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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1939——滴血的刺刀》精彩片段
铁柱自称是河南登封徐庄乡赵家屯人,自己出生那会赶上了难产。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这次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可他这小子就是赖在母亲的肚子里死活不出来。附近的有经验的接生婆能请到的都请到了,等到把他生拉硬拽出来的时候,他母亲已经脸色苍白如白纸一般了,只简单的看了浑身鲜血,还没来得及剪断脐带的铁柱一眼,向铁柱的父亲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后就因为产后大出血而咽了气。
根据铁柱自己的说法,他一出生就长得又黑又丑,脸上的皮肤松松垮垮感觉就跟脱了毛的猴崽子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再加上出生的时候赶上难产,生了一天一夜都没生下来,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娘亲,所以痛失爱妻的当时只有二十五岁的父亲一直认为他是个不吉的妖物,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妻子咽气的第二天,越想越气的父亲就想要亲手将他摔死。幸亏铁柱那当时已经六十多岁的奶奶拼死抢下,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孙儿,铁柱这条小命这才算是保了下来。
这之后父亲虽然没有再对他动过手,但是在他眼中这个儿子却似乎早已经不存在。自从铁柱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父亲就从来没有抱过他,和他说过哪怕一句话,甚至没有对他笑过。在铁柱一周岁的时候给他取了一个“柱子”的小名之后就去了河北保定做生意,自此之后铁柱从来没见过父亲。就这样六十多岁的奶奶开始拉扯着小铁柱过日子,靠着每年父亲托老乡带回来的几个铜子和奶奶为人家做针线活赚钱补贴家用,祖孙两人就此相依为命,这一过便是十年,其间所有的乡人孩童不是对铁柱这个克星躲得远远的,便是在远处向铁柱丢石子,骂他是没爹没娘的扫帚星,丧门神。
这就是铁柱孤寂的童年,他没有一个朋友。直到在铁柱十一岁的那年,一个让他一辈子都放不下的女人走进了铁柱单调而落寞的内心世界。这个女人(当时还是女孩)是他父亲一个远房表姐的女儿,因为家乡发了旱灾,闹饥荒逃难到了徐庄乡这里。他的父亲在附近的煤窑里挖煤,他的母亲负责给窑上的几十个男人做饭,所以这个叫做燕妮的比他大四岁的表姐暂时寄住在他家。他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铁柱从小便被亲人和乡邻远离,就算是他的生父也对他十分厌恶,因为他的爱妻便是被这妖物克死,他的性格从小就变得十分孤僻。
但是燕妮表姐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每天陪小铁柱说笑,玩游戏,给他讲自己从姥姥那里听来的民间故事,对待他犹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弟弟一般。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都省下来留给他吃。
燕妮表姐在铁家住了三个月,直到她的父亲在一次矿难中遇难之后才和母亲一起拿着几个可怜的丧葬费离开了徐庄乡。这三个月之内他们两个形影不离,铁柱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幸福感,分别的时候两个孩子抱头痛哭,据说拉都拉不开。那一年铁柱11岁,燕妮表姐十五岁。
燕妮表姐离开后,铁柱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经常拉着奶奶的手问:“奶奶,燕妮表姐什么时候再来?”
