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冕陆轻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果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冕微凉的眸光追随那道身影。天色大好,廊檐下折射出金色的微光。他微眯了双眸,定在那缕光影上良久。陈许小心翼翼的踏至萧冕身侧,轻声道:“将军,陛下邀您进宫有事相谈。”心绪已然平静的萧冕不冷不淡的回道:“可有说何事?”“那大人透露了些许,说是关于楚国公主与您去南苑的事。”萧冕淡淡的冷笑了声,转身踱至书案前坐下,冷凝的双眸恰到好处的扫过案上的香囊,他微微一顿,脑中想起了今日在秋香楼见到的女子。这是自庆功宴后二人的第一次碰面,却不曾想,她身体虚弱成这样。随即,又很快将之抛之脑后。指尖撩过那双兽眼,轻轻的抚着。萧冕眼眸微敛:“叶仁回来没有?”陈许恭敬道:“将军,他们都已回京,只待您接见了。”萧冕摆摆手,“让他们不必来见我,立刻启程去往南苑。”...
《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全文》精彩片段
萧冕微凉的眸光追随那道身影。
天色大好,廊檐下折射出金色的微光。
他微眯了双眸,定在那缕光影上良久。
陈许小心翼翼的踏至萧冕身侧,轻声道:“将军,陛下邀您进宫有事相谈。”
心绪已然平静的萧冕不冷不淡的回道:“可有说何事?”
“那大人透露了些许,说是关于楚国公主与您去南苑的事。”
萧冕淡淡的冷笑了声,转身踱至书案前坐下,冷凝的双眸恰到好处的扫过案上的香囊,他微微一顿,脑中想起了今日在秋香楼见到的女子。
这是自庆功宴后二人的第一次碰面,却不曾想,她身体虚弱成这样。
随即,又很快将之抛之脑后。
指尖撩过那双兽眼,轻轻的抚着。
萧冕眼眸微敛:“叶仁回来没有?”
陈许恭敬道:“将军,他们都已回京,只待您接见了。”
萧冕摆摆手,“让他们不必来见我,立刻启程去往南苑。”
“是。”陈许立即应道,“那,那陛下那边?”
萧冕顺手将香囊丢至一侧,缓缓站起,大步迈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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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陆轻竹倚靠在贵妃榻上,神色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话本。
她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相反,市面上的大多数话本她都有狩猎过,可周燕送给自己的这些,她着实没有接触过。
比如,就她手中的一本,曾勾的周燕与她去了青楼。
这话本讲了一个青楼女子利用勾栏手段勾引大将军,最后与大将军成亲恩爱一生的故事。
虽然她知晓此事实在荒谬至极,不符常理,却在那赤裸的情节和文字中越陷越深,潦草的吃完晚膳,便迫不及待回了闺房。
“她知晓自己狼狈的模样甚是可怜,于是,她敛了眸,哀哀转着,也不说话,任那瓢泼大雨淋湿她的衣襟,良久,才在雨中哆嗦了一下,小手抓紧了身前男子的衣襟:“将军,奴家好冷……””
陆轻竹怔怔望着这段文字,想起了今早上周燕姐姐的话:
“轻竹,萧冕就算再厉害,他也是个男人,男人嘛,贪财好色,简单的很,你与其每天自怨自艾,不如,想想办法留在萧冕的身边吧。”
想着,陆轻竹缓缓敛下双眸。
上午的谈话还在眼前,陆仪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她敏锐的感知到陆仪似乎变了,如果非要让她准确描述的话,那就是哥哥好像并不反感她对萧冕的爱慕了。
可她依旧记得之前陆仪说过,容王迟早有一天会与千雪姑娘终成眷属的。
心中另外一个声音立刻跳了出来:可殷千雪马上就要嫁人了,还有半个月,她与太子就会成亲,这个事实如何也扭转不了了。
陆轻竹想着,哥哥神机妙算,可在这件事上说错了,因为萧冕哥哥就算再喜欢千雪姐姐,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至于楚国公主……
陆轻竹恨恨的想,她绝对不会让萧冕和楚国公主在一起。
她这才想到哥哥所说,楚国公主与她一见如故,此去南苑的路上,要她一路前行。
可哥哥临走之前还是说了一句,说此事需要萧冕的同意,那如今,萧冕同意了没有?
