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明珠谢云峥的武侠仙侠小说《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后续》,由网络作家“一笙向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出气,谢云峥邀请杜佩兰去园子里烹茶,说是要叙旧。杜佩兰受宠若惊,没有拒绝。心里认同了萧飞雪的话,谢云峥果真对她念念不忘!此举没气到纪明珠,先把长辈们吓了一跳。一男一女,身份尴尬,怎能独处烹茶!最后还是郡主娘娘出面招待杜佩兰,才没给别人嚼舌根的机会。谢云菱来陪纪明珠解闷,自然而然就说到了这事。“明珠姐姐,你来国公府的时候,大哥已经出门历练去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他与郑夫人的关系。”谢云菱神秘兮兮道:“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少时经常一起出游,参加宴会,有一年的花灯节,大哥还给郑夫人赢过一盏花灯。”“估计是对郑夫人念念不忘,所以大哥才一直打光棍。”生怕被人听见,谢云菱说得很小声。自从杜佩兰嫁人,伯娘就不准府里人再提她,生怕坏了大哥的名声...
《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后续》精彩片段
为了出气,谢云峥邀请杜佩兰去园子里烹茶,说是要叙旧。
杜佩兰受宠若惊,没有拒绝。
心里认同了萧飞雪的话,谢云峥果真对她念念不忘!
此举没气到纪明珠,先把长辈们吓了一跳。
一男一女,身份尴尬,怎能独处烹茶!
最后还是郡主娘娘出面招待杜佩兰,才没给别人嚼舌根的机会。
谢云菱来陪纪明珠解闷,自然而然就说到了这事。
“明珠姐姐,你来国公府的时候,大哥已经出门历练去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他与郑夫人的关系。”
谢云菱神秘兮兮道:“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少时经常一起出游,参加宴会,有一年的花灯节,大哥还给郑夫人赢过一盏花灯。”
“估计是对郑夫人念念不忘,所以大哥才一直打光棍。”
生怕被人听见,谢云菱说得很小声。
自从杜佩兰嫁人,伯娘就不准府里人再提她,生怕坏了大哥的名声,以后不好娶妻。
“你是没见到,方才伯娘的脸色有多难看,若非大哥在场,她可能都要撵人了。”
纪明珠不关心这些事。
见谢云菱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便顺着她的话说:“来者是客,郡主娘娘不会这么鲁莽。”
“谁让郑夫人和大哥关系不一般呢?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为了郑夫人,他居然改了行程,亲自把人带进府,这待遇我这当妹妹的可没体会过。”
纪明珠心说:这才哪到哪?
上辈子为了陪杜佩兰出游,他连妻儿的命都不在乎。
揉了揉心口,吐出一口郁气。
敲谢云菱的额头,“小小年纪净关心鸡零狗碎的事,有这功夫,不如和我一样在榻上躺着,长肉!”
谢云菱被她逗笑了,“这不是日子太无趣,难得发生了新鲜事,就想着和你分享吗?”
“我不想听。”纪明珠的语气似真似假,让人难以捉摸。
“啊?”
谢云菱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我方才把世子爷和郑夫人都得罪了,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听他们的风流往事。”
风流往事……
谢云菱乐不可支。
“我看你敢得很,这话咱们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让大哥知道,不然他饶不了我们。”
纪明珠兴致缺缺地点头,只要某些人别来找茬,她才懒得提他们。
说笑归说笑,谢云菱对杜佩兰意见很大。
“我看她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那日我也在马车上,她若有心,肯定要把事情做周全。”
“可她只来见你,你又起不了身,我都怀疑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外人觉得你脾气不好,得理不饶人,是个心眼小的。”
纪明珠眼眸微动。
心里对杜佩兰生出了防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无意招惹别人,但难保别人不会来招惹她。
就像上辈子,她喜欢谢云峥,但从未想过用那种方式逼迫他负责。
最后却遭人算计。
身在高墙里,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心眼!
拍了拍谢云菱的手,“管她是不是诚心的,只要咱们好好的就行。”
“我就是气不过,大哥还胳膊肘往外拐!”
“你也说了,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与世子爷不熟,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当时二哥哥在就好了,他肯定不允许别人欺负你。”
纪明珠轻哄,“你在也是一样的。”
谢云菱撅了撅嘴,“别人都把大夫抢走了,我在有什么用?”