奶奶总是慈祥的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就在明天。”
铁柱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等着燕妮表姐的到来。但是一年多以后,他等到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燕妮表姐。而是燕妮表姐结婚的喜帖,燕妮表姐嫁给了自己本乡的一个小裁缝,那小裁缝心灵手巧,做的衣服又合身又美观,据说连当地督军的姨太太都专门制定让他给自己做衣服。听到这个消息铁柱一个人躲在屋里哭了三天,其间水米未进。表姐嫁人了,表姐嫁了一个能干的小裁缝。
三天过后,已经明显瘦了一圈的小铁柱自个儿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郑重的告诉奶奶,他要去少林寺习武。铁柱幼小的心里有了一个执着而奇妙的念头,“表姐喜欢那个能干的小裁缝。我要练武,把自己的身体练得棒棒的!再把那个比自己大得多的小裁缝打倒,把表姐从他手中抢过来,这样表姐就会嫁给自己了。”
其后无论奶奶如何的劝阻,他就是执拗的要去少林寺学武。奶奶将他锁在屋子里,他就敲断了窗楞跳了出去。他连衣服都没有整理,独自一人上了嵩山少林寺。少林寺的和尚不收他,他就跪在山门之外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为止。一个老和尚看他可怜,就让他暂时去后厨帮忙,负责挑水做饭,算是勉强让他入了少林。随后他就开始发狂的练武,他要让表姐看到一个崭新的自己,他要娶表姐,娶那个世界上除了奶奶之外还能关心自己的女人。
铁柱练习棍棒,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练习拳脚,被师兄们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依然咬牙坚持着。练习扎马步,一蹲就是两个时辰以上,等到结束的时候两腿已经感觉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大冬天的练功感到困倦了,他就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搁在自己胸口,一下子就把自己冻醒了,他不能懈怠,因为他心里有一个信念,他的表姐在等着自己,他要练好功夫打倒那个小裁缝,把表姐抢回来。和表姐结婚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自己。
但是三年之后,铁柱却向自己的师傅提出了下山还俗的要求。原来在一次下山购置物品的时候,铁柱遇上了一个表姐家乡的熟人。那个熟人告诉了铁柱一个令他感到又惊喜又难过的消息。自己的燕妮表姐嫁给那个小裁缝后的第三年,那个小裁缝就死于肺痨,那个小裁缝死前燕妮表姐还没来得及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这一年守寡的燕妮表姐十九岁,铁柱十五岁。
自从铁柱十一岁那年,表姐来过一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在得到了师傅的首肯之后,归心似箭的铁柱几乎是一路飞奔着来到了表姐家门外。但是真的到了这里,铁柱却在门外停下了脚步,他来来回回的在表姐家门外徘徊犹豫,但是一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怕周围的乡邻对自己的表姐说三道四。
就这样犹豫了一个星期之后,铁柱终于忍不住内心极度想要跟表姐相见的渴望。推开了表姐家院子的小栅栏门。他鼓起了勇气,再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表姐,当时表姐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他进来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子汉就是当初那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燕妮表姐更加漂亮了,一脸微笑着招呼着他进屋坐坐。铁柱却上前一把拉住了表姐的手,晕晕忽忽的对表姐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表姐,我想娶你!”
燕妮表姐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小手从铁柱那满是老茧的手中抽了出来,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身,向着屋里走去,接着铁柱听到了里屋表姐的强忍的啜泣声。
铁柱失魂落魄的离开表姐家,回到阔别多年的老家,大病了一场,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奶奶早已经在一年前病故,铁柱再也没有留在这块伤心地的理由,他跟随一支商队去了山东。
