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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偏爱盛源长生后续+完结

盛源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爹……”抱着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余秋渠眼中几乎要流出血泪来,即使这颗脑袋血淋淋的,但她怎么会怕自己父亲呢?这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啊……然而,不管余秋渠如何悲痛,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却什么都不是。毕竟,他人的痛苦,又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感同身受呢?“谷沅,怎么还不动手?别让我再催!”那为首的上寰宗弟子貌似在笑,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那谷沅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余秋渠挥剑。在这种时候,身为凡人的余秋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一闪而过。很痛,但身前不断呕血的人却叫她更加肝肠寸断。“夫君……”余秋渠嘴角溢出鲜血,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哀伤。因为此时挡在她面前的,是自己深爱的夫君啊。“噗!”方见凌呕出一大口血,他身子本来就弱,此时单薄的胸膛被灵剑...

主角:盛源长生   更新:2024-12-31 14: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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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源长生的武侠仙侠小说《天道偏爱盛源长生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盛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爹……”抱着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余秋渠眼中几乎要流出血泪来,即使这颗脑袋血淋淋的,但她怎么会怕自己父亲呢?这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啊……然而,不管余秋渠如何悲痛,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却什么都不是。毕竟,他人的痛苦,又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感同身受呢?“谷沅,怎么还不动手?别让我再催!”那为首的上寰宗弟子貌似在笑,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那谷沅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余秋渠挥剑。在这种时候,身为凡人的余秋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一闪而过。很痛,但身前不断呕血的人却叫她更加肝肠寸断。“夫君……”余秋渠嘴角溢出鲜血,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哀伤。因为此时挡在她面前的,是自己深爱的夫君啊。“噗!”方见凌呕出一大口血,他身子本来就弱,此时单薄的胸膛被灵剑...

《天道偏爱盛源长生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爹……”

抱着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余秋渠眼中几乎要流出血泪来,即使这颗脑袋血淋淋的,但她怎么会怕自己父亲呢?这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啊……

然而,不管余秋渠如何悲痛,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却什么都不是。毕竟,他人的痛苦,又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感同身受呢?

“谷沅,怎么还不动手?别让我再催!”

那为首的上寰宗弟子貌似在笑,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那谷沅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余秋渠挥剑。

在这种时候,身为凡人的余秋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一闪而过。很痛,但身前不断呕血的人却叫她更加肝肠寸断。

“夫君……”

余秋渠嘴角溢出鲜血,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哀伤。因为此时挡在她面前的,是自己深爱的夫君啊。

“噗!”

方见凌呕出一大口血,他身子本来就弱,此时单薄的胸膛被灵剑贯穿,剑刃穿透他的身体,紧接着刺穿余秋渠。受此致命伤,方见凌知道二人是不成了,他动了动手,忍着剧烈的痛苦紧紧拥住自己的妻子。

他本来是想为妻子挡住这致命一击的,但没想到,直到最后自己都是这么没用,竟连这一剑都挡不住。但好在,他会死在妻子前面,不至于无用到底。方见凌一直都为自己的羸弱耿耿于怀,但娶余秋渠为妻,是他这辈子最高兴之事。

在临死前的幻影中,他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在花灯节上提着兔子灯对他羞涩一笑的少女。

方见凌附在妻子耳边,用最后的力道轻声呢喃。

“当年你灯下一笑,我的心都颤了……”

“秋渠,别怕。”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余秋渠弥留之际,眼中竟流露出幸福的意味,她眷恋的将脑袋搭在夫君肩膀上,缓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不怕,一直都不曾怕过。

“噗嗤。”

收回灵剑,谷沅几乎不敢抬眼去看。面前的一对夫妻此时已经双双咽气,但两人依旧紧紧抱在一起,互相支撑。在一边模糊不清的湖水倒影中,仿佛依旧是一对神仙眷侣,鸳鸯交颈。

“爹?娘?”

此时,一道沙哑的童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长生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看着身前明明抱在一起嘴角露出笑意却不再回答的父母,澄澈的眼中露出一抹浓重的不解。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了?