“那是别人德行有亏,你何错之有?”
谢云菱突然凑近,被她清澈的眼睛盯着,纪明珠不自在极了。
“怎的这般看我?”
“明珠姐姐,你很不对劲。”
“哪不对劲?”
“以前,你总提醒我要谨言慎行,但你对大哥,好像忘了这四个字。”
哪怕纪明珠表现得再淡然,她对谢云峥的怨恨,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出来。
清了清嗓子,“这里又没外人,说说闲话罢了。”
谢云菱被搪塞了过去。
另一边,杜佩兰前脚离开国公府,后脚安和郡主就把谢云峥喊到正院说话。
开门见山道:“你和杜佩兰绝无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谢云峥蹙眉,“您又胡思乱想。”
安和郡主只当他在狡辩。
咬牙切齿地问:“她一个寡妇,你还和她走那么近,是生怕别人不传你们的闲话?”
“大庭广众之下,能传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只是想气一气纪明珠,没想毁了杜佩兰的名节。
园子是公共场合,谁都去得,又不是偷偷摸摸地私会,谢云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见他转不过弯的样,安和郡主就来气,“你们男人就是心大!”
谢云峥不想听这些,“您若没有要紧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这态度,安和郡主更想吐血。
“杜佩兰来府里,你就有空相陪,我这当娘的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才起个头你就要离开,还敢说你没那种想法!”
谢云峥只觉得莫名其妙,“按您的意思,只要我接触了女子,就是与人有私情,前几日纪明珠住在东院,也没见您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今日非要为难杜佩兰?”
这一点,谢云峥是真想不明白。
按理来说,那日他把纪明珠带回东院,母亲匆匆赶来,应该是想敲打纪明珠。
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再之后,他提出让纪明珠留在东院养病,母亲也没拒绝。
那种事情母亲都能理解,大庭广众之下烹茶,怎的就成了天大的事?
安和郡主面色严肃,愈发觉得儿子对杜佩兰不一般。
他向来沉默寡言,今日为了杜佩兰,她说一句,他就顶十句。
就这,还敢说清白!
哼道:“纪明珠不一样。”
“哪不一样?”
都是女子,谢云峥也不知道她们哪儿不一样。
真要计较起来,纪明珠未婚,连定亲都不曾有,威胁应该更大才对。
“你二婶已经给纪明珠相看好了人家,等过了年,亲事就能定下来,再过几月,她便出嫁了。”
就像一道惊雷,轰地一声在耳旁炸开。
谢云峥怔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纪明珠被劫持着,到了山崖之上。
看到谢云峥追了来,刺客头子一脸惊喜。
“没想到冷面阎王也有软肋,这小妞真是他的心头好,今日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纪明珠否认,“杜佩兰才是他的心头好,如果你们想威胁谢云峥,该抓的人是她。”
刺客头子瞟了眼隐蔽之处,方才放的冷箭都被谢云峥避了过去。
只要想办法把他引到崖边,还带着个拖油瓶,看他怎么躲!
哼了一声,“管他的心头好是谁,只要他追来,就说明我们抓对人了!”
纪明珠心跳加快,就怕刺客和谢云峥谈崩,会拿她泄愤。
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谢云峥会在此刻追来,无外乎是杜佩兰已经脱离危险。
而她又是因他涉险,只要谢云峥还有丁点良心,哪怕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他就不可能见死不救。
不管谢云峥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能救自己便好。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刀架在纪明珠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谢云峥一步步走来,视线紧盯着那抹血红,执剑的手更加用力。
面上一派淡然,其实内心里早就已经怒火燎原。
纪明珠受伤了。
伤了她的人,都得死!
如煞神般的男人,手起刀落便要了两个刺客的命。
刺客头子被他的举动激怒,推囊了一把纪明珠,逼迫她站到了崖边。
山风阵阵,纪明珠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山崖究竟有多高,也不敢回头去看,闭了闭眼,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宽袖里的簪子。
谢云峥下颌绷紧,在看到纪明珠身体晃动的瞬间,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情绪波动太大,就算不是亲近之人,也看出了他的异常。
刺客头子冷笑一声,“世子爷杀了我们多少人,我就在这位美人身上割几刀,您觉得如何?”
