的一点。
同一个人使用黑死矛,第一次是一命换一命。
第二次则变成两命换一命,第三次四命换一命,以此类推。
日薄西山。
大山深处。
“嗷呜~”
嘭的一声,地面震动。
朱九阴用黑死矛刺死一头三百余斤的山猪。
咕嘟咕嘟吞咽声中,乌漆墨黑的古战矛,很快变得猩红如血。
那些遍布矛身,密密麻麻的裂纹一开一合,好似饥渴的人嘴一样。
感受着血矛汹涌磅礴的嗜血杀机,朱九阴脑海里渐渐勾勒出齐庆疾的模样。
……
小镇悦来客栈。
纤纤玉手抓起一个大肉包,蘸了一点辣酱塞进嘴里。
“这包子好香,用的什么肉?”
流风一边咀嚼,一边询问道。
候在一旁的小厮谄媚一笑道:“这是疾风巷的黄家包子铺送给小人的。”
“小人尝了一个,感觉很香,便给大人送来了。”
“听包子铺的掌柜说,用的是山猪肉。”
流风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
“怪不得。”
摸出几两碎银打发走店小二,流风快速将两屉包子消灭完毕。
推开窗户,天边火烧云。
夜幕即将降临。
望着镇口方向。
流风一颗心沉入谷底。
“七殿下……回不来了吗?!”
“陈姓少年刺客那位师父,到底何许人也?”
“连国师压箱底牌都杀之不得!”
大日彻底西沉。
流风策马离开小镇。
“连折两个儿子,陛下定会派出国师~”
“陈姓少年刺客与其师父身陨道消之时,亦是我流风下黄泉之日~”
内心思绪翻涌间,流风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廊桥上伫立着一道青衣。
“吁~”
流风猛地一拉缰绳。
战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踩得尘土飞扬。
看着廊桥上腰悬木剑的青衣,还有吐着舌头的大黄狗。
流风赶忙下马,遥遥抱拳道:“见过齐先生~”
青衣背负双手,走下廊桥,来到流风身前。
女人臻首轻垂,不敢与青衣重瞳对视。
“抬起头来。”
青衣嗓音温润如玉。
流风缓缓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手指。
轻轻点在女人莹白额心。
“大黄,马有了。”
“主人带你去领略魏都繁华。”
青衣将大黄狗抱起,小心翼翼放在马背上。
随即牵起缰绳。
一人一剑。
一马一狗。
踩着铺满盐的古道。
迎着清爽的晚风。
渐行渐远。
廊桥边。
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人,突然仰天栽倒。
嘭的一声。
身躯如瓷瓶坠地,轰然破碎。
皓月下。
轻轻哼唱的青衣蓦地停下脚步。
猛然回头,望向不周山的方向。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汗毛坚立如针。
“这可怕的被贯穿脑袋的强烈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穿越此界二十六年,朱九阴第一次吃的这么饱,撑到眼白上翻。
“咔咔~”
密密匝匝的赤红鳞片碾过粗粝地面,蕴含恐怖力量的肌肉牵动蟒躯。
朱九阴缓缓游弋到一只白毛鼠面前。
猫崽一样的白毛鼠四仰八叉,微微张着嘴,舌头耷拉在一边。
很明显,这是在装死。
硕大无比的蟒头低垂,呼吸间,滚烫鼻息喷在白毛鼠身上。
朱九阴声音冰冷道:“再不起来,我就将你活活压成鼠片。”
“蟒仙饶命~”
“蛇爷手下留情~”
一雌一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除了朱九阴面前的雌鼠,两丈外还有一只雄鼠翻起身来。
两只白毛鼠精,一双前爪作抱拳状,冲朱九阴不断作揖求饶。
朱九阴看着面前雌鼠,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双红眼睛灿灿的雌鼠嗓音软糯道:“回禀蟒仙,奴家是鼠族里跑得最慢的,鼠王唤我小旋风。”
朱九阴又看向黑眼睛熠熠的雄鼠,“你呢,叫什么?”
雄鼠诚惶诚恐道:“蛇爷,小的是鼠族里最能吃的,鼠王唤我猪大肠。”
看了看瘦巴巴的雌鼠。
又看了看肥滚滚的雄鼠。
“唉~”
朱九阴重重叹了一口气。
还想将两鼠培养成未来徒儿们的护道鼠。
趁早将此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否则难保徒儿们外出闯荡时,不会死无全尸。
“你二鼠,可愿投我麾下,做我爪牙?”
