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陆进扬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军少夜夜宠 全集》,由网络作家“向生活低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挂了电话,陆进扬还是不放心。就自己弟弟陆耀那单纯得跟小绵羊似的性格,碰上个处心积虑要算计人的女人,不行,他还得回家一趟,当面敲打敲打那个女人。基地门口。叶巧和周怡出来了。那盒牛肉也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陆耀看了眼面色不佳的周怡,心中嗤笑,肯定是在他大哥那儿吃闭门羹了,牛肉都没送出去。“宁宁,走,二哥带你进去。”陆耀转头招呼温宁。听到陆耀要带温宁进去,周怡脸嗖地垮了下来,莫名就不想让她见到陆进扬。冷哼了声,周怡道:“陆耀,亏你还是军人家属,一点觉悟都没有,基地那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尤其是那种口是心非,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女人,嘴巴说着不想找对象,实际上巴不得一步登天,攀个高枝!”“周怡姐,你什么意思啊?”听出周怡话里的阴阳怪气,陆耀停下...
《七零军少夜夜宠 全集》精彩片段
挂了电话,陆进扬还是不放心。
就自己弟弟陆耀那单纯得跟小绵羊似的性格,碰上个处心积虑要算计人的女人,不行,他还得回家一趟,当面敲打敲打那个女人。
基地门口。
叶巧和周怡出来了。
那盒牛肉也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
陆耀看了眼面色不佳的周怡,心中嗤笑,肯定是在他大哥那儿吃闭门羹了,牛肉都没送出去。
“宁宁,走,二哥带你进去。”陆耀转头招呼温宁。
听到陆耀要带温宁进去,周怡脸嗖地垮了下来,莫名就不想让她见到陆进扬。
冷哼了声,周怡道:“陆耀,亏你还是军人家属,一点觉悟都没有,基地那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尤其是那种口是心非,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女人,嘴巴说着不想找对象,实际上巴不得一步登天,攀个高枝!”
“周怡姐,你什么意思啊?”听出周怡话里的阴阳怪气,陆耀停下脚步,忍不住转头要跟她理论。
周怡刚刚在陆进扬那碰了壁,正愁没处发泄呢,陆耀敢问,她就敢直说:“你是不是傻啊?有人想拿你们家当跳板你看不出来啊?某些人穿得花枝招展地站到基地门口,不就是想吸引男同志们的目光,好嫁给飞行员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指着温宁骂了。
温宁却一点都不着急,就那么好脾气似的看着周怡,她正愁要找什么借口不去见陆进扬呢,刚才看周怡出来那表情,明显是在里面受气了,这时候她要上赶着进去在陆进扬面前掉马,肯定也讨不到好,现在有周怡拦着不让她进去,正好省事。
谁知道陆耀却较真了,他平时脾气是好,见人总笑呵呵的,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周怡:
“哪个女同志嫁人不指着条件优秀的挑?你不也是嘛,成天想嫁给我大哥,想当我大嫂,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话是疑问句,但陆耀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不配”三个字。
周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瞪着陆耀的眼珠子快要喷出火来。
几秒后,似乎才找回底气,气急败坏地道:“我怎么不配了?我们周家哪点比你们陆家差了?你大哥都没说我不配,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噗,陆耀直接笑出声:“我大哥还用直说吗?他哪次跟你见面说的话超过三句?对你有过笑脸吗?跟你单独相处过吗?你以前周末一有空就往我们家跑,要不就是去基地纠缠,你以为回回有要去外地的任务,我大哥都主动申请,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躲你!”
“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到这里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大哥他明确跟我说过他不喜欢你,宁愿一辈子打光棍都不会娶你,你趁早死了这颗心!”
“你!你!”周怡脸色涨红,胸口不停猛烈起伏,一只手指直直指着陆耀,感觉下一秒就要气撅过去了。
陆耀不再搭理她,转头招呼温宁:“宁宁,过来登记信息。”
温宁觉得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劝陆耀道:“二哥,要不我们今天别进去了吧?”
陆耀低头把自己的信息登记好,然后把笔塞进温宁手里,毫不在意地说:“别怕,二哥陪着你。”
温宁只好把自己的信息跟着填好。
两个人拿着表格,交给值班的同志。
周怡恨恨地看着两人过去交表的背影,差点把牙齿给咬碎。
值班的同志看着表格上的名字,再看看面前唇红齿白漂亮得不像样的女同志,确认了一遍:“你就是温宁同志?”
温宁点点头。
值班同志脸上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为难道:“那、那个,温同志,不好意思啊,你不能进基地。”
温宁不解,陆耀问道:“为什么啊?她是你们陆队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户口已经转到陆家了,也是家属,怎么就不能进了?”
值班同志尴尬地挠挠头,他也想问为什么不能进,但这是陆队亲自打电话交代的,他只能如实转告:“刚才陆队打电话过来,特地叮嘱过,不让温同志进基地。”
什么?
陆耀一脸不可置信,温宁也有点懵,知道陆进扬讨厌原主,但不知道竟然讨厌到这种程度。
虽然温宁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原主,可心里多少有点受伤。
叶巧能进,周怡都能进,偏偏她就不许进?
就这么讨厌见到她吗?
