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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歌之乱世情缘楚子皙褚宾娘后续+完结

古亦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若是什么?”楚子皙声音透着寒气。医官战战兢兢回道:“若是姑娘的求生意志不够强烈,怕是不愿从梦里醒过来。”“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楚子皙看着褚宾娘因痛苦紧皱的眉头,心也跟着被揪紧了一样。“臣斗胆,恕臣直言,若是王上是姑娘的亲近之人,便唤回姑娘的求生意志。说些和姑娘之间美好的事,但凡是值得姑娘高兴的事都可以说一说,若姑娘听了进去,便舒缓了心结,之后醒来便不成问题。”良久,楚子皙缓缓道:“本王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医官和宫人们皆趋步离去,只留楚子皙一人。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那身影,苍凉寂寞。农家小院,简陋的布置,简陋的床板。床板之上,躺着一男子,面如死灰,不停的咳嗽着。床头坐着一个妇人,正在给他喂药。床边站着一个少女,正担忧的看着...

主角:楚子皙褚宾娘   更新:2025-01-17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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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子皙褚宾娘的其他类型小说《越人歌之乱世情缘楚子皙褚宾娘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古亦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是什么?”楚子皙声音透着寒气。医官战战兢兢回道:“若是姑娘的求生意志不够强烈,怕是不愿从梦里醒过来。”“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楚子皙看着褚宾娘因痛苦紧皱的眉头,心也跟着被揪紧了一样。“臣斗胆,恕臣直言,若是王上是姑娘的亲近之人,便唤回姑娘的求生意志。说些和姑娘之间美好的事,但凡是值得姑娘高兴的事都可以说一说,若姑娘听了进去,便舒缓了心结,之后醒来便不成问题。”良久,楚子皙缓缓道:“本王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医官和宫人们皆趋步离去,只留楚子皙一人。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那身影,苍凉寂寞。农家小院,简陋的布置,简陋的床板。床板之上,躺着一男子,面如死灰,不停的咳嗽着。床头坐着一个妇人,正在给他喂药。床边站着一个少女,正担忧的看着...

《越人歌之乱世情缘楚子皙褚宾娘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若是什么?”楚子皙声音透着寒气。

医官战战兢兢回道:“若是姑娘的求生意志不够强烈,怕是不愿从梦里醒过来。”

“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楚子皙看着褚宾娘因痛苦紧皱的眉头,心也跟着被揪紧了一样。

“臣斗胆,恕臣直言,若是王上是姑娘的亲近之人,便唤回姑娘的求生意志。说些和姑娘之间美好的事,但凡是值得姑娘高兴的事都可以说一说,若姑娘听了进去,便舒缓了心结,之后醒来便不成问题。”

良久,楚子皙缓缓道:“本王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医官和宫人们皆趋步离去,只留楚子皙一人。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那身影,苍凉寂寞。

农家小院,简陋的布置,简陋的床板。

床板之上,躺着一男子,面如死灰,不停的咳嗽着。

床头坐着一个妇人,正在给他喂药。

床边站着一个少女,正担忧的看着生病的男子。

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将少女唤到身边,苦心道:“宾儿,阿爹要你以阿爹的名义发个誓言,你可愿意?”

少女细声抽泣着:“阿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阿爹不要丢下我和阿娘……”

她幼时以为,阿爹思念的姑母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只是不在他们身边而已,后来才知,姑母不是去了别处,而是永远的消失了,在这世间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了,这就是大人们口中所说的死亡。

而她知道,如今死亡降临到阿爹的身上了。

“我发誓,今生不与王族中人有任何牵扯,若是违背了誓言,阿爹便在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褚宾娘站在梦境之中,看着少女的眼泪,听着少女的誓言,心撕裂般的疼着,她想上前安慰那哭泣的少女,却无人看得到她,无人听得到她。

梦境之外,楚子皙紧紧握着褚宾娘的手,而他的手也已被褚宾娘过大的力道抓出几道青痕,但他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依旧低声附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慰着她。

褚宾娘的胡乱呓语,每字每句都扎着他的心。

“阿爹,不要丢下我……宾儿害怕……”

“宾儿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错了,阿爹,是宾儿错了,宾儿不该不听你的话……”

