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明珠谢云峥的武侠仙侠小说《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纪明珠谢云峥小说》,由网络作家“一笙向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氏在谢家祠堂罚跪,给谢云峥祈福。只要纪明珠没事,跪祖宗对关氏来说并不算什么。谢云峥虽然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女子出嫁从夫,那就是她的亲侄儿。如今他生死未卜,能替侄儿祈福,关氏觉得很安心。毕竟她不会医理,帮不上忙。也就只能求点精神上的慰藉了。脚踩木板的咯吱声响起,关氏以为是丫鬟婆子来送饭。没有回头,照例询问:“可有消息传回来,阿峥醒了吗?”“多谢二婶关心。”说话之人嗓音沙哑,还透着有气无力,关氏是回头看了才认出来谢云峥。生了大病,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形容也有些狼狈,哪还像那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阿峥,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可还行,怎的突然就回来了?”关氏连忙起身,想要问问谢云峥的情况。可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发麻,才站起来就跌坐回了蒲团上...
《表姑娘要出嫁,禁欲世子急红眼纪明珠谢云峥小说》精彩片段
关氏在谢家祠堂罚跪,给谢云峥祈福。
只要纪明珠没事,跪祖宗对关氏来说并不算什么。
谢云峥虽然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女子出嫁从夫,那就是她的亲侄儿。
如今他生死未卜,能替侄儿祈福,关氏觉得很安心。
毕竟她不会医理,帮不上忙。
也就只能求点精神上的慰藉了。
脚踩木板的咯吱声响起,关氏以为是丫鬟婆子来送饭。
没有回头,照例询问:“可有消息传回来,阿峥醒了吗?”
“多谢二婶关心。”
说话之人嗓音沙哑,还透着有气无力,关氏是回头看了才认出来谢云峥。
生了大病,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形容也有些狼狈,哪还像那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
“阿峥,你怎么回来了?”
“身体可还行,怎的突然就回来了?”
关氏连忙起身,想要问问谢云峥的情况。
可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发麻,才站起来就跌坐回了蒲团上。
谢云峥恭恭敬敬地把人扶起来,就像个孝顺的晚辈。
虽然他平日里也很懂事,逢年过节会给长辈送礼,长辈有难,他会第一时间出手帮忙。
但不知为何,关氏心里毛毛的。
总觉得此刻的侄儿,阴沉得不像正常人。
关氏还来不及探究,就听见谢云峥说:“二婶,给扬州元家去封信吧。”
他说得风轻云淡,语调也很平静,但却没有商量的意思。
关氏皱眉,“阿峥,你这是何意?”
谢云峥也不兜圈子,“纪明珠不能嫁给元长安。”
就算是议亲也不行。
除了他,纪明珠不能用挑枕边人的眼光,去看别的男人。
谢云峥说得理所当然,关氏心里气恼不已。
明珠都被他害惨了,如今还抓着不放,是想要毁了她的一辈子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苦心婆心道:“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和你祖母已经给你相看好了姑娘,就是那杜家的女儿,杜佩芳。”
“杜姑娘长得温婉可人,而且颇有才气,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拿手,不比她的长姐差。”
“有这么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给你当正妻,替你打理内宅,日后你只管在外头打拼就好。”
关氏好声好气地劝,“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就应该娶妻,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谢云峥面色自若,“我不会娶杜佩芳。”
除了纪明珠,他不会娶任何女人。
他的夫人,他儿子的娘,只能是纪明珠!
想到那个小小的,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世界,就在他掌心里夭折的孩子,谢云峥心口一阵窒息。
不能再生孩子。
那会要了纪明珠的命!
只要纪明珠平平安安,他愿意绝嗣。
看着谢云峥冷峻的面容,关氏的心不上不下,高高悬起,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想到阿峥会固执到这个地步。
道理说不通,只能来软的。
“明珠那孩子可怜,让她嫁个简单的人家,以后日子也能轻松些。”
“自从纪将军没了,她们孤儿寡母就没过过好日子,光是提防旁支的豺狼虎豹,就让她们精疲力尽。”
“明珠她娘就是操心太多,积劳成疾,才会早早撒手离开。”
“阿峥,你走你的阳光道,明珠走她的独木桥,你就放过她吧。”
谢云峥摩挲着手里的翡翠珠子,小小一颗,透亮光滑,是他方才在潇湘院捡到的。
上面有个小孔,想来是被纪明珠串成了手串。
只是后来手串断了,珠子滚进了角落里,才有了被他拾得的巧合。
这是他与纪明珠的缘分。
不然捡到珠子的为何不是旁人?