朱九阴面无表情询问道。
雄鼠立刻哐哐磕头,“蛇爷,打今儿起,我猪大肠便是您最忠诚的狗腿子。”
雌鼠亦是恭敬道,“蟒仙,从今往后,奴家愿侍奉您左右。”
“很好~”
神华炽烈间,朱九阴化为人形。
当着小旋风与猪大肠的面,咬破食指,于虚空写下二字,是为‘死’。
修长手掌轻轻一拍,第一个‘死’字,被朱九阴打进小旋风体内。
第二个‘死’字,打进猪大肠体内。
“此为死咒术,尔等胆敢于我生出二心,定将死无全尸,化作血水。”
二鼠齐道:“不敢~”
指了指不远处堆积成山的果山,朱九阴云淡风轻道:“你们鼠族数次举族灭杀我,不就为了赤香果吗。”
“既成我爪牙,尔等随便吃。”
小旋风:“蟒仙慷慨!”
猪大肠:“蛇爷威武!”
“咔嚓咔嚓~”
看着狼吞虎咽的二鼠,朱九阴嘴角不禁勾勒起一丝微妙弧度。
……
翌日。
果山前。
蟒身暴增至三十米长的朱九阴,盘成一座赤红色的山。
小旋风与猪大肠恭恭敬敬趴在地上。
“你二鼠,谁的速度快一些?”
朱九阴询问道。
小旋风指向猪大肠,“他。”
猪大肠亦是指着小旋风,“她。”
朱九阴头疼道:“你二鼠,谁的嗅觉灵敏一些?”
“蛇爷,我!”
猪大肠兴奋道:“不瞒您说,方圆百里的屎,小的只需略微一嗅,就知道是哪个畜生拉的。”
朱九阴眼神一亮。
一炷香功夫后。
猪大肠戴着阿飞的虎头帽,往东方疾跑而去。
至于小旋风,则是前往小镇。
找到阿飞后,猪大肠将隐匿暗处,密切偷窥。
而小旋风,是为了魏都来人时,能及时通知朱九阴。
目前最紧迫的,还是护道者。
“该去哪里寻找呢?”
朱九阴冥思苦想。
……
仙罡大陆,十国千娇。
魏国虽比不得北齐、大骊、百越、狄戎等十国,然在一众小国中却鹤立鸡群。
魏国十三州之地如灿星,共同拱卫着魏都这轮烈阳。
魏都。
长宁街。
蔚为壮阔的府邸群一隅。
树荫下,七皇子赵莽正惬意躺在藤椅上。
身旁两个丫鬟,一个轻轻摇着蒲扇,一个不时从玉碗中捻起一颗红枣,送入赵莽口中。
“流风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桃花眸少女神情间满是寒意。
“龙子陨落,势必会引得魏都震动。事关重大,回雪妹妹,姐姐我必须得尽快回到魏都,将此事件告知陛下。”
“至于刺客,虽说中了你火灼掌的火毒,然难保这少年没有解毒之法。”
“妹妹,你带青隼去追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流风凝声道。
“火毒与剑伤,还有掌伤,这少年跑不了多远。”
“姐姐,我定会将刺客带回来,不论是活的,还是尸体。”
回雪咬牙切齿道。
“但愿吧。”
流风樱唇微启,轻语道:“魏国的天,要变了~”
……
一刻钟后。
卧龙巷巷口。
聚集了十数赵府秘密豢养的武夫,有堪堪踏入武道门槛的九品,也有不少数的八品。
此刻,所有武夫的目光,全部聚焦向桃花眸少女。
白衣飘逸的少女,腰间悬佩长剑,肩头站着一只鸟羽苍翠的青隼。
少女蹲下身子,雨后湿润的鹅卵石巷道上,有着点点滴滴的深红。
这是那位少年刺客的血。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点血。
随即将带血手指送到青隼鸟喙前。
灵性十足的青隼轻轻一啄。
很快扇动翅膀。
如离弦之箭,冲入夜幕。
“跟上~”
少女轻喝一声,率领十数武夫,追着青隼远去。
……
不周山下。
屹立山崖边,好似大小门神的桃大与小三儿。
满树繁密桃叶,忽地无风哗哗作响。
像是在热烈欢迎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的主人。
背着包袱,手握铁剑,脸色煞白如纸的少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于洞窟前。
“师父,徒儿是否太过鲁莽?”