这下,陆轻竹一点看话本的心思都没有了,从榻上起身,随手披上件藕粉色的斗篷,推开木门,徐徐跑向了书房。
书房的烛火盈盈闪耀着。
陆轻竹加快步伐,知晓陆仪应是还没从书房离开。
门外无人侯着,她小手一推,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走进了屋内。
这动静让书房内的二人抬起了头。
盈动的烛火下,孟怀仁清朗的眉眼微微一动。
陆仪不悦的瞥了她眼:“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身体这样了还如此胡闹,赶快回去。”
说罢,不等陆轻竹反应,笑着对一侧的孟怀仁解释道:“这是舍妹,平日性情温婉,这会儿估计是有事找我,才会这么冒冒失失。”
孟怀仁闻言,当即笑道:“子仪哪里的话,本就是我叨扰在先,既然如此,那么怀仁就先告退了。”说罢,不疾不徐的起了身。
陆仪淡淡的笑笑,倒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这两人的话倒让陆轻竹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书房中手脚都有些尴尬的摆放着,看到男子要出去,赶紧挪到一旁让路。
她看见男子温和的对她笑了笑,待他的眼眸凝到她整个人时,陆轻竹注意到他怔了一下,而后两颊迅速窜上两朵薄晕。
她心下有些好笑,面上倒是递给了男人一抹柔柔的笑容,孟怀仁在这比花还娇的笑靥之下,缓缓敛了眸。
“你可知刚刚那人是谁?”
等书房内只剩二人时,陆仪幽幽道。
陆轻竹点点头:“他应该就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孟筝的哥哥孟怀仁。”
她小时候见过他几次,知晓这男子是个脾气极好极温柔的性子,也因此让她印象深刻。他的容颜比起少年时还要丰俊,周身沉淀了读书人的儒雅和温润之气,不知该如何形容,但只需看上一眼,便让人心头舒畅。
她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出了他。
陆仪诧异的瞥了她眼,二人至少有十年未见过,她竟还知晓此人,不过京城也就这点地方,同为京中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了解倒也正常。
陆仪没有过多纠结此事,眉间聚了抹似笑非笑的促狭:“不知妹妹找我来有何事?”
终于要说到正题,陆轻竹咬了咬唇:“哥哥,容王怎么说呢?”
陆仪挑挑眉:“说什么?”
陆轻竹知晓陆仪在装傻,闻言上前一步,委屈的望着陆仪:“哥哥明知道轻竹在说些什么,哥哥就别逗轻竹了。”小脸皱成一团,倒将几日的病气一扫而光,显出几分生动活泼来。
她这副模样倒让陆仪生了几分打趣的意味:“轻竹还没成亲胳膊肘便往外拐,若是成亲了,岂不是转眼就要将镇国公府抛之脑后?”
陆轻竹想着与萧冕成亲的场景,脸上不由一红:“不会的,哥哥,你快告诉轻竹吧。”
眼看她真的着急了,陆仪这才停止了逗弄,眸光静静挑向不远处的烛火,淡淡道:“容王没有同意你同去。”
“咯噔”一声,陆轻竹脸上刹时一片苍白。
陆仪瞥了眼她,不疾不徐道:“明日一早,二人便会起身前往南苑,大概七天之后,会再次返京。”
七天……
陆轻竹心尖一颤,楚国公主竟要与容王相处七天……
一股无力顿时席卷全身,她仿佛被命运扼住了脖颈。
陆仪柔声道:“轻竹,南苑我曾呆过两个月,地处偏僻,荒无人烟,并不是个好地方,何况冬日满山的白雪,对一位年轻的姑娘来说,是个很无聊的地方。”
陆轻竹哀哀的望向哥哥,她知晓自己哭泣的样子着实可怜,因为从小不管她犯下多大的事,只要她一哭,陆仪总会沉默而后帮她善后。
于是当两颗泪珠滑落时,陆仪幽幽道:
“妹妹又想做什么?”