虽然上边已无她的气息,但只要想到珠子曾被纪明珠贴身戴着,对于谢云峥来说,这就是无价之宝。
用力地握在掌心。
“二婶也说了,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由您给元家写信,合情合理。”
不想再听劝解的话,直白道:“不管您与元家达成了什么共识,这门亲事都作废,若需要给元家补偿,一切损失皆由我承担。”
“只一点,纪明珠不能嫁进元家,也不能嫁给旁人。”
关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气道:“明珠也没想嫁给你,你们非亲非故,你干涉她的亲事做甚?”
“我要娶她。”
关氏愣了愣,“你们之间没有可能,趁纠葛不深,你还是早点歇了这个心思吧。”
先不说明珠对阿峥无意,就是他们两情相悦,这事也不好办成。
与其被长辈刁难,倒不如嫁户门第没那么高的人家。
明珠手里有财产,会管家算账,别的姑娘会的琴棋书画,她也是信手拈来。
重要的是,她还很机灵。
只要不是在关系盘根错节的高门大户,就算没有娘家人撑腰,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所有人都在反对他娶纪明珠,这让谢云峥的表情更加冷凝。
上辈子他能把人娶回来,这辈子同样可以!
“二婶若想把事情闹僵,不写这封信也没什么影响。”
谢云峥的嘴角弯了弯,扬起淡淡的弧度,“我自会去扬州,把她带回来!”
到了那时,他要把纪明珠困在身边,厮守一辈子。
谢云峥的脸上满是坚决。
关氏看着,只觉得胆颤心惊。
“你别冲动行事,要顾全大局,也别去为难明珠一个弱女子。”
谢云峥最后问了一遍,“二婶,您当真不愿去信扬州,取消议亲之事?”
关氏没有正面回答,“亲事能不能成还没定数,得明珠见了元家人,自己拿主意。”
心里默念:明珠对他无意,写了信又有何用?
这祖宗可别再闹腾了!
“她不会喜欢元长安。”
谢云峥说得笃定。
扫了眼关氏,“既然二婶不愿站侄儿这边,那么等我去了扬州,估计是会得罪元家人,从而影响您与关家舅母的关系。”
“侄儿提前跟您告个罪。”
他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关氏心急如焚,如今在她眼前的,是她的侄儿,却也是当朝权臣。
若他一意孤行,还真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
着急道:“不管你想做什么,莫牵扯无辜之人。”
谢云峥勾唇,“夺我妻子,何来无辜?”
纪明珠不想去城外赏景,可老太君和郡主娘娘特意派人通知她,让她一道出门游玩。
时间定在三日后。
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如果不是看透了一切,纪明珠还真以为长辈是在关心她。
轻笑一声,眼里满是讽刺。
无非就是不想落人口实,做表面功夫罢了。
纪明珠心生疲惫,她没做对不起谢家的事,可她的存在却让某些人如鲠在喉。
不吐不快。
这一刻,想要逃离的心更加迫切。
纪明珠告诉自己,再等等。
等翻过年,便是柳暗花明。
待下了扬州,不管和元家哥哥能不能成,她都不回京城了。
嫁人也好,自立门户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纪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这个想法对不住姨母。
但离开谢家,离开京城,总好过让姨母为难。
自己也能舒坦些。
……
之前喝醉酒,谢云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胡话。
心里忐忑,特意去找兄长询问情况。
得知他胡言乱语,吓走了明珠,谢云瑄更加不敢面对她。
就怕从明珠的眼里,看到对他的厌恶。
正好听闻老师来京,就住在城外的别院,谢云瑄借口和老师探讨学问,直接搬去了城外小住。
看那架势,不到过年是不回府了。
家中男儿上进,老太君高兴还来不及,也就没强求他去赏景,顺便相看姑娘。
正好,翻过年就把纪明珠许出去。
这是老天都在帮谢家,不给纪明珠攀高枝的机会呐。
老太君心里高兴,连带着看纪明珠都顺眼了几分。
接下来几日她来鹤舞堂请安,不仅没为难她,还送了人一匹布,用来做新衣裳。
转眼就到了出游之日。
看到谢云峥的时候,纪明珠很是意外。
以他的脾气,应该对这种活动避之不及才对。
转念一想,谢云峥今年已经二十又三,想要娶妻生子也是人之常情。
上辈子有她这个绊脚石,误了他和别家姑娘相看。
这辈子她主动退出,如今的局面也是合情合理。
视线只在谢云峥身上停留了一瞬,纪明珠便钻进了马车。
车帘落下,以至于她没看到男人投过来的视线。
谢云峥出府办事,看到纪明珠和谢云菱,还有府里的其他庶妹,这才想起母亲和他说的事。
他对出游没兴趣,对相看姑娘更没兴趣,当时便左耳进,右耳出。
事后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会在府门口遇到她们。
回想纪明珠视他如空气的样子,谢云峥莫名有些想笑。
好歹他也帮过纪明珠,这人就是如此回报他的。
连问好都没有,礼仪算是白学了。
下颌绷紧,问:“我站的位置不对?”
