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小说》,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乌西落,小院里一片安静,只余炉灶上的瓦罐噗嗤噗嗤的响着。王土旺与苏寡妇已经对峙了好一会儿了。他俩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对方。苏寡妇又羞又怒,哪里肯先开口。而王土旺则不想把事情说开。不过眼下再耽误下去,药怕是直接煮成渣子了。咬着牙,王土旺迈步,准备绕过苏寡妇,去往炉灶边;而苏寡妇却寸步不让,一个斜迈步,挺着鼓囊囊的胸膛,挡在他的身前,仰着脑袋挑衅的看着他。“嫂嫂,有些事儿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听到这话,苏寡妇顿时眉头一皱,察觉到丝丝不寻常的意味。不过,她并未多想,依旧一言不发的挡着她。见状,王土旺也没招了,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指着内屋。“嫂嫂,那里有个不喝药就要死的家伙,某就算陪你在这儿站一夜也无妨,反正某不关心她死活,可嫂嫂你呢...
《夫人请自重小说》精彩片段
金乌西落,小院里一片安静,只余炉灶上的瓦罐噗嗤噗嗤的响着。
王土旺与苏寡妇已经对峙了好一会儿了。
他俩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对方。
苏寡妇又羞又怒,哪里肯先开口。
而王土旺则不想把事情说开。
不过眼下再耽误下去,药怕是直接煮成渣子了。
咬着牙,王土旺迈步,准备绕过苏寡妇,去往炉灶边;
而苏寡妇却寸步不让,一个斜迈步,挺着鼓囊囊的胸膛,挡在他的身前,仰着脑袋挑衅的看着他。
“嫂嫂,有些事儿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苏寡妇顿时眉头一皱,察觉到丝丝不寻常的意味。
不过,她并未多想,依旧一言不发的挡着她。
见状,王土旺也没招了,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指着内屋。
“嫂嫂,那里有个不喝药就要死的家伙,某就算陪你在这儿站一夜也无妨,反正某不关心她死活,可嫂嫂你呢?”
一下被道破心思,苏寡妇瞳孔骤缩,竟被这话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在说甚胡话,什么死不死,谁又要...又要死了!”
苏寡妇设想过王土旺会用借口忽悠自己,比如说有喜欢的人了,再比如说屋里有陪睡的漂亮小娘子,谁成想,王土旺竟一下子点破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桃花眼中满是惊慌的苏寡妇,王土旺微微摇头,再次叹了口气,迈步走向炉灶;
这一次,苏寡妇没拦他,当然了,心神剧烈震颤的她也不敢拦他。
蹲在炉灶边,按照医嘱又给瓦罐中添了些水,王土旺这才侧头看向呆立小院中的苏寡妇。
从侧面看去,这女人前凸后翘,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端是撩人的紧。
而此刻这局促难安的样子,更是给她添了一抹柔弱,让人恨不得搂进怀里狠狠给她两拳。
“嫂嫂,天黑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王土旺最后提醒了一句;
而就是这一句,惊醒了身份被戳穿的苏寡妇。
只见这娘们柳眉一皱,索性不装了,裙角翻飞,快步来到王土旺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何时察觉到的?”
“有段时间了。”
“何时!”寡妇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王大麻子骚扰嫂嫂的时候,嫂嫂反应太过平淡了。”
听到王土旺平淡的话,苏寡妇瞬间炸窝了,指着王土旺的鼻子怒斥道:
“难道老娘就不能信任你吗?!
好个蛆心烂肺的玩意儿,我道你为何个把月不理我,原来老娘信任于你反倒被你怀疑上了,真真瞎了我的眼!”
面对寡妇的指责,王土旺心里也不痛快的紧,当即起身,一步逼到寡妇近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那某可猜错了?你是不是那白莲教的人?!
某不过中京一泼皮无赖,单单只想找个安分守己的娘们过日子;
既识破尔等身份,未告发已是仁至义尽,某还闭眼锁耳,装出那任事不知的憨傻样子;
到头来,尔等却步步紧逼,还要某如何?!”
话说开了,王土旺索性不再保留。
“尔等高来高去,倘若事发,一走了之!
到了那时,某如何自处?!”
“我...我自然不会一走了之!”苏寡妇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辩解着,只是这话怕是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
“哼!”
土哥一声冷哼,尽显男儿本色。
“汝欺某眼瞎耳聋不成,那白莲教老巢在山东,京中有个鸟甚的根基。
某猜的不错,尔等京中产业,说破了天去也不过二三赌坊,一二青楼!