正好,她也不想见到他。
温宁拉拉陆耀的衣袖:“二哥,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陆耀不可能丢下温宁,“宁宁,我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兴许是误会。”
看到温宁被拦在外面不让进,一旁咬牙切齿的周怡忽然舒坦了,刚才憋到胸口的气终于全数释放出来,她眼神讽刺地看向温宁和陆耀两人:
“误会?确实是误会!原来进扬哥不回家不是为了躲我,是为了躲你啊!知道你要去基地,特意叮嘱底下的人不让你进哈哈哈哈哈……”
叶巧也暗暗翘着嘴角,庆幸温宁居然不受陆进扬待见。
陆耀要去借电话打。
温宁拉住他,摇头道:“你大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是非要进去,你别因为我跟他闹不愉快。”
陆进扬本来就讨厌她,要是陆耀再去质问他,兄弟闹矛盾,说不定还觉得是她撺掇的,温宁一刹那脑子就已经分析完利弊,及时将陆耀劝了回来。
陆耀道:“那我今天也不进去了,我们回家。”
温宁:“好。”
陆耀和温宁走在前面,后面,周怡一脸得意,今天丢脸的也不是她一个人。
叶巧则是心中暗喜,看来陆进扬对她印象还不错,给她钱票,还问了她到首都后习不习惯,比对周怡和温宁的态度都要好得多。
而且确实长得很帅,高大俊朗,就像天上高高悬挂的太阳,遥不可及、光芒万丈。只是太难接近了,压迫感太强了,稍微看一眼就让人心跳如麻,她不能像对陆耀那样随便试探接近,不能着急,徐徐图之。
一行四人,心思各异。
回到大院,周怡没有再去陆家,而是径直回了自己家,她妈蒋静也回来了,看到女儿撅得都能挂油壶的嘴巴,便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蒋静心疼道:“怎么了我的乖乖?谁惹你了?”
周怡抱住亲妈的胳膊:“妈,我想通了,我要相亲!你赶紧帮我安排相亲对象,要那种又高又帅家境还好的!”
蒋静之前怎么劝周怡相亲她都不去,眼下居然主动要求?蒋静手背搁到周怡额头,试探道:“乖乖,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想通要去相亲了?”
周怡拉下亲妈的手,十分坚定:“我不喜欢陆进扬了,我要相亲!我要马上结婚!”
要让陆家看看她周怡不是非陆进扬不可,她还有很多选择,可以嫁得更好!
听见这话,蒋静欣喜道:“哎呀,我的乖乖,你想通就好!你放心,妈明天就去给你张罗,你不知道之前有多少人抢着想跟你处对象,结果你非得在陆进扬那一棵树上吊死。”
“我跟你说,陆家那小子长得是不错,事业也优秀,但是那性格,又冷又硬的,一看就是不知道心疼人的,不知冷不知热,你要是真嫁给他,有你的苦头吃。反正绝对不适合结婚。”
以前蒋静也跟女儿说过这些话,可惜周怡都当耳旁风,听不进去。
今天不一样,她居然很赞同地点点头:“妈,你说得对!”
“对了妈,文工团的那个工作,姑妈那边没问题吧?”
周怡想起温宁也要考同一个职位的事,不行,她要爱情事业两手抓,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到这事儿,蒋静才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两张试卷:“这个是你姑妈给的考试题目,你把答案都背下来,这事儿就稳了。”
周怡眼睛一亮,接过试卷,又道:“妈,我还是不放心那个温宁,我怕陆家也在背后帮她走后门,要不然这样吧……”
周怡凑近蒋静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蒋静非常支持地道:“好,这个你就交给妈。”
母女俩相视一笑。
……
陆家。
温宁在从基地回陆家的路上就已经把情绪都消化完。
到家之后,陆进扬直接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现在要专心准备文工团的考试。
上周她投稿了两篇诗歌去报社,现在还没收到回复,考试时间越来越近,温宁只好继续创作,争取多投几家不同的报社和杂志,广撒网,这样只要有一家录用她的稿件,那她就有代表作品了。
除此之外,她还打算想办法找人借台相机,拍一些照片作为自己的摄影作品集,只不过这年头相机太精贵,她之前跑过一趟照相馆,对方说什么都不愿意外借,付钱都不行,生怕她把相机弄坏了得不偿失。
所以借相机的计划就被温宁搁浅了。
现在温宁只好把重心都放在投稿上。
晚上是创作灵感最容易爆发的时刻,温宁这几天晚上需要创作,怕打扰叶巧睡觉,她都是在客厅写作。
客厅没有台灯,要开只能开大灯,温宁还没厚脸皮到在别人家浪费电,只好趴在窗边,借着月光和窗外的路灯写作。
往常都没事儿,偏偏今天秦兰和陆振国起来吃宵夜,给撞见了。
秦兰当即就道:“小温,你去进扬房间吧,反正他也不回家,他房间有书桌有床,这段时间你就在他房间住。”
陆振国也觉得可以。
温宁可不敢去陆进扬房间:“陆叔叔,秦阿姨,不用了,我在这儿写挺好的,而且还容易出灵感。”
秦兰:“那怎么行,你这样把眼睛看坏了,你看你眼睛多漂亮呀,亮闪闪的,可要好好保护,你放心,进扬回来一般会提前打电话,他不会突然回来。”
陆振国也道:“小温,不必有负担,就算那小子回家了,你也不用怕,他都二十五了,早就该搬出去独立住了,他们单位就有分配的房子,只要申请就有,是他自己一直没打申请。”
温宁还是不敢就这样擅自进陆进扬房间:“叔叔、阿姨,还是跟大哥提前说一声吧,毕竟是他的房间,这样也尊重他。”
秦兰笑道:“看不出你这孩子还挺有分寸的,好,我明天给他打电话说。但今晚他反正不在,你就先去他房间,走吧,阿姨给你铺床去,一会儿写累了,就在那个房间睡。”
秦兰上前挽住温宁胳膊,带着她往楼上走。
盛情难却,加上现在都快十点了,陆进扬应该是不回来了,温宁没有再拒绝,想着一会儿就在书桌前写一会儿,然后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秦兰动作很快,取了一套床单铺好,再从柜子里拿了床干净的薄被放到床上,转头笑眯眯地道:“小温,好了,你学习吧,阿姨不打扰你了。”
走前还把桌上的台灯给她打开,把门带上。
温宁站在房间内,虽然陆进扬不在,可看着房间内的陈设,墙上一眼数不清的奖状,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置物架上一架架精美的飞机模型,每一样东西,仿佛都带着陆进扬独有的味道,提醒着她,这是陆进扬的领地,不容侵犯。
温宁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书桌表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有桌角有一盏亮着的台灯,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温宁把自己的钢笔和本子放到桌面,坐直身体,开始构思要写的社论文章。
夜晚果然是灵感源头,温宁很快进入状态,提笔唰唰写着。
整个房间只亮着一盏小台灯,昏暗的墙上映射着温宁伏案的身影,安静得都能听见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
……
基地宿舍。
陆进扬晚上八点就躺到了床上,九点了,脑子还是清醒的。
不是他不睡,而是一睡着,准做梦!