两年之后的春节前夕,当赚了几十块大洋的铁柱从山东再次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听到了表姐早已经在半年前去世的噩。根据一个认识他的香客的说法,燕妮表姐是悬梁自尽的,据说是被人侮辱了,一时想不开这才走了绝路。那侮辱表姐的恶霸不但玷污了表姐的身子,还趁机侵占了那个小裁缝留给表姐的田地和房产,那个恶霸的名字就是刘勇,是徐庄镇上大户刘员外的小儿子。铁柱闻言双眼充血,杀机大起,那年他十七岁。
刘勇家家丁很多,而且这小子喜欢和江湖上的混子在一起。一出门身边至少有四五个高价请来的拳师作为保镖。很难下手伤到他。
除夕当天的晚上,铁柱守在刘家大门外的积雪里,任凭厚厚的积雪将自己几乎完全掩埋,他也一动不动。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因为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的燃烧。临近午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刘勇终于在两三个家丁的搀扶下从一处酒楼出来,向着自己的大门走去。铁柱忽然虎吼一声从雪堆里一跃而出,掏出怀中的一柄剔骨尖刀将其连捅二十多刀,将刘勇连同三个家丁一一刺死,又取下背上背负的一柄戒刀冲入刘府大开杀戒,杀死刘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然后连夜出逃,投奔了当时还在山东鲁西地界当响马的李得胜。随后两人又遇到了在当地招兵的某个军阀,那就是以后的故事了。
但是铁柱雪夜杀恶霸刘勇的故事却在他的故乡登封,经过当地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艺术加工之后,成为了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铁柱铁疯子这个名号更是成为了当地人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工具。
一连三排副排长李得胜是山东人,出生于鲁西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父亲原先是黄河边的一名纤夫,在他五岁那年就因为疟疾而去世了。他的母亲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农村妇女,租了当地富户陆大善人的两亩荒地,每年的春耕秋种,都是独自一人完成,虽然家境勉强能够糊口,但是这个坚强的女人却一直认为自己的独生子李得胜能够出人头地,所以即使母子二人连续吃了半年的大葱配野菜拌糠麸,她也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大钱,供自己的儿子去镇上的私塾读书。
但是过多的体力劳动和操持家务的不易让这个五大三粗,坚强如铁的女人过早的衰老了。在李得胜年幼的心灵中自己的母亲就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永远不会倒下。但是在他十岁那年过后,他却明显的发现自己的母亲从事劳动的时候越发的显得力不从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开始整晚整晚的咳嗽,终于在一年之后,自己的母亲因为吐血,而倒在了那片她忙碌了五六年的田地里,再也没有醒来。年仅十一岁的李得胜不但就此失学,而且成了一名无人管教的孤儿。
但是好在他的私塾先生黄老学究一直很关心他,虽然自己家境也并不怎么宽裕,但是这个前清的秀才却一直让他在自己家中吃饭,并且介绍他去陆大善人家开的茶馆里当小跑堂,勉强能够糊口。
黄老学究已然是知天命的岁数,然而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比李得胜小上一岁的女儿——小翠。老来得女,黄老学究和自己的夫人对这个小女人倍加呵护,视若掌上明珠,小翠自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所不会,十分让人喜爱。而且因为自小没有玩伴,对于李得胜这个小哥哥,也是十分的友好,两个小孩子可谓是自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生活虽然艰难,但是好在还有黄老学究一家的时常接济,加上又有小翠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时常陪伴左右,李得胜的童年也并没有因为父母的过早离去而显得悲凉万分,逆境下的生活反倒使得这个半大小子变得成熟,坚强了许多。
在李得胜十六岁那年,黄老学究升任了当地县城主管教育的督学,十五岁的小翠因为成绩优异而被父母送到了济南府的西洋学堂里接受新式教育。李得胜则离开了那个茶馆,开始到运河边上的码头上卖起了劳力,虽然工作十分的幸苦,无论风吹日晒都要工作七个时辰以上,但是看着自己幸苦挣来的血汗钱,他却觉得心里很踏实。他自小就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喜欢那种被人怜悯,施舍的感觉,所以尽管黄老学究答应给他在当地督导衙门找一份跑腿的工作,但是他还是谢绝了。