若东窗事发时,你我已成夫妻,你我有何能耐在这中京继续立足!”
王土旺声音不大,甚至刻意压低了少许,不过听在苏寡妇耳中,却如早春惊雷般振聋发聩。
这小贼真真厉害!
不过,小贼说要和我结为夫妻耶~
还说要和我在这中京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要和小贼困觉吗?
这这这...好羞人...不过小贼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礼貌性的震惊了片刻,苏寡妇就开始往歪处想了;
可她这一想,立在她身前的王土旺绷不住了。
这娘们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在骂你!骂你呢!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介于对峙双方中的其中一方开始脸红扭腰桃花眼乱瞟,小院中的紧张对立气氛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有种向恋爱轻喜剧发展的趋向。
王土旺当然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发展下去,毕竟再拖下去,怕不是要擦枪走火。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苏寡妇双臂护着胸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俺...俺还没准备好!你先...先憋着,等俺想好再说。”
说罢,娇羞欲滴的苏寡妇也不敢多瞧土哥,臊红着脸,扭头冲出了小院。
看着寡妇消失的背影,王土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和这些江湖教派扯上关系,不是妖女不美,也不是侠女不飒,而是江湖人大多不讲规矩。
但凡和江湖门派扯上,还没等自己做些什么,就天然继承了所属教派的敌人;
这些敌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这些人不玩阴谋,只玩阴的;
什么下毒、趁黑抹脖子、暗中偷袭,一刻都不会让自己闲下来,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喝个酒心里都不爽利。
人活一辈子,若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早点下去重开一个账号。
况且江湖人混的再好又能怎样,想要权力和银子,还不是要和当官的勾结。
自己是中京土生土长的坐地户,本就处于大乾的权力中心,何必舍近求远,与那江湖人勾搭不清。
想着不着四六的事儿,王土旺熬好药,端着让屋内面色复杂的女贼服了,这才躺下睡觉。
......
翌日。
早早起床,套上黑色短打,扎上腰带,赶赴理国公府赴宴。
与后门护院道明来意后,王土旺静静站在台阶下的石狮子旁,安静等待小厮通告。
看得出来,前几日大婚刺杀一事,还是给这座百年国公府带来了不少影响,首当其冲的,便是护院再不如往日那般悠闲,反而个个神情紧张,如惊弓之鸟。
而暗地里,更有不少隐晦的视线四处打量。
看样子,江湖人的不讲规矩还是给偌大的国公府好好上了一课。
就在王土旺兀自打量门口石狮的时候,理国府后门哐当一声打开了,面上带着谦卑笑容的水儿一身精致锦袍,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让土小爷久等了。”
瞅了眼这人模狗样家伙,王土旺咋了咂嘴。
“别叫某爷,某当不起,水哥儿不嫌弃叫声土哥便是。”
“土哥,久等了,请随我入府,咱们先去给老太太请个安。”水儿从善如流,笑容依旧。
“如此甚好。”王土旺点头。
这大乾以孝治国,自己一族亲入府,自当先与王老太太请安。
顺着抄手游廊一路穿行而过,一行人绕开后厢内眷居所,顺着高墙大院间的小巷,一路来到理荣堂门外。
此时,理荣堂内,王老太太左右坐着大儿媳妇云太太,二儿媳妇沈太太,三儿媳妇刘太太,下首一众孙子孙女重孙重孙女言笑晏晏;
而那大房嫡子嫡孙王元海,正带着新婚燕尔的妻子谢氏,与老太太请安。
就在众多小孩子吵吵闹闹要谢氏讲那新婚感受时,水儿从侧门进了理荣堂通报。
“老祖宗,那王土旺来给您请安了。”
“让他进来。”王老太太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轻飘飘的摆了摆手,随即便与那下首的大房云夫人分说起来。
“前儿个海哥儿大婚,那刺客刺杀当朝计相,差点没把我吓出什么好歹。
后来啊,多亏了这旺哥儿是个又能为,隔着半个园子,竟把那计相救了下来。
你是没瞧见,老身房里的丫头都快把这小子说成天上武曲星下凡了。
今儿个,老身可得好好瞧瞧这旺哥儿是不是个有三头六臂的。”