自从上次跟温宁分开后,陆进扬虽然打算尊重她的意愿,不再跟她有交集,可她却日日入他的梦。
梦里面,她穿着他的衬衫,衣领歪到一边肩膀上,露出半个香肩,肤白唇红,活像一只清纯妖娆的大兔妖。
而且她还对着他眉眼含笑,嘴角微扬,衬衫下摆两条雪白小腿晃来晃去,连脚趾都莹润粉 嫩招人稀罕。
饶是陆进扬意志再坚定,也忍不住下颌紧绷,喉结滑动。
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
然后梦醒了,陆进扬顶着一身怒气,冷着脸爬起来洗床单。
天天晚上如此,陆进扬决定今晚换个环境,回家睡觉,正好借机敲打敲打一下那位心比天高的妹妹。
五分钟后,陆进扬穿着一身军装,坐上了吉普车驾驶座。
陆进扬本来想的是回去就领证,但他是飞行员,领证的流程比较麻烦,要先打结婚报告,等组织对温宁的背景审核通过后,才会批准两人的结婚报告。而且背景审核不是普通的走过场,是会仔仔细细深入调查,祖宗八代都给你挖出来。
光是走这些流程至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他想着先跟她确定关系,等回去后就立刻跟组织打结婚报告。
哪知道温宁连处对象都不肯给他个准确答复,他心里忽然就有些没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颗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一样。
温宁刚才也是忘了自己处在七十年代,拉个手就算亲密接触,何况两个人刚才那般激烈地深入接触过,如果现在不确定关系,确实有些奇怪。
瞧着陆进扬现在沉默的模样,温宁抱着他哄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没说不跟你处对象。”
听到她这么说,陆进扬立刻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嗓音低沉认真地道:“宁宁,你不是说,处对象这种事没有帮别人问的,要本人亲自问吗,那我想跟你处对象,你愿意吗?”
温宁看他那开不得一点玩笑的表情,也不忍心再溜他,犹豫了一秒,点点头。
她点头的瞬间,陆进扬黑眸里嗖地燃起两簇小火苗,目光火热到要将她拆吃入腹,很快便俯身吻住她的唇。
温宁顺从地张开唇瓣,原本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放开一只,移到他耳后的位置,用拇指轻轻地拨动着他的耳垂,小嘴时不时溢出几声嘤咛。
陆进扬哪受得住这样,登时唇齿的力道便加重几分,喉结快速地滚来滚去,喉咙里挤出吞咽的嗯声,低沉诱人,张力十足。
听着他的声音,温宁瞬间脸红心跳,全身发软,觉得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拉丝,感觉看着看着,又要吻到一起去。
陆进扬抬手摸了摸女人娇艳的脸蛋,看着她那娇弱妩媚需要他保护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那种将心爱女人拥进怀里甜蜜亲吻的感觉,是这样令人神魂激荡,灵魂战栗,欲罢不能。
他再次伸手搂住温宁,将她搂进怀里,以占有欲十足地姿势圈住,爱意从他眼睛里跑出来,他克制又隐忍地不断亲吻她的发顶。
如果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一定要惊掉下巴,原来看起来冷傲自持,没有世俗欲 望的陆队长也有这样一面。
可惜,陆进扬绝对不会在除了温宁以为的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穿上军服,走出这顶帐篷,他依然是那个处事不惊,遇到任何事神情都不会变一下的陆队长。
对于温宁来说,她虽然谈过两次恋爱,但从没有跟男友如此亲昵过,也就吃吃饭,看看电影那种程度,可没想到这个原则在陆进扬这儿打破了,昨晚两人唇齿触碰的那一刻,她不仅没有跟别的男人身体接触的难受感觉,反而舒服得毛孔全张开了,那种生理性喜欢,全身心沉沦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打从见陆进扬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她的菜,但因为剧情原因,加上一开始陆进扬好像不待见她,她便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心。
昨晚两人越界之后,她便完全放开了。
管他呢,反正她又不吃亏。
天色从微亮变成大亮。
一夜没睡,陆进扬依然精神抖擞,但温宁明显后劲不足了,困得眼皮打颤,陆进扬心疼地道:“要不我去跟你领导请假,这次拍摄任务派别人去。”
温宁摇头道:“不行,周芳点名让我去,要是我请假,她肯定拿这事儿做文章。”
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份工作,绝不能让周芳给搅和黄了。
“我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叫我。”温宁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跟陆进扬说了一声,便往地上一趟,很快失去意识。
陆进扬看她秒睡的状态,一时心疼不已,都怪他昨晚没把持住,搂着她要了一个晚上。他心疼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把背心叠成方块塞到她脖子下面,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帐篷空间小,挤两个人实在有些勉强,为了让温宁睡得舒服一点,陆进扬出了帐篷,把空间都留给温宁,然后在旁边找了块空地坐下来守着她。
“陆队。”孙长征从树林那头冒了出来,背着行军包兴奋地过来。
陆进扬冷冷睨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孙长征立刻闭上嘴巴,脚步放轻地走过来,好奇地探头要朝帐篷里面张望。
陆进扬起身挡到他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厉:“你看什么?”
孙长征见他这护犊子一样护着不让看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了:“陆队,温同志在里面吧?”
陆进扬面无表情,没有出声。
孙长征勾着唇,瞬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下看着陆进扬的眼神变得八卦起来,贱兮兮地问道:“陆队,昨晚又是风又是雨的,你和温同志两个人待一块儿……什么情况呀?”
陆进扬严厉地瞪他一眼:“少打听。”
孙长征摸不透陆进扬这反应什么意思,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咂摸道:“陆队,你可得主动点啊,要不等温同志成了别人的对象,有你后悔的。昨晚多好的机会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别告诉我你在帐篷外面守了一晚上?”