在小翠离开他所在的小县城的两年时间里,李得胜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她。却不敢冒然的给她写信,因为他知道,在两人之间隔着门户,地位这堵高高的大墙,如果自己不出人头地,根本没有追求小翠的权利。所以他选择将自己的炙热的感情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
李得胜白天辛勤劳作,晚上因为思念远方的小翠而辗转反侧。这样矛盾而又度日如年的生活过了差不多两年。一天正在码头工作的李得胜却惊讶的发现,一艘运河轮渡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居然是前往济南府求学,已经两年没有音讯的小翠。此时的小翠已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本当时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纪。但是呈现在李得胜眼前的却是一个头发散乱,面容消瘦,神情萎靡不振,一副病恹恹的容貌的女孩。他的身后跟着一脸铁青的黄老学究,父女两人站在一起没有说一句话,彼此之间冷漠得好似路人一般。小翠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木讷的从轮渡上走上了码头,脚步虚浮,似乎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李得胜看着自己心中的女孩居然变成了如此模样,怎能不为所动?他快步走了上去,轻轻的喊了一句;“小翠——”
那个女孩抬起她那大而无神的双眼,愣愣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健硕而黝黑的男人,忽然脸色之间多了一丝惶恐和不安,似乎在回避着什么,就急急忙忙的跑开了。身后的黄老学究看了一眼呆立当场的李得胜,干瘦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丝尴尬和恼怒的神色,也是二话不说就匆匆离去。只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得胜一人,呆呆的看着远去的父女二人的背影。
就在李得胜不明就里的时候,更大的意外在一周后到来。黄老学究在清晨前往县政府的路上被一群蒙面人袭击,不但抢走了他身上的所有财物,还将他打成重伤,肋骨断了三根,双腿腿骨骨折,只能辞去督学的职务,在家休养。一个政府的官员居然县城之内遭遇歹人抢劫,还被打成重伤。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有说是黄老学究得罪了某个高官,被雇的打手打伤的,有说是黄老学究贪(有爱)污公(**)款,钱财外露,而被强盗盯梢的,真是众说纷纭。但是县政府对待此事的调查却显得十分草率和匆忙,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黄老学究有无冤家宿仇,是否看清袭击者面容就草草结案,公布的调查结果是,路遇歹人,谋财害命。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约两三天之后,一个传闻就在这个不大的县城之内传播开来,并且闹得满城风雨,街知巷闻。根据某个从济南府读书归来的学子的说法,黄老学究这次被打,是跟自己的女儿小翠有关。小翠自从进入济南府的西洋学堂之后,学习成绩一向不错,还加入了学校中的话剧社,担任女主角,演出了不少中外名篇。而恰巧话剧社之中有一名年龄跟她相仿的帅气的男同学,不但担任男主角,而且还擅长剧本改编和诗词创作。两个年轻人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恋人关系,在那名男同学的一番海誓山盟和爱意绵绵的情书攻势之下,不谙人事的小翠居然稀里糊涂的就以身相许了。两个偷尝了禁果的年轻人正好彼此都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几番接触下来,小翠这个十七岁的少女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身孕。
怀孕过后,这两个年轻人都吓坏了。那个家境殷实的男生更是害怕这种丑事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和家风,在一个星期之后就被家人指派到日本留学去了。只留下独自惊慌失措的小翠一人。害怕有辱父亲声誉的小翠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起此事,更没有采取任何终止妊娠的措施,而是拼命的掩盖自己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的肚子。直到肚子里孩子已经有六个多月的时候,即使小翠用腰带紧紧束住了自己的肚子,但是有越来越多的同学发现了她肚子的异样,很快小翠未婚先孕,跟野男人苟合搞大了肚子等风言风语就传到了学堂老师的耳中。感觉事态重大的学堂立即联系了小翠的父亲黄老学究。黄老学究在收到信的三天之后赶到了济南府,一看到自己女人那西瓜大小的圆滚滚的肚子,当即气得险些瘫倒在地。