“师父,徒儿要走了。”
“具体去哪,徒儿也不清楚。”
皓月长明。
星斗漫天。
阿飞不由想起和师父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挥汗如雨的自己,在两棵桃树树荫下,一板一眼练剑。
赤蟒的师父,将蟒头落在地上,趴于洞口,懒洋洋晒着太阳。
一人一蟒,一起度过了好些年。
“师父,徒儿一定会回来的。”
“待徒儿看过东海汹涌的波涛,看过极北之地绵延千万里的雄壮冰川,看过招摇山从天而落的星河……”
“也许两三年,也许七八年,我就会回来。”
“届时,我会陪在师父身边,再也不离开~”
“师父,再见~”
少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良久后。
额头通红的少年缓缓站起身子。
深深看了一眼洞窟,转身远去。
漆黑一片,仿佛一口墨缸的洞窟深处,好似亮起两点烛火。
一阵清风,飘出洞窟。
一直飘至少年身旁。
风中,恍惚响起师父熟悉的轻语声。
‘再见~’
已来到山下的少年猛然抬头。
山崖上,空无一物。
只有两棵桃树。
满树桃叶哗哗。
一入江湖深似海。
从此飞鸟不归笼。
这一日,少年一人一剑,直赴江湖。
此后再也没回来~
暴雨过后的山林,草木之上全是晶莹剔透。
潺潺溪流,映着天上皓月,波光粼粼。
桃花眸少女回雪,带着赵府十数武夫,一动也不动。
一干人等的目光,全部望着十数丈外,快速扇动翅膀,悬浮于半空中的青隼。
“回雪大人,您的青隼缘何悬而不前?”
一位武夫疑惑询问道。
少女面色冷淡道:“那位少年刺客的气息分散了,青隼需要时间辨别。”
“原来如此~”
半空的青隼,一会儿面向南边,一会儿又面向东边。
南边,坐落着一座巍峨山岳,远观犹如一头匍匐的蛮荒巨兽,带给回雪深入灵魂的压迫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朱九阴缓缓睁开赤红竖瞳,吐了吐猩红蛇信子。
通过气味的收集与分辨,得悉了擅闯者的身份信息。
十米来长的粗壮蛇躯,于果山内游弋而出。
旋即如燃烧的火焰,横戈于果山前。
做完这一切,朱九阴趴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
不一会,十数道身影来到赤蛇……赤蟒面前。
于三丈外站定。
十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赤着身体,寸丝不挂。
这些人,皆是吞服过化形果,开启了灵智,化为人形的白毛鼠。
属于老鼠成精。
每个白毛鼠精的手上,都握着只有人类才能锻造出来的器物。
有厚重的开山刀,有寒光烁烁的利剑,有菜刀,有镰刀,有斧头。
甚至有白毛鼠精肩头扛着锄头、铁锹、洋镐。
为首者,有两人。
一为白发苍苍的老翁。
一为尖嘴猴腮的青年。
老翁指了指沉眠的赤蟒,冲身后几位小年轻道:“就是这条臭蛇,活吞了我的妻子,你们的祖奶奶。”
“一会动起手来,曾孙们,给我往死里砍!”
青年有样学样,亦是冲着几位小年轻道:“就是这条臭蛇,活吞了我的奶奶,你们的娘亲。”
“一会动起手来,孩儿们,不见血不罢休!”
装睡的朱九阴,听得一清二楚。
脑袋不由得有些混乱,实在搞不清这群白毛鼠精的家族关系。
如朱九阴一样懵逼的,还有那几位小年轻。
一位相貌约莫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着青年,
好奇道:“爹爹,你为何唤娘亲为奶奶?”
“娘亲又为何是祖爷爷的妻子?”
“咳咳~”
青年轻咳两声,道:“我曾与你们的娘亲,也就是你们祖爷爷的妻子,也就是你们的祖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相爱,生下了你们。”
“我与你们祖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各论各的。”
言至此处,青年看向老翁,深情款款道:“爷爷。”
老翁面庞慈祥道:“好兄弟。”
青年:“大哥!”
老翁:“乖孙儿!”
一大波年幼白毛鼠精:“……”
朱九阴:“……”
……
“曾孙们,可怜你们娘亲尸骨无存。”
“孩儿们,为你们祖奶奶报仇。”
“杀!”