陆进扬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撩他一眼:“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做?”
孙长征瞬间有种该不会真让自己猜中的感觉,恨铁不成钢地道:“这还用问吗,哪个女同志不怕雷雨的,何况温同志那么娇滴滴一朵花,你当然是要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安慰她别害怕,有你在呀!”
听到他这话,陆进扬抬眸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孙长征疑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进扬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即转身撩开帐篷口,弯腰钻进去。
时间到了,他得先把他对象给叫起来。
洗床单,听到这三个字,陆进扬冷峻面容僵硬了一瞬,耳后飞起一抹红,薄 唇抿了抿,正想着说点什么,结果温宁实在憋不住了,人有三急,何况她刚在外面生等了十多分钟,此刻嗖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钻进了厕所。
接着便是反锁门的声音。
陆进扬松了口气,抱着盆快步往院子里走。
赶在温宁从厕所出来前,他飞快把床单在晾衣绳上搭好,然后上楼,回房间。
……
叶巧今天就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秦兰原本打算让儿子陆进扬开车送,结果晚上忘了跟儿子说,陆进扬一大早就回基地了,连早饭都没在家里吃。
等叶巧兴匆匆拿着行李下楼,在饭桌边坐下,才知道这个消息,原本欣喜激动的心情瞬间失落起来。
秦兰怕她多想,解释道:“你大哥基地就是这样,有任务的时候,不管在哪里,在干什么,都得立刻赶回去。”
叶巧懂事地笑了笑,表示:“我理解的,秦阿姨,其实我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也可以。”
秦兰看了看她带的行李,又是褥子又是被子,还有搪瓷盆和暖水瓶,拎着这么多东西去坐公交车,多不方便:“那怎么行,让你陆叔叔送你。”
陆振国也表示:“一会儿我让梁威送你。”
叶巧摆手道:“不用麻烦陆叔叔,我真的可以,我没那么娇气,以前在乡下干农活的时候,扛几十斤苞米走一两个小时我都行,这点行李我真没问题。”
在乡下受苦,总不能让孩子来城里了还受苦,陆振国坚定道:“不麻烦,你先吃饭,吃完饭送你去学校。”
陆振国今天正好要去行政楼开会,行政楼在大院东面,直接步行过去就行。
所以吃完饭,陆振国就让警卫员梁威送叶巧。
叶巧坐上车,等车子快经过邮局时,她借口要寄信,让梁威停车等一下。
拿着一封信,叶巧走进邮局。
借着买邮票的功夫,叶巧对窗口的工作人员道:“同志,我要发电报。”
工作人员递给叶巧一张表格:“把收报人姓名、地址和你的电报内容填好给我,内容是按字数收费啊,一个字七分钱。”
叶巧接过表格,飞快填好表格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表格,跟她确认:“是发到前锋村胜利大队,收报人是民兵连队长刘军对吧?”
叶巧点点头。
工作人员数了一遍发报内容的字数,“一共一块七毛钱。”
叶巧心如刀割地从兜里摸出荷包,付完钱,匆匆返回车上。
……
叶巧开学后一周,温宁也要去文工团报道了。
这一周的时间,陆进扬都没回过陆家,温宁听陆振国提过一嘴,好像飞行大队去外地拉练了。
温宁倒是松了口气,肚兜事件之后,她只要一想起陆进扬,就莫名脸颊发烫,布料穿在身上像是某人手掌肌肤一样,裹得她胸口发紧发烫。
她那天早上起床能跟陆进扬正常说话完全是个意外。
纯粹是她人没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上完厕所清醒之后就只剩尴尬了。
正好陆进扬飞任务去了,她也不用感到尴尬。
今早上吃过早饭,温宁要出门了。
秦兰还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叮嘱:“小温,在单位要是遇到事,或者有人欺负你,别忍着,回家跟我和你陆叔说,我们替你撑腰。”
温宁任职的职位,直属领导是副科长周芳,周怡的大姑。
周怡被陆家弄进看守所关了十五天,秦兰是担心周芳记仇,会在工作上给温宁使袢子,而温宁顾忌陆家的面子,在单位忍气吞声。
温宁明白秦兰的意思,笑着挽住她的胳膊:“秦阿姨放心,我不会受气。”
她也不是受气的主。
反正谁要是给她气受,那对方也别想舒坦。
秦兰知道她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放心了些,还想拉着温宁说点什么,一旁等在门口的陆耀催促道:“哎呀,妈,宁宁再不走都要迟到了。”
因为上次车祸的事,陆耀怕这次周怡为了阻止温宁去文工团上班,再抽疯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今天要亲自将温宁安全送到文工团。
“那行小温,阿姨就不啰嗦了。”秦兰拍了拍温宁的肩膀,笑着送她出门。
温宁和陆耀一起出了院子。
温宁本来以为今天只有陆耀送她,没想到走到大院银杏道的时候,陆耀忽然朝一旁挥了挥手,喊了声:“卫国!这儿!”