“这一切,都不是宾儿的错,是我太自私,从来不去顾及宾儿的感受……”

……

楚子皙明知道褚宾娘听不到她的话,却还是耐心的说着,似是在忏悔。

而褚宾娘的梦境还在继续。

此时梦里已不再是阿爹阿娘,而是楚子皙。

逍遥村相遇相识,蕴香居相伴相知,王宫里的甜蜜和坎坷。

这一切,是梦境,也是现实。

待到最后,眼前所有的一切皆都散去,只留下一张愤恨的脸。

是钟离素。

“你说,王上究竟是有多爱你?本公主便替你来试一试王上的真心,看王上是选你?还是选楚国的江山?”

……

“子皙,子皙……”

“宾儿,我在。”楚子皙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紧张和激动。

褚宾娘似是听到了他的回应,接着低声呓语:“子皙,我冷……”

楚子皙将她在外的手塞到锦被里,将她的身子裹紧,而后抱在自己怀里。

“宾儿不要怕,是我错了,我不该将宾儿卷入王室的纷争中,更不该自以为是,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是我错了,错了……”深沉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哽咽。

而褚宾娘此刻的情绪已慢慢的稳定,不再呓语,不再挣扎,额头的冷汗也渐渐落了。


守兵们看着她架在脖颈上的剑,早已是提心吊胆,好似那剑是架在他们的脖颈上,但褚宾娘还是很安静。

她道:“若我是个死人,你们便不必再拦我了,你们是选择放一个活人离开,还是选择守着一个死人。”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威胁力,但侍卫们还是一个个让开了路。

褚宾娘似是体力不支,走一会,便停一会,小如在她身后远远跟着,不敢再上前劝她。

如今她以死相逼,怕是王上来了也劝不了她。

快到玉阶台时,细细的雪花飘了下来,天色更暗了。

看来,老天爷也在可怜她,可怜她到头来一无所有,是啊,这是她该有的惩罚,上天总是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违背了天命,所以上天夺走了阿娘,夺走了她与子皙的缘分,也夺走了她的孩子。

雪花落上她的脸,很凉,却没有此刻她的心凉。

高阶之上,楚子皙远远便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朝着玉阶台踉跄走来。

他的心一紧,握着酒杯的手便僵在那里。

钟离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惊又怒,她十指紧握,指节已是泛白。

她心中的愤怒全都表现在了脸上,看到褚宾娘那一刻,好似看到了仇人一般。

不过接下来,她好似看戏一般,俯视着眼前的一切。她倒要看看,楚王如何将这场戏收场。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面对这个结果,又是怎样的反应。

褚宾娘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终于看清了楚子皙的脸,他还是如此温柔,但这温柔却不再独属于她。

他的目光暖如春水,痴痴望着她,却在看到她后无动于衷。原来,他们已是形同陌路。

朝臣和宫人们看到典礼上突然闯来一个白衣女子,看起来好像还生着病的模样,皆是满脸疑惑。待稍稍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后,又都是满脸鄙夷和唾弃。

褚宾娘无名无分,又是楚子皙从宫外带回来的,自然受不到这些人的青睐和讨好。

只因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势,容不下那么多好心,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可怜褚宾娘。

褚宾娘看着眼前一片喜庆,众人的目光或有同情,或有厌恶,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侍卫本想上前拦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但被楚子皙呵斥退下。

因为她看到,褚宾娘手里拿着那柄青鸾剑,而那剑正架在她的脖颈上。

她脸色很白,只着了里衣,分明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明明是寒冬,且是飘雪的天气,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冷意。

她走到玉阶台下,环视了周围一圈,脸上浮现的却是笑意,这种时候,任谁都无法笑得出来,但她却很想笑。她不是笑别人,而是笑她自己。

楚子皙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更紧了,但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褚宾娘。他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褚宾娘仰头看着他,开了口,她的声音很无力,举着剑的手也很无力,楚子皙双手紧握成拳,想走上前,终是忍住,他听到她说:“阿爹临走前对我说,要我发誓此生不与王族中人有任何牵扯,我以阿爹的名义发了誓,可我如今违背了誓言,我落得这个下场皆是我的报应,我对不起阿爹,更辜负了我自己。”