长生本来就比他人迟钝,此时更是几乎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茫然的爬过去,拉着父母的衣角,连哭泣都不会。

突然剑光一闪,长生茫然的抬头看眼前低着脑袋似乎不敢看自己的男修,眼神顺着他的手看见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剑尖已经没入自己胸口。

尖锐的疼痛此刻陡然爆发,长生呛咳一声,大量的血液从小小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几乎染遍了身上的衣服。啊,衣服又脏了,怎么办?春芳会不会很生气?但她不是故意的,这次不是她弄脏的,是衣服自己变红了,不,不是她……

谷沅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想伸手抓自己的小姑娘,握剑的手都在颤抖。他看着这个无辜的小姑娘,似乎看见了自己同样无辜的妹妹。他的妹妹今年才七岁啊,如果不按照这些人说的做,他的妹妹就会比死还痛苦。所以为了她,自己只能这么做!哪怕,这有违自己的道心。

缓缓拔出灵剑,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抽搐一会儿,然后缓缓没了动静,谷沅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

“哈哈哈……”

“做的不错。不愧是外门最有前途的弟子……现在,把这府里的所有人,都杀了。”

谷沅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他机械的提起剑,四处追杀那些因为结界逃不出去的凡人。这里的凡人怎么那么多啊?好像杀都杀不完。之前不是已经让这些凡人离开了吗?

剑刃划过血肉的声音其实谷沅并不陌生,让他感到陌生的是自己。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一个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春芳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周围是和她一样动作的其他仆人。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们动手,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啊?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但在生死危机关头,他们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但谷沅并没有停手,整个余府,带上主人上上下下三百七十二人,尽数死在他剑下。包括方见凌招揽的那个姓马的车夫,不过是连入道都无的武夫,杀他,只是多废一剑而已。但那姓马的车夫直到死都在关心这一家主人的死活,甚至可以说自投罗网的奔来,只可惜,这种忠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

等最后一个尖叫求饶的老妪咽气,谷沅喘了口气,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哐当!”

他将整个余家点燃之后,来到余家四口的尸体旁,将自己手中的灵剑扔下,没有这些人的允许,他连自裁都不能。

“等着。”

等什么呢?

谷沅有些茫然,等着谁来杀自己吗?

下一刻,一阵微光闪过,一个唇红齿白眉间竖着排列三粒红痣的小童出现在云端。他虽年幼,但天生有宿慧,此时的眼睛沉稳的几乎不像个孩子。即使看见自己满门被杀,亦是宝相庄严。

“你杀了他们?”

谷沅觉得自己此时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师叔祖呢?但此情此景,他辨无可辨。

小童微微闭眼,一抹微小的悲痛在眼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轻轻挥手,一道掌风狠狠袭来,谷沅连闭上眼睛都没做到,整个人瞬间四分五裂,连一点儿反抗的机会也无。但在临死之前,他看见了之前一直逼迫自己的修士被撕碎时不可置信的脸,闪过短暂的笑意,然后就再无意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道掌风连带着扫过倒在地上的长生,小小的长生脸上顿时飞溅出一串鲜血,巨大的力道将她击飞出去,连滚了好几圈,最终上半身耷拉在湖水之中,但如此大的动静,她却没有一丝反应。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此处,小童安静的注视着这间被烈火迅速吞噬的府邸,包括那些丝毫动静也无的尸体,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转身消失了。

尘归尘,土归土。血肉归于大地,这大概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熊熊烈火吞噬着所有,湖水边的青草也被烘干继而燃烧,只是原本松软的泥土此时却缓缓变脆,渐渐倒塌,被湖水吞噬。

“扑通”一声,水面泛起了细微的涟漪,涟漪越荡越远,被湖水里的漩涡吞噬,消失了。


这一天事后叫顾家村村民们说,过得十分魔幻。一夜之间,顾村长和妻子都死了,一向强壮的跟头牛一样的老顾头也病倒了。

这说起来也奇怪得很,平日里强壮的跟什么似的的人,一生起病来,那叫一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顾头一连缠绵病榻了整个冬天,等到了春上天色转暖,才渐渐好转。但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他老了。