“放心,我会避开要害之处,把她活生生地还给世子爷。”
谢云峥就不是受威胁的主。
且刺客的目的是他,不管他怎么做,对方都不会让他如愿。
他一步步逼近,刺客头子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这到底是紧张美人?
还是不在乎她的性命?
心里没底,气焰不再如之前那般张狂,被谢云峥不顾一切的架势吓到。
高声问:“世子爷不想要美人了吗?”
谢云峥嗤笑,“好看的皮囊数不胜数,你若想要便拿去。”
身上的杀气更重,“敢刺杀本世子,就要做好丢命的准备。”
刺客头子大喊,“放下武器,我饶你和美人不死!”
谢云峥勾唇,“你随意。”
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光是身上的气势,就能让敌人胆颤。
被他扫了一眼,刺客头子就后背发凉,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察觉谢云峥是冲着他来的,想要他的性命,也没那个心思谈判了。
用力拽着纪明珠的发髻,强迫她看着谢云峥。
“记住了,是世子爷不愿意留你的命,等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说罢,便要把纪明珠推下深渊。
谢云峥不是不在乎美人的性命吗,那就用事实来证明,他到底在不在乎!
手臂一用力,纪明珠一脚已经踩空。
说时迟,那时快。
纪明珠抓住了刺客的胳膊,借机把簪子扎在了他的心口处。
就算要死,她也要为自己出口气。
“你找死!”
“纪明珠!”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谢云峥的声音清晰入耳,嗓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纪明珠轻嘲,她真是想多了。
那人冷心冷肺,且见惯了生离死别,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就像一只飞舞的蝶,猝不及防从他的眼前消失。
谢云峥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追着她而去。
以至于箭矢飞来时,他忘了躲避。
利箭擦过胳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崖下有寒潭,扑通一声,砸出巨大的水花。
纪明珠来不及惊喜,就再一次绝望。
她不会游水。
厚重的衣服吸饱了水,拖着她往更深处沉去。
纪明珠呛了水,无法呼吸,眼睛也快要睁不不开,濒临死亡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次她真要死定了。
就算谢云峥有心救她,等他寻来,她早成寒潭里的孤魂野鬼了。
扑通一声,又溅起了一朵水花。
意识混沌之际,有人托住了她的腰,往她嘴里度气,顺便解去了厚重的披风。
纪明珠只觉得浑身一轻,凭本能抱住了来人。
谢云峥眼眸微动,里面惊喜难抑。
她还活着。
想要带着人往上游,可纪明珠死死地缠着他,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是求生的本能,谢云峥没恼。
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抚一下她,可紧紧缠着他的人突然脱力,昏了过去。
谢云峥这才想起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水下憋不了多久。
更加用力地抱住纪明珠,以最快的速度游出水面。
纪明珠昏死了过去,短短片刻,便已是面无人色。
没时间耽搁,立马采取急救措施。
见她咳出了水,谢云峥的眼眶莫名湿润了起来,鼻尖微酸,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
明明处理过无数次类似的情况,可他还是紧张。
看着纪明珠面色惨白的样子,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此刻的他有多害怕。
没精力探究原因,眼下他只想让纪明珠醒过来。
“纪明珠。”
“醒醒。”
朦朦胧胧之中,眼前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他看起来很紧张,眉头都皱了起来。
纪明珠又咳了两声,意识清明了些许,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谢云峥。
下意识问:“你怎么这么快?”
谢云峥狠狠松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怎么,活腻了想要寻死?本世子救了你,你还不乐意?”
虽说是受了他的牵连,但如今谢云峥救了她,纪明珠没想着给人脸色看。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种讨人嫌的话。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过来些许,便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去哪?”
“不用你管。”
也不知道刺客会不会追来,纪明珠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躲。
胳膊被人握住,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她已经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谢云峥,你疯了!”
“嗯。”
要是没疯,怎么会追着她跳下山崖?
“放开我。”
坚实有力的手臂禁锢住纤纤细腰,大掌捧着纪明珠的后脑勺。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翻涌着浓重的占有欲。
他笑得残忍,“休想!”
随即低下头去,采撷那抹柔软的樱唇。
“纪明珠……”
微弱的呢喃声从男人嘴里溢出。
守在病床边打瞌睡的药童一个激灵,神色激动,“世子爷,是您在说话吗?”
“世子爷?”