楚子皙听着她的话,面容沉静,但他的心却随着褚宾娘说的每一个字,在狂跳着,带着害怕带着心疼。


“阿爹临走前对我说,要我发誓此生不与王族中人有任何牵扯,我以阿爹的名义发了誓,可我如今违背了誓言,我落的这个下场皆是我的报应,我对不起阿爹,更辜负了我自己。”

猎猎风雪中,白衣女子的声音苍凉而又虚弱,她面色苍白,犹如死灰,看起来好似大病初愈,原本灵动的双眼如今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生趣。

那双紧握着青色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天气太过寒冷还是她体力不支,站在风雪中的单薄身影竟有些摇摇欲坠。锋利的剑刃横于脖颈间,剑气比眼前这刺骨的风雪还要寒上几分,凝脂般白皙的脖颈也被这冰冷的剑刃压出了一道红印,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生疼惜。

眼前处处一派喜庆,更显得她无知而又可笑。身上仅着的一件白色里衣早已在零零散散的雪花中变得微湿,但她却好似丝毫未感受到半分冷意,大概是因为心中的冷意更甚于身体。

她吃力的举着手中的剑,仰头望着百阶红毯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他今日身穿大红色喜服,眉目如往常般那样温柔,但她却再也不相信这种温柔了。他身边站着的女子一身红装,风采无限的婀娜身姿愈发衬托的她自己狼狈不堪。

那女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目光中带着震惊和讥讽,更多的是憎恶。那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目光深沉,看不出是悲是喜,他身体微微前倾,欲言又止。

白衣女子终于支撑不住,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而那剑刃又往脖颈上压深几分,随时都可断喉见血。

看到这一幕,高阶之上的红衣男子终是忍不住向前跨出了一步,脸上的神色比方才多了些紧张和焦急。但谁也没有看到,他那掩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好似在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宾儿,不要胡闹了。”红衣男子淡淡开口,声音轻婉而又温柔。但这温柔的声音对于白衣女子来说,却是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她曾经所沉溺的温柔,如今只剩下了凄凉。他的任何言语都好比这猎猎寒风,冰凉入骨,凛冽噬心。

他竟然说她在胡闹?是啊,此刻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欣赏她的狼狈,看她如何难堪收场,她早该明白,她是最多余的那个人,她早该明白,所有的幸福都是一场美梦。她认了命,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所有真心付诸东流。

白衣女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目光,有悲悯同情,也有厌恶鄙夷。她不禁苦笑,人心果然是最无常的东西。

她仰头望着长阶上的男子,心中早已失了怨恨的力气,语气平和的说道:“我当初就是因为太胡闹,才会落得如今的结果。但我好累,没有力气再胡闹了,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怕今日一过,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唇色发白,似乎身体的最后一点力量正在逐渐脱离,红衣男子看着她缓缓说着,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喘息了片刻接着道:“我今日不是来胡闹的,我是来祝福你们的,祝你们永结同心……”红衣男子似是不忍心再听下去,打断她的话道:“不要再说了,宾儿。”他望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对着离白衣女子不远处的宫装婢女轻喝道:“还不赶快把褚姑娘送回雪园。”

那宫装婢女应了声“是”,便疾步朝着白衣女子走去。白衣女子将剑柄握的更紧了些,声音急促的喊道:“不要逼我!我只想把我想说的话说完。”宫装婢女为难的看了眼红衣男子,那男子朝着他挥手示意了下,她便俯身退回了原处。

白衣女子见无人阻拦,便接着开口道:“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但……”她声音有些哽咽,“但我不要你忘了我,阿爹阿娘都走了,如今……连你也要忘了我……”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滚落了下来,在寒雪冷风中那泪滴显得格外的滚烫,灼伤了她的心,也灼伤了红衣男子的心。

红衣男子痴痴的望着她,不由抬起了脚步往台阶下走去,站在他身边的红装女子一脸惊异,想要抬手去拦,终是将抬起的胳膊又慢慢放下,最后把心中的愤怒化作十指的力量,狠狠地握入手掌之中。