不再是以前那种只看背影就跟年轻人一样强壮样子,是彻彻底底的老了,就跟村子里其他的老年人一样,没了精气神,彻底老了。

但就是这样苍老的人,在顾村长夫妇下葬那天晚上,悄悄摸到灵堂,割了阿兰的一缕花白头发,宝贝似的裹在胸口处,又悄悄溜回来,几乎没叫人发现。

除了一直跟着他的长生,以及守灵堂的顾老大,也就是新一任村长看见了。

长生亲眼看着爷爷视若无人的走进灵堂,弯下腰用刀子割断阿兰婆婆的头发,跪在棺木前面的顾村长就跟没看见一样,只是安静的给火盆添黄纸。长生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后来才慢慢想明白,其实这就是顾老大暗暗同意的意思。

唉,这些大人们之间的感情怎么那么复杂呢?当初打散爷爷和阿兰婆婆手的是顾老大,现在默不作声的任由爷爷割断阿兰婆婆头发的人还是他,真是太复杂了,长生都看不懂了。

所幸帮忙照顾爷爷的时候很很忙碌,长生没有那个时间细想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对老顾头的影响太大,本来就脾气古怪的老顾头现在脾气更加古怪了。动不动就会发火,连一直照顾他的顾小妹有时候都会被气的甩手不干。当然,她很快就又会赶回来,毕竟她和老顾头的关系很亲近,现在这个时候能不顾风言风语来照顾他的,也就只有顾小妹了。只是顾小妹的儿孙媳妇儿们有时候会有些微辞,因为顾小妹总是留宿老顾头家里,都没时间管自己家的事儿了。

但是顾小妹的儿女们却一言不发,甚至经常给老顾头家里送米面粮油,看起来十分尊敬这个舅舅。倒是他们偶尔会表现出来的纠结模样叫长生实在是奇怪。不过他们不说,长生也不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问,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了。

另外一个可以不管不顾老顾头坏脾气的人就是长生了。她反应慢些,有时候老顾头骂她几句跟玩儿似的,她都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屁颠屁颠的继续照顾老顾头,看的顾小妹一阵欣慰。

“你这辈子都是个老倔头了。幸亏老了老了收个孙女跟你不一样。我看着长生是真孝顺,你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这天,顾小妹在火坑边纳鞋底,一边絮絮叨叨的跟老顾头说话。长生就坐在床脚的位置给老顾头揉捏残了的那条腿。这条腿受过重伤,每到阴雨天气就疼痛难忍,老顾头一直都强忍着,但长生偏偏在这方面有眼色的很,轻而易举的就能看透老顾头的种种伪装,然后不辞辛苦的给他揉捏按摩。

经过刚开始时候的不好意思,老顾头慢慢也就习惯了。毕竟他又没有自虐心理,能叫自己好受些,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苦行僧一样。

这会儿听着自己小妹的唠叨,老顾头撇了撇嘴,看一眼累的额角不断滴落汗珠的长生,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他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长生和顾小妹对自己如何,他看的清清楚楚,何必多言呢?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可真惬意啊。

老顾头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自己小妹估计能把他念叨死。

倒是顾小妹,这会儿想起来那些田地,还不忘叮嘱一句。

“大哥分给你的那些田你可得记着过几天找人给耕了,不然那些人怎么可能主动让出来?”

“哪些人?”

“就是老大他们几个啊。这原本也不是我这个做姑姑应该说的,但这种涉及到祖宗田地的事儿还是分的清楚点儿好,不然,以后这又是一场官司。”

老顾头懒洋洋的想了想,又看看脚边卖力摁压的长生,点了点头。

“地契现在都在我手里,他们翻不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反正等到了春上你得给我动起来,长生还指望着你给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呢!对了,我跟你说,这几天要是有人跟你说童养夫的事儿,你可别答应。谁都知道那些坏了心肝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占便宜罢了。我看你还是多教长生几招,免得以后真的嫁人了被欺负……”

“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本来不是很想长生学武?”

老顾头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主动追问了一句,没想到就打开了顾小妹的话匣子。

“我也不怕你知道二哥,我们村里不是有一对老叔婶子吗?就是前几年独生子一场大病去了,就剩下个病殃殃的小丫头,一家子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生怕那孩子长不大。为了不叫以后被丈夫婆婆欺压,干脆趁着灾年招了一个童养夫。那童养夫可真是个甜言蜜语会说话的,我之前都没看出来那孩子竟然如此心狠。我可是亲耳听见的,那小姑娘生孩子当天难产,那童养夫就直接跟产婆说保小不保大!要不是那小姑娘命大,这会儿人早就没了。那一家子赚的钱不都是那童养夫的了?啧啧,你是没见着那场面,乱的很。我那对老叔婶子可是出了名的和气人,等她孙女儿缓过气儿来,直接一纸诉状告了官!”

