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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边缘结局+番外小说

花田错没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好着呢,正享受美好时光呢。你干嘛问这个?”我甚至都懒得抬头看他。“你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个糟糕的夜晚。”我嗤笑了一声,“你没听说奥布赖恩家发生的事吗?”“当然听说了,好像是酒吧斗殴之类的事,对吧?我和唐诺当时正在出警,没办法去支援。”“不管你以为奥布赖恩家发生了什么,实际情况可比那糟糕多了。话说回来,你能回车上看看我后座那两个人吗?他俩和我一起在奥布赖恩家的。一个昏过去了,另一个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又一个疯子?”薄一德紧张地用手指捋了捋头发,他这一下差点把候诊室里那六七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看来对谢里登镇的每个人来说,今晚都是个忙碌的夜晚。我挺同情那个前台护士的,他看上去都快忙晕了。“右边那个可凶了,还会咬人呢。”薄一德仔细...

主角:泰宝雷恩   更新:2025-01-17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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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泰宝雷恩的女频言情小说《窒息边缘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花田错没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好着呢,正享受美好时光呢。你干嘛问这个?”我甚至都懒得抬头看他。“你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个糟糕的夜晚。”我嗤笑了一声,“你没听说奥布赖恩家发生的事吗?”“当然听说了,好像是酒吧斗殴之类的事,对吧?我和唐诺当时正在出警,没办法去支援。”“不管你以为奥布赖恩家发生了什么,实际情况可比那糟糕多了。话说回来,你能回车上看看我后座那两个人吗?他俩和我一起在奥布赖恩家的。一个昏过去了,另一个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又一个疯子?”薄一德紧张地用手指捋了捋头发,他这一下差点把候诊室里那六七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看来对谢里登镇的每个人来说,今晚都是个忙碌的夜晚。我挺同情那个前台护士的,他看上去都快忙晕了。“右边那个可凶了,还会咬人呢。”薄一德仔细...

《窒息边缘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好着呢,正享受美好时光呢。你干嘛问这个?”我甚至都懒得抬头看他。

“你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个糟糕的夜晚。”

我嗤笑了一声,“你没听说奥布赖恩家发生的事吗?”

“当然听说了,好像是酒吧斗殴之类的事,对吧?我和唐诺当时正在出警,没办法去支援。”

“不管你以为奥布赖恩家发生了什么,实际情况可比那糟糕多了。话说回来,你能回车上看看我后座那两个人吗?他俩和我一起在奥布赖恩家的。一个昏过去了,另一个简直就像疯了一样。”

“又一个疯子?”薄一德紧张地用手指捋了捋头发,他这一下差点把候诊室里那六七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看来对谢里登镇的每个人来说,今晚都是个忙碌的夜晚。我挺同情那个前台护士的,他看上去都快忙晕了。

“右边那个可凶了,还会咬人呢。”

薄一德仔细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小心翼翼地想了想才接着说:“我得把他抓起来吗?”

“就是因为他我的车才报废的。”

“我不清楚,我——”

“你知道吗?随便你怎么做吧,小子。给他铐上,把他扔那儿不管,或者揍他一顿直到你上9点新闻都行,我不在乎。我现在不当班,而且我现在疼得要死。”

薄一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然后又看向我。他在出警的时候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因为他看上去都有点害怕了。不过这小子向来循规蹈矩,总是等着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因为做决定这事他可不擅长。毕竟他本来是想进军营的嘛。

又犹豫了一秒钟后,他小跑着出了诊所的门。

—————————————————

我给尤礼发完了自她从酒吧跑开后我的第一千条短信。

你的手机关机了,但等你看到这些短信的时候,你得给我打电话。我觉得有特别糟糕的事正在发生。

环顾候诊室,我不禁觉得这么说都算是轻描淡写了。从我把代维送进来后的这十五分钟里,又有十个人来了,他们受的伤都和我车上那两人的伤差不多,甚至更严重。

薄一德已经叫了人来帮忙对付那个爱咬人的家伙,现在,他看着候诊室里那几十个人,膝盖紧张得不停地抖动,挺招人烦的。我也不怪他,很明显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且绝不是几个瘾君子或者在酒吧闹事的人那么简单,这把他吓到了,说实话,也把我吓到了。但我可不能让这个新手看出来我害怕了。