“啊?”
天水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位爷是何意。
正想请主子明示,人已经上了马车。
矜贵的背影透着凉飕飕的冷气,瞧着心情不太美妙。
天水愈发摸不着头脑,谁又招惹这位爷了?
谢云峥的马车一动,后边的纷纷跟上,都以为世子爷和他们是一道的。
纪明珠和谢云菱同乘一车,紧随谢云峥的马车之后。
以至于意外发生的时候,她也跟着遭了殃。
“让让!”
“快让让!”
“……”
一辆马车从城门方向驶来,拉车的马突然失了控,横冲直撞,朝着谢家的车队撞了过来。
路上的行人吓得尖叫,孩童大哭个不停,小贩的摊子被撞飞……
惊呼声,碰撞声,此起彼伏,场面瞬间变得混乱。
失控的马车没有停下,飞快地往前冲。
负责给谢云峥赶车的,是府里最有经验的车夫。
车夫反应迅速,立马改道躲过撞击。
如此一来,被撞的就成了纪明珠和谢云菱的马车。
“咚”地一声,纪明珠的头狠狠撞在车壁上,顿时头晕目眩。
出于本能,她紧紧地把谢云菱护在怀里。
马儿受了惊,也跟着横冲直撞了起来。
车夫死死地拉着缰绳,失控的马嘶鸣着扬起前蹄。
车厢里的人再次狠狠地撞在车壁上。
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蔓延至四肢百骸。
纪明珠脑袋里一片空白。
除了疼,再也感受不到别的。
路边的行人惊呼个不停,场面越混乱,拉车的马就越暴躁。
鼻孔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不停地踱步,想要挣脱缰绳的控制。
车夫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吹口哨示意,也没让马儿安分下来。
谢云峥快速钻出车厢。
犀利的眼眸眯了眯,毫不犹豫掷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破空声响起,电光火石之间,匕首没入了马的要害之处。
发狂的马儿轰然倒地,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
车厢侧翻,纪明珠颠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但她还是紧紧抱着谢云菱,护着她的脑袋,没有松手。
谢云菱被吓哭了,“明珠姐姐,你有没有事?”
说着,从纪明珠的怀里出来,想要检查她的情况。
纪明珠哪哪都难受,但她不想让谢云菱担心。
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我不信,你脸都白了。”
先一步爬出车厢,谢云菱朝纪明珠伸手。
“明珠姐姐,我拉你出来。”
纪明珠把手搭了上去,可刚撑起上半身,脑袋就一阵眩晕。
“咚”地一声,又跌了回去。
谢云菱是真的吓坏了,她不敢再碰纪明珠。
只能惊慌失措地喊,“快去请大夫!”