“嘿!这可真是难得。”

老顾头对这些事情挺感兴趣。别看那些大戏里动不动就告官啥的,实际上平民百姓对官府可是惧而远之的,毕竟官字上下两张口,一进去不脱一层皮怎么可能走的出来?

那对老夫妻为了自己的孙女儿竟然敢去衙门走一遭,当真是难得的了。

不过老顾头还是挺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见四周只有小妹和长生两个,都不是外人,于是轻咳一声,示意顾小妹接着说。




“有,有诈……”

然而在夜空中,这一声微弱的示警得不到任何回馈,只有一阵阵的吹过来的风,将他的话吹散在夜风中。只要老顾头他们点燃的药草不熄灭,这些处于下风口的匪徒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根本别想着有能渐渐醒转的时候。

一个,又一个。

那些本来心存侥幸,想要在这个小山村大干一场的匪徒们可算是尝到了轻敌的严重后果,直接被放倒了一片。说不定在晕过去的时候心里还在后悔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好,为什么没能更加警惕一二?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夜色之中,还是十分寂静的,为首的中年男人握紧了手里的长刀,问身边的亲信。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老大,老大看那里!那是不是村长的屋子?我看着挺大的。”

跟在中年男人身边的三个匪徒之一看见那座高大的屋子,顿时心生激动,急步走了几下,却突然哎哟了一声,往前扑倒。

“怎么了?!”

中年男人立即警惕起来,手里的长刀紧紧握着,阴狠的盯着四周的情况。生怕这是陷阱。

但那个扑倒的匪徒并没事儿,他“呸”了好几口然后一脸晦气的爬了起来。

“奶奶个腿儿的!哪个狗东西在这儿拉了泡狗屎,臭死老子了!”

中年男人心里一松,紧接着嘴角有些抽搐。本来这个亲信要是没说的话也就算了,他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臭得很。那些随着越来越近本来能察觉到的气味儿现在也闻不到了。因为鼻腔里都是臭味儿。

有些嫌弃的叫他找个地方洗洗,中年男人带着剩下的两个继续往前走去。眼前这座在夜色中依旧能看见模糊轮廓的建筑物,毫无疑问是他们一路走来最大的屋子。就算不是村长在这儿住,一定也是村子里的富户。他的兄弟这一路上折损的差不多了,剩下这十九个算是他那些兄弟里的精英,现在真是一个都折损不起。虽然顾家村只是个小村子,但他也得仔细规划规划,首先拿下村长,抓住老年人和孩子,有了这两批人,剩下的一般都会听话,就算有些不孝顺老人的,对自己的孩子都会很看中。

悄悄摸过去,中年男人心里寻摸着事儿,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风餐露宿的,身体出问题了?不应该啊,他一直都很注意身体情况……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中年男人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出声示警。

“小心,不太对……”

“咚!”

“啊!”

他这声示警说的已经太晚了,仅剩的那两个亲信之一已经掉进了事先安排的陷阱里,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没了动静。但空气里,却有血腥味儿迅速扩散开来。

这味道对这些亡命之徒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他们终日里打雁,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雁啄了眼睛。一群乡野村夫,竟然有这等心机!是他们轻敌了!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中年男人带着仅剩的亲信,也不再小心注意着不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这村子里的人怕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甚至早就知道他们进来了!这种时候还小心翼翼做什么?

“下去吧。”

注意到这一幕的老顾头淡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率先走下去。那些受过简单训练的青壮们迅速跟着一起往下走。剩下的则是继续在那儿用蒲扇扇风,将那些药烟往下忽扇。他们自己人脸上蒙的布都提前浸泡过解药的药水,对这些药烟有一定的抵制作用。

但是底下那两个到这里的匪徒就算及时捂住了口鼻,也没有他们的有效。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吸了许多药烟。只希望能暂时压制住他们的实力。

没错,老顾头从这两人的身法上已经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至少都学过好几年的武艺。