“能给老太太老爷分忧,自然是个好的。”大房的云夫人温婉的笑着。
“那可说不准,外头的人没甚家教,这旺哥儿又没个没爹娘老子,指不定是个邪头八角的,冲撞了老太太。”二房沈夫人笑盈盈的插了句嘴。
正说话间,得到允许的王土旺大走进理荣堂,见堂上莺莺燕燕乱花迷眼,也没多瞧,对着上座的王老太太抱拳鞠躬。
“见过老太太。”
首座,王老太太细细打量了眼身形高大壮硕、皮肤略黑的王土旺,原以为是一武力过人的翩翩美少年,现在看到这货,顿感期待幻灭,心中本能的就有些不喜。
她惯是个喜欢颜色好的,无论男女。
像三房王埰宁、王埰荷,王埰露都生的一副好颜色,而三房最小的嫡子,年近九岁的王玉圭,更是长得和个瓷娃娃一样,极受老太太宠爱。
王土旺生得不丑,阳刚之气更是极重,可这一身平民装束的贴身短打,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过三房的庐老爷已经动了将王土旺收归麾下的心思,她倒也不好再表现出不喜。
理国一脉这代就出了王庐这么个稍微有点能为的子孙,况且王庐本就是王老太太老来得子的小儿子,最得她的喜爱,这份体面还是要给的。
沉默了片刻,老太太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微笑,眼底的笑意却收敛了。
“起来罢,可曾用过午膳。”
“还未,给老太太请安后,还要去大老爷那儿一趟。”
“那便去吧,别让大老爷等的久了。”
说着,失了兴趣的王老太太对着一旁伺候的水儿摆了摆手。
“领着旺哥儿去寻大老爷罢。”
“奴这就领着去。”水儿一躬到底,随后迈着碎步领了王土旺出了理荣堂。
待两人走远了,理荣堂内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老太太您瞧瞧,媳妇儿说的没错吧!这头也不磕,吉祥话也不会说,惯是个粗野习惯了的。
要我说呐,这外头的就是不入家里的知书达理,您瞧瞧咱们家的孩子,哪个见了长辈敢摆着个脸,可不得乱棍打一顿。”
二房沈夫人眼底藏着得意,直拿眼儿去瞅那一言不发的三房刘夫人。
刘夫人心里一阵气结,面上却不露,嘴上更是一言不发。
王庐此人好以军法治家,四个孩子被老太太宠着不好多说,但妻子小妾的嘴却管得极为严实,个个都与那锯嘴葫芦无二。
首座,王老太太虽然没搭理自家这个碎嘴子的老二媳妇,心里却未尝不认同她的话。
说到底,理国公一脉还是富贵久了,早就打心眼里瞧不上外面这些泥腿子亲戚。
见四下无人,王土旺也不装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对着松香儿伸出大手。
松香儿也是妙人,陪笑着上前,对着王土旺深深鞠了一躬。
“土大爷神勇盖世!俺们爷吩咐了,您和这位铁牛大爷尽管在这儿过夜,姑娘随便叫,过夜费记在俺们爷账上。”
“不用了,折现银!与那盘子里的钱一并交予某!”
松香儿哪敢不从,急忙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拿了银票,王土旺也不按照约定去寻那花花草草名儿的姑娘,自顾自的带着铁牛,寻了青花阁后门离去。
出了后门,走在漆黑的小巷中,王土旺刚准备寻个人问问归家的方向,哪知一直跟在身后的铁牛忽然闷声闷气的开口了。
“哥哥,俺心里不痛快的紧!”
闻言,王土旺一愣,扭头看向身侧这又高又黑的壮汉,开口道:
“何处不痛快?于某分说分说!”
“哥哥前恭后倨,实在让俺不知道如何说道。”
“哪就前恭后倨了?”
“今日晌午,哥哥见那王家嫡孙时,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哄了他十两银子;待晚上再见时,一个招呼不打,竟视他于无物,端是无礼的紧,俺不懂!”
闻言,王土旺摩挲着下巴,刚想与他解释,却听铁牛嘟囔:
“哥哥这般做,必有哥哥的道理,俺不懂,但俺要想哥哥学习!”
“你想如何学?”
“俺也要前恭后倨!”
“怎般前恭后倨。”
“俺要去找窑姐快活!”铁牛梗着脖子嚷嚷道。
“刚刚那小厮说道时,你为何不言?”
“俺要学哥哥前恭后倨,先前得恭,现在要倨!”铁牛理直气壮的说着。
瞅着骚鸟贼既好色、又不好意思承认、又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模样,王土旺哼哧一声笑出了声。
“哥哥笑甚?!”
“无碍无碍,铁牛活学活用,某心甚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回去讨教讨教姑娘们的能耐?”
“嗯,讨教讨教!”
“那走着?”
“走着!”
腚眼子没转弯的功夫,两个黑影又从后门原路溜进了青花阁。
大厅里,依旧热闹非凡,王土旺找来珠圆玉润的老鸨儿,甩手就是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来啊!给咱们铁牛大爷上才艺!”