一大波白毛鼠精,蜂拥而上,将赤蟒包围。
抡起刀剑,挥舞锄头,捶砍的叮叮当当。
朱九阴懒洋洋,心里充满了惬意。
这群白毛鼠精的按摩手法,还真是不错。
舒服至极的朱九阴,不受控制张开血盆大口,美美打了一个哈欠。
“草,臭蛇苏醒了,曾孙们,风紧扯呼!”
老翁招呼着好兄弟兼乖孙,还有一大波曾孙们,连滚带爬往洞窟入口处冲去。
“呵呵~”
朱九阴轻笑一声。
啊呜一口,直接将老翁吞入口中。
咔嚓一声。
鲜血四射。
碎肉飞溅。
“祖爷爷!”
“爷爷!大哥!不!”
撕心裂肺的悲恸声中,一大波白毛鼠精,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眨眼便不见踪影。
将老翁连血带肉、带骨吞入腹中。
脑海里,立刻响起系统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吞食一只九品崛起生灵,蛇身增长+0.27米。】
扭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化形果,朱九阴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打今儿起,再也不阻止白毛鼠偷吃果子。
白毛鼠吞服果子,化为人形,生出灵智,踏上修炼一途,即是崛起生灵。
自己再将之吞食,提升修为,增长蛇身。
好比割韭菜。
一茬又一茬。
割之不尽。
“我真是……太聪明了!”
……
层层叠叠,扣合至严丝合缝的赤红蛇鳞,闪烁金属光泽,碾过冰冷地面,一路游弋至洞口。
外头,细雨蒙蒙。
草色遥看近却无。
“又是一年春!”
朱九阴轻语道。
……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穿越至此界的第十一个年头。
凛冬时节。
深埋果山中冬眠的朱九阴,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又又又被镇压一年,特给予一天自由时间,可累计。】
【自由天数:十天(120个时辰)】
朱九阴一如既往,选择将假期累计。
毕竟这片大山太过广袤。
十天时间,估计很难寻见人踪。
朱九阴目前最想做的事,便是前往人类聚集地,痛痛快快喝一顿酒。
如果有可能,还想酣畅淋漓抽几袋旱烟。
旱烟,能缓解焦虑情绪。
至于酒,能让朱九阴醉生梦死。
随着蛇身越来越长,朱九阴冬眠期越来越短。
而身处春、夏、秋这三个季节,朱九阴越来越难以进入睡眠状态。
经常痴痴呆呆趴在洞口十数日,没有一丁点困意。
终有一天,一年四季,岁岁年年,祂将再也睡不着。
只能干瞪着眼睛,度秒如年。
被缓缓流逝的岁月,千刀万剐。
长生,已是酷刑。
不老不死不灭,即使天地崩坏,我亦万古永存的长生,更是难以言喻的折磨。
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
穿越的第十三个年头。
朱九阴和上百只化为人形的白毛鼠精,狠狠干了一架。
朱九阴差点被撑死。
白毛鼠精险先被吃到灭族。
穿越的第十四个年头。
朱九阴通过数年观察,敏锐发现,化形果的化形功效,于个体不尽相同。
通俗易懂的讲,极个别白毛鼠吞食化形果后,会立刻化形,且会永久维持人形状态。
少部分白毛鼠,只能维持一两日。
而绝大多数,莫说吞食一颗,即使一百颗,也不会化形,更不会产生灵智。
穿越的第十七个年头。
最令朱九阴感觉恐惧的事,降临了。
祂,再也睡不着了。
失去了做梦的资格。
从开春起,朱九阴便一直趴在洞窟入口。
从白昼趴至黑夜。
从阳春趴至入秋。
祂一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样。
趴了七个来月,二百多天,朱九阴没有丝毫困意。
眼看嫩芽破土。
眼看草长莺飞。
眼看千峰万仞苍翠欲滴。
眼看秋风萧瑟,万物苟延残喘。
眼看北风凛冽,一切皆尽死去。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在朱九阴望眼欲穿中如约而至。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冬眠期到了。
久违的困意,几欲令朱九阴喜极而泣。
十七八米长,仿佛铜浇铁铸的赤红蛇躯,于洞窟入口处舒展开来。
朱九阴幸福的闭上了那双倒竖瞳孔。
陷入梦中。
朱九阴喜欢做梦。
梦里有自由。
……
穿越的第十八个年头。
开春后。
冬眠状态下的朱九阴,不受控制的苏醒。
二月份、三月份、四月份……
朱九阴宛若一具永不腐烂的尸体,于洞口一趴,又是趴了七八个月。
从草色新新,趴至枯叶飞卷。
“桃大今年共计9117片叶子,比去年多了323片。”
“结了409颗桃子,比去年多了18颗。”
“小三儿今年共计7956片叶子,比去年多了274片。”
“结了332颗桃子,比去年多了29颗。”
“小三儿,加油,努力啊。”
一个月后,盼星星盼月亮,冬眠期总算到了。
又能睡一个好觉喽。
……
穿越的第十九个年头。