磕了碰了的人不能随便移动,不然会造成二次伤害。
金子看自家表姑娘疼得冒汗,眼睛紧紧地闭着,就知道情况很严重。
撒腿往街边的医馆跑,生怕大夫来得不及时,会酿出严重后果。
谢云菱急得落泪,“明珠姐姐,你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
心里自责不已。
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明珠姐姐不会伤得这么重。
纪明珠浑身难受,却不忘安慰落泪的人儿,“我缓缓就好了,你别哭。”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若非耳力好,可能就被嘈杂的声音掩盖了。
谢云峥犹豫了一瞬,还是往侧翻的车厢走去。
纪明珠是和谢家人一起出来的,坐的又是谢家的马车。
作为继承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关心纪明珠的情况。
“阿峥!”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云峥停下脚步,下意识回了头。
最先失控的马车里下来个穿素衣的女子。
梳着妇人发髻,面容憔悴消瘦,额头上的血迹格外显眼。
她似笑似哭,“好久不见,只是……我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有元长安同行,后来没再出过幺蛾子。
扬州近在眼前,只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目的地,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纪明珠坐的马车里有软榻,但长时间不活动,身体也受不了。
搭着金子的手,踩着梯凳缓缓下了马车。
无需出门宴客,她便没有盛妆打扮,只用一根红绸带把青丝松松垮垮地挽在身后。
微风拂面,发带飞舞。
不羁又风流。
元长安眼神亮了亮。
“纪姑娘,扬州就要到了,家中已经安排好了客院,待歇息片刻,我们便直接回家。”
纪明珠也不确定在扬州停留多久,“我们人多,还是租个院子方便。”
“你远道而来,总该给我们个做东的机会。”
不想她拒绝,元长安语气认真,“你住家里,国公府的姨母才能放心,我也不会被长辈责骂。”
关氏的意思,确实是让纪明珠住在元家,好有个照应。
只是纪明珠想住得自在些,所以才打算租个院子。
如果没遇上元长安,她直接在外边安顿好了,再与元家长辈见面。
到时候推辞起来,也不会太尴尬。
可如今……
纪明珠面露纠结,最后还是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叨扰了。”
“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都很好相处,纪姑娘就当是回自己家。”
元长安目光坦然,里面没有为难和勉强的意思。
不知为何,纪明珠突然有些紧张。
难道她之前猜错了,元长安并不逃避成家?
虽然此行的目的就是议亲,但真涉及到这事,纪明珠还是觉得不自在。
垂眸道:“来之前我便听闻,元家后生个个才学过人,若我受了熏陶,能有几分长进,也算是不虚此行。”
看出她的不自在,元长安就此打住了话题。
休息了两刻钟,队伍再次出发。
扬州城里。
谢云峥先一步到达。
在船上休养了几日,情况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体内还有余毒,但步伐沉稳,气息绵长,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异常。
跟了他们一路,确定谢云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席玉就不想跟他同行了。
留了张药方,丢天水的怀里,“日后不管他是死是活,都别来烦我。”
“唉,神医……”
天水还想说什么,席玉已经走没影了,那模样,就跟后头有狗在撵似的。
只能先把药方收好,心想这一路也是为难席神医了。
明明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却因“交友不慎”,被折腾得够呛……
天水连忙打住心思,悄悄地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男人。
试探着问:“世子爷,我们要先找个客栈住下吗?”
“去元家。”
说罢,抬腿走人了。
……
谢云峥离京以后,关氏的信才送出来。
以至于他人都到了元家,信还没送到元家人的手里。
为了迎接纪明珠的到来,府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又是布置客房,又是修整园子。
还把阖府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就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
没想到最先迎来的是谢云峥,元家人都很意外。
好在年还没过完,家中的儿郎都在,不缺人招待他。
谢云峥被引到前院客堂,刚落座就有丫鬟来奉茶。
元夫人听闻消息赶了来,笑着道:“早知道阿峥你也来扬州,就该让明珠与你一路,我还能早点见到未来儿媳妇!”
高门大户之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谢家和元家,确实算得上是亲戚。
元夫人与关氏同辈,为表亲近,喊一声阿峥也不为过。
儿媳妇三个字,戳到了谢云峥的心窝子。
那是他媳妇,怎么就成元家的了?
放在膝上的手收紧,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我也是听闻明珠要来扬州,所以才跑这一趟,打算接她回京。”
“这……”
元夫人语气迟疑,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云峥是国公府的继承人,那安和郡主眼高于顶,选儿媳妇肯定是紧着家世显赫的来挑。
且他前几年在外征战,想来与纪家姑娘的交情也不深。
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否则关氏也不会提出,让纪姑娘与长安相看。
元夫人想了想,觉得谢云峥可能是外出办事,顺便来扬州接纪明珠。
“你二婶说了,让明珠多在扬州待一段时间,一来可以游玩一番,二来也好跟长安培养感情。”
“若他们看对眼了,你二婶会亲自来扬州商议亲事。”
话落,元夫人又改了口,“成亲是大事,哪能让女方家跑这一趟,到时候我们进京提亲,顺便送明珠回去,等大婚之时,再让长安把人接回来。”
这字字句句,全都精准地踩在了谢云峥的痛处。
天水头皮发麻,就怕这位爷突然发难。
与他预想的情况截然相反,谢云峥平静得不像常人。
把玩着杯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培养感情?”