躺着的男人没有应声。
药童凝神细听,想确认刚才听到的声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谢云峥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清除干净,面色惨白,嘴唇泛着淡淡的青黑。
因为太过虚弱,和从前相比少了慑人心魄的威严,多了几分压抑的阴郁。
“纪明珠,别走……”
薄唇微动,低低的呢喃声再次从嘴里发出。
同一时刻,有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流出,隐入鬓发之中。
皮肤上留下淡淡的水痕,证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幻觉。
药童大喜,高声喊道:“神医,世子爷要醒了,您快来瞧瞧!”
谢云峥的毒很棘手,席玉不眠不休了几日,也没能找到彻底根除的办法。
只能凭自己的经验,换着法子给谢云峥排毒。
好在病情稳定了下来,暂时没了性命之忧,他才能躺在榻上歇息片刻。
药童的呼喊声惊醒了席玉。
快步走到床边,替谢云峥把脉,检查身体。
眼里出现惊喜的神色,“看样子这次的药方对了。”
一边施针放毒血,一边吩咐,“再去煎药。”
寂静的小院再次忙碌了起来。
生怕谢云峥有所闪失,不仅是安和郡主,就连老太君也来小院里守着他。
日日吃斋念佛,就差把佛堂搬来了小院。
试图用这种方式感动上天,让谢云峥逃过生死劫难。
婆媳两人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人,眼里皆是期待。
看到谢云峥又被放了血,脸上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老太君的老脸更是耷拉了下来,松弛的眼皮遮住浑浊的眼睛,不见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
若非纪明珠已经走人,杜佩兰也“跪”断了腿,她得让这两人尝尝被放血的滋味!
生怕自己的想法会影响到孙儿的气运,老太君忙抚了抚心口,默念了一句罪过。
“神医,阿峥何时能醒?”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谢云峥睁开眼,安和郡主沉不住气,忍不住发问。
席玉笃定道:“快了,不出一盏茶的时间。”
施了针,喂了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谢云峥。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谢云峥的眼皮动了动,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溢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谢云峥,向来是个流血不流泪的主。
就算身负重伤,血流不止,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如今却哭得那么悲恸,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谢云峥吗?
安和郡主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阿峥,醒醒。”
老太君道:“这莫不是魇住了,要不请个得道高僧来,给阿峥诵经安神?”
安和郡主连声附和,“还得多施半个月的粥,多做善事,给阿峥祈福。”
席玉嘴角抽了抽。
这几日他虽然忙着给谢云峥解毒,但国公府里发生的事,他也是听说了的。
先不说别的,就杜佩兰的断腿,估计得留下后遗症。
做善事这种话就这二位的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荒谬的味道。
摸了摸鼻尖,再给谢云峥扎了一针。
“醒了。”
话音刚落,困在梦境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湿润的眼眶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那里面有痛苦,有绝望,还有深深的懊悔。
谢云峥眼神放空,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他得去追纪明珠和孩子,要是去晚了,就赶不上他们了。
只要他诚心道歉,纪明珠肯定会原谅他的。
毕竟她那么心软。
那么好哄。
脑子里有道声音在蛊惑着谢云峥:纪明珠手无缚鸡之力,孩子又那么脆弱,如果他不在,谁来保护他们?
去找他们。
找他们……
想要握紧手里的剑,却摸了个空。
愣怔之时,手被人握住。
“阿峥,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莫再为了不相干的人犯险,不值得。”
“要是你出了事,娘该怎么办?”
嗡嗡的说话声,拉回了谢云峥的思绪。
入目是雅致的摆设,而不是冷冰冰的墓碑。
鼻端萦绕着浓郁的苦药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谢云峥摸摸手臂,迟钝地想起了之前的事。
出城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刺杀。
他和纪明珠跌落悬崖……
昏迷前的事情在脑子里一一浮现,谢云峥着急地搜寻。
没看到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急切地问:“纪明珠在哪,是不是出事了?”
说着话,努力地撑起了身体。
他要去找纪明珠,要好好地保护她。
这一次,纪明珠休想再离开他!
安和郡主表情扭曲了一下,她生病的时候,阿峥都没这么着急。
怎的这会儿一醒,就开始找纪明珠?
这不是祸水是什么!