又是一年秋。
肥美饱满的毛桃,沉甸甸垂挂于枝头。
桃香味四溢,可惜朱九阴只能看,吃不到。
上一秒,还懒洋洋晒着太阳。
下一秒,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声。
【叮,检测到有缘者,师徒返还系统已开启。】
【叮,有缘者正向宿主靠近,请耐心等待。】
朱九阴猛地睁开双眼。
赤红竖瞳,流光溢彩。
除夕节快到了,小镇市集多了不少售卖门神、春联、窗花、灯笼等喜庆物件的摊位。
戴着虎头帽的小不点,艰难将目光从一处炮仗摊位上拔出,一路小跑向烟火巷。
“咚咚咚~”
一炷香功夫后,烟火巷内,小不点轻轻叩响一户人家的院门。
“阿飞啊,进来吧。”
院内,响起一道雄浑声音。
“嘎吱~”
小不点慢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
正屋内。
一位身着羊皮裘,胡子拉碴,约莫大衍之年的男人,将十数封信归拢好,放进包袱内。
将包袱交给小不点后,男人一边解下腰间钱袋,一边说道:“阿飞啊,共计一十九封信,这是一十九枚铜板,拿好了,可别丢了。”
小不点伸出双手,接过十九枚铜板,小心翼翼,一枚一枚塞进腰间荷包里。
“郭大叔,放心吧,人在,则信在。”
男人翻了个白眼,道:“我是说铜板。你小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娘还不得将我扒皮抽筋?”
“小子,平日里不总是一副笑脸吗?今儿咋拉的比牛马兰家的驴还长!”
小不点老气横秋叹了一口气。
“郭大叔,我娘这些天总是咳嗽个不停,喝了几服药,也不见好。”
“我天天去神木林叩拜列神,可惜没什么用呢。”
男人抽出插在腰间的黄铜旱烟杆,点燃后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呛鼻烟雾。
“小子,之所以没用,是因为你心不诚。”
小不点眨巴着大眼睛,“郭大叔,我觉着我很诚,相当诚。”
“诚个屁。”
男人鼻孔喷出两道烟柱,道:“老话说得好,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间之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天上的列神,看的一清二楚呢。”
“小子,不瞒你说,大叔我有一古法,使之叩神,灵验的很。”
小不点眼若铜铃,“请大叔教我!”
……
不论何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贫富贵贱。
小镇就是如此。
像郭大叔居住的烟火巷,和小不点所在的乌衣巷,便代表着小镇的贫贱。
一下雨便泥泞不堪的黄土路,摇摇欲坠的黄土墙。
一刮风就飞尘眯眼的黄土院,还有一栋栋苟延残喘的破瓦房。
而坐落于东北地界的几条巷子,则代表着小镇的富贵。
深宅大院,青砖绿瓦。
纵横交错,以鹅卵石铺就的巷道上,寻不见那怕一摊坤屎。
简直不要太干净。
若不是送信,即使小不点在小镇生活一辈子,也难以踏足此地界。
“到了~”
此刻,小不点正站在卧龙巷一座府邸大门前。
府邸上高悬的鎏金匾额,上书‘赵府’二字。
门口矗立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小不点上前,轻轻叩门。
“咚咚咚~”
不一会,朱红大门于嘎吱声,开了一条缝。
一张面无表情的青年脸庞,居高临下俯视着小不点。
神情冷漠,声音不夹杂丝毫情感,道:“什么事?”
“有赵府的信。”
小不点伸出双手,将信封递了过去。
青年从大门后探出一只布满老茧的糙手,轻轻捏住信封一角。
咣当一声。
大门闭合。
小不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比青年好不了多少的小手。
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
小不点确定,自己的手,很干净。
……
铅灰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
北风刮的院角梨树枝杈剧烈摇晃。
小屋内。
木床上。
女人艰难坐起身子,取过窗台上的铜镜。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干枯丑陋的面庞。
女人轻语道:“还好,这些年从未出过门,没有吓到小朋友。”
小镇年轻一辈都知道,乌衣巷的深处,有对孤儿寡母。
传闻那位女人全身血肉腐烂,身上爬满了蛆虫。
只有老一辈知晓,女人年轻时,提亲的男人几乎将女人家的门槛踩烂。
那位居于神木林前、太平河畔,坐镇小镇唯一一座学塾,德高望重的齐先生曾言,女人肩头,挑着清平镇三百年灵气。
皮包骨的枯手。
取过窗台上的木梳。
女人一梳一梳,轻轻梳着枯黄稀疏的青丝。
待将青丝梳好,女人又开始涂脂抹粉。
一炷香功夫后。
小不点回来了。
怀里抱的满满当当。
“儿子,买什么了?”