下来之后,老顾头又分出来一部分人,去将那些可能倒在各家各户的匪徒捆起来,从根本上杜绝可能会来的增援,然后自己带着顾老大等最精壮也最胆大的汉子们来到了中年男人和他亲信面前。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村子,竟然也会有如此人物。”

中年男人只需要一眼就看出来这群庄稼汉子里的主事者是谁。虽然这个老头子年纪不小而且还残了一条腿,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警觉和行走之间露出来的行伍之气,还是叫他格外显眼。

原来是个老兵。算算年纪,应该就是四十年前两国之战里退下来的那群老兵。据说那场大战连仙人都插了手,能在那场堪称惨烈的战争中活下来,这个老头子一定很厉害。刚刚那个去洗脸的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已经着了道。还有他其他的兄弟,肯定是因为空气中的迷药之类的东西,才导致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越想,中年男人就越是想打退堂鼓,这场仗,胜负在五五之分。倒不是完全没有胜算,毕竟这些青壮年们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应该没胆子杀人,也就只有这个老头子有点儿本事。

但他虽然这些年杀了不少人,自己的命还是很看重的,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想保存自己的性命,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我这个人,对于上过战场的兵向来敬重。老哥哥,咱们彼此放对方一条生路如何?我这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今后绝对不再打扰这个村子一下。毕竟我来之前也不知道这村子里有您这样的人物啊。而且我来这里,也只是想借些粮食,我们兄弟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天,属实是饿得很,您愿意借粮,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您要是不愿意,我绝对不说半句废话,直接就走!绝对不会回头!不叫您为难。”

“您说如何?”

老顾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对方,但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时刻准备着对敌。这样的亡命之徒,说出的任何话他都不会信。


“……”

在短短的八年时光中,长生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会儿看着这个满不在乎的人,长生顿了顿,然后站起身来自顾自的收拾床上的狼藉。

将床单被罩拽下来的时候,那人搓了搓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理所当然的开口。

“喂,我冷。”

长生不理他。手脚利索的将所有的脏东西收拾好之后端出去放在雪地里摔打,然后泡在热水里清洗干净,就搬到了烧着炕的屋里,准备烘烤干净。

这时候,那人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长生忙碌,一双美目里流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味,长生看不明白,这会儿也不想看明白。

“小丑八怪,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长生许久都没有说话,那人手里又没有任何武器,只能跟长生搭话。但长生想起离世的爷爷,就不喜欢这样轻视自己生命的人。她的爷爷,父母,外祖父,都已经离世,而这样轻视自己生命的人却还活的好好的,这叫长生有点儿难受。

那人看着长生板起来的脸,却好像发现了新的乐趣,不停的问长生。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丑八怪?小丑八怪?!小丑八怪?”

整整一个上午,‘小丑八怪’的声音在长生耳边不断响起,叫的她都恍惚觉得这是自己的名字了。

“我叫长生。”

不叫什么小丑八怪。这人可真是奇怪。

“长生?”

那人玩味的琢磨着这个名字,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只是眼里却一片寒凉。

“你一个凡人,还妄想长生?真是妄念!”

长生有些不服气。

“我是凡人,你难道不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且,这只是长辈对我的期盼,希望我能长命百岁而已。”

“长命百岁啊……”

这自从张开口就没有过一句好话的人此时轻飘飘的摸着自己的手腕,却摸了个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冷冷的看着长生,只觉得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男子看一眼长生的身量,最终还是将那些刻薄话给咽了下去。战而询问长生的亲人。

“那你的亲人呢?”

长生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会儿缓缓摇了摇头。

“都已经去世了。”

“一个都没剩?”

“都去世了。”

“这样啊……”

男子难得沉默片刻,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以后就叫我雪津吧。”

“雪津?”

“嗯。但是不能一直喊。”

“为什么?”

“因为很烦啊。要是有人一直叫你的名字,难道你不会觉得很烦?”

“……”

可是刚刚一直不停叫自己的人就是他啊。而且还不肯叫自己的名字,喊的什么小丑八怪。虽然长生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嫌弃也很伤人。

“那你也叫我的名字?”