面对脸色铁青的老师和气得几次险些昏厥过去的老父亲,小翠这才哭着承认自己和那名男同学的关系。黄老学究想要跟男生的家长联系,妥善的协商解决此事,让那个犯错的男生为自己的宝贝女人负责。没想到那名男生的父亲是山东省的某个大员,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压根就不承认,而那个男学生也已经远走日本,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但是西洋学堂女学生在校期间怀孕,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却在整个济南府轰动一时,长相清秀曾被选为学生代表的小翠,一时之间也成了知名人物。每每被市井百姓在茶余饭后谈起,甚至被好事之徒歪曲成了生性淫(**)荡,为了嫁入豪门而不知廉(有爱)耻的女人。
不堪舆论压力,同学的鄙夷和父亲师长的斥责,失望的小翠在一个秋日的早晨选择了悬梁自尽,但是却被及时赶到的老师和父亲救下。随后父女两人抱头痛哭。再随后,服用红花,打胎,流产,痛得死去活来。最后,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的小翠在同学的鄙夷,市民的指指点点和老师们的惋惜声中退学了,跟随好似大病了一场,一下子年老了十岁般的黄老学究坐船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乡小县城。
经历了此等人生磨难的小翠在家整日闭门不出,终日以泪洗面。黄老学究则是终日唉声叹气,摔碟子砸凳发脾气。或者就是接二连三的给山东**写信,反映那个大员教子无方,致使其子引诱良家少女,秽乱闺阁,要让他们负责云云。
黄老学究这驴脾气犯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但频繁写信向高层反映情况。而且还收集了大量的证言和证据想要去省里告状,要严惩那个大员教子无方以及其子诱奸少(**)女之罪。你想啊,一个小小的督学教员岂是可以和省里的大员硬碰硬的?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在他前往办公地点的途中遭遇了一批来历不明的暴徒的袭击,将他打成了重伤,再也没办法前往省里告状了。
随后,又有从济南府回来的“知情人士”开始散播黄家女儿的丑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之间小翠被骗失身,未婚先孕的丑闻就在这个不大的小县城里成了街知巷闻的风流韵事,好事之徒们甚至纷纷聚拢到黄府门前,就是为一睹所谓的天生就有狐媚之相的小翠,只要有人从大门之中走出来,都会被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一番,搅得黄府上下不得安宁。
卧病在床的黄老学究听闻之后,又羞又气,加上身上的伤势由于得不到好的医疗条件的救治,病情急转直下,居然就此一病不起。等到几日之后,李得胜带上瓜果前往探视的时候,黄老学究已经水米不进,无法开口说话了。看到十八岁的李得胜,浑浊的双眼之中留下了一丝浊泪,颤巍巍的伸出了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在床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小翠,又指了指表情悲痛的李得胜,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手指无力的垂下,就此撒手人寰。
料理了黄老学究的后事之后,由于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加上为黄老学究治病,操办丧事花费了不少银子,黄家一下子就衰败了下去,加上不堪流言蜚语之扰。小翠和黄夫人两个女流之辈不得不卖掉县城里的宅子,凑了一笔盘缠,回到了乡下的小屋居住。但是厄运并没有离她们而去,因为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毁了清白,又被他人议论指点,加上自己的丈夫伸冤不成,离奇被打,含恨而亡。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黄夫人的神经开始高度紧张,每天都是神神叨叨,一直怀疑有人要暗害她们母女,整天躲在炕上不愿出门,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甚至因为绝望而拿起菜刀要抹脖子,幸好被邻居和小翠劝下。但是这个悲伤的女人还是在丈夫死后的两个月之后彻底的疯了。