女人温柔笑着。
“娘,你今儿个真漂亮!”
小不点眼都看直了。
女人打趣道:“就今天漂亮吗?”
“娘今天比昨天漂亮,明天又比今天漂亮。”
“娘的漂亮,一日更甚一日。”
女人眼眸,霎时弯成两轮月牙儿。
“我儿子小嘴真甜,将来肯定很受姑娘们喜欢。”
小不点立刻羞红了脸。
“娘,今儿我在郭大叔那里,赚了十九枚铜钱。”
“提前买了门神、春联、灯笼,没买窗花。”
“市集上的窗花,没娘剪出来的好看。”
小不点一边说,一边展示。
“儿子。”
“娘,咋啦?”
“娘嘴里苦,想吃糖葫芦了。”
“娘,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
“买两串,咱们一人一串。”
“知道啦娘。”
……
半个时辰后。
小不点回来了。
“娘,柳爷爷卧病在床,得等到来年才能吃到糖葫芦。”
“不过我买了几块蔗糖。”
小不点打开油纸,里面躺着数块四四方方、黄澄澄的蔗糖。
女人捏起第一块,看向小不点。
“儿子,张嘴。”
小不点乖乖张大嘴巴。
女人将蔗糖块放进儿子嘴里,看着小不点欢喜的神色,
这才微笑着捏起第二块,送进自个嘴中。
“娘,甜吗?”
“嗯,很甜。”
“娘,今年除夕,我想吃猪肉大葱馅饺子。”
“没问题,到时候你擀皮,娘来包。”
“娘,好像要下雪了。”
“儿子,替娘去外面看看雪。”
……
女人将油纸包了起来,剩余的三块蔗糖,留给儿子以后吃。
透过窗户,看着站在院中,仰着小脑袋的儿子。
女人轻语道:“儿子,娘走以后,你要听你翠儿姐的话,听你师父的话。”
“这一生,娘只许你欠你翠儿姐和你师父的恩情。”
“虽说只有粟米饭,但一日两餐,要吃得饱饱的。”
“要记得,三天洗一次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保持每日泡脚的习惯,因为那样,身体会暖烘烘的,很舒服。”
“儿子,十至二十岁的棉袄棉裤,还有新鞋,娘都交给你翠儿姐了。”
“儿子,不论忙到多晚,都别忘了,饭要吃热的,也得多喝水。”
“儿子,娘喜欢桃花。”
“每年草长莺飞时节,别忘了摘一枝桃花,放在娘的坟头。”
看着戴着虎头帽,伸出小手,接着雪花的小不点。
女人那双明亮眼眸,渐渐黯淡。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善良可爱的孩子呢。又怎会偏偏是我南锦屏的儿子呢。”
“儿子,娘会化为一颗不那么亮,也不那么暗的星星,在天上,永远看着你。”
“儿子,娘走啦~”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雪纷纷扬扬。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郭子儒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抽着旱烟,踩着积雪,往酒馆的方向走去。
啪啪啪~
一阵急促脚步声从身后飘来。
还不等郭子儒细瞧,一道小小身影,早已与他擦肩而过。
快速冲向风雪深处。
“喂,陈家小子,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
……
往神木林飞奔的途中,小不点先是脱掉自己的鞋袜。
赤着小脚,踩在厚厚盐层上。
然后是套在最外面的麻衣。
最后是棉袄棉裤。
小不点连最里面的短裤都脱掉了。
很快,小镇外,西北地界。
小不点跑到神木林前。
浑身寸丝不挂的叩拜,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毫无保留的交给列神。
这是郭子儒郭大叔教给小不点的。
风雪中。
小不点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列神在上,愿娘亲来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风雪中,小不点的小脑袋,重重叩下,深埋雪地中。
霎时,积雪融成滚烫的水。
……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女人走了。
小不点也从男孩,长成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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