那老鸨儿一见银票,哪还走的动道儿,扭着小腰凑到近前,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就要伸手摸桌山的银票;
这般套路哄得了别人,却哪里哄得了土爷爷,他虽没来过这种地头,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能为却时刻不停地维持着。
“再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且去叫姑娘们来与洒家兄弟瞅瞅,瞅中了,自少不了你的银钱!”
“得嘞~”
被王土旺吓了一波,这老鸨儿也不惧,只拿那水灵灵的勾人眼儿直瞧脸皮黑里透红的铁牛。
“铁牛老爷,可有中意的才艺?”
铁牛哪懂这等行话,只挠着头憨笑,一副眼珠子四处乱瞟,都快离了眼眶飞出去了。
见铁牛不答,王土旺清了清嗓子,与他解释道:
“她问你中意哪种姑娘,是会唱曲儿的,还是会吟诗的,亦或是秀气小姐类型等...”
见铁牛还是不懂,王土旺黑这脸凑他的近前,低声道:
“高矮胖瘦、穿甚衣服、会啥技能,懂了没!”
“懂了懂了,俺要丰满的!至于衣服,一会儿不都得脱吗?有甚区别!”
见这憨货啥也不懂,王土旺只得对老鸨儿招了招手,道:
“大的,圆的,懂否!”
“懂了懂了!”老鸨儿露出一抹男人都懂得会心媚笑,扭着臀儿走了。
王土旺家的小院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石锁上,身旁一众小弟早已蓄势待发。
若不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他这会子倒真有点算无遗策的谋士风采了。
门外,瘦猴匆匆推门而入,也不多言,对着王土旺使了个眼色;
见状,王土旺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中缓缓起身,低声喝道:
“弟兄们,随我出发!”
“诺!”
众泼皮齐声应和。
莫道中二,王土旺也不想把场面搞的像大军出征一般神经兮兮,但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就吃这套。
吃酒喝肉要仪式感,集体出动要仪式感,兄弟相见要仪式感,就连直娘贼的杀人都要仪式感。
故作成熟,只会让人觉得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压根不值得信任。
而会调动情绪,会鼓动人心,会营造仪式感的人,反而能获得一大票忠心。
一诺千金,一怒杀人,才是这个时代的背景音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路人惊疑的眼神中,走街串巷,赶到街尾;
随后,在王土旺的牵头下,一群人又簇拥着这辈子从没这么风光过的王渠,浩浩荡荡杀向苏寡妇家。
与此同时,军巡铺内,陈录勒紧腰带,挎上朴刀,身后站着五名捕快,同样蓄势待发。
落后一步跟在得意洋洋的王渠身侧,王土旺左一句‘渠叔霸气’,右一句‘渠叔威武’,哄得这厮飘得都找不到北。
然而,他的心里此刻却冷静的厉害。
原本他的计划还要更简单一点,就是放出消息,让人知道自己和王渠关系莫逆,然后当街和陈录冲突,极其矛盾。
不过当他猜出陈录身后可能另有势力的时候,他决定把自己摘出去。
对方藏在阴影中,很大可能冲着理国公府去的,而自己又和理国公府沾着亲,若是被拿住把柄,岂不成了一枚打入理国公府最好的钉子。
他虽然瞧不上理国公府那骄奢淫逸的做派,但也不愿被人拿去做刀使了。
政治斗争,你死我活,自己这等小瘪三最好的自保方法,便是弱到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所以,给自己弄个愚忠的木头脑袋外壳,最妙不过。
未时过半,金乌西斜,一行人簇拥着王渠,一脚踹开苏寡妇大门。
“兀那婆娘,渠爷爷讨债来了!”
一声大喝,仗着有人撑腰的王渠当即迈步,跨进苏寡妇家中。
身后,王土旺一行人站的整整齐齐,也不进门,单单只跟着王渠一起大喝。
“兀那婆娘,俺们滴渠爷爷讨债来了!”
小院里,正在择豆子的苏寡妇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刚从盆中挑出的坏豆子哗啦啦尽数落回了盆里。
然而,还未等脸色吓得煞白的寡妇破口大骂,一个大喝声从巷外传来。
“来人,将这擅闯名宅的泼皮拿下!”
话音刚落,一众腰挎朴刀的捕快粗暴的推开门口堵着的泼皮,气势汹汹冲进寡妇小院。
一旁,王土旺眼角微微抽搐,心里吐槽。
喂喂喂,这也太急了吧!
这孙子怀里的欠条还没掏出来呢!