薄一德肩上的对讲机突然沙沙作响,接着唐诺副警长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嘿,我在外面。出来一下——”薄一德从椅子上跳起来,话都没说完就已经跑到门口一半了。

“好的,我这就来。”薄一德对着对讲机说道。然后,就在要离开之前,他把注意力转向我,“我得去帮唐诺了,你在这儿没事吧?”我点了点头,他已经够担心了,“好吧,我马上就回来。哪儿也别去啊。”

他小跑着出了诊所,这时一个高个子黑人走了进来,与他擦肩而过。

前台护士从他的文件上抬起头来。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今晚大家心情的写照——疲惫又紧张,不过一看到这个男人,那种紧张的神情大部分都消失了。这个高个子男人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但他身上有种坚定不移的气质。一种坚毅的力量,就像在这混乱血腥的局面中打下了一块急需的基石。他步伐沉稳,轻轻地从排队的人群中穿过。他走到办公桌后面,把外套往角落里一扔,那个护士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


“天哪,查克!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代维冲他大喊,但他的话似乎根本没进到查克的耳朵里。

“我们得在他再干出什么蠢事之前把他包扎好。”我说着,尽可能多地撕开纱布包装,开始动手把纱布往查克那满是伤口的脸上贴。每一块洁白的纱布一碰到他的皮肤就立刻变成了血红色。“这些不够啊。药房里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可那该死的门是锁着的。”

突然,代维把手伸进查克那件紫红色手术服的深口袋里,掏出了一大串钥匙。但他刚一松手,查克的手就又伸回脸上,撕扯起纱布来。

“该死!好吧,先把这伤口包扎好,让他安定下来,然后——”话说到一半,我的膝盖突然一软,差点跪下去。也不知道是看到血的缘故,还是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太紧张了,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缺氧,我勉强还有力气站着。

“尤礼,你——查克!住手!——尤礼,你没事吧?”代维费力地在只包了一半纱布的查克和我之间分神关注着。

“我觉得……我觉得他可能被感染了,代维。”

“什么?不可能,他一直好好的,就是在流血而已。”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我这该死的脸!”查克又叫喊着挣扎起来。

“按住他。”我说着,一边努力对抗着周围天旋地转的感觉,一边重新整理纱布,换掉能换的,然后紧紧地把它们都包扎好。

“这会儿应该能行。”代维说,尽管查克还在不停地想抓自己的脸。

“我去药房拿些更多的绷带。给他止痛的话,我该拿点什么药呢?”我边说边重新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手枪。

“可能是阿片类药物吧。吗啡、羟考酮、奥施康定,要是能找到的话,利多卡因也行?能让他脸麻木的药都行。我可能说得不对,不过我觉得查克也没法给你个靠谱的回答。”

“我马上回来。”我真希望自己不用去啊。

我拿起钥匙,又从小拉车上拿了李傲凯的手电筒,然后就往药房走去。

候诊室正遭受围攻。门的窗户被塞进去的椅子挡住了,这就给李傲凯和阿佳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可以透过缝隙挥砍、戳刺。而在他们下方,副警长薄一德正用力顶着文件柜,把门顶住不让它被撞开。

我快速翻看着钥匙,直到找到标着“药房”的那把。一进药房我就迅速行动起来。外面的打斗看上去很耗体力,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的,而且有人受伤只是迟早的事。