“不行。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不吉利。我就叫你,嗯,就叫你,叫你阿丑得了。”

阿丑什么的,可真难听,这是时刻都不忘提醒自己她长得不好看啊。

没有跟一个伤者一般见识,长生自顾自的干活。雪津就这么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没觉得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就这样,长生还得时时刻刻盯着这人,生怕他又自裁。

不过,虽然这个人麻烦的很,娇气又任性,嘴还毒的流汁,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的说自己,但长生却也觉得,因为有了这个人,自己的生活也不如以前那般无趣了。

至少,这个院子里不再是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的寂静。换句话说,就是多了一丝人气。

“阿丑,阿丑?我要喝水——”

叫魂一样的声音喊的长生头晕,之前的感慨此时也被抛到脑后,好吧,这也太有人气了一点儿。

端着一杯热水递过去,雪津试探性的喝了一点儿,然后嫌弃的推远。

“不是好水,不想喝。”

长生的脾气当真是好,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老顾头的暴躁挑刺,这时对待雪津没有一点儿不耐烦,只是平静的开口。

“昨天你喝的就是这个水。”

雪津顿时一噎。

“那,那是昨天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我现在不想和这个水了,你给我换换。不然我就渴死自己。”

这活人还能渴死自己?

如果换个其他人,长生绝对不相信,但是换了此人,长生认为他绝对能做到。虽然不一定会死,但他一定会拼命折腾自己,试图去死。

微微叹了口气,长生任劳任怨的出去又换了一杯水。明明是同样的水,这会儿雪津却又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看着难得乖巧的雪津,长生觉得自己短短几天时间,就又长大了许多,都是被这人给逼得啊。明明老大不小的人了,却比自己这个小孩儿还要无理取闹。擦长生虽然还远没有长大到可以成亲生子,但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养育孩子的不容易,还是这样不听话几次三番试图自裁的孩子。

看着这人喝完水之后眼睛盯着陶瓷水杯滴溜溜直转,长生立即伸手。

“给我。”

“……真吝啬。”

闷闷不乐的将水杯交给长生,雪津一骨碌又躺在了床上,并且来回滚来滚去,活像没有骨头一样。

“啊,无聊,真无聊。我要无聊死了。阿丑,给我跳个舞助助兴。”

长生权当自己没听见,这人发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把水杯放好之后,长生拿出来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叫雪津乖乖躺好。

“过来,上药了。”

雪津那叫一个百般不乐意啊,要不是他手脚筋都被人为的破坏过现在连长生都打不过,早就跑远了。可要是不想被一个小女娃娃解开衣服,那就只有乖乖听话了。

长生看着难得乖巧的雪津,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这人也不是时刻都疯疯癫癫的。回想起这几天雪津惹得那些幺蛾子,长生就一阵窒息,这人的性格和所作所为,跟他那张脸可真是不符啊。

看着长生并不白皙的手指解着自己的衣服,雪津微微垂下眼睫毛,像蝴蝶一样轻轻眨动,掩盖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然后在长生诧异的注视下爆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老顾头这算是从长生身上看见当初在军营的时候,那些哪怕练到吐血也不肯稍微放松一下的同伴们的影子。

但那些同伴们的目的都很清晰。不是努力锻炼好能在战场上活下去,就是想要出人头地。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是当初带自己的百人长经常说的话,也是老顾头接触到的第一句富有文采的话。所以他的印象很深,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以说,当初可以在那样艰难的战场上活下来,这番话对他有很大激励作用。

现在看着长生,不由得叫老顾头回想起来曾经在军营里见过的那些事儿。那都是他的青葱岁月啊。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感慨一会儿,就被赶回来看见晕过去的长生暴怒不已的顾小妹给看了个正着!

老顾头有些心虚,但很快就又精神昂扬起来。

“你不是去老大家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老顾头就觉得不对,于是他紧接着就迎来了自家小妹的眼泪洗礼。顾小妹哭起来那叫一个不顾形象。年轻的时候哭一哭还想着有人哄一哄自己,所以哭的那叫梨花带雨,但现在都几十岁的人了,哭起来谁还顾得上脸面啊。不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都是她看在自己二哥的面子上了!

再加上她也确实是被家里两位兄长之间的龃龉不合弄得身心俱疲。这会儿话就跟连珠炮一样啪啪啪往外吐!