每天她都会穿着一件破败但显得还算是干净的小袄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只要见到人就上前“申冤”,一开口就是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出色,如何如何听话,又是如何被名门阔少甜言蜜语骗昏了头,在校失身。自己的丈夫又是如何遭遇不公,上告无门,离奇被打,含恨而亡。几天时间,这个村子里的百十户人家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对母女的悲惨境遇的。
在那年冬日的一个下雪的傍晚,小翠惊讶的发现刚刚还在自家门口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黄夫人居然失踪了。小翠立即开始满村子的寻找自己的母亲。但是村民们都表示没有见到过黄夫人,在小翠的再三恳求之下,几个熟识的村民开始带上火把灯笼一起出村帮忙寻找起来。终于在当晚的亥时初刻(晚上九点半左右)在村子外的黄家祖坟之中的黄老学究的坟上发现了蜷缩在地,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黄夫人。
半年之内,父母双亡,小翠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这时李得胜还在小县城里扛沙包,因为黄夫人表示自己不愿意生活被打扰,所以李得胜虽然对这对母女一直放心不下,但是一直不敢贸然去拜访她们,所以他对乡下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今无依无靠的小翠又该如何生活呢?恰巧此时该村一名地主家的公子的正室正好因病去世了。这个赵姓地主正在张罗着为自己的儿子续弦,好延续赵家香火。媒婆就把这个赵姓公子的事跟小翠说了,按照媒婆的说法,这个赵姓公子知书达礼,满腹经纶,而且尤其擅长经商,在镇上还开办有一家小型造纸厂,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当时走投无路的小翠也浑浑噩噩的接受了这份婚约。在第二年的正月里的一个黄道吉日,嫁给了这个丧偶的赵公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赵公子却是个“有名无实”的“真太监”,压根就没有男**和生育能力。结婚当晚苦于自己疲软无力的赵公子满腔欲火无处发泄,当天晚上就用各种令人发指的变态手段折磨了小翠整整一夜。
而且,这一折磨就是整整一个月。这个赵姓公子虽然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是他似乎从折磨小翠的身子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每晚都是早早的上床睡觉,然后将小翠狠狠的糟践,夜夜折磨到天亮。
直到小翠浑身伤痕累累,根本无力挣扎才停下来,不去折磨苦命的小翠,自己去另一个房间呼呼大睡。事后小翠才知道赵公子的原配夫人就是因为天天晚上都被他这么蹂躏,受不了折磨才服毒自尽的。
这赵公子这算丧尽天良吗?他的所作所为猪狗不如吗?据说面对父母的斥责,赵公子还振振有词: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是她的合法丈夫,我爱这么打她就怎么打她?谁叫她是我的女人?我这是执行家法,好好的管教她,她只能给我逆来顺受的忍着。
但是小翠每天被赵公子毒打蹂躏这个消息还是很快的经由赵府的下人传播了出去。一个跟黄家以及李得胜都熟识的村民在进县城做买卖的时候偷偷告诉了李得胜。当时正坐在码头上抽烟卷的李得胜当时就火了,只见李得胜“霍”的站起。
“姓赵的,我(有爱)操(**)你妈!我整死你!”李得胜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血红,双拳关节嘎吱作响,头上青筋暴起,根据围观者的说法,他当时应该就起了杀人的念头。
当天上午李得胜就坐船向这个小村庄赶去,当天下午就赶到了赵府门外。李得胜二话不说就往里边闯,当即就被门房和家丁拦了下来。
李得胜正在气头上当即和七八个家丁打了起来,李得胜虽然个子不太高,但是长得格外的敦实健硕,两只黝黑好似铁铸的粗胳膊抡起来,当即将赵府家丁打倒一片。场面一片混乱。
“住手!李大哥,求求你住手!”小翠突然从后宅冲了出来,伸手拦下了高举拳头,想要继续痛扁赵府家丁的李得胜。
此时的小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头发散乱,脸上鼻青脸肿,手上,脖子上还有清晰的鞭痕,显然是遭遇了毒打。
“翠儿,你现在就跟俺走。离开这个鸟地方,没必要受这份鸟气,哥哥俺就能养活你,没必要在这里仰人鼻息!”李得胜气冲冲的怒喝道,谁愿意让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去给有钱做小?受人欺凌?