“他们以前没见过面,可不得培养一阵,婚后才能过得幸福甜蜜。”
纪明珠和别人幸福甜蜜,那他呢,该怎么办?
“这门亲事……”
以后不准再提。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管家不合时宜地出现。
“夫人,纪姑娘到了!”
元夫人立马起身,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可是到府门口了,我得亲自去迎迎她……”
元长安把人送到府门口,安排小厮卸行李,知道家里有人招待纪明珠,便要去解决别的事情。
“纪姑娘,你安心住下,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出来他有急事,纪明珠没有多说。
“你先忙,莫耽误了要紧事。”
老远听见母亲的声音,不想被盘问,元长安颔了颔首。
走了。
一身着华服的妇人迎了出来,眼睛亮晶晶地拉着纪明珠的手。
仔细打量她的眉眼,“何为沉鱼落雁之容,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纪明珠脸颊微红,连忙福了福身,“问夫人安。”
元夫人不住地点头。
举止落落大方,有礼有节,不愧是将军夫人和关氏亲自教养出来的。
正要说谢云峥来扬州的事,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明珠,好久不见。”
国公府在城东,附近居住的都是勋贵之家。
距离闹市有很长一段距离,出门得乘坐马车。
上次的意外给纪明珠留了心理阴影,还没进车厢,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无力感。
后脑勺上的伤已经愈合,但剃掉的头发还没长出来。
所幸她发量浓密,再加上金子手巧,挽的发髻正好遮住了后脑的那块伤痕,才不至于露出狼狈的一面。
临上马车,纪明珠不受控制地想,要是马车又翻了,她这次还能命大地活下来吗?
“明珠姐姐,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谢云菱瞧着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很快便发现了纪明珠的不对劲之处。
“是不是伤没养好,头又晕了?”
纪明珠摇头,“无碍,只是突然想到二哥去边关,也不晓得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谢云菱才不管自己的亲哥如何去边关,大男人皮糙肉厚,受点苦也没什么。
“真没事?”
在妹妹面前,纪明珠哪好意思露怯?
敲了敲她的额头,“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谢云菱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没发现异常之处,这才放下了心。
交代马夫,“慢些赶路,莫与人冲撞了。”
上次出门就很倒霉,这次要是再撞上晦气事,以后她们还是待府里算了。
谢云菱这般想。
……
郑家的宅子距离国公府很远,但杜佩兰派了人,时刻留意着府里人的动向。
因此,纪明珠一出门她就收到了消息。
前阵子,听闻继母与安和郡主见了面,杜佩芳还时不时往国公府跑,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几次想去探望纪明珠,借机和谢家人拉近关系,但都被她用养病的借口回绝。
因才名在外,从小到大,杜佩兰就没受过这种冷待。
一而再地被纪明珠拂面子,她是真的想去会会这个人。
明明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来这么大的架子,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杜佩兰抬步就要出府,可想起萧飞雪对纪明珠的评价。
不想落了下风,又折回屋重新梳妆打扮。
看着镜子里的人,杜佩兰的思绪逐渐飘远。
听说纪明珠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蜂腰肥臀,身段婀娜,只是个背影就能勾了男人的魂。
看着自己身上的素衣,虽然贵气端庄,但却透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男人见了,估计很难有冲动的感觉。
杜佩兰突然有些丧气。
年轻的小姑娘,就算没有倾城的容颜,光是娇俏可爱这一点,就足以让男人着迷。
对上纪明珠,她真有胜算吗?