白衣女子看着高阶之上的男子慢慢朝自己走来,仿佛陷入了沉思,那年梨花似雪,他在梨花树下向她走来,轻启薄唇,温柔问道:“姑娘,可否讨碗水喝?”彼时初见,便是一生。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听见他说:“宾儿,我带你回去。”她看着他伸出的手,不由的苦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回去?我能回哪儿去?我再也回不去了……”他越是温柔以待,她越是心生凄凉。

白衣女子的眼泪无休无止的滚落在脸庞,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尽,她在决堤的泪水中对着红衣男子展颜一笑,极力想要他记住她绝美的样子。她对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将手中的剑用力的往脖颈上抹去。


楚王进了碧煌殿后,便开始不停的咳起来,楚子皙将他扶到软榻上,庞安顺赶紧命人去准备汤药,紧接着倒了杯茶水送过来,楚子皙接过茶水给楚王饮过后,楚才咳的比方才轻缓了些。

当初去浚县的时候,王兄尚是康健,如今这样憔悴,楚子皙难免担忧,他一边帮着楚王顺气一边问道:“只是半年未见,王兄的身体为何成了如今这般?”

楚王断续的咳着,轻声回道:“无碍的,不过是染了风寒,调养几日便好,子皙不必忧心。”

虽听楚王如此说着,但楚子皙仍是心存疑虑,王兄这病可远非染了风寒如此简单,他抬头看了看庞安顺,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是有什么瞒着他。

宫婢送来汤药,楚王喝过后脸色才不似方才那样苍白,庞安顺接过药碗,便退出了碧煌殿。

这半年来,楚子皙在逍遥村不问世事,而楚国的朝堂之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短短半年,左丞相刘竞的势力迅速扩大,虽有右丞相唐礼与之抗衡,但唐家的势力却是日渐乏力,若是十多年有褚炎在,再加上唐褚两家的关系摆在那里,便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了。刘竞如今作威作福,一来依仗的是国丈的身份,二来有王后暗地里给他撑腰,再者楚翊宣又是他的外孙,如此一来便更加目中无人,气焰之嚣张,竟连楚王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王给楚子皙讲着如今的朝堂格局,楚子皙认真听着。

“如今左丞相野心之大,若是再放纵下去,我们这楚氏江山怕是要改名换姓了。”楚子皙看着楚王,说道。

“右丞相一方的势力逐渐被削弱,皆是刘竞和王后从中作梗,本王虽知那些臣子们皆是含冤而死,但却无能为力,治不了刘竞的罪,也动不了王后。本王一心想要复立天阳国,但这楚氏国土如今看来怕是要毁于本王的手中了。本王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到最后竟是毁在了自己手中,是不是很可笑?”楚王说完无奈的笑出声来,笑容里满是凄凉和自嘲。

看着楚王的病容,听着他言语中透出的疲惫,楚子皙心中是无限的自责。

这么多年来,他哪怕是替王兄承担一天的劳累,王兄也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但他却只是躲在王兄的羽翼之下,安乐无忧,什么也没做。

楚子皙似是下了决定,语气坚定,说道:“左丞相的势力再大,一天天慢慢的瓦解,总会有没落的一日,王后不过是借了越国的势力在狐假虎威,若是让王后名正言顺的与越国断了联系,又当如何?翊宣虽由王后养大,但与王后的情分也不至于让他不辨是非黑白,臣弟往后也会教导他,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看清自己该走的路。王兄如今这样说,是打算放弃楚国吗?王兄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真的舍得就此放弃吗?”

见楚王无动于衷,楚子皙便接着道:“若是王兄觉得累了,从此之后,便让臣弟来承担这一切吧。”

“子皙还是长大了啊……”楚王欣慰的说道。

“这本就是臣弟应该承担的,是王兄保护的太好。”楚子皙笑道。

“王兄只是怕,若你风头太盛,王兄便会很快失去你,所以才不赐予你官职权力,让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楚王说道。

“王兄的心意,臣弟岂会不知?只不过,王兄不要忘了,我也姓楚,该承担的一切总有一天要面对。”既然有了这样一个身份,一切都是必然的。

“是啊,这么多年了,王兄竟没有你看的透彻,如今反而是你在开导王兄,楚氏江山,绝不会易姓,子皙可要帮本王牢牢地守护住。”拿阿容的性命换来的东西,若是轻易放弃了,他又拿什么去见阿容?

