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重生了,做点什么好呢?
入梦里,听着耳边“呜呜”的嘈杂声,姚念之陷入沉思,大仇得报,又给了她一条命,她倒是想过点普通人的日子,闲来喝喝茶,晒晒太阳,也挺好的。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转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她抻着胳膊,舒展开眠的身子骨,这一觉没有噩梦,睡得格外安稳。
唯一不舒服的是,一旁男子森冷的眸子紧盯着她,宛如野兽般腥红,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相公,早。”姚念之一笑置之,起床先是换了衣裳,才慢条斯理解开了束缚着陆承嗣的红绸子,抽掉了他口中的锦帕。
捆了一宿,陆承嗣浑身僵硬,正张嘴都麻木了,心口起伏得厉害,杀气极重,“白念之,我看你是ba想佛了!”
诶唷,话都说不清楚,还怪可爱的。
“谁教你是个残废呢?”姚念之笑眯眯道,行至门前,唤道,“浣秋,打洗脸水来,给王爷换身衣裳。”
浣秋乃陪嫁丫鬟,端着水盆进门,都不敢正眼瞧姚念之,从前自家小姐那是窈窕淑女,求亲之人门槛都踏破了,如今,指定是中邪了,阴阳怪气还凶悍如斯。
洗涮梳妆,不多时,管家便送来了首饰。
有缀珠玉的簪子,蝴蝶状的金钗,还有珊瑚的耳环,满满当当地摆满了梳妆台。
姚念之挑挑拣拣,量是足的,只是这些首饰,不是有裂痕就是陈旧带锈,好比是捡了谁的破烂。
“咱们瑞王府穷困潦倒至此?连件像样的饰物都没有?”姚念之掂着一枚裂痕遍布的金簪,问的是那戴着毡帽,福态的管家老胡。
胡管家面有难色,讪讪笑,“娘娘,这些都是安阳公主赠予您的。”
安阳?
就是那将要及笄的小公主,陆承嗣的亲妹妹?
呵!
陆承嗣不待见她,连个黄毛丫头也跟她作对!
“浣秋,安阳公主不懂礼节不知请安,我这做皇嫂的,亲自登门会会吧!”
姚念之悠然跨出门,背后是陆承嗣的呵斥,“不准动安阳,否则,本王要你命!”
浣秋吓得发抖,姚念之脚步轻快,她自打出生起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吃亏。
瑞王府有一个湖,湖不是很大,但在湖中心有楼阁,楼阁里住着的就是安阳公主。
公主本应在宫中,及笄之后入主公主府或是远嫁和亲,然,江山乃瑞王打回来的,瑞王又身负重伤,当今皇帝为安抚瑞王,特允安阳公主住在了瑞王府。
正是清晨,湖中荷叶连连,粉色芙蕖朵朵绽开,踏过小木桥,偶尔一两只蜻蜓还围绕着姚念之转上两圈。
此处幽静,精致怡然,安阳公主在瑞王府的地位可见一斑。
“公主,瞧瞧,这琉璃梳篦绝世罕有,还有这夜明珠钳着的花钿,除了公主殿下您呐,世上无人能配得上!”
楼阁里,近十四的小姑娘坐在铜镜前,偏着头,抚触着发间的华贵首饰,听着女婢的奉承,喜形于色,“什么丞相府嫡女,嫁进王府就是我皇族之人,给她本公主用剩下的算抬举她了!大概她还不知道,王兄心有所属,她连给本公主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好大的口气!
姚念之听得一清二楚,不疾不徐地踏进门,装模作样地福身,“安阳公主金安,我这不就给公主您提鞋来了,就看公主赏不赏脸。”
小姑娘猝然怔住,铜镜里映出了白念之的身影, 剪水的眸子眨巴了两下,不悦皱眉,“你这什么口气?”
“难道我有冒犯到公主殿下?”姚念之疑惑,看向浣秋,浣秋脑袋摇得似拨浪鼓。
自家小姐疯了,唯恐天下不乱,连最得宠的安阳公主也敢招惹。
安阳公主陆亭晚不是没见过白念之,以前宫廷小聚,白念之都会如约而至,总是得皇后娘娘赞赏,称之为: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自幼被宠在手心里的陆亭晚哪能容忍有人比自己还要惹眼,早就对白念之记恨在心。
眼下看来,她倒是令人作呕,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冒犯倒是谈不上,有些人呐是半点没有自知之明,我猜你昨夜里定是被王兄冷落了罢?”小姑娘琉璃梳篦梳着黑发,毫不掩饰地嘲笑,“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姚念之微微思忖,方才她进门前似乎听陆亭晚说起,陆承嗣是有心上人的?
难怪,不愿与原主成亲,对她横眉冷对。
有趣,她不怒反笑,心生会一会的想法,只是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哪怕是你王兄死了,我守寡也乐意。”姚念之缓缓近前,猛然夺走了陆亭晚手中的琉璃梳篦,“好东西是给人用的,不是给不懂规矩的狗用的。”
手中空空,陆亭晚不可置信,“你骂谁是狗?”
“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谁是狗,汪汪汪?”姚念之调侃,转瞬,眸光冷若冰凌,“下次再敢抢走本该属于我的,我让你见阎王!”
她眼色仿若收割性命的恶鬼,陆亭晚有一瞬地忌惮,这么一瞬,姚念之已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吩咐浣秋,“好的坏的都是我的,都搬走,一件也不要留!”
浣秋害怕白念之,领了命令立马付诸行动。
“白念之!你吃熊心豹子胆了?”小姑娘豁然站起,还未十四,个头不小。
姚念之打算功成身退,当下顿住脚,回头瞧着气急败坏的陆亭晚,临时起意还是回赠点什么比较礼貌。
掌心挡住陆亭晚指着她的手指,转而扣住了她手腕,轻而易举地往陆亭晚怀里一折。
“咔嚓。”
手腕,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