“哥哥,我想和萧冕在一起。”
对她的话并不意外,陆仪耸耸肩:“可他不喜欢你。”
明明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她偷听到萧冕和殷千雪的谈话,还为二人的两情相悦而心酸了一阵,让她觉得自己单方面的爱慕实在可悲,做出过放弃之举,可如今,她却完全不在乎了,“轻竹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好。”
陆仪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妹妹身前,拍了拍她的额头:“轻竹,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
陆轻竹用力的点点头,喃喃道:“哥哥,这一次,我不会轻言放弃的,我并不要求萧冕全部的爱,只要能伴在他的身边,轻竹便死而无憾了。”
陆仪淡淡的颔首,摸了摸她的头:
“轻竹,祝你好运。”
他摆摆手,屋内的人尽数退下,他缓声道:
“你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了南苑了,至于什么时候回镇国公府,还得看你的伤口恢复情况。”
“那……”床榻上的女子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抹羞怯和紧张:“容王会陪着我吗?”
她细若蚊蝇,每个字却都铿锵有力,重重砸在萧冕的心上。
萧冕的心竟一时酸麻了起来,这是一抹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情绪。
凝着床榻上的女人,萧冕的眸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失神。
此时此刻的她,竟比庆功宴那晚的月亮还要撩人。
萧冕薄唇紧抿,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来,在她床榻旁缓缓坐下。
“昨日贤妹似乎没有跟本王解释,为何要来南苑。”
旧事重提,当时萧冕对于她的目的漠不关心,可此情此景,女子的眼眸似星璀璨,此刻,只装得下自己,他突然好奇起这件事来。
陆轻竹微睁杏眼,她敏锐的察觉到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控制不住的偷瞧他,见他正静静的凝视着自己,眸中倏地闪过一抹亮光,而后大胆的盯着他看。
萧冕眸间一动,微微躲闪开,却因心内那抹难言的悸动又挪了回来,不自在的与她对视着。
最后,反客为主,漆黑的眸紧紧攫住她的视线,唇瓣微勾,静等着她的回答。
陆轻竹心脏乱跳,最后还是她先羞怯的躲开了,眸光落向远处。
她撒谎了,此时此刻,她又胆怯了:
“因为,大夫说,来南苑对我的身体有好处。”她知道此番话实在无稽之谈,可她还是非常用心的拼接着谎言:“前段时间我高烧不退,我就想着,南苑万里冰封,定能缓解这种情况。”
“嗯,”萧冕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贤妹是看的哪家的大夫?说给本王听听,本王立刻就下令将他抓捕入狱,免得祸害其他病人。”
就见面前的女子转了转眼眸,并不想回答他的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安静了一瞬,突然道:“我那仆夫哪里去了?他可还好?”
她还记得那仆夫一脸惶恐的模样,而她醒来之后一心扑在萧冕身上,竟一事没想起他。顿时,满心羞愧,生怕他被误认为是刺客,进了狱中受了折磨。
萧冕却好笑道:“贤妹终于想到他了,放心,本王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并且今日已经遣他回了镇国公府。”
一并,也将他的赔罪信件一起带回了。
他又一次欠了镇国公府,而且,这次,他觉得比以往多了些不同。
可他看不清,悟不透,索性便不再思考。
陆轻竹闻言缓缓松了口气,微扬了小脸,唇瓣微翘:“谢谢将军。”
厢房内温暖如春,身侧这具躯体坚硬滚烫,她察觉到男人微微失神,却已无再多思绪去思考更多。
伤口隐隐作痛,她眉间轻轻拧了一下。
初醒时,伤口处被那两个小丫头轻轻上了药,她虽没有瞧到肩膀处是如何的模样,但她素来喜欢观察他人的情绪,知晓定是极为狰狞和可怖的。