“臣弟定不负王兄所望!”楚子皙起身,朝着楚王行了君臣之礼。

楚王和楚子皙相谈了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他并不了解他这个王弟,楚子皙心中有才智谋略,亦有治国之道。或许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到头来只是误了他。

彻夜长谈之后,楚王铺纸研墨,写了一道长长的御旨,而这道御旨直到一年后才公诸于众。

楚子皙推开碧煌殿大门,天色已是初亮,刺眼的微光将眼前的玉宇琼楼映的清清楚楚,他抬脚朝着宫门迈去,仿若新生。

这一刻,命运结束,命运开始。光洲大陆的每个角落,新生和死亡在不停的替换着,犹如这每一天日出日落,永不停息。

楚子皙到达蕴香居时,只见褚宾娘正一门熟络的在招待酒客,他心里有些生气可又有些无奈,她的性格他又怎会不知,若是让她整日待在房间怕是会闷坏了她。他正想佯装生气的走过去数落她一番,却见她笑脸相迎,快步走到他跟前,正正经经的说道:“这位客官里边请!”

见她兴致勃勃的扮演着酒厮,他也不好打断她,便只好将备好的说辞忍了下去,配合着她扮演酒客,跟着她来到靠窗的桌边,听着她的指挥坐下来,十分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见楚子皙这般听话,又看他精神不佳,想来昨夜未休息好,她盯着楚子皙略显疲倦的脸想了会儿,便又开口道:“我看这位客官脸色欠佳,定是早上未进食的缘故,我这便为客官去准备吃食,还望稍等一下。”

楚子皙见她转身准备离开,便急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长凳上,笑意温柔说道:“我猜姑娘也未用早膳吧,不如一起?嗯?”

褚宾娘本想多玩一会,见他如此,便笑着点头道:“荣幸之至!”

“昨夜睡得可好?可还习惯?”楚子皙问道。

褚宾娘点头:“习惯啊,红姨招待的很是周到。”倒是他,一脸倦容,貌似不习惯的是他。想到此,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今日来带你出门看一看定阳城。”楚子皙说道。

褚宾娘犹豫了会儿,回道:“我们改日吧,我看得出来,你脸色不好,我不想你太累。”他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苦衷,即便有些事情她不了解,也未开口问过他,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听着她的话,楚子皙心里一暖,柔声笑道:“还是宾儿最心疼我,不过待在宾儿身边怎么会累?若是累了,宾儿你便是我打发劳累最好的法子。”

褚宾娘虽有些两难,可还是随着楚子皙走出了蕴香居。

定阳城很大,也很繁华,褚宾娘跟着楚子皙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尝了很多好吃的吃食,却还是没有将定阳城走遍尝遍,但她却未有遗憾,因为想到往后的岁月,她便满是欢喜,往后的岁月,他们有很多地方要去。

楚子皙将褚宾娘送回蕴香居,便回了王宫,虽是楚王的王弟,但他无官无职,没有封号,九王的称呼也不过是个虚名,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住在王宫,在宫外也没有自己的府邸。

尚清苑是楚子皙在王宫中的居处,地方虽不大,却是环境清幽。

楚子皙写好书信,交给仲方,道:“命人将此书信交于右丞相手中。”

“公子打算与右丞相联手?”仲方收好书信,问道。

“如今朝堂之上,可信之人也唯有右丞相了。”楚子皙道。

“这信还是属下亲自去送好了,以免出现差错。”仲方提议道。

楚子皙点头,目送仲方离开。

窗外秋风吹动落叶沙沙作响,屋内烛光之下,有人轻轻翻动着书页,发出细微的声音,除此之外,黑夜沉寂,楚王宫一片平静。即便是排山倒海般的人心暗涌,在黑夜到来之时,也选择暂且掩藏去丑陋的面目,跟随着静寂的黑夜一起沉默下来。

两个时辰后,仲方带回回信,楚子皙展开书信,只有短短八个字:明日午时,吟风茶楼。


作为楚国的繁华都城,定阳城的夜晚热闹非凡,处处华灯夺目,一片喧嚣。

人群之中,一个锦袍男子与一个蓝衣男子并肩走着,华灯的光亮照在脸上,映着两人的绝好容颜。一个多些贵气,一个多些英气。

锦袍男子似有心事,悠悠走着,漫无目的。

蓝衣男子看着身旁之人微蹙的眉头,便语气恭敬试探问道:“公子可是要去蕴香居?”