温宁抬眸看去,不远处,闫卫国胯下夹着一辆二八大杠,双脚点着地面,双手把着龙头,一脸腼腆笑容地等在那儿。
陆耀带着温宁过去。
“温同志。”闫卫国跟温宁打招呼。
温宁冲他点头笑笑,因为上次借用相机拍照和洗照片,两人见过几面,还算比较熟。
陆耀直接道:“宁宁,卫国前两天刚定下来文工团的工作,他在秘书处当干事,以后你在单位遇到什么事就找他,你俩上下班正好有个伴。”
上次温宁被蒋瑞骑车故意撞伤之后,蒋瑞虽然进去了,但周怡那个疯批放出来了,陆耀怕周怡再使坏,他自己又不能随时保护温宁,想起朋友闫卫国正好也要去文工团上班,就跟闫卫国提了一嘴,没想到闫卫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此刻,听到陆耀的话,闫卫国连连表态:“温同志,你是陆耀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事找我也是一样的。”
温宁没想到,陆耀这个二哥还真挺照顾她的,居然帮她把上下班的搭子都找好了。
秘书处干事,就是服务文工团各个领导的,整天围绕着领导转。
干得好,又有点背景的人,以后也能往上提拔成领导。
这未尝不是给她搭了条人脉。
多个朋友多条路,温宁没有拒绝,朝闫卫国盈盈一笑:“那以后就麻烦闫大哥了。”
这笑简直笑到了闫卫国心坎上。
他握着车龙头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收紧,称呼也跟着改了:“宁宁妹妹客气了。”
三个人并肩走在金黄的银杏大道。
刚走出大门,迎面便碰上一辆熟悉的军绿吉普。
温宁目不斜视地点点头,拿了书准备要走,转头的瞬间,却见陆进扬利落地脱了衬衫,往旁边椅子一搭,露出穿着黑色背心的上身。
背心有些贴身,勾勒出他结实有型的上身,挺阔的肩背,精瘦的公狗腰,两只手臂露出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得十分冷硬有力,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温宁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耳根子有点飘红。
“哥,那我先出去了。”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差点要把她熏倒,温宁抱着书,声音发软,再不出去,她怕是腿都要软了。
“等等”,陆进扬忽然开口叫住她,视线波澜不惊地瞥过来,然后下巴微抬,朝着桌上那一堆东西点了点,“帮我换个药。”
他说得极为自然,温宁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脚下往书桌方向走了两步,离他更近了些。
她把怀里抱着的书放到桌上,侧过身面向陆进扬,抬起纤白指尖,一圈一圈解着他胳膊上的旧纱布。
她站在陆进扬的左侧,两人之间也就隔了半个拳头的距离,她低头解纱布,小脸神情专注,垂下的发丝与他的肩颈交缠在一起。
陆进扬偏头,幽深的眸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羊脂玉般温润白皙的脸蛋,漂亮的杏眸仿佛藏了整片星河,眼尾上挑,纤长弯翘的睫毛轻轻一眨,娇媚撩人,让人心头发痒,娇嫩的唇微张,唇色好像揉碎了的果浆,鲜红欲滴,诱人采撷。
陆进扬抬眸凝视着她,漆黑瞳仁中擦亮了一簇暗火,就是这样一张脸蛋,在他梦里有各种模样,娇软的、柔媚的、兔儿一样怯弱的,还有眼神失焦,小嘴圆张那样的,勾缠得他喉结发紧,全身发硬。
陆进扬眼底的光越来越暗沉,终于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轻轻勾住她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缕发丝,若有似无的馨香立刻融进了他的呼吸……
温宁低头跟纱布作斗争,对一切毫无察觉,纱布解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进扬哥,有空吗?”
“我想问问你这道题怎么解……”
房间门口,巧穿着一身红裙站在那里,长发散开披在肩头,一只手抱着书本,一只手抬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两人。
在听到她出声的那一刻,陆进扬黑眸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动作迅速地抓过身后搭在座椅靠背的衣服往身上一披,穿上后,抬手一颗一颗扣着衣服扣子,一直扣到领口最上面那颗。
叶巧已经自顾走到了书桌边,就站在温宁旁边,视线扫过书桌上那一堆东西,开口问道:“宁宁,你在帮大哥换药吗?”
“嗯。”温宁淡淡应声,觉得她有点明知故问。
叶巧抬手指了指手里的书,不好意思地看着温宁道:“宁宁,我就请教进扬哥一个问题,马上就好,应该不耽误你换药吧?”
说完人往前一站,直接挡在温宁前面,把手里的书放到桌上,翻到某一页:“进扬哥,上次你写给我的解题步骤,这里我有点不明白怎么算出来的,可以请你再把详细的步骤写出来吗?”
叶巧递了只钢笔给陆进扬。
黑金色的钢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又是红裙又是钢笔,虽然温宁早就不膈应了,但也没兴趣在这里跟叶巧争宠,她不等陆进扬回答,径直抱起自己之前放桌上的书,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给两人把门给带上。
听到关门声,陆进扬眸色一寸寸沉下来,心底无端浮起一阵燥意。
“进扬哥。”叶巧喊了一声,把钢笔再往他面前递了一下。
陆进扬没接,而是拉开抽屉,从里面重新拿出一只钢笔,拧开笔盖,在面前的书页上写了几行公式。
叶巧看着他棱角分明、英朗非常的侧脸,身体往他的方向又靠近了一点,眼看只差一点点,裙边就要贴到他的裤腿,叶巧掐着嗓子,声音轻柔地道:“进扬哥,要不要我帮你上药呀?”