得亏婆母英明,提前把人打发了,再放任阿峥与她接触,怕是要被她迷得找不着北。
男儿志在四方,阿峥年轻有为,可不能被纪明珠祸害了。
耽溺女色,那是没出息的男人才干的事!
心里百转千回,安和郡主用力按着谢云峥的肩膀。
“你身体还没好,赶紧躺着。”
老太君也说:“你中的是剧毒,就得躺着休养,可别一走动,毒素又在体内乱窜,到时候再来个昏迷不醒,你是想吓死我们吗?”
在那个梦里,谢云峥见识到了长辈对纪明珠的恶意。
此刻被她们拦着,心里更加着急。
如果他没记错,纪明珠的脖子被划伤了,当时流了不少血。
要是她也中了毒,以她的体质,能撑下来吗?
只要想到可能会再次失去纪明珠,谢云峥就有发狂的冲动。
面色癫狂,低吼道:“她到底去哪了!”
心里不住地祈求,不要让纪明珠出事,不要从他身边把人抢走。
再次失去纪明珠的感觉,他承受不住。
纪明珠走出鹤舞堂的院门。
一眼看见了站在雪地里的谢云瑄,还有……谢云峥。
隔了些许距离,纪明珠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在看到她的瞬间,谢云瑄结束话题,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看到纪明珠泛红的眼眶,谢云瑄着急地问:“可是祖母为难你了?”
纪明珠摇头,“没。”
“你哭了。”
谢云瑄说得肯定,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下意识抬手,想要摩挲她的眼角,擦去那抹红晕。
他害怕看到明珠掉眼泪……
“二弟,不是说要去我那儿坐坐吗,还不走?”
谢云峥面色淡然,负在背后的手却微微收紧。
每次遇上纪明珠,他都很反常。
就像被人下蛊了似的。
看到纪明珠和谢云瑄站在一起,他莫名觉得刺眼。
特别是看到谢云瑄的动作,心底突然涌起了不悦。
心底有道声音在说:不能让别的男人触碰纪明珠,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手足,也不行!
分开他们。
不准他们说话!
不准站在一起!
脑子一片混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嘴便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句话。
谢云峥闲庭信步般走上前来,“方才我也在,你有想问的,不妨问我。”
视线在纪明珠身上掠过,“世人都爱报喜不报忧,你问她,大概是问不出什么的。”
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总不能让明珠白白受委屈。
知道纪明珠不喜欢自家兄长,谢云瑄不想让她难受。
道:“大哥,我先送明珠回潇湘院,然后再去寻你。”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仿佛站在他的对立面,谢云峥又不高兴了。
他很厌恶自己的反常,但又控制不住情绪翻涌。
这种失控的感觉很糟糕,以至于谢云峥看纪明珠的眼神多了几分犀利。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纪明珠本就委屈,此刻还被谢云峥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寄人篱下,她没有发脾气的权利。
只能瞪了谢云峥一眼,转身往潇湘院的方向走。
谢云瑄连忙追了上去。
“走慢些,别摔了。”
“摔就摔,又死不了人,爬起来就是!”
“什么死不死的,别胡说……”
两人就这般离开了他的视线,谢云峥反复回想,方才纪明珠瞪他的那一眼。
那么灵动,和之前平静无波的眼神完全不同。
沉寂的心脏在此刻欢快地跳动了起来。
谢云峥一脚踹在雪堆上,“真是见鬼!”
快步回到东院。
“去请席神医。”
两人一道出门,只是谢云峥去鹤舞堂请安,席玉不喜欢那种场合,便先回了客院。
闻言,天水以为自家主子的伤口又裂开了,马不停蹄地去请人。
席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来得很快。
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来。
“我有没有说过,伤口要是再裂开,你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谢云峥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还有闲心烹茶,看着并无大碍。
席玉松了一口气,“找我来做甚?”
“世上真有人会养蛊?”
谢云峥这般问。
他的表情严肃,不像说疯话的样子。
席玉大大咧咧落座,“世上的事无奇不有,说不定真有人会养。”
有关巫蛊之术的小道消息倒是听过不少,但那被传得太邪乎,席玉觉得没有可信度。
谢云峥以前也对这种事嗤之以鼻,但此时此刻,他真觉得自己可能中蛊了。
席玉好奇地问:“怎么突然问这个,有人中蛊了?”
谢云峥不答反问:“要是中了情蛊,该如何解?”