也不怪土哥吐槽,实在是他对这个时代官兵的下限没个清楚的认知。
吏治清明的朝代,官府拿人讲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方可下狱。
而现在这个文恬武嬉,贪官横行的年代呢?
找个由头拿下狱,之后还不随便炮制,想要啥证据没有!
什么,你说屈打成招?
来来来,把堂下之人官皮扒了,朴刀卸了,官帽打了,拿下,面上刺字,发配八千里!奶奶的,这等忠义之士不去落草为寇,在吾等衙门干嘛,平白倒了同僚们的胃口。
当然了,你得先找个能服众的借口将人入狱才行。
眼下,陈录已经得了‘擅闯名宅’的由头,哪还有心思和这些烂泥似的泼皮耍。
被四五名捕快蛮横推开,泼皮们倒也没发作,只是老实巴交的照着哥哥的吩咐开始演戏大吼。
“忒那狗官!为何拿下俺哥哥!”
“来人啊,光天化日,押捕无故拿人。”
“住手!放开俺家哥哥,否则休怪洒家翻脸无情。”
泼皮们口水四溅,骂的极凶,若光听声响,怕不是以为他们要和官兵火并。
可仔细一看,这些孙子个个怂得要死,不仅不敢和官兵动手,就连寡妇家的大门都不敢迈进去一步,独嘴上骂的真真够凶。
小院里,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的王渠那是五大三粗的官兵的对手,但他嘴上不服,脑袋被按在泥地依旧叫嚷着。
“直娘贼的狗官!老子不过来讨债的!快放开我!
狗肉攮的,别踏马掰我胳膊!
哎呦!老子胳膊折了,快放开俺!”
双臂束在背后,满身烂泥的被捕快拽着头发扯了起来。
“含鸟猢狲!有卵别让老子出来,老子找人弄死...”
王渠话还没说完,就被脸黑心黑的方五一刀把攮在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几个带血的门牙喷涌而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起。
然而迎接他的,又是方五的一刀把。
这下满嘴流血的王渠终于老实了。
见王渠安静,方五这才粗暴伸手,从他怀里摸出一袋铜钱和一张欠条。
“押捕大人,人赃并获!”
方五将欠条举国头顶,半跪在地。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门外一名捕快蛮横推开瞪着大眼快活吃瓜的泼皮,破门而入,快步来到陈录身前。
“押捕大人,小的在犯民王渠家中,找到这捆欠条!”
见状,背着手、一脸威严的陈录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伸手接过两名下属手上的证物,仔细比对了起来。
“好你个王渠,竟然伪造欠条,诬陷良人,来人,带回军巡铺衙门,好生看押!”
看着事情败露,王渠终于慌了,漏风的嘴里连连高呼冤枉。
然而陈录压根不买账,只是大喝。
“带走!”
得了气势,陈录一马当先,龙行虎步,率先走向被泼皮团团围住的小院大门。
迫于气势,泼皮们一言不发,连连后退。
此时,王土旺知道该自己登场了。
双腿肌肉紧绷,做出微颤模样,王土旺咬牙迈步,挡在陈录出门道上,凶横的外表下却透着丝丝心虚。
看着挡在出门毕竟道路上怒视自己一言不发的王土旺,背着手的陈录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怎滴,尔等挡吾去路,难道要造反不成!”
一声大喝,王土旺身子猛地一颤,仿佛盯着天大压力一般缓缓抬头怒视陈录,眼中血丝根根可见。
见此情景,陈录心肝儿莫名一颤,如同被嗜血猛虎盯上一般,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当即恼羞成怒的伸出手,重重将王土旺推倒在地。
居高临下的看着屁蹲儿着地、摔在一旁的王土旺,心有余悸的陈录硬着头皮一声冷哼,随即装出轻视模样,带着军巡铺人马扬长而去。
...
军巡铺中,将王渠关进临时看押点,陈录皱着眉头坐在内室喝茶。
一旁,方五点头哈腰的给他斟茶。
“大人,小人看那王土旺对您没有丝毫敬意,要不小人做个筏子,拿了这厮。”
“不可!”陈录想都没想,抬手喝止。
“这等忠诚耿直的汉子,若是使计拿下,日后让同僚,让乡里乡亲如何看我!”