梅香是杜佩兰的心腹丫鬟,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
见自家夫人捂脸,失魂落魄地照着镜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状似无意道:“世子爷品性高洁,那种狐媚惑人的妖精,世子爷可看不上,带出去交际应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魁娘子来侍酒,谁娶了她,都得丢大脸。”
眼下来看,杜佩芳的威胁更大。
可因为那个梦,杜佩兰总觉得纪明珠才是最大的对手。
既然是情敌,她就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纪明珠。
惆怅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峥是不近女色,可若那人连脸皮都不要,我真怕有朝一日会让她得逞。”
“她才及笄,有大把的时间讨阿峥欢心,可我已经不年轻了,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和她耗。”
杜佩兰仔细打量自己的眉眼,哪怕保养得当,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
眼睛不再清澈,皮肤也不像小姑娘那么紧致。
如果纪明珠只是个普通小姑娘,她还可以用气势压住对方。
可美人总是自带光环,让人望而生怯。
杜佩兰一边觉得纪明珠是脑袋空空的花瓶,不足为惧。
一边又为对方的年轻貌美而焦心。
还没正式交锋,便已生了颓气。
梅香以前在京城有爱慕的男子,对方是教书先生,出身普通百姓之家。
身为太傅嫡女的大丫鬟,梅香嫁小门小户的少爷都使得,配个教书先生,那是绰绰有余。
可惜那个时候教书先生有婚约在身,而她也陪嫁去了江南。
如今回京,方才知道爱慕的男子早就死了媳妇。
梅香心动了,她要留在京城。
而且不能失去倚仗,所以夫人也得留在京城里。
温声劝慰,“夫人,您可不能钻牛角尖,世子爷不是贪图年轻皮囊的人,那纪明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说罢,还狠狠地嘲讽,“谁还没年轻过,这有什么可得意的?除非纪明珠活不过二十,不然真把年轻当筹码,那才是笑话!”
杜佩兰突然笑出声。
可不就是活不过二十,在那个梦里,纪明珠早早就死了。
她刚回京城不久,还没来得及和她见面,纪明珠就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可惜那个梦太短,后边的事情没梦到。
杜佩兰心想,没了纪明珠这个绊脚石,她和阿峥应该修成正果了吧?
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不能再错过了。
用力地呼了一口气,总算调整好了表情。
梅香笑得谄媚,“夫人别忘了,您以前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再加上您这一身的才气,任凭那纪明珠多么貌美,被您一衬,她指不定有多庸俗呢,说句难听的,纪明珠就是落魄的野鸡,怎配和枝头的凤凰比?”
杜佩兰心里一阵舒坦。
但还是骂了一句,“纪姑娘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岂会如此不堪,日后莫要再说贬低她的话,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对她有敌意。”
梅香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不会丢您的脸。”
某些时候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
梅香说话口无遮拦,在别人看来就是她杜佩兰不会管教丫头。
梳妆完毕,杜佩兰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腰勒得纤细,走动间扶风若柳,脸上化了淡妆,死气沉沉的味道褪去了大半。
梅香暗想: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这话还真有道理。
眼下夫人就像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要是世子爷见了,肯定心疼得不得了。
心疼也是心动的一种。
只要世子爷心疼了,娶夫人进门,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纪明珠眼里蕴起了潮湿的雾气。
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世子爷真爱说笑。”
视线触及她眼角的那一抹微红,谢云峥心里也不好受。
可让他放手,他真的做不到。
再一次失去纪明珠的感觉,他不想体会了。
她可以怨他,恨他。
但就是不能离开他!
在纪明珠的眼神里,谢云峥最先败下阵来。
他还是舍不得她哭。
转而问元夫人,“我来得突然,没寻到合适的住处,可否在府里叨扰几日?”
“当然可以,人多还能热闹些,我巴不得你们在家里长住。”
元夫人道:“明珠是姑娘家,客房我安排在了后院,家里还有几个未出嫁的丫头,也不好把你们安排得太近,阿峥,那你就只能住前院了。”
谢云峥点头,“我不挑。”
只要能守着纪明珠,不让元长安接近她,住哪里都行。
元夫人唤来管家,“快带阿峥去客院,好生招待。”
管家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爷,请随小的来。”
“嗯。”
终究是舍不得纪明珠动气,怕她伤了身子。
这次谢云峥没有多说,颔了颔首,便随管家往前院而去。
等走远了,这才回头去看。
原地已经没了纪明珠的身影。
谢云峥心里堵得慌,难道她真想嫁给元长安吗?
哪怕她并不喜欢那个人?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掐灭。
他什么事都可以依着纪明珠,但她要嫁给别人,这不可能。
除此之外,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成全她。
谢云峥摸了摸手臂,看样子得跟皇上告假一段时间。
正好查清楚那日刺杀他们的究竟是谁。
谢云峥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伤害了纪明珠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抬手示意天水上前。
“世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给郑家写信。”
“嗯?”