那名叫素梅的丫鬟缠着沾了粉末的巾帕,小脸皱的极为痛苦,一双水眸溢满了担忧和怜惜,还没碰上她的伤口,就比陆轻竹要先一步龇牙咧嘴了。
陆轻竹看着好笑,忍着那蚀骨的剧痛,锦被中的小手紧攥成拳,待一切结束时,才虚脱的泄了力气。
纯白的巾帕被暗沉的血液缠覆,陆轻竹微微偏过头,仿佛鼻尖再次被血腥味所充斥。
“我先帮姑娘把药换了,而后给姑娘将衣服披上。”
素梅一边将陆轻竹包裹起来,一边庆幸着昨晚下完雨,今日天光大霁,艳阳高照,少见的暖和温煦。
在床上躺了接近两天,刚刚下地时,陆轻竹的腿还有些软,但抬眸望向屋外的风景时,心中的憋闷也因这晴日一扫而空。
素梅给她戴上了暖耳和雪帽,她感受不到任何微风的吹拂,只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泥土芬香,此时此刻不啻于任何檀香,陆轻竹的心间不禁盈上了一股喜悦。
抬眸望去,南苑空荡荡的院落中只有几棵欲枯似活的树干,灰蒙晦暗之色在四周蔓延。
远远的,她看到前方彩叶斑斓,金黄色的树叶在空中盘旋,轻轻垂于地面。
“走,我们去那看看。”陆轻竹不禁欣喜道。
她们脚步缓慢,也因动作的蹒跚,慢慢将整棵树尽收眼底。
那是一棵几合抱粗的银杏树,比之宁安寺的那棵百年银杏不遑多让。金灿灿的银杏树叶与南苑的红墙黄瓦交相辉映,好不夺目。
她们离银杏树越来越近。
银杏树下,一袭绛紫色衣袍迎风而逸,衣袍的主人脊背宽阔,眉目柔和,双臂间轻轻揽在怀抱中女子的双肩上,眸色虽淡却极为配合怀中女子的动作。
那女子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倏地讲了什么,男人微微一笑,手上动作一紧,女子登时被男人圈在怀中,动弹不得,他在女人耳边喃喃了几句,陆轻竹便眼见着女子脸上的绯红从脸畔烧至了耳际。
素梅小心的瞥了眼身前的将军,又看了看身侧的陆轻竹。
陆轻竹面上除了苍白,却也无太多情绪。
她似是傻了一般,似是没看明白眼前的场景,似也是没有想到,在她面前极尽亲昵之人竟是萧冕和殷千雪。
可那魅艳的面容,绝无仅有的身姿,不断的提醒着陆轻竹,那就是殷千雪。
她不是马上要与太子成亲了吗?
她为何出现在了南苑?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和萧冕好亲密。
她……
她都要成亲了为何还要与萧冕那么亲密……
陆轻竹晃了晃身子,指尖不由抚上胸口,那里刺刺麻麻的疼提醒着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又急忙将手放下,怕素梅担心。
身旁的素梅已经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将军,”将军身旁的女子她不知晓是什么身份,所以在称呼时犯了难,好在那女子并未注意她。
银杏树下的男人一愣,缓缓转身,撞上不远处女子恍惚的眸光。
身侧的殷千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同样看见了一脸病色的女人。
她眸子闪了闪,小手慢慢抚上萧冕的手指,男人并没有抗拒,只是淡淡瞥了她眼,殷千雪顺势将手钻入他的掌心,男人淡淡的握紧。
两人走上前来,身后的银杏树叶仿佛是为了应景似的,齐刷刷的在空中四逸。
真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美景……
实在是郎才女貌。
陆轻竹静静望着二人相牵的身影,淡淡的想着。
二人缓缓靠近,停在陆轻竹身前。
萧冕望向她,眸光沉静,轻暖平和之语从他嘴中缓缓吐出:
“贤妹为何不在房中休息?”
语气坦然平静,极正常的一句询问之语。
却也因太过平常,竟让陆轻竹恍惚了几许。
她身子盈盈一晃,袖中的拳头微微攥起,心口上的无力感顿时袭来,良久,才自嘲的想到,原来,一切竟都是自作多情罢了。
当戌时的更声敲响之时,镇国公府的马车缓缓离开了皇宫。
陈氏这次与陆轻竹同乘一辆轿辇,不知受了何等刺激,一直抓着陆轻竹的手不放。
陆轻竹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柔声道:
“轻竹只在宴会开始时瞥见过母亲,后面便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了,不知母亲去了何处?”