他这话说的没毛病,大乾重孝义,极重名气,即便是脸上刺字的朝廷重犯,只要有义名在外,即便流放八千里,一路也有乡勇富贾舍家资热情款待;
说是流放,更像旅游。
这种犯人,就是押送的官兵也不会苛求。
陈录话说的漂亮,心里却想的更深。
王土旺此等素有勇力的愚忠之辈,若是逼急了,趁夜摸到家,拿刀抹了自己的喉,自己还赚的屁的钱。
不过,他未尝也没升起一种将此人收至麾下的想法;
毕竟土哥那一眼,可着实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说人话就是,他被土哥吓到了。
另一边,既善察言观色的方五自然察觉到了上司眼底那一抹不自然,急忙点头哈腰的告罪。
“大人训斥的是,小人想岔了。”
“自不怪你,你忠心耿耿,吾都看在眼里。”
“多谢大人开恩。
只是这王土旺速来一根筋,押捕大人大量,自不多与他计较。
不若早点将王渠那厮交至巡检司衙门,省得那王土旺再生事端。”
闻言,眼中明暗不定的陈录抿了抿嘴,没在说话。
王渠之事,可大可小。
但陈录觉得,不把此人弄死,怕是难以把王土旺收至麾下。
可若是把王渠弄死,自己在王土旺那里却成了大仇人。
想到这里,陈录竟也起了借刀杀人之心。
话分两头;
却说那王土旺离了理荣堂,跟着小厮水儿却没往那国公府前头走,反而在抄手游廊转了个弯儿,径直向那东路院去了。
这国公府整体四四方方,中路院划给了大房,王老太太跟着大房过,西路院予了二房,而东路院儿,则舍了三房。
“水哥儿,不是说大老爷唤某吗?怎向着东路院儿去了?”
闻言,水儿浅笑着侧身道:
“瞧奴儿这脑袋,忘了和您说了,大老爷今儿身子不大爽利,便让三老爷代他请土哥这个东道。”
“庐大爷今日不上衙?”
“三老爷今儿休沐。”
行吧!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王土旺还能说啥呢。
这国公府也是规矩大,二房三房想请人,还得先在大房那儿过一道,待一来二去熟悉了,方能以自己名义下名刺。
只不过,这庐大爷搞的这么正式,所图不小啊!难道馋小爷身子?
正常来说,理国公府一脉想找王土旺这等穷亲戚,派个小厮把人唤来便是,压根不需要以族长王广仁的名义来请;
当然请也有请的好处,起码一些眼皮子浅的家伙会大为感动,纳头就拜也不奇怪。
王土旺眼皮子就很浅!
于是乎,当王庐在酒宴上说出要给他封五十两银子的大红包,以及赏他个把丫鬟服侍他的时候,土哥感动的眼泪水汪汪,当即抄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坛。
“庐大爷,肉麻的话俺不会说,从今往后,您若指东,俺绝不往西,您让我撵狗,俺绝不捉鸡。”
“旺哥儿怎得如此见外!”王庐皱着眉头,心里却对王土旺的表现格外满意。
“汝父在时,与吾最是亲近,旺哥儿唤吾庐叔便是,以后没事常来东路院走动。
汝那兄弟玉圭,整日好往女儿堆里钻,奈何老太太疼爱的紧,吾也不好多说什么,汝正好替吾教教这小子何为男儿本阳刚。”
这话说的漂亮,既显得亲近,又不失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
对此,王土旺还能说啥呢,唯灌酒尔。
一通好喝,土哥也不见外,逮着桌上好菜就是狼吞虎咽,他自知自己装不来那斯文模样,索性不做作;
见他这般,王庐更觉此子虽粗鄙,但豪爽异常,值得一信;
不过他心机颇深,脸上不露分毫。
“旺哥儿,吾观你颇有勇力,不知有何奇遇?”
“嗨,瞧叔叔说的,俺这辈子都没出过中京城,哪儿寻得甚劳什子奇遇。
不过是前段时间与那码头一黑汉子不打不相识,他便舍了俺一本莽牛劲,练着练着,便成了这般,可能是俺天生就力气大吧。”
听到这话,王庐也不怀疑。
王家巷毕竟是理国公后门,只要他想,那里发生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既颇有勇力,旺哥儿可想以此谋些正经差事?”
“那自然是想的,俺前段时间还寻思着,这般年岁未见媒婆上门,怕不就是自己泼皮儿的身份吓着左右邻里了。
正巧前段时间坑了那巷尾王大麻子一把,存了点银两,还想着寻那媒婆讨个婆娘回来暖被窝呢!”
