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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

鹿小策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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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两个人就上楼回各自的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发。楼下鸣笛声响起的时候喻研刚换好衣服,拉开窗户对着师姐程韵喊了一声:“马上!”她拎着电脑包火急火燎地出门,头发都没来得及扎,水藻般浓密的黑发自然垂在耳后,跟邵慕言打了个招呼。“言叔叔,我师姐来接我,我先走了。”邵慕言正在打领带,听见声音在门口闪现了一下,点头:“好。”喻研手里还拿着梳子,看到邵慕言缩进去的衣领,强迫症实在没忍住,上前一步用两根手指给他翻了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喻研挥挥手,“会场见。”邵慕言站在栏杆处,看着喻研一身简单干净的穿着,小鹿似的小跑出了门。程韵倚在车边等她,同样是黑西裤白衬衣,开会的标准装束,两个人都穿的很板正,很帅。跟邵慕言问了好,程韵就将喻研带走了。“头发留...

主角:喻研邵慕言   更新:2024-12-05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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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喻研邵慕言的其他类型小说《难以言喻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鹿小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吃过早餐两个人就上楼回各自的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发。楼下鸣笛声响起的时候喻研刚换好衣服,拉开窗户对着师姐程韵喊了一声:“马上!”她拎着电脑包火急火燎地出门,头发都没来得及扎,水藻般浓密的黑发自然垂在耳后,跟邵慕言打了个招呼。“言叔叔,我师姐来接我,我先走了。”邵慕言正在打领带,听见声音在门口闪现了一下,点头:“好。”喻研手里还拿着梳子,看到邵慕言缩进去的衣领,强迫症实在没忍住,上前一步用两根手指给他翻了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喻研挥挥手,“会场见。”邵慕言站在栏杆处,看着喻研一身简单干净的穿着,小鹿似的小跑出了门。程韵倚在车边等她,同样是黑西裤白衬衣,开会的标准装束,两个人都穿的很板正,很帅。跟邵慕言问了好,程韵就将喻研带走了。“头发留...

《难以言喻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吃过早餐两个人就上楼回各自的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发。

楼下鸣笛声响起的时候喻研刚换好衣服,拉开窗户对着师姐程韵喊了一声:“马上!”

她拎着电脑包火急火燎地出门,头发都没来得及扎,水藻般浓密的黑发自然垂在耳后,跟邵慕言打了个招呼。

“言叔叔,我师姐来接我,我先走了。”

邵慕言正在打领带,听见声音在门口闪现了一下,点头:“好。”

喻研手里还拿着梳子,看到邵慕言缩进去的衣领,强迫症实在没忍住,上前一步用两根手指给他翻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喻研挥挥手,“会场见。”

邵慕言站在栏杆处,看着喻研一身简单干净的穿着,小鹿似的小跑出了门。

程韵倚在车边等她,同样是黑西裤白衬衣,开会的标准装束,两个人都穿的很板正,很帅。

跟邵慕言问了好,程韵就将喻研带走了。

“头发留这么长了?”

两个人也是一年没见了,程韵摸了下她的头,“你头发是真漂亮,又黑又亮,还浓密。”

喻研将头发分成两股,扎成高马尾。

“可能是之前剃光了的缘故,新长出来的发质都好。”

程韵不禁想起三年前喻研到了国外第一件事就是去理发店把头发给剃光了。

有人说她心如死灰,有人说她为情所伤