陈氏对此解释道:“我去储秀宫见了皇后娘娘。”
陆轻竹回忆了一下,确实整场宴会没有见着皇后娘娘,此等场合,按理说,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是必须要参与的。
陆轻竹对皇后知晓不多,她参加宫宴的次数极少,只隐约从母亲耳中听到过关于这位皇后的传言,传言这位皇后年轻时十分善妒,加之忠勇侯府那时正是鼎盛,干出了不少荒唐事,但对陛下的衷心又无人能及,为陛下挡过几次致命的暗杀,才落得如今这副落败的身体。
陆仪对于后宫之事了解的不比任何人少,闻言轻声道:
“皇后娘娘如今如何了?”
“哎,”陈氏面容凝重,“今日一见,比传闻还要严重些,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陈氏想着躺在拔步床上那位面容枯槁的女人,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叹息,总归,是极其复杂的。
她还记着十五年之前,皇后牵着太子趾高气昂召见他们这些臣妇的模样,抬头可触天地,招手日月同辉,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十五年过去,竟只能苟延残喘,数一天过一天日子。
回忆起往昔,陈氏面上不由多了几丝怅然。
马车内静了下来。
陈氏拍了拍陆轻竹的手背:“听说今日孟筝为难你了?”
陆轻竹没想到母亲的消息能这么灵通,母亲都知晓了,那么哥哥估计也知道了吧。
陆轻竹看向哥哥,陆仪果然也正凝视着她。
她面上一窘,揣摩着二人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但想罢又觉得好笑,遂随口敷衍了两句:
“也不算是为难吧,孟筝姑娘只是心直口快,语出惊人罢了。”
陈氏点点头,闻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孟筝这丫头着实闹腾,我记着子仪小时候曾跟我说过,说此女孺子不可教也,长大必为祸人间,让我们以后多离着她点,所以后来他再去拜访宁国公便没再带着你去,就怕你受她影响。”
陆轻竹不想竟还有如此往事,世间被哥哥如此评价的人少之又少,能被哥哥用这等辛辣之词点评的更是其中翘楚,想着,她不由“噗嗤”笑了出来,越品越觉得这两句话很符合孟筝的特点。
她想到不久之前女子那一脸自信笃定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
即便她对容王没有死心,亦不会答应孟筝的提议,何况她已无颜面对萧冕,她会努力的放下对于容王的感情,只能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与容王命中注定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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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去七日,陆轻竹都呆在府中,连门都没有出。
秋水端着厨子最新学来的马蹄糕走进了书房,将糕点置于小食桌上后,噙着笑意望着陆轻竹与镇国公对弈。
镇国公蹙眉盯着棋盘,棋面上黑子气若游丝,几乎快被白子包围,当然,镇国公擒的是白子,他如此紧张的缘故,是怕对面的陆轻竹趁他一个不注意毁棋。
他这女儿,棋艺不仅臭,棋品还极差,一看形势不妙就瞬间变样,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错棋,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家中都知道她这个臭毛病,没有人想跟她对弈,只有他今日正好得闲被陆轻竹拉来陪练,实在是度秒如年。
良久,终于尘埃落地,镇国公不由松了口气,从蒲团上起了身,借着府中有事,疾步走了出去,连马蹄糕都没来得及尝。
陆轻竹撅着嘴,一脸不解的望着被杀的片甲不留的黑子,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错,别家的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有她卡在棋艺这块十几年没有长进。
“小姐,别看了,快来尝尝马蹄糕。”
秋水笑着,捻起一块半透明的黄色糕点递至陆轻竹的唇边,陆轻竹这才从棋局中抽身,甜甜的对着秋水一笑,指腹接过,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立马发出赞叹:
“秋水,这糕点甜而不腻,口感细腻,入口极有弹性,实在是好吃,是你做的吗?”