王土旺丝毫没有半点掩饰自己劣迹的意思,只大大咧咧的道来。
王大麻子一事,王庐自然是知道的,对此,他不仅没有丁点反感,反而觉得此子不仅颇有勇力,算计起人来,竟然也有两手。
上位者就是这样,不怕你坏,就怕你没能耐;
尤其是在军中,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事儿屡见不鲜。
王庐出生将门,虽比不上先祖那般能征善战,但起码的道理还是懂得。
放下酒盏,仔细琢磨了片刻,王庐悄无声息的瞥了眼喝的面红耳赤的王土旺。
“旺哥儿若不嫌庐叔多事,吾倒是有个门路。”
一听这话,王土旺的眼睛亮了。
“庐叔有何见教?!”
“军巡铺押捕如何?”
“可!”这会子王土旺哪里顾得上喝酒,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事情定下,王土旺又是一阵感激涕零,拍胸脯表忠心,端是把王庐劝的多饮了些。
直到出了理国公府后门,冷风一吹,王土旺脸上憨厚傻笑这才尽数收敛,冲着大路啐了一口浓痰。
好个惯会演戏的孙子,居然和爷爷玩起了礼贤下士!我呸!
如是这般也就罢了,尔等居然让爷爷去王家巷干押捕,鬼知道那新来押捕陈录后面藏着什么庞然大物,老子躲都来不及,还让我当排头兵给你们排雷!
奶奶滴,想使老子这把刀,也不知尔等有没有这个能耐!
就在土哥肚里骂骂咧咧个没完的时候,身后理国公府后门再次大开,水儿提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看到王土旺的背影,这小子连连摆手。
“土哥莫急,土哥莫走,土哥莫把这封的银子忘了!”
说着,水儿小碎步冲到王土旺身边,喘着气将封着银票的红包套递给了王土旺。
紧接着,这小子又冲后门方向摆了摆手,招呼出了一个背着行囊、脸色煞白的小娘子。
“土哥,三老爷吩咐过了,将晴儿许了您,给您端茶递水、洗笔研墨,这是奴契。”
闻言,王土旺立刻扮出感激模样,对着东路院的方向重重拱了拱手,看都不泫然若泣的晴儿,接过银票和奴契,转身就走。
身后,水儿还在高呼。
“土哥,莫忘了明日再来府上一趟,小人带您去那巡检司衙门置办官服官牌。”
对此,王土旺脚步不停,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记下了。
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王土旺听着身后稀碎急促的脚步声,只觉人生境遇之奇特,大起大落来的实在太快。
曾几何时,这晴儿还是大房云夫人的房里丫头,指不定哪天就跟了王广仁或王广仁之子王坦,混成姨太太。
没成想这二月时间不到,就被开格出府,许了自己这个‘小子’。
拿着奴契,王土旺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脚步不停,平淡开口了。
“你家里可还有人?”
身后,晴儿陡然一惊,连忙气喘吁吁的回应。
“奴...奴家里只有老父和一幼弟。”
“既家中有人,明日便随我一道去那判户司,消了贱籍归家去罢。”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一回头,只见那晴儿竟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清秀的脸上满是惶恐。
“旺大爷莫撵奴儿,奴...奴儿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也会那暖...暖...”
见她这般惶恐模样,王土旺哪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心里顿时不痛快的紧。
这吃人的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晴儿回到家中,多了张吃饭的嘴不说,怕是想正儿八经嫁个人都难;
毕竟明媒正娶,她的嫁妆对她老父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你那老父和幼弟可在京中。”
“回爷的话,不...不在,皆在洛北老家。”
“洛北啊...一去几百里地,倒是某考虑不周了!
既如此,那你便跟着某罢!”
说完,王土旺不再多言,转身向家走去。
临到巷口,王土旺没在自家门前停下,反而走到隔壁苏寡妇家门前,重重敲响了院门。
“嫂嫂!嫂嫂!”
高呼声响起,没一会儿功夫,套着围裙的苏寡妇开了门;
当她瞅见王土旺身后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时,这黄脸婆的脸瞬间拉的老长,冷冰冰的问了句。
“咋滴了?”
面对寡妇这般态度,王土旺也不在意,眼神示意了下身侧的晴儿。
“嫂嫂,她叫晴儿,原是理国公府大房的丫头,某瞧着眼热,就讨了过来;
这段时间让她住你这儿,你也好教教她某土大爷家里的规矩。”
你土大爷家的规矩为啥要找老娘教!老娘是你的啥?!
苏寡妇正欲炸毛,忽见王土旺眼睛眨的飞快,还一边往他自家内屋比划,心里顿时了然了这小贼的意思。
懂了是懂了,该演也得演,否则这光天化日的、自己清白寡妇的人设可就崩了。
没多想,寡妇柳眉一竖,张口就来。
“扯你娘的臊,老娘什么时候知道你家规矩?!