我用手电筒照着,在药房的库房里寻找代维提到的那些药。绷带和纱布是最容易找到的,好几个针对重伤的急救箱就在前面。我拿了一个,然后接着去找药。谢天谢地,药品是按字母顺序摆放的,所以要是没有吗啡,羟考酮应该就在附近,利多卡因也不会离得太远。我顺着“M”区的货架往下找,没找到,正准备去“O”区找找看,就在我换货架的时候,放在“N”货架下面一个没整理、塞得满满的盒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这个摆放得井井有条的库房里,这个小小的、破损的纸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出于好奇,我把盒子拉了出来,里面装着几百片一种叫硝唑尼特的药——是种抗寄生虫药。从发票上看,这药是在我到镇上的前一天才送到诊所的。包装已经被撕开了,而且好像少了一瓶。


2019年5月17日

尤礼

“小姐,需要帮忙吗?”这是自十个小时前大巴从西南京出发以来,我第一次见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巴司机开口说话或是站起身来。因为我还戴着耳机,所以其实没太听清他说的话,但大致意思我还是明白了。

“不用了,谢谢。”我边说边费力地把耳机线从鼻导管的管子上解开。挣扎了一会儿后,我决定至少先把耳机摘下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那人又多此一举地重复了一遍。

“不用了,谢谢。”毫无疑问,他只是想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可问题是,我不需要帮忙。而且我也不放心让这个看上去得有三百磅重的人碰我的制氧机。

那人点点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了。我敢肯定车外有些事是他本该去做的,可他却坐在那儿看着我自己折腾。

就等着我放弃呢。

没门儿。

总而言之,我花了两分钟,耳机里一首歌都快以最大音量播放完了,我才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我站起身时,大巴司机明显松了口气。

淡定啊,老兄。这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只是不想费劲儿重新调整制氧机罢了。

“谢谢。”我一边说着,一边拖着我的背包、制氧机,拖着疲惫的自己从司机身旁走过,走下陡峭的台阶。我的腿抖得比刚出生学走路的小鹿还厉害,不过我还是设法没摔倒,顺利走了下来。

哇哦,你真得好好锻炼锻炼了。

“小姐,这是你的终点站吗?”司机朝着我的背影喊道。

“是的,是终点站。”我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挺让人失望的。”

“嗯,那你可得小心点。”当时正值暮春时节,停车场上布满了西海岸常见的水坑,不过这些算不上是需要我特别留意的陷阱。

“谢天谢地,过去这几年我还没完全忘了怎么走路呢。”我转身面向他说道。我尽力模仿那些说话风趣又不想伤人感情的人的样子,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感觉还算自然。

“哦,你还没听说吗?”那人耷拉着的脸皱了起来,一边琢磨着用词一边说道。

“听说什么?”

“嗯,我又不是什么记者之类的,所以我知道的也就是些小道消息。”

“那小道消息是什么呀?”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哦,老天爷救救我吧。这词儿太容易传染了。

“嗯,我是说……”

“先生,”我尽量用上这几年在大学里培养出来的那种老师的口吻说道,虽然还是少了我期望的那种威严劲儿,不过我平时气短,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借口。“你要是不告诉我该担心什么,我怎么小心呀?”

“嗯……我听说有几个吸毒的家伙到处晃悠,天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大多数‘瘾君子’不都是那样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传言说有人遭到了袭击之类的事儿。”

“在这个镇上?你知道是谁吗?比如他们的名字什么的?”我不禁担心起我还在意的、仍住在这个破镇上的那几个人来。

“不知道,抱歉啊,亲爱的。没听说有什么名字之类的。”

“嗯,那谢谢你的提醒了。我想。”司机移开了视线,好像我在责备他似的。

“抱歉啊,小姐。”

我冲他露出那种经典的抿嘴点头式微笑,意思是我不想再聊了,然后就朝汽车站走去。外面很潮湿。毕竟当时是西海岸暮春时节的下午,所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特意买了舒适的鞋子,出门旅行时也确实穿着了,只是我完全没料到谢里登镇会比西南京潮湿得多。我还没走过停车场,袜子就湿透了,于是我心里想着,一有机会就换上我的靴子。