秋水笑着摇头:“小姐,这是厨子新学的糕点,名叫马蹄糕,是从南方传过来的,听说极为稀罕,你若是喜欢,奴婢也去学学。”
陆轻竹好似找到了新的乐趣,她脸上闪过一抹跃跃欲试:“正好闲来无事,我们今日便去学这糕点,到时,我亲自做给父亲母亲吃。”
秋水知晓陆轻竹一向孝顺,又觉得她这几日似是变了,一连七日,竟一次都未提过容王,她本想将打探而来的容王消息告诉小姐,可触到小姐的笑容,竟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她笑着点点头:“小姐,如此甚好,到时小姐学会了,还可做给世子吃,兴许吃了你的马蹄糕,世子就会突然提点你的棋艺也未可知。”
陆轻竹听罢眼睛一亮,他哥哥棋艺无双,若是得他指点,她不相信她还能原地踏步。
“走,秋水,哥哥下朝之后,他一定能吃到我做的马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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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下朝后,陆仪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王子穆和徐易之与其他官员攀谈了一阵,急忙追上陆仪的步伐。
王子穆轻声道:“哲知一连七日没来上朝,真因为庆功宴上那事被陛下禁足了?”
徐易之那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笑道:“该禁,最好禁个一个月,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群臣目目相对,岂不是十分尴尬。”
王子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到那日的场景,至今还是难忘,他如何也想不到,哲知胆大包天到敢在皇宫行这不轨之事,就是不知晓身旁的女子是谁,竟能勾得清心寡欲的萧冕如此情不自禁,若是知晓,他一定要去结识一番,打个交道。
陆仪瞥了二人一眼,无奈的摇首。
御史台的张大人缠绵病榻不过八日,昨日晚上溘然长逝,今日朝中太子又对步军校咄咄发问,这位憨直的统领被逼的节节退后,满目狼狈。
这是一种信号。
陆仪,王子穆和徐易之都懂,但不知道萧冕懂不懂。
大彥重文轻武,朝中武将被文官挤兑,只能向萧冕靠拢,可萧冕无心,他对那个位置从来没有表现过丝毫在意或者不在意,他的心永远只在疆场,不在庙堂。
几人都知晓其中的症结,不敢劝,不敢说,亦不敢问,只能顺其自然。
“不若去容王府看看哲知去?”王子穆提议道。
“你们去吧,我要回府。”陆仪冷漠道。
徐易之挑眉,与王子穆对视一眼。出了宫门后,还不待陆仪迈上马车,两人一左一右驾着他上了王子穆的轿辇,而后在陆仪阴沉的目光下,哂笑了一下。
徐易之道:“陆宰辅又未成亲,也没有红颜知己,早早回府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们二人已有多日未见贤妹,不若去了容王府后带着哲知去镇国公府拜访,岂不是全了轻竹妹妹的心愿。”
陆仪冷哼一声。
王子穆插言道:“易之,拜访镇国公府就去拜访镇国公府,还是勿要提及轻竹妹妹了,哲知已在我三人不知晓的时候有了一位红粉佳人,并且连我三人都隐藏着,想必对于哲知来说这人极为特别,还是让轻竹妹妹趁早死心,免得以后伤心。”
陆仪懒懒的瞥了眼王子穆,好整以暇道:
“我妹妹的事无需二位操心,我会为轻竹找个如意郎君。”
言下之意尽显,陆轻竹跟容王不可能。
王子穆与徐易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丝端倪,想来,哲知在太液池那番举动,确实让人对他无端低看了几眼,影响力虽不至于降低,可若是他们有亲眷,此事后,亦不会考虑哲知。
不过幸运的是,此事压的极妙,只有少数人知道,若是群臣都知晓了,恐怕大彦战神从此要变成大彦色鬼了,甚至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还会无端揣测容王功高震主,连皇帝都不看在眼里了。
两人思索之时,马车已到了容王府邸,管家急上前迎接,见到陆仪三人,脸上顿时绽开一朵花来。
“陆宰辅,王侍郎,徐府丞,你们三人终于来了。”
“哦?”陆仪挑挑眸,他知晓面前的管家对于萧冕的爱戴,此时他的话分明透露出了一丝三人不知晓的情况。
管家一边让人去通报容王,一边领着三人进府,而后满目忧愁:
“将军这几日心情似是不大好,老奴让厨房准备了些将军平日爱吃的,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持续七日,竟有些瘦了,老奴猜,因是陛下下旨让将军禁足的原因。”
王子穆一听,眉头紧皱:“我记着禁足今日就结束了,容王可以出府了。”
“是啊,幸好你们来了,将军看到你们定会高兴的。”
说罢,通报的小厮刚好从屋内走出,对着三人作揖道:“三位大人,将军请你们进去。”
闻言,陆仪的前脚刚迈,王子穆的声音已先行一步:“哲知,听说你不仅被陛下禁足了七日,在这期间还自行节食了七日,怎么,是那小娘子嫌弃你壮实?压的她不舒服?”