说完,她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陆进扬的胳膊,示意他。
几乎是她手指触到衣服的同一时间,陆进扬便嚯地起身,直接往旁边退开一步,接着合上手里的钢笔,把钢笔往桌上一扔,黑眸冷漠地睨着叶巧,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的房间,也不喜欢别人碰我,以后有问题可以在楼下请教我。”
一句话,直白到近乎无情。
叶巧愣了一秒,接着垂眸,十分惶恐地道:“对、对不起进扬哥,我看宁宁也在,所以我没多想就进来了。”
陆进扬冷冷的视线从她身上的红裙扫过,眸底寒芒一片:“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
短短四个字,叶巧已经听懂了他没说的潜台词。
温宁不一样,温宁可以随便进他的房间,可以随便碰他,可以帮他上药,但是自己不行。
叶巧愣了几秒,眼眶迅速变红,眼泪在里面打转:“进扬哥,我知道宁宁比我优秀,比我漂亮,你们都喜欢她……我只是、只是想跟她一样,想帮你……”
她表情柔弱又可怜的望着陆进扬,一副拼命坚强但泪还是不自觉往下流的模样。
陆进扬眼睛都没眨一下,声音跟脸一样冷:“你不用总跟她比。”
你不用总跟她比,因为你比不上。
看起来好像没说什么,一个“总”字,却什么都说了。
叶巧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黑金钢笔,难堪得双颊滚烫,原来她平日跟温宁争宠的小动作,他都明白!!她瞬间有种被人剥光扔到大庭广众之下,心底那些暗戳戳的心思全都被曝光的感觉。
不等陆进扬开口,她飞快抱起桌上的书,转身离开房间。
……
另一边。
温宁坐在书桌前看陆进扬给她借的书。
刚翻了没几页,身后房门便被推开,温宁转头,看到叶巧红着眼睛走进来。
对视了一秒,温宁率先移开视线,转回头,继续看自己面前的书。
叶巧心情怎么样与她无关。
叶巧看着温宁冷漠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恨意,随即自顾走到她身边,开口道:“宁宁,看书呢?刚才我帮进扬哥换药,绑纱布的时候不小心剪刀划到手指了,好痛……”
叶巧捏着自己的食指,一脸痛苦的表情。
温宁心道你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止血,嘴上应付地说:“楼下有药箱。”
叶巧哦了一声,在温宁身边坐下,还想再说什么,温宁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表演,直接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楼下喝水。”
说完拿起桌上的书,转身往房间外走。
温宁不知道叶巧要搞什么幺蛾子,反正她就是不想跟叶巧独处。
不想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的说话,也不想听叶巧炫耀陆进扬对她有多好。
除了晚上睡觉不得不在一个房间,温宁白天能避开的时候,都尽量避开叶巧。
二楼走廊,温宁抱着书往楼梯口方向走,中途经过陆进扬的房间时,门忽然从里边打开,陆进扬站在门口,身上穿戴整齐,四目相对,温宁朝他微微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陆进扬抬手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温宁挣了下,随口道:“下楼。”
陆进扬抬了抬眼皮,眸色漆黑,声音低沉地说:“我还没换药。”
温宁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想到叶巧之前的话,脱口道:“叶巧不是帮你换了么?”
“她自己说的?”陆进扬剑眉微扬,声音透着几分嘲讽。
温宁如实点点头。
陆进扬冷哧一声,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认真道:“我没让她给我换药。”
温宁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跳莫名快了几拍,指尖抠着手里的书,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哦”。
“我还没换药。”陆进扬漆黑的眼撅住她,声音低沉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温宁被他用那样幽深又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看着,就好像被人硬控了一样,下意识地说:“要我帮你吗?”
“进来。”陆进扬拉住她的胳膊,没用什么力气,便把她带进了房间。
咔哒。
房门也被关上。
陆进扬握着她胳膊的大手松开,整个人一面往书桌走,一面抬手解着身上的军服扣子,转眼上身便只剩黑色的军背心。
超标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温宁之前还没感觉,现在门一关,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眼前身材挺拔有型,长相冷峻帅气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让她呼吸艰难,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陆进扬照例拉开椅子坐下,侧头,黑沉的眸直直地撅住她。
顶着那灼人的目光,温宁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棉球,蘸了碘伏,然后微微俯身,视线只盯着陆进扬受伤的地方,轻轻用棉球擦拭他的伤口。
陆进扬手臂上的伤口没到缝针的程度,但也不浅,看着有手指那么长一道,皮肉往外翻,温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他体质那么好,伤口应该很快结痂才对,可此刻还是红肿的状态,该不会是感染了吧?
正想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便听耳边低而沉的声音道:“为什么把我送你的裙子给叶巧?”
啊?温宁抬眸,杏眸瞪得又大又圆,望着陆进扬的眼底满是困惑:“不是你把裙子送她的吗?”
陆进扬身形一顿,随即像明白什么似的,一边的唇角冷硬地扯了下:“我没有给她,那天我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我就把东西放到了你书桌上。”
他这么一说,温宁也明白过来。
是叶巧自己拿走了。
不仅拿了,还天天穿在身上炫耀,知道真相的一瞬间,温宁都替叶巧尴尬得脚趾抠地。
罢了,拿都拿了,就算要回来她也不会穿,温宁低头,拿起桌上的纱布,若无其事地继续替陆进扬包扎。
纤细的手指抓着纱布条,一圈一圈往陆进扬结实的胳膊上绕,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肌肤,只觉得像碰到一块烧热的铁板,又烫又硬。
温宁指尖发麻,脸颊发烫,飞快地挪开手指。
陆进扬只觉得手臂被羽毛拂过,轻轻地,酥酥地,从手臂一直酥 麻到心上,抬眸间,视线刚好对着起伏的峰峦,他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终于绕完纱布,温宁一只手抓着纱布,一只手去够桌上的剪刀。
剪刀放得有点远,她朝前探着身子还是够不着,便抬脚挪动一步,想更近一些,却忘了桌下是陆进扬无处安放的长腿,她脚下绊到他的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小心。”陆进扬回过神,想都没想,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温宁身子扑进了陆进扬怀里,两人一个坐,一个站,温宁扑过去的时候,最软的地方刚好对着陆进扬的俊脸,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修长有力的脖颈,下巴直接嗑到了他头顶。
一阵馨香袭来,陆进扬挺拔的鼻梁戳进了一片柔软之中,温香软玉,软得不可思议,软得气血翻涌,软得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脖子上青筋鼓鼓。
梦里的画面跟现实重合在一起,一样的香味,一样的娇软。
足足过了好几秒,两人才反应过来,温宁率先推开陆进扬,凝脂般的小脸瞬间爆红,眸色水光流转,娇滴滴地出声:“好痛呀~”
他全身上下都跟石头似的,撞一下,哪哪儿都痛。
连头发丝都硬茬茬的,扎得她下巴生疼。
听到她喊痛,陆进扬不知想到什么,漆黑的眸暗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哪儿疼?我看看。”
温宁全身都痛,尤其是最软的地方。
但对上他幽深幽深的视线,她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这里痛。”
陆进扬抬眸看去,只见她白生生的下巴那里有几道细线一样的红印,可能是被他头发丝给扎的,他下意识地抬手从前往后摸了把头发,确实有些扎手,不过她皮肤也太娇嫩了,连头发丝都能扎上印。
陆进扬抬手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个圆盒包装的东西,盒子上印刷的字体弯弯扭扭,像是俄文,温宁好奇:“这是什么呀?”