“杜佩兰是郑家的儿媳,让他们管好她,再敢胡乱攀扯本世子,坏了我的名声,我让她偿命!”
上辈子,那些流言蜚语是否与她有关,谢云峥不知道。
他只知道纪明珠介意杜佩兰的存在,那他就把这个人解决了。
再不准她出现在纪明珠眼前。
也不准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天水同情了杜佩兰一瞬,前不久才断了双腿,如今又被世子爷记恨上,娘家也不管她……
往后的日子,难了!
……
京城。
杜佩兰因为谢云峥摔断了一条腿。
后来谢家老太君派人来讨公道,故意让她跪着。
伤腿雪上加霜不说,好腿也跪坏了膝盖。
老太君的人还不满意,临走之前一个肥胖的婆子故意撞倒了她,踩断了她的好腿。
这么一来,她彻底出不了门了。
大夫还说受伤严重的腿,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只要想到自己的伤好了,走路也会瘸,杜佩兰觉得自己的人生跌到了谷底,再也看不见希望。
又听说谢云峥追着纪明珠去了扬州,更是心如死灰。
“不该这样的……”
被抛下的人不该是她。
在那个梦里,就算纪明珠难产,阿峥也没心软啊!
“为何会这样!”
类似的话,这段时间梅香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听起老茧了。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明白夫人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世子爷根本就不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夫人,京城里的才俊那么多,以您的才华,容貌和家世,那些人还不是随您挑,您又何必执着于世子爷一个人。”
“你懂什么!”
杜佩兰低骂,“没眼色的东西,京城里找得出来第二个谢云峥吗!”
梅香瘪了瘪嘴,世子爷是厉害,但人家被孤女抢走了。
如今骂她又有什么用?
“这丫头怎么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萧飞雪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她们二人是闺中密友,这段时间萧飞雪隔三差五会来探病。
因此,杜佩兰交代下人,只要萧飞雪来了,就直接请她进来。
被人撞见发脾气,杜佩兰尴尬了一瞬。
随即又变回了温温柔柔的样子,嗔道:“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想我来?”
萧飞雪坐在床边,神色自若,仿佛没察觉杜佩兰的尴尬。
“我起不了身,总让你来看我,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萧飞雪自嘲一笑,“府里那群小妖精成天缠着侯爷,我能有什么正事?”
杜佩兰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说得对,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祸害,阿峥……他追纪明珠去了。”
说到伤心处,眼里流出了两行热泪。
萧飞雪心里生出隐秘的欢喜。
年少时的好友里,还有人比她过得更惨。
这让她如何不欢喜!
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你别着急,纪明珠进不了谢家的门,老太君和郡主娘娘不会同意的。”
这又戳到了杜佩兰的伤心处。
眼下纪明珠是进不了谢家,可她嫁过人,若没阿峥撑腰同样进不了。
如今阿峥满心满眼都是纪明珠,真闹起来,谢家的长辈迟早会妥协。
她真的,要输给纪明珠了……
杜佩兰满心怨恨,恨不得刮花纪明珠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早知道,那日就应该撞得更重些,当场要了纪明珠的命!
看到她眼神阴狠,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萧飞雪更加满意了。
就该这样,谁也别好过!
拍了拍杜佩兰的手,“难道你就这么认输了?”
杜佩兰喃喃自语,“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做?”
萧飞雪恨铁不成钢,点了点她的额头,“趁纪明珠还没回来,你把她被歹人劫持的事散布出去,说她丢了清白,才被谢家撵去扬州!”
“只要她的名声臭了,就算谢云峥偏袒她,谢家那几位也不会松口,不然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
“可是……”
杜佩兰还有些犹豫。
眼下谢家和杜家都有人在盯着她,若她有所行动,真不会落人把柄吗?
“难道你想让纪明珠当上世子夫人?”
杜佩兰诚实地摇头,“不想。”
“那你还犹豫什么,只要名声臭了,别说是谢家,她连小门小户都进不去!”
萧飞雪眼里满是兴奋。
一是杜佩兰过得凄惨。
二是纪明珠生了副好皮囊,却嫁不了好人家。
不管是哪一点,都够她高兴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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