话音刚落,俯在书案上办公的男人倏地抬眸,眉目凛冽:
“你,在,说,什,么?”
每个字似都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庆功宴的那一吻只是因为下药后的意乱情迷,昨日的亲密举动只是因自己舍生救死后他的愧疚怜惜罢了,无一丝男女之间的情爱,不然为何他与旁的女子亲密后再看见她,会如此的平静呢。
陆轻竹啊,陆轻竹啊,你实在太贪心了。
想明白了一切,但心脏被狠狠揪住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缓缓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来,但她努力了很久,仍旧是淡淡的,不太热情的。
“将军,千雪姐姐。”陆轻竹微微颔首,而后淡淡道:“房中太闷了,所以没有忍住出来逛逛。”
殷千雪瞥了眼女子苍白的面色,将手从萧冕的掌心中抽出,担忧道:“你没事吧?”
陆轻竹愣了愣:“我没事的。”不敢与面前女子那双关切的眸子对上,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心中的情绪泄露出来。
殷千雪上前仔细瞅了瞅她的神色,见她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回头望向萧冕:
“我先扶她回房吧。”
说着,便上前一步,却被萧冕突然抓住手,将她的小手卷入掌中后,萧冕将她往身前一带,淡淡的看着她:“有丫鬟送她回去。”
听到此话,殷千雪愣了一下,而后瞥了身旁女子一眼,果见她面容倏地煞白。
她心绪复杂,又看了看萧冕,紧了紧指尖,“嗯”了一声。
萧冕转过了视线,静静的睨着陆轻竹,轻声道:“纪大夫说,依你的情况,至少躺在床上三日,如今不过一天,便急不可耐的跑下床,后面的日子可怎么办?”
声音和煦,怀有对于小辈真切的关心。
陆轻竹扯了扯嘴,突然有点想笑,而后,微垂了眸,乖巧道:“是,将军,轻竹这就回去。”
“嗯。”萧冕淡淡的应了一声。
素梅小心的搀扶着陆轻竹转了身,见身旁的女子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回到房中时,她将陆轻竹的衣襟扣子解开,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口,并无异常,松了口气,扶着陆轻竹在床榻上慢慢躺下。
女人乖巧安静极了,静静望了会儿头顶的床帐,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素梅凝视着她良久,见床榻上的女子双目阖起,呼吸清浅,才轻轻踏出了房门。
“陆姑娘如何了?”陈许候在门外,不时往里瞥去,但木门将陆轻竹挡在屋中,他什么都看不见。
素梅轻声道:“姑娘已经睡着了。”
陈许点点头,沉默良久,又道:“陆姑娘可有异常?”
素梅是个聪明人,知晓陈许的意思:
“陆姑娘有点心不在焉。”
陈许点点头,转身离去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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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竹这一觉睡的极为沉重,醒来时四肢酸疼,但好在,不过一会儿,身上的疲乏便消失了。
素梅并没候在房中,但陆轻竹也没准备叫她。
抿抿唇,她小心的从榻上支起身子,虽痛,可却还能忍受。
突然,门从外面被慢慢推开。
“支呀”一声轻响,陆轻竹微微侧身。
凝神望去,是一道让她觉得意外的身影。
她眸光挑向女人,女子清丽脱俗的眉眼间,是深凝的忧愁与烦恼。
陆轻竹想象不到,像殷千雪这般什么都拥有的女人,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女子一身浅蓝色长袄,身形颀长,款款而来。
陆轻竹收回视线,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嘴角淡淡的翘起了一抹弧度:“千雪姐姐怎么来了?”
可女人却径直向她走来,突然道:“你喜欢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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