用于男女之间的,应该就是这种蛊吧?
谢云峥如此猜测。
席玉神色微妙,“你中蛊了?”
“朋友。”
席玉嘴角抽了抽,“无中生友,打量我是傻子?”
谢云峥眼神睥睨,“你只需回答即可。”
“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别人畏惧谢云峥,他可不怕。
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云峥,眼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喜欢上哪家姑娘了?”
席玉自问自答,“我们回京不久,你接触得最多的也就只有那位表姑娘,该不会……”
“不过也能理解,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那还是美人中的美人,看一眼就沦陷,也是寻常事。”
谢云峥的脸越来越黑,“莫胡言乱语。”
他从来没对女人动过心,更何况是一个几面之缘的女人。
如果他真动心,只能是纪明珠对他做了什么。
席玉摇了摇头,“喜欢姑娘又不是丢人的事,你抗拒什么?”
谢云峥没兴趣探讨这些。
“是不是让下蛊的人消失,就可以解决问题?”
他说得认真,不像在说笑。
席玉忙道:“你可别滥杀无辜,要是真把喜欢的姑娘杀了,你哭都来不及!”
凉凉地扫了席玉一眼,纠正,“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把注意力放在纪明珠身上。
比起喜欢,这更像被人操控了身体。
所有会让自己的失控的人和事,谢云峥都想扼杀在摇篮里。
席玉被他弄迷糊了。
这人分明是有开窍的苗头,可他又想解决了根源。
如此矛盾,活该他二十多岁了还是孤家寡人。
“我看纪姑娘挺好的,和那些故意投怀送抱的人不一样,你可别冤枉了人家。”
谢云峥眉心微蹙,如果她真是清白的,如何解释他的反常?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最烦别人兜圈子,“说。”
“你心动了!”
说出这四个字,席玉都想仰天大笑。
之前是谁以为纪姑娘想攀他这根高枝?
为此,还给人打上居心叵测的标签。
如今来看,分明是他先动心,故意把黑锅甩纪姑娘头上。
貌美倾城的绝色佳人,那一撞算是撞冷面阎王心里咯!
谢云峥并不认同,如果他真喜欢纪明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被人挤兑?
又怎么可能对她的委屈和眼泪视而不见?
哪怕他没喜欢过人,也知道陷入情爱的男人是护短的。
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被欺负。
哪怕对方是长辈也不行。
漫不经心地喝了杯茶,最后得出结论,“一派胡言!”
心里瞬间一松,没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方才他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把席玉请来,还被人看了笑话。
看来他得离纪明珠远一些。
如此还被她影响,那么……
谢云峥眼里有犀利的光一闪而过,那他只能推波助澜,把纪明珠嫁出去!
纪明珠一夜没睡,收拾好了行囊,还把京中的产业都清点了一遍。
有管事负责打理,再加上关氏帮忙监督,纪明珠很放心。
等她在外边站稳脚跟,再考虑置换家产的事。
路要一步步走,如今她能离开谢家,断绝和谢云峥来往,与上辈子相比,就是走了一条全新的路。
这条路会不会泥泞不堪,她不知道。
但总要走一遭,才不枉重生了一场。
下人进进出出,忙着把行李搬上马车。
关氏和谢云菱都来送行,纪明珠不让她们远送,就在府门口告别。
三年朝夕相处,如今要分开,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谢云菱更是抱着纪明珠不放。
安和郡主回府,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心知是婆母出手,让纪明珠混蛋了。
想起自己的儿子,昏迷之中还在喊纪明珠的名字,安和郡主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知如此,在阿峥回京前就该把人撵走!
“这是要走了?”
安和郡主迎面而来,面带微笑,眼神却蕴着刺骨的寒,纪明珠心生防备。
故而在对方抬手,想要掌掴她的时候,第一时间避了过去。
她是势微,但也不可能站着挨打!
关氏大惊,挡在纪明珠身前,“大嫂,你这是何意?”
安和郡主冷笑,“我要打谁,还得挑日子?”