我的包在小候车厅里的服务台旁边等着我呢。我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身份证后,她立马就对我的包和我本人都不再关心了。想都没想,她就又把目光转回到刚才很给面子地移开视线的手机上了。

我的包不大,但和我比起来,也不算小了。它的顶部到我腰部下方一英寸的位置。我身高只有4尺10英寸,所以这包其实挺小的了。尽管如此,我拎起来还是挺费劲的。抓住提手后,我把它拖到了靠近通往外面那个多云的蓝色屋后的大门旁的长椅那儿。我在那儿坐下,好好歇了一会儿。我能听到放在我腰间包里的制氧机在我坐下时开始加速运转了。

反应有点慢啊。

我打开行李箱,拿出装着橡胶底靴子的塑料袋,把正穿着的湿漉漉的匡威鞋换了下来。我俯身的时候,制氧机又加快了运转速度,我那急需氧气的肺终于呼吸到了那甜美、无比干燥的氧气。我斜眼瞅了瞅放在行李箱里的氧气瓶,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费点事儿把制氧机换成氧气瓶,好让自己从制氧机的“嫌弃”中解脱出来。

我的思索被阿佳走进候车厅给打断了。“嘿,慢性子。准备好出发了吗?”她风风火火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当然了,奶奶。抱歉让你久等了。”她把浅金色的头发撩到脑后,露出那张漂亮的脸蛋。就是这张漂亮脸蛋,让她在我们高中那会儿就很受欢迎。也正是这张漂亮脸蛋,肯定会让镇上那些小混混一听到她这个副警长的警笛声,就兴奋得不行,虽说他们本该吓得尿裤子才对。

“奶奶?哇哦,这话从一个还穿着高中时那双靴子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可真有意思啊。上大学的时候也穿着呢,而且……”

“嘿,别提我的靴子了。”我边说边把匡威鞋塞回行李箱,还特意赶紧拉上拉链,把我其他过时的衣服都藏起来。

“只要别让我看见它们,我可能就不说了。”

“这雨下得这么勤,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确实。”她说出这句过时的话时,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

“哦,现在我们赶时髦了,是吧?”

“你要是打算当高中老师,你真该知道这话可一点都不时髦。”阿佳自相矛盾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说呀?”

“因为现在玩反讽很时髦呀。”我觉得还是别搭话比较好,这样至少能让我不用听阿佳“反讽”地乱用那些过时的俚语了。冷场了半秒钟后,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坏笑。“你想让我教教你怎么变酷吗?”

“天哪,不想。”我笑着说道。我站起身,从长椅上拿起行李箱。我还没迈出一步呢,阿佳就两手抓住行李箱,从我手里夺了过去。“嘿!我拿着呢。”

“现在我拿着了。不过说真的,这可以算作职业培训呢。你需要给简历加点料吗?还是说你妈妈的推荐信意味着你已经在学校找好工作了?”阿佳走路快,说话也快,而且她走路太快了,都不怎么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没打算留在谢里登镇,我只是跟我妈说我会去学校看看。”

“所以你是说我能说服你留下来?你想和我做室友之类的吗?”阿佳边说边穿过滑动门,朝停车场走去。虽说和阿佳一起住也不算太糟糕,但一想到要在谢里登镇待的时间比我已经答应的两周还长,我的胃就有点不舒服。我真的能待那么久吗?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把我的包扔到她那辆崭新的樱桃红色卡车的后车厢里了。

“怎么,你交男朋友了,他需要弥补什么,却没告诉我呀?”我朝她喊道,她转过身来面向我。

“哦,哈哈,你现在尽管开玩笑,不过等你需要搬东西的时候,可别忘了该找谁帮忙哦。”她两大步就走到了我跟前。这就是当女强人的好处吧,我心想。她把我的背包从我身上拿下来,甩到自己肩上,然后转身朝卡车走去。要是她当时离我再近一点,我自己的包和包里的氧气瓶就该直接砸我脸上了。