锦袍男子回了神,舒了眉头,若有所思的回道:“是啊,也该去和红姨告个别。此次前往浚县监治水患,定是左丞相和王后早有预谋,我该万分谨慎才是。”

“既然如此,不如公子去和王上求情,王上定会允了公子的。”蓝衣男子有些担心,提议道。

“不去也不妥,王兄既然在百官面前下了王令,我若不去便是不遵王旨,到时难做的还是王兄。我倒要看看,将我调离天阳城,他们二人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一直以来,王后将他这个王弟视为眼中钉,得了机会便想除之后快,若不是王上有心护着,怕是这王城之中早已没了他的容身之地了。

其实他也很是纳闷儿,翊宣是慧妃所出,王后最多算个养母,若论亲疏远近,他这个亲王叔都要比王后亲近几分。但这么多年,王后心中谋划皆是为了翊宣能够安稳的坐上王座,将翊宣视为己出,为之清除一切妨碍,翊宣成了王,她又能得到几分好处?怕是到时笑得最开心的便是楚国的国丈左丞相刘竞了。

楚子皙想着这些令人头疼的王权之争,一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抬头看了看牌匾上蕴香居三个字,摇头笑道:“今夜不想这些事,既已来了蕴香居,我们两个要好好喝一杯才是,如此方不辜负‘定阳城第一酒楼’的美名。”

楚子皙说完便举步进了蕴香居,仲方亦是摇头一笑,紧跟着走了进去。

这才是九王子皙的气度,不思过往,不思来日,但心中自有千秋。王上不给他名号,不给他官职和权位,也是有道理的。

蕴香居久存定阳城十五年,从最先的无名酒馆成了如今的第一酒楼,其中自是有缘由的。有人说,它的主人实际上是楚王。也有人说,它的主人是九王子皙。事情被传的久了,自然多了些神秘的色彩。但那红衣女子确是蕴香居的创始者,别无他人。只不过的她的身份特殊了些,楚王她是识得的,子皙也是蕴香居的熟客。

蕴香居的来客多是些商贾权贵,这些人不仅是为了蕴香居的好酒佳肴,更多是为了一睹它的神秘风采。这种莫须有神秘力量庇护着蕴香居的长久,虽然蕴香居的老板是个薄弱女子,但来客大都忌讳背后的王族,便也极少有醉酒闹事的。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冲着老板娘红玉的调酒手艺来的,比如说九王子皙。

迎客酒厮见了来人,只是点头道了声“公子来了”,便又忙活着去招待其他客人。

楚子皙熟门熟路的穿过前楼,径直进了酒坊,红姨大多时间都是待在酒坊调制酒酿,这个他自是知晓的。

“红姨又调制出了什么好酒,也不通知我一声。”楚子皙佯装生气的抱怨道,只有在红姨面前,他才会多些孩子气。

红玉低着头专心品酒,只知有个人影进入酒坊,本以为是取酒的酒厮,便也未抬头去看,听了来人的话,这才抬头,她放下手中的酒匙,眼神宠溺笑道:“子皙来了。”

每次都是这四个字,但足以使来人暖心至极。

王宫里尔虞我诈,人情凉薄,这里是他的归处。喜也罢,悲也罢,还好他的心魂有个归处,独属于他,再无旁人。

“今日来的有些晚了,我去膳房亲自给你们做些食膳。”红玉将三人的酒杯倒满酒,便要起身离开。

楚子皙轻按着红玉的手,连忙说道:“红姨不必忙了,我今日是来辞别的。”

“辞别?”红玉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子皙拿起酒杯饮了口酒,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仲方见红玉脸上疑惑未解,便解释道:“王上派公子前往浚县监治水患,十天半月便会返回,只不过走个形式罢了。如今浚县苦于水难,民心不稳,公子去了,一来监察治理进度,二来也好稳定民心。”公子这是怕红姨担心,不便细说。