陆进扬冷着脸,声音冰寒地对叶巧道:“好,既然你执意要求,那就搜。”
“进扬,怎么回事,你们在吵吵什么?”
秦兰忽然出现在楼梯口,脚步急促地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询问。
她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回房间换个衣服,走到楼下便听到叶巧大声委屈的喊叫,还有自家儿子用严厉的口吻说着什么,心道两孩子一个性格偏激,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碰到一起肯定要出事,于是赶紧跑上楼。
面对秦兰的询问,陆进扬没说话,他向来就不是喜欢解释的人。
叶巧却瞬间红了双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扑到秦兰怀里,哭诉道:“秦阿姨,你终于回来了,温宁怀疑我偷了她的东西,但我真的没有拿,我父母虽然很早就不在了,可他们生前一直教我做人要正直,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秦阿姨,我真的没有拿温宁的东西,我不是小偷!”
叶巧越说越激动,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被人冤枉成小偷,确实很委屈,看着叶巧这幅样子,秦兰也觉得有些动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小叶,你先别哭,阿姨相信你的人品,这事肯定是误会。”
说罢,秦兰看向温宁,想问问怎么回事,温宁率先开口,不急不躁地道:“秦阿姨,大哥刚送我的珍珠膏,我着急下楼洗衣服,不知道失手放哪儿了,所以到处找了会儿,正好在走廊碰到大哥询问我怎么回事,叶巧姐听到我跟大哥的对话,不知怎么误会了,提出要让我们搜她的房间。”
说完温宁面带歉意地冲叶巧鞠了个躬,满眼真诚地道:
“叶巧姐,是我不对,是我太着急,说话的时候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东西可能是被我自己放失手了,兴许过两天就找到了,所以搜房间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
温宁大大方方地把前因后果说完,又姿态很低地跟叶巧道歉,秦兰觉得她处理得很好,回头帮着给她在叶巧那儿打圆场:
“小叶,你别多想,小温没你想的那个意思,小姑娘家有时候确实容易忘东忘西,别说你们了,我有时候前脚放的东西,后脚也到处找,搜房间还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秦兰的意思本来是小事化了,要真搜叶巧房间,那岂不是真把人家当小偷对待了。
叶巧却觉得秦兰没有真的相信她,再看温宁一直拼命阻止搜房间,让她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思索。
如果搜房间,是不是就会发现东西根本没丢?而是被温宁自己给藏起来了?
所以今天这事,是温宁故意的,想借机冤枉她?好抹黑她在陆家人心中的形象?
想到这种可能,叶巧就恨得牙痒痒。
既然这样,那她偏要将计就计。
就要让人搜房间,发现是温宁自己把东西藏起来,让大家都看清楚她的嘴脸!
打定主意,叶巧咬着牙,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表情:“秦阿姨,我和温宁住在一个房间,她说东西丢了,意思不就是我拿的吗?今天如果不搜房间,温宁和大哥嘴上说着相信我,心里面肯定还把我当小偷。”
“所以秦阿姨,今天这个房间一定要搜。”
叶巧态度坚决,秦兰又了解她的性格,怕是今天不搜房间,她不会安心,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搜了。
只是,让谁搜呢?
秦兰没干过搜东西这事儿,也干不出来。
温宁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至于陆进扬,也没有打算亲手搜,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最后,秦兰只好走到楼梯口,朝楼下喊了声:“张婶,你上来一趟。”
张婶几步跑上楼,了解事情原委后,一脸为难地走进了叶巧和温宁的房间。
“小叶,得罪了啊。”
叶巧义正言辞地道:“张婶,你随便翻,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温宁的衣柜和床也一起找找吧,万一她真放失手了,也好帮她把东西找出来。”
叶巧侧眸偷偷打量温宁的表情。
从温宁拿着珍珠膏进房间到下楼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房间,亲眼见到温宁把珍珠膏放在了书桌抽屉里,出门的时候也没见她拿走,温宁不可能有机会把东西藏到自己的地盘,所以,珍珠膏一定还在房间!
叶巧胸有成竹,觉得自己猜对了!
张婶已经走进房间开始搜起来。
其余人站在门口,看着张婶的动作。
张婶其实也没搜东西的经验,不过以前躲过鬼子,有藏东西的经验,她先环视房间一周,然后走到叶巧的床铺前,拍了拍床上的被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里头没有缝东西。
又查看了枕头底下,把床垫子翻起来,都没有发现。
再走到温宁的床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还是毫无发现。
叶巧心下微松,得意地瞥向温宁,盘算着等张婶搜完自己,说不定就要在温宁那边有所发现了,到时候她就要反咬一口温宁故意陷害她,看温宁怎么辩解!
张婶继续往里走到衣柜前面,两张床靠墙的位置就是半人高的衣柜,一边一个。
衣柜也没有找到什么珍珠膏。
接着是书桌,更是没有发现。
那边张婶没找到东西,朝众人摇了摇头。
叶巧心道,不可能啊,难道她猜错了,温宁没有把东西藏起来栽赃她?真的丢了?
她暗暗瞥了眼温宁,见她神色不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难不成,东西藏在别的地方?
叶巧重新扫视了一遍房间,还有一个地方没搜——
床底下!
对,床底下,肯定是温宁把东西丢到了床底下!
叶巧激动道:“张婶,床下面也搜一搜。”
张婶见她还不死心,又倒回去,蹲下身子往叶巧的床下一看,这一看,还真有发现!
张婶趴在地上,伸手从里面往外掏,掏出个铁皮饼干盒来。
叶巧认出来这是她之前找张婶要的空饼干盒,用来放一些钱票和重要东西,可这个盒子不是放在衣柜最里面,怎么跑到床下面来了?
叶巧正疑惑,便见张婶把盒子抱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问叶巧:“小叶,这个盒子是你的吧?能打开吗?”