“你随时可以不用这么做了。”我对她说道,她正随意地把我的背包扔到我的行李箱上。

“什么?帮你忙呀?别这么见外了,就让我好好照顾你一下嘛。我都快有一年没见你了,就让我照顾照顾我的小宝贝吧。”她那坏笑变得更灿烂了,变成了那种让人特别讨厌的露齿笑,这让情况变得更糟了。

来了,“小宝贝”这个称呼。毫无疑问,这是我听过的最糟糕、最讨厌的昵称了。我肯定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因为她一看我,笑容就消失了。

“你会把我的氧气瓶弄坏的。”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走到卡车的另一边,躲开她的视线。

“尤礼,对不起!我就是顺口一说。”阿佳开始绕到车头那边跟着我,不过她一意识到上车后我就只能听她道歉了,便又折了回去。我听到卡车的电子锁打开了,便尽快拉开了车门。我不太确定自己要躲到哪儿去,因为我越快上车,就越得被迫听阿佳的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顺口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她说话的速度比她坐到座位上的速度还快。我费了点劲儿才爬上高高的卡车座位,座位只比我的肩膀低几英寸。

“没事了。”我坐好后说道,我的制氧机又开始高速运转,为我生气时的大口喘气提供所需的氧气。

“显然有事啊。”阿佳在座位上完全转过身来面向我。

“我说了没事了。”制氧机的嗡嗡声是卡车驾驶室里唯一持续不断的声音。

“我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呢?”

“你请我喝一杯怎么样?”我尽力不去想因为我带着氧气设备,其实根本不能喝酒这件事。

“你不想去看看你父母吗?”这又是一个我想喝酒的好理由。

“我之所以住你那儿是有原因的,佳佳。咱们就去奥布赖恩酒吧吧。”她知道跟我争也没什么用,于是耸耸肩,按了一下按钮,发动了卡车。

“可是等等。我记得你不能喝酒呀?”她当然会记得这事儿了。

“那我至少能吃点酒吧食物吧?吃点油腻的东西,再跳跳舞?”我试图转移她的合理质疑。阿佳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它们正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而且说不定我在那儿能找到点不含酒精的放松方式呢。”

“好吧,这我可以接受。你确实离开挺长时间了,错过了这儿一些不错的美食呢。不过我至少得换身衣服。”佳佳边说边把卡车倒了出去。

“我不介意等一会儿。”我说道,看着小小的汽车站渐渐离我们远去。

我得连着深呼吸三次,氧气瓶里的氧气才能送到我的鼻子里。我向来不喜欢在氧气已经在输送的情况下切换到氧气瓶,这总是让我处在制氧机供氧和氧气瓶供氧之间的尴尬境地,逼得我只能去呼吸——天哪——周围的空气!

那些正常人一直都是怎么做到的呀?

这个想法挺奇怪的,但在又好好闻了几口纯粹的谢里登镇的空气后,我不禁就这么想了。这个镇子的气味可不太好闻。或者说,在连续离开几个月,而且此前也离开了好几年之后,我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味道。我想这就是那种你一旦不再去想,马上就会忘掉的事儿。

“好了,你准备好出发了吗?”阿佳在阳台门的另一边朝我喊道,“你在外面干嘛呢?准备好了没?”

“我在欣赏风景呢。”我说道,一边欣赏着阿佳家阳台俯瞰下去的那条街道的大部分景色。这条街上的大多数房子至少都有九十年历史了,在镇上还算比较新的呢。不过要是算上镇边上那个没人住的半拉子开发楼盘的话,它们就称不上新了。但显然是因为管道之类的原因,才没人住那儿。

“很美,不是吗?”阿佳走到我身边问道。

“并不美。”我边说边把包重新甩到肩上。包里除了氧气瓶、iPod、耳机和钱包之外,其他东西都清空了,背起来舒服多了。虽说还是重得要命,但总归是好点儿了。

“哎呀,你非得总是这么消极吗?”