关氏胸口起伏,悄悄吐了一口气。
“阿峥有出息,外边多的是人在盯着他,若家中长辈德行有亏,恐怕会牵连到他。”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忠言逆耳,嫂子要是觉得刺耳,大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拍了拍纪明珠的后背,“快上马车去,这一路远得很,不养足精神身体撑不住,多少眯一会儿。”
下扬州最快的是走水路,可这个时节,天寒地冻,关氏怕纪明珠受寒。
还怕她晕船,在水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方便停下休息。
对于纪明珠来说,坐船也好,乘马车也罢,只要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都没有意见。
淡淡地看了眼安和郡主,果断地上了马车。
生怕郡主又挑事,关氏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纪明珠从车窗举出个小包袱,丢进谢云菱的怀里。
“等我到了扬州,就给你们写信报平安。”
离别总是伤感的,纪明珠连忙合上车窗,“出发。”
车队启程,慢慢把国公府抛在了后边。
纪明珠这才落下泪来。
有对关氏他们的不舍,也有终于挣脱牢笼的释然。
这辈子,希望她和谢云峥永不再见。
目送马车离开,谢云菱后知后觉打开了包袱。
里面装着契约文书,有六间京中旺铺,还有城外的两个庄子。
小匣子里放着珠钗步摇,还有一对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最底下是一封信,谢云菱心急,当即就拆开了。
看着看着,泪眼朦胧,“明珠姐姐说,这是给我的新年礼和嫁妆……”
安和郡主心里的气没能发泄出去,忍不住嗤了一声。
“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姑娘,瞧瞧你这点出息。”
谢云菱吐了吐舌头,“伯娘爱子心切,这次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说罢,先一步提着裙子跑回了府。
关氏眼里闪过笑意,“嫂子,我也得去跪祠堂了,便不和您多说了。”
人都走光了,安和郡主一巴掌扇在贴身丫鬟的脸上。
“都是贱人!”
骂完,冷着脸进府。
“去把杜佩兰请来,我得亲自会会她!”
纪明珠离开了国公府,也就把这一切抛到了脑后。
马车顺利出城,路过之前出事的地方,她也没推窗看一眼。
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心里无比平静,以至于慢慢地睡了过去。
相隔不远的地方,谢云峥还在昏迷之中。
毒没解,此刻的他面色白里透青,唇色惨白,看着无比骇人。
若非席玉医术高超,想要吊住他的命,难度和上青天没甚区别。
在旁观者的眼里,谢云峥已然失去了意识。
无人知道,他是被困在了梦里。
清晰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浮现,就好像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夫人今日很忙?”
看完公文,也没见纪明珠出现,谢云峥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他顺路带回杜佩兰,纪明珠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算算时间,竟已过了小半月。
纪明珠气性大,但也很好哄。
只要他少出几趟门,与她“偶遇”两次,她就会消气。
要不了多久,便会带着点心,羹汤来书房。
还会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孩子想他了。
会撒娇耍赖,趁机让他摸摸肚子,感受胎动。
美其名曰,让他和孩子培养感情。
冷战半个月,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
天水抹了抹额,“夫人身子笨重,生产在即,不方便出门……”
谢云峥冷笑一声,“是不方便出门,还是她又在闹脾气?”
天水低着头不敢接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两位主子闹了不愉快,受苦的也是他们这些当差的下人……
谢云峥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视线死死地盯着门口。
等来等去,那道倩影也没出现。
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突然想到了同僚说的话。
女人的心眼比针眼还小,容不得丈夫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这种时候,要么哄哄她。
要么就顺势纳几房美妾,让她知道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谢云峥无意纳妾,家中一个纪明珠就搅得他头疼。
而且他们的孩子即将出生,虽然还没见面,但估计也是个闹腾的主。
毕竟有那么个娘!
他不想以后永无宁日。
这次纪明珠生气,结合时间点推测,原因应该是在杜佩兰身上。
除了她,没有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谢云峥暗自决定,只要纪明珠来书房,跟他说几句软话,他就不计较她胡乱吃醋的事。
可等啊等,等到的却是谢云瑄回府的消息。
两人一起去鹤舞堂请安,又一起去园子逛了半个时辰。
“咔嚓”一声,谢云峥折断了一支毛笔。
纪明珠的丈夫到底是他,还是谢云瑄?
逛园子……真是好生亲密!
心里止不住地发笑,纪明珠招惹了他还不够,如今又去招惹云瑄。
如果肚子里没有他们的孩子,她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这个猜测让谢云峥心里烧起了滔天怒火。
纪明珠敢出墙,他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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