红玉点了点头,也没追问。

楚子皙紧握着红玉的手,安慰道:“红姨不必担心,也就是出趟远门,待红姨调制出新酒酿,我到时便也就回来了。”他向来待红姨如亲母,自然不希望她担心自己。

十五年前,红姨只身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定阳城。

他问红姨他们要去哪里,红姨只是哭着说:我不能对不起小姐,如今无法护你周全,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说完之后便搂着他哭得更加伤心,他没听懂红姨的话,而红姨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他们来到定阳城,红姨才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

他是前天阳国的九王子,生母曦妃,红姨是曦妃的贴身侍婢,名唤红玉,七年前天阳国灭,大火中奄奄一息的曦妃将怀中婴孩交于红姨,而那个婴孩就是他。由于战乱不断,百姓无法安居,红姨便带着他四处流离,直到楚国立国,他们才得以安定在楚国边缘的一个小村落。在那生活了两年,红姨有一日突然和他说,要带他来找他的亲人,所以他们走了好久才来到了楚国王城——定阳城。而他的那个亲人就是楚国如今的王,前天阳国的三王子楚子忡,他的亲生哥哥。

红姨当时跟他讲了很多,但他那时尚且年幼,许多话亦是听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并非像其他孩子说的那样,是个无爹无娘的野孩子,他也是有爹娘的,而且还有个哥哥,他的哥哥还是个王。

当时的他只知亲人团聚是喜,却不知人心险恶是悲。

红姨将他手上的紫玉手串取下,便出了门,他谨记着红姨出门前的话,便乖乖待在客栈等她回来。那个紫玉手串是他的贴身之物,从出生便带在身上,紫玉珠上刻着一个字——皙,正是他的名字。

直到天色昏黄,红姨终于回到客栈,没有带回紫玉手串,而是俯身搂着他,欣慰说道:明日便会有人来接你了。

第二日,接他的人来了。

来人是个锦袍贵公子,身边带着许多侍卫,那人俯身温柔摸着他的头,从怀里拿出紫玉手串戴回他的手腕,并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紫玉手串,对他说:“你看,我也有跟你一样的手串,我也姓楚,你的手串上刻的是‘皙’,我的手串上刻的是‘忡’,我叫楚子忡,是你的三哥,从今以后,你叫我王兄。”

他被王兄带回了楚王宫,从此锦衣玉食,生活无忧。红姨不愿入宫,便在定阳城开了酒楼谋生,蕴香居自然成了他宫外落脚处,每隔几日他便来看望红姨。七年养育之恩,他深记于心。

朝堂后官,一直都是明争暗斗不断的地方,身居王宫十五年,多亏王兄有意庇护,他才得以多年无忧,如今他也该替王兄争一争了。

“公子可是在想此次出行之事?”身侧之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王兄与王后暗中抗衡多年,如今不得已将我搬出来,也是时候让我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王兄背后,我也姓楚,也该替王兄承担一些东西了。”他若不争不抢,也着实对不住王后对他的忌讳。

“王上也是为了公子好,亦是一片苦心。”仲方说道。

仲方这话倒是不偏不倚,劝了自己,又护了王兄。虽是自己的贴身影卫,这些年来拼死追随相护,忠心毋庸置疑,但怎么说也是王兄派到他身边的,若论正主,还是王兄的话最算数。楚子皙看着仲方一脸忠心的模样,一时起了兴致,便突然开口道:“此次远行,我要托给你一件大事。”

“公子所托之事,仲方定誓死完成。”仲方抱拳说道,忠心溢于言表。

“此次浚县之行,仲方便不必跟去了,留在王城代我好好照顾红姨和王兄,这便是我所托之事。”楚子皙饶有兴致的等着下文。

“万万不可,王上定不会同意的。”仲方神色紧张说道,差点要跪地相求。

果然是个老实人,一句话便把王兄托了出来。楚子皙摇头,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笑着掀开车帘上了车辇,独留仲方一脸窘色站在原地。

“还不过来赶车?”车帘内传出声音。

听到声音,车下之人这才急匆匆上了车。

车辇辚辚之声,渐渐接近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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