“我只是需要实事求是,没错。”

“你要是暂时收起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就会发现这个镇子也没那么糟。”

“佳佳,这正是我回到这个破地方的原因啊。”阿佳用她那副半是母亲般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直到她那懊恼的表情变成了困惑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当然了,我打算收起那副尖酸样,抛开更好的判断力和高雅品味,再重新审视一下谢里登镇。”

“那太好了!我可以……”

“但是!这得从明天开始。今晚,我还是会因为被迫回到这儿而满心不悦、脾气暴躁,只有油腻的食物和适度的跳舞才能让我把情绪调整到在公众面前可以接受的‘尤礼状态’。”

“哦,天哪,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是吧?”

“要是拿显微镜看我的话,可能是没怎么变,但跟几年前的我比一比呢?那变化可大了去了。”我边说边走进了阿佳的卧室。

“我想你说得对。”她跟着我说道,“不过你准备好了要走了,对吧?欢乐时光马上就要开始了。”

“别担心,我很好打发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隔壁房间,“实际上都不用花钱。”那是我接下来两周要住的客房。房间很小,有股灰尘的味道,不过很安静,而且唯一的窗户朝向邻居家那剥落的墙板,而不是街道,对我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景致。

“问题不在你这儿,小矮个儿。我着急是因为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而且我想充分利用这个夜晚呢。”阿佳在门口笑着说道。

“我想也是。”我边说边拿出制氧机的电池,把它们插到充电器上,充电器上已经插着另外四块电池了。我转身面向她时,阿佳正在端详我爸那天在我到家之前给我送来的蓝色液氧罐。她肯定感觉到我在看她了,因为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就好像等着我冲她大喊大叫似的。我猜这是她当兵时每天被人吼落下的后遗症。我调整背包肩带,让它们更好地藏在我上衣那几条黑色褶子里时,她的姿势放松了下来。她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时,我尽量不和她对视。

“你爸可真是个好人,对吧?”她边说边用指关节敲了敲液氧罐。作为我认识的最会过度保护、准备最周全的人,我想别人可能会这么看他吧。我小时候练武术肯定是有原因的。过去这几年他愿意花几千块钱买氧气设备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是啊。”我说道,尽量不去看那个液氧罐,一看到它,我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我知道最好还是别问你怎么了。”阿佳说道,我从她身边走过,走进狭窄的走廊,朝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走去。

“但我感觉你还是打算问啊。”我回头朝她喊道,同时加快脚步下楼,想赶紧摆脱她,结束这段对话。

“只因为我觉得你在犯傻,而且我答应过自己,只要有机会,就会尽力帮你这个又笨又聪明的家伙。”我看到了前门,这下能从这段对话里脱身了。

“帮忙?哦,太好了,我很期待听听接下来你要说什么呢。”我边说边走向我的靴子,费力地想把它们穿上。

“你真的这么拼命想躲开我吗?”阿佳在楼梯平台那儿说道,她身后的窗户让她笼罩在柔和的橙色光线里。

“我不是在躲,我是在准备出门呢。”我一瘸一拐地走着,一只靴子才穿了一半,走到前门旁边的长椅那儿,开始使劲儿把另一只靴子穿上。

“当然了,我还是火星女王呢。哦,抱歉,咱们现在不说那些明显的假话了,行吗?”她用最招人烦的语气说道。

“哦,闭嘴吧。”

“你可别忘了,接下来两周你都得和我待在一起呢。”

“别担心,我已经开始害怕了。”我说道,这时靴子的厚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

“天哪,你可真没礼貌。”阿佳说着穿上了一双一英寸高的红色高跟鞋。我欣赏了一下她的装扮。黑色皮夹克搭配樱桃红色衬衫,外面再套着紧身破洞牛仔裤。跟她一比,我感觉自己的穿着简直太幼稚了。