不就是屋里藏了个小骚蹄子嘛,有甚不好意思承认的!街坊们谁不晓得!
旺哥儿啊,不是嫂嫂说你,你小子还换个折腾吧!
你屋里那个,叫起来别说人了,隔壁陈大婶家的旺财都顶不住那骚劲儿,就今早,俺还瞅见那畜生逮着母狗一个劲儿的攮呢!”
苏寡妇这话说的大声,不仅把王土旺骂了,还把她那冤家闺蜜也一同骂了进去。
王土旺屋里,柏曌子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气的直打摆子,要不是苏寡妇晌午才来给自己顺了内力,这会子怕不是又要一口淤血喷出三丈远了。
感受到隔壁王土旺屋里隐约传来的杀意,苏寡妇不怀好意的咧开嘴笑了。
太有意思了,这个笑柄,老娘要玩一辈子!
小院外,纵是老脸皮厚的王土旺也顶不住这娘们的骚话,黑着脸望向身侧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的晴儿。
“别听某嫂嫂瞎咧咧,这几日你与她同住,学学怎么做豆腐,也算是谋一门吃饭手艺;若是看上了哪家小子与某直言,某替你上门讨姻缘。”
说罢,王土旺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交于苏寡妇。
“嫂嫂,这算住宿银子。”
说罢,王土旺也不看这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只瞧那松香儿喘着小气儿,薄汗晕开了面上白粉,迈着小脚儿急匆匆的往军巡铺衙门赶;
老远瞅见小厮这般模样,土哥心道不妙,刚准备拉着铁牛往一旁死胡同里钻,就被眼尖的松香儿瞅见了。
“土大爷!土大爷!”
大老远的,松香儿面带喜色的唤了起来。
见巷子左右行人纷纷看向自己,王土旺面色一沉,知道今儿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还未等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言说,王土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海大爷又闯祸了!”
“哪...哪能呀!”
这松香儿也是个雌雄难辨的玩意儿,拈着兰花指轻轻甩了土哥一下,
“是...是那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家的少爷非要与俺们爷争那花魁儿,俺们爷身上没带够银子,便...便与他文斗。
那少爷斗输了不服气,说甚劳什子同为将门之后,非要拉着俺们爷武斗。
俺们爷哪里会得了那起子粗使拳脚,便拖着他们,唤俺来寻土大爷您了。”
说着说着,这松香儿也不喘了,三下五除二便将事情道了个明明白白。
侍卫亲军马军都虞侯...
这野牛攮的王元海,和谁放对不好,非往这等三衙大员身上蹭!
况且三衙管着巡检司,巡检司又管着军巡铺,这马军都虞候怕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此行,怕是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沉默之际,松香儿心忧着自家主子,张口便要催,谁知土哥虎眸一蹬,一股杀气霎时扑面而来。
“休要聒噪,待某盘算一般再做计较!”
这话一出,小厮哪敢放肆,吓得似个鹌鹑般缩在一旁。
王土旺哪里有空再管他,只一个劲的思索着。
京中纨绔多好面,万事都讲个体面,反倒是那王元海,身子不甚壮,却是个好色如命的家伙。
此事因花魁而起,自己此去,需把面子给足了那都虞侯少爷,但里子却得让王元海那孙子得了,否则两边都闹得不得安生;
若事情闹大,两个纨绔归家不过是被罚闭门读书二日,自己怕不是要被当成顶包的丢出去。
如此这般,只能将此事性质限制在玩乐上!
想到这里,王土旺一把卸下腰间朴刀,搁街边随便拉个过路人,让他将朴刀送回自家,随后虎眸看向一旁低头闭气的松香儿。
“你这厮带路!”
“是!”松香儿连连点头,却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
“土大爷可要换身衣服再去,您这一身...”
面对欲言又止的松香儿,王土旺冷冷摇头,只让他带路;
他自是知道这小厮的意思;
自己这身押捕官皮糊弄平头百姓尚可,可若去了那地头,见了那般衙内纨绔,图惹人发笑不说,还平白矮对方一头。
王土旺当然知道这层干系,可那又如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一路不知挤倒了多少逛夜市的书生文士,这才感到东市一家门庭若市的沿街勾栏前。
这勾栏修得气派,二层建,雕梁画栋的屋檐上挂了一排亮盏盏的灯笼,二楼的露台上,姑娘们也不嫌冷,半剌着肩,捻着手绢欢笑着招揽街上的行人。
大开的门前,老鸨面儿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一个劲的往里面捞客人,若是遇到害羞点的,恨不得直用胸脯将人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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