“一切都太迟了——李大哥你是个好人——小翠我感激你一辈子,但我配不上你。请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这就是命,谁也无法改变——”小翠说完就转身啜泣着飞奔入了赵府内宅,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得胜一人。
李得胜默默地离开了赵府,但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这个小村子,而是蹲在村口的一个大磨盘上,在寒风中等到了半夜时分。自己一根接着一根抽着自制的烟卷,漆黑的村口,只有他手中的烟卷在一亮一灭,而他的双瞳则和孤狼的眼眸一样,泛着绿油油的光泽。
这时赵公子和五六个家丁正好坐船从镇上返回,看到黑漆漆的村口大磨盘上居然蹲着一个陌生人,一行人就停了下来。
“你就是赵家公子吗?”没想到那个陌生人居然率先开口了。
“没错,我就是。请问阁下找我有何贵干?”赵公子虽然对自己的老婆很变态,很残忍,但是对其他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只见李得胜“霍”的站起,将手中的烟卷扔在了地上,狠狠的一脚踩灭,冷冷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小子那话儿不行,还喜欢打老婆,我亲自来为你拾到拾到(这里有修理诊治和收拾给点颜色两层意思)”
“好小子,你说啥?!”自己最见不得人的隐私居然被人直接揪了出来,赵公子顿时脸色一白,对身边的几个家丁努了努嘴,就有动手的意思。
“自己没本事,不是个男人也不要把气撒到女人身上,再给老子听到俺翠儿妹子被你毒打的消息,老子不但要扒了你的皮,还要杀你全家!”李得胜恶狠狠地说道,一点都不像是撂狠话的架势,完全像是命令的口吻。
“我草你吗,那姓黄的biao子不就是个被人搞大肚子的破鞋吗?老子娶了她做小妾就是用来玩的!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他妈的管得着吗?!别看她表面上哭哭啼啼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呢!”赵家在这个小镇上当时很有实力,黑白两道都有朋友,此时被一个衣衫破败的外乡人连骂了两句,当时就火了,连出恶语。
李得胜不再答话,伸手从背上的褡裢里掏出了一柄杀猪刀,随即就冲了上去。挥臂一抡就把赵公子身边两个试图上前阻拦的家丁砍翻在地。
赵公子和其余的四个家丁没想到李得胜一言不合就上来动刀子,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保命的道具,只能拼命向着村子里头跑。但是李得胜却好似出笼的猛虎一般,一刀一个将那些个家丁全部放倒,但是刀刃却都砍在了后背,胳膊,大腿和臀部上,只是让他们受伤倒地,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
李得胜此时已经被急红了眼,他三五步就赶上了跑在最前头的赵公子,抡起粗壮的胳膊,对准赵公子后脑就是一拳,直接将他击倒在地,随后就抡起手中的杀猪刀开始疯狂的砍起赵公子来,等到村子里头的赵府家丁听到呼救声,拿起锄头,柴刀,前呼后拥的赶到的时候。赵公子浑身已经被李得胜砍了二十多刀,被打得满脸是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赵府家丁一拥而上,将仍然没有停手意思的李得胜扑倒在地,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捆牛的三指粗的麻绳才将他制伏,并且绑了个结结实实。而此时的赵公子也已经脑袋一歪,双眼翻白,一命呜呼了。
赵公子的话刺痛了李得胜内心最为薄弱的地方。尽管李得胜很清楚的知道,小翠就是一个未婚先孕,被搞大肚子的所谓的“破鞋”,她嫁人之后就必须遵从三从四德,自己根本无权干涉。但是他就是希望给小翠留一点可怜的自尊心,给她一点生活下去的希望。现在赵公子连着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要剥夺,所以他必须要死。
李得胜就这样被连夜押解到了小县城,以杀人罪被关入了死牢,准备上报济南府之后直接枪毙。关在死牢里之后的两天,李得胜收到了看管牢房的老狱卒捎来的消息,小翠在李得胜杀死赵公子的当天晚上就投井自尽了。赵家人认为她是家丑,连丧事都没有举办,就将她草草的埋葬在了她父母的墓旁。而据说李得胜会在明天和一批被判了死刑的响马头目一起被押解到运河边上,执行枪决。
李得胜想维护小翠的尊严,所以他砍死了心理变态的赵公子,他认为只要赵公子一死小翠就解脱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去做了,而且干的很痛快。但是小翠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自己却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尊卑有别的社会中,生活在底层的人永远是受欺凌的命,即使能偶尔振作起来拼死反戈一击,但还是逃不脱那悲惨的宿命。
但是真到了执行枪决的那一天,当李得胜和七八个重刑犯一起被当地的保安团和警察押解到运河边上的一处荒地,准备执行枪决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发生了转机。忽然从荒地的一边冲出了一批足有五六十人的马队,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持着各式步枪,二话不说上来举枪便打,一下子干掉了在场少数几个手中有枪的军官和警察,随后就抡起大砍刀大开杀戒,将现场的几个保安团民兵杀了个干净。随后拉上李得胜等人,骑上马便走。李得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捡回了一条命,。随后又稀里糊涂的加入了鲁西南最大的一支响马队伍,过上了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生活。直到1935年遇到陆蕴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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