“你是想尽力把自己打扮成模特之类的吗?”我试图在她真正开始唠叨之前转移话题。

“别想用夸我时尚感好的方式来转移话题。”她看向别处说道,“不过,你可以继续夸我呀。”

“等你灌我几杯酒之后再说吧。你知道我喝点龙舌兰酒之后就会变得多热情。”

“哦,你可真是个严厉的主儿。要是必须的话,我会照你说的做的。”她边说边把手背放到额头上,就好像她是个维多利亚时代的淑女似的。中间还停下来看看我对喝酒这事有多认真。她肯定是对我的表情挺满意的,因为她马上又进入角色了。

靴子的拉链终于拉好了,这下我终于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那么,你准备好走路了吗?”阿佳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住了问道。

“阿佳……”我感觉自己又要开始不高兴了,不过她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让我把话咽了回去。

“我开玩笑的!显然是呀!”她装出一副欢快的样子说道,“我现在得忍着点儿,开着我那破卡车回家,不过没关系啦!”她用同样那种有点欢快的语调唱着说道。

“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尤礼,是我自己犯傻呢。”

不是我的错。当然了。


“对呀!”她边说边扫视着我们周围的房间。

“那大家都去哪儿了呢?”

“再给他们点时间吧。矿上最后一班下班号一个小时前才吹过呢。”

阿佳拉着我们挽在一起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一个挤在房间角落里的空卡座上。这个位置能很好地看到舞池、前门,还能看到三个播放着带有沙沙声音乐视频的屏幕,音乐就是从那里面放出来的。没过几秒,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停在了我们桌旁,她穿着一身亮橙色的巴伐利亚风格的酒吧女招待服装,看着挺让人迷糊的。这三十年来,奥布赖恩家转手了太多次,这种风格上的强烈变化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嗨,亲爱的们。今晚你们想喝点什么呀?”女服务员用她那假装的爱尔兰口音问道。我把酒水单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决定先点一杯水。过了一会儿,女服务员终于认出阿佳是治安官的副手,然后她才好好地打量了我一番。“不好意思,亲爱的,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我们这儿有严格的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规定。”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哎呀,尤礼,这是夸你呢!这说明你看着年轻呀。”阿佳边说边轻轻拍了拍我的小腿,同时对着女服务员露出了她最灿烂的笑容。

“这是规定。”女服务员又重复了一遍,口音都忘了。

“规定。”我嘟囔着,伸手去拿我的证件。看着年轻,过了四十岁那是好事,可十八岁想进学校酒吧的时候就是个麻烦,而快三十岁了还这样,那就太烦人了。女服务员脸上那惊讶的表情我太熟悉了。除了上大学时熬出来的黑眼圈,我的脸从十六岁起就没怎么大变样。

“太好了!多谢,姑娘。”女服务员又换回了她的口音,然后记下了我们俩点的酒水。一杯淡啤酒给阿佳,一杯加冰的白水给我。

她回来的时候,我又点了一篮炸鸡肉条,外加一份我吃过的最油腻的薯条——这可是跳舞前的绝佳能量补给。随着我们吃东西,酒吧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等到阿佳开始喝第二杯啤酒的时候,舞池里终于有了足够多喝醉的人,我也终于能放下自我意识,尽情跳舞了。

“我要去跳舞了!”我从卡座里溜出来的时候,朝阿佳喊道。

“祝你玩得开心!”阿佳举起啤酒朝我晃了晃,还溅了我一身。她要是再这么喝下去,今晚我们可得打车回家了。一阵羞愧感涌上心头,但我努力不去理会。

我走过其他那些能俯瞰下沉式舞池的满座桌子,尽力不去理会他们的目光,让音乐慢慢融入我的身体。音响里大声播放着电子舞曲和乡村音乐混杂的怪异曲子,但当歌手唱起那首关于他的狗开着他的卡车跑了之类的孤独民谣时,我还是任由那强烈而快速的贝斯旋律开始带动我的肩膀。我把手搭在通往舞池的那几级短台阶旁的粗金栏杆上,然后走下台阶,融入到那群扭动着的人群中。

