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上司发起了回国申请,被她驳回。
“合同期未满,你要回去的话,需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分公司也不会再聘用你。”
“据我所知,你还有亲人在医院里吧,你当初不就是为了钱过来的。”
“失去了这份工作,你承担得起吗。”
她说得对,我需要钱。
当初需要,现在更需要。
康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14
我开始失眠,夜夜惊醒,夜夜梦魇。
梦里场景变换得很快。
一时是许景明拉着我的手往前跑,一时是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问我是谁。
醒来后,我再也睡不着,只能抱着被子到天亮。
我发了一次次的视频回去,得到的都是陌生的眼神。
最后,许妈妈安慰似的开口。
“春和呀,也许过段时间景明就想起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体的康复。”
我觉得我应该是病了。
最开始的时候。
我抽几根香烟,喝几瓶酒就可以短暂地忘却这一切。
后来我开始砸东西,整个家被我砸得七零八落。
我清醒过来后,再一件件恢复如初。
同样的相框我买了很多,砸碎了,再换上新的。
我爱上了赤足踏在玻璃碴上的快感。
殷红的血液一点点流出,染红地板。
最后,我握着了碎裂的玻璃割上了手腕。
痛感带着快意传遍我的四肢百骸。
失血让我产生了幻觉,眼前出现了许景明身影,他一遍遍地呼唤我。
我捂着手腕踏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