叶巧当然不能拒绝,点点头:“是我的,可以打开。”
张婶手指抠着饼干盒盖子,往上用力,啪地一声,盖子打开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张婶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这、这……”
张婶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这不是前段时间我弄丢的票据吗?油票、糖票、鸡蛋票还有一张肥皂票,怎么在这儿?”
每个月秦兰都会把单位发的票给张婶,让张婶来安排家里的开支,前段时间,张婶发现票少了几张,第一时间就跟秦兰说了。
丢的票不多,就几张,秦兰便让张婶别声张,怕这事说出来,温宁和叶巧多想。
秦兰见状,不确定地道:“张婶,是不是弄错了,小叶说之前进扬也给了她一些票。”
张婶也怕弄错,“等等,我核对一下。”
她做事仔细,每张票都记了编号,打票丢了,她更是把票夹随身携带,此刻她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票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展开,把眼前票据的编号跟纸上记录的票据编号一对:“对得上!就是我丢的那几张票!”
“还有这”,张婶继续从饼干盒里往外掏,拎出半包白糖,“我就说厨房的白糖怎么用这么快,我也就偶尔做馒头和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平时一小包白糖都能吃大半年,这次的白糖就吃了三个月没了……”
“哟,这还有几颗橘子糖和好几块桃酥!我昨天刚买的,放在厨房的立柜里,还说今天拿出来摆客厅里头!”
张婶惊呼出声,随即震惊地看着叶巧,
“小叶啊,你要想吃什么,就直接管婶子拿,你这、你这……”
不问自拿,那叫偷!
张婶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叶巧不可置信地瞪着突然出现在盒子里的东西,上前扒拉了几下,脸色大变:“不、不!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饼干盒里面!”
她大声辩解着,门口的众人却谁也没说话。
陆进扬面无表情。
秦兰脸色微僵。
温宁一脸平静。
对上温宁的目光,叶巧忽然明白什么,一股气血瞬间冲上头顶,瞪着眼睛,抬手指着温宁:“是你!一定是你!”
“是你把那些东西塞到我盒子里的对不对?!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你假借东西丢了,就是想要搜我的房间,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你放在我盒子里的东西!”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说着,叶巧嗖地上前,一只手抓住温宁的衣领,一只手高高举起,就要往温宁脸上扇。
“叶巧姐,我、我没有……不是我……”温宁瑟瑟发抖的偏开脸,闭着眼睛,纤长睫毛微微颤抖,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模样,还是一只皮毛漂亮得不得了的羔羊。
“你没有?!房间里就住了我们两个,除了你,谁还有可能动我的东西?!”叶巧怒目圆瞪着温宁的脸,恨不得拿刀把那张面皮给划烂,她高举的手狠狠往下挥,却在要碰到温宁脸颊的前一刻,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捉住,然后狠狠推开。
“够了!”陆进扬将温宁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叶巧,声音冰寒,“房间是你自己要搜的,床底也是你让张婶找的,温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你一个字,倒是你,张口闭口都说她冤枉你,究竟是她冤枉你,还是你自食恶果?”
这话就像一盆冰水朝叶巧兜头淋下,她发怒涨红的脸瞬间褪到没有一丝血色。
有口难说是什么感觉,憋屈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这样!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逆流,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揪住一样疼。
叶巧双眼血红,龇牙咧嘴,双拳紧紧攥在身侧,恶狠狠地瞪着温宁:“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
“小叶,你冷静点。”秦兰回过神来,见着叶巧这吃人一般的神情,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赶紧上前拉住她,劝道,“哎,小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就拿了。都怪阿姨,阿姨没考虑到你们年轻,正是贪嘴的年纪,这样吧,以后每个月阿姨再额外给你和小温补几张糕点票和糖票。”
“这事儿就过了,翻篇了,大家都别不会再提。”
秦兰不断安抚地拍着叶巧的后背,又朝张婶和儿子使了个眼色。
张婶反应过来,连忙表态道:“对对,翻篇了翻篇了,哎呀我楼下锅里还炖着汤,我去看看火。”
张婶转身就溜。
陆进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厉眸扫了眼叶巧,伸手护着温宁,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小叶,那阿姨也下楼了,你收拾好就下楼吃饭吧,不要再想这事儿了,别钻牛角尖。”秦兰再次拍了拍叶巧的肩膀,想着让她赶紧冷静一下,也转身离开。
眼前眨眼间所有人都下楼了,叶巧气得直跺脚,为什么都不相信她!
连解释都不听她说!
叶巧攥紧的拳头狠狠往门上一砸,然后又气恼地揪住自己的辫子,面容逐渐扭曲。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这一幕有些熟悉。
这一幕,好像应该出现在温宁身上,被误会的,应该是温宁才对!
……
陆进扬一直带着温宁下楼,出门。
走到停在院子外的吉普车旁,温宁才好奇道:“哥,要带我去哪里呀?”
陆进扬替她拉开车门:“先上车。”
温宁乖乖钻进车里,把安全带系好,陆进扬也上了车,车子朝着家属院外面行驶。
温宁心底有点没底,偷偷侧过头,观察陆进扬的脸色。刚刚叶巧那事,她不确定陆进扬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坑是温宁前两天替叶巧挖好的,因为她想起叶巧过几天就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了,在原书里面,原主去大学报道的前一天,被叶巧设计,让陆家人以为原主爱偷东西,爱占便宜,张婶防贼一样防着她,秦兰嘴上没说,心里却也对她印象大打折扣,关键原主百口莫辩,再怎么说不是自己拿的,也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只剩下尴尬和难堪,就像今天的叶巧一样。
后来原主到学校后的第一学期,基本没有回家过,都住在学校宿舍。
也是在那段时间,原主没有得到陆家人的关心,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跟渣男结下了孽缘。
虽然现在剧情变了,换成叶巧去大学报道,但难保之前的剧情会重演,温宁一直在提防叶巧,提前就布好了局。
今天她进房间,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她担心叶巧会提前下手,所以才先发制人。
车上,看着陆进扬脸色如常,温宁稍微放心,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视线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车子很快停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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