“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这些破事儿?我还不是心疼我嫂子?!我嫂子年轻时候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现在却成了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你们不心疼她,我还心疼我嫂子呢!你们两个大男人,心眼比针鼻儿还小,怎样都是一世兄弟,总是这样叫外人看笑话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顾老二!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给我说……”

老顾头的脸都青了。他哆嗦着手想要去抽旱烟,但连旱烟烟杆儿都被自己小妹劈手夺了过去。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说一些讨饶的话,但就算这样,顾小妹也没能放了他。

她也憋了这许多年了,刚刚看见嫂子那神鬼不知的模样,再被那么多人看笑话,终于叫她受不了了。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好生爆发出来了。

老顾头可算是领教了自己小妹的厉害,最后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只能垂着手听顾小妹唠叨。

长生是被一阵哭诉声惊醒的,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哭的泪流满面的顾奶奶,再看看面色惨白的顾爷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是谁挑起来的事儿。

只是老顾头看见长生醒来,顿时像是遇见救星一样,那叫一个激动。

“长生,你醒了?饿不饿?脑袋难受不难受?不舒服了可要赶紧跟我说啊……”

倒是顾小妹见长生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的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收回眼泪,笑吟吟的看着长生。

“长生,你有哪里不舒服的?有就大声说出来,不要害怕。都是你爷爷不知道轻重。你这么小一个人儿,哪里经得起这样长的扎马步时间?”

老顾头在一边敢怒不敢言,只能叹着气去看院子外面的天空,就是眼角总是忍不住往长生这边看。

长生并不是个娇气的孩子,她动了动手脚,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酸痛罢了。

于是她很是认真的摇头。

“我没事儿,刚刚顾爷爷在教我习武。长生知道,练武可以强身健体,顾爷爷是想让我变得强壮一点儿。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顾爷爷了。”

顾小妹立即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好好,长生可真是个好孩子。不过长生怎么还叫这个老倔头顾爷爷?喊一声爷爷听听?”

“哼!”

老顾头冷哼一声,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被顾小妹扫了一眼,只得闭上了嘴,不过眼睛时不时地都要看一眼长生,看起来是很重视长生的回答了。

看一眼顾爷爷,发现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长生很是顺畅的喊出口,心里还有点儿小激动。既然顾爷爷没有拒绝自己,是不是也想让自己做他的孙女?

“爷爷!”

这一声其实并不怎么清脆,但顾小妹却听的很是舒心。老顾头也是,他孤苦无依了半辈子,除了顾小妹,也没个嘘寒问暖的人。但这会儿有个小家伙肯亲亲热热的叫自己一声爷爷,倒真是叫他有些感慨。

于是,从这一日起,长生就成了老顾头睁只眼闭只眼的孙女儿。

又过了两个月,长生的伤已经彻底好了。除了脸上那三道伤痕偶尔还会沁血,其他的伤都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看的伤疤。这叫顾小妹又是一阵长吁短叹,但老顾头却并不介意。

“习武之人,哪个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疤?我们行伍中人,要是跟小姑娘似的白净,还不被别人笑死?!”

“你也说了自己是行伍中人,长生又不用去打仗,这身上这么多伤疤,以后怎么好嫁人啊?”

“长生不嫁人。”

其实,如果有人愿意真心实意的和长生交流,就会发现,她只是反应比别人慢些,并不是傻子。这会儿听见两位老人的话,正在扎马步的长生仰着一张小脸,认真的回答。

“长生不要嫁人,长生要养爷爷,哪里有时间嫁人呢?”

“噗!”

顾小妹忍不住欣慰的笑了,但又觉得实在是好笑,于是笑眯眯的继续给长生纳鞋垫子。

“女孩子哪能不嫁人呢?又说笑……”

见顾奶奶不相信自己,长生瘪了瘪嘴,继续扎马步,反正,以后顾奶奶会相信自己说的。

倒是老顾头觉得有些不自在,更多的是被小看的愤怒。

“我怎么需要你养了?我这么硬朗,再活个几十年有可能!倒是你这小家伙,不愁嫁!就算真嫁不出去,也有我养着你。”

“你们两个啊……”

顾小妹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这会儿阳光好的很,顾小妹笑了会儿就觉得身上有些乏,于是靠着椅子慢慢睡了过去,见顾奶奶睡着了,长生立即闭紧嘴,认认真真的扎马步。虽然她自己没感觉,但老顾头说她有进步,有进步好啊,那就说明自己至少不是废物了!她得再努力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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