这正是夜晚的最佳时段,时间还早,大多数人还没喝醉到犯傻的程度,但也已经够晚了,大家都没了什么拘束。我也开始跟着节奏晃起头来。随着一声狂野的吉他即兴演奏从头顶的音响里传出来,我感觉最后一丝犹豫也离我而去,我任由身体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趁着那一小群感染者忙着攻击断肢男人,我们尽可能地远离他们。不过这个优势只持续到我们穿过小巷为止。我们刚穿过小巷,里面就又传出一声嚎叫,把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没被感染的人。

一个瘦高个男人从黑暗的小巷里冲了出来,朝我飞奔而来。然而,在最后一刻,他转身扑向了李傲凯。和我一样,李傲凯也没时间防备,这个瘦高个男人跑得比我想象中感染者能达到的速度还要快。

有没有可能他没生病呢?又或者他是刚被感染不久?

他和身上的男人一起滑倒在地。李傲凯挣扎着不让那男人咬到自己的脸,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有那超乎寻常的疯狂凶猛程度——自从卷发筒老奶奶被袭击那次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么疯狂的——让李傲凯很难挡住这个感染者。我不假思索地扔下拨火棍,拔出了手枪。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送死吗?

我瞄准目标,试图干净利落地朝那个瘦高个男人开枪。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我努力不去理会我知道此时就在身后几尺远的那群摇摇晃晃的感染者,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堆扭打在一起的人身上。

“你他妈给我滚开,泰宝!”李傲凯大喊道。

仿佛是作为回应,那个瘦高个男人冲着他的脸尖叫了一声。

泰宝?李傲凯认识他?

不知是因为李傲凯的哀求还是他做了什么,那个感染者停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刚好够我——

砰!

枪声比我想象的要响得多。以前我和父亲去射击的时候,戴着全套听力保护装备,每一声枪响听起来都不比一本厚书掉在安静房间里的声音大多少。但这一枪更像是一次小型爆炸,枪声在周围的建筑物间回荡。

我得承认,我被吓到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惊吓,让我没能再扣动扳机。

砰!

街道那头又传来一声枪响。

似乎不止我一个人被这枪声吓到了。泰宝,就在片刻之前还一心扑在李傲凯身上,这时从李傲凯手中挣脱开了。他站起身来,瘦高个男人弓着身子站在他原本要攻击的猎物面前,接着,砰!又一声枪响,吓得他跑回了他出来的那条小巷。

我虽然很困惑,但也不想对送上门的好事挑三拣四,只能先把这件事记下来,以后再琢磨。我跑到李傲凯身边,扶他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是你开的枪吗?”

砰!

“不是我。但现在这不重要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他点了点头,抓起小拉车,我们朝着诊所和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面罩之下,我不确定李傲凯是什么感受,但他瞪大的双眼和急促的呼吸足以说明情况了。我回头看了看那些感染者,他们正慢慢地在我们身后沿着街道蹒跚而来。那几个围在断肢男人身边的感染者也开始跟着我们了。

砰!

“这一枪听起来比之前的更近了。”李傲凯喘着气说道。

“嗯。”我强迫自己跟上他的步伐。

说来奇怪,我不知怎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我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内啡肽终于开始起作用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离诊所更近了些,我看到了许久以来第一个可能带来希望的迹象。一辆看着眼熟的红色卡车撞到了大楼的一侧。整个副驾驶座那一侧的车头都撞瘪了,看样子是阿佳的卡车撞到了支撑大楼雨篷的水泥柱子上。这一撞肯定很惨烈,但驾驶座那一侧看起来没什么损坏,这是好事,而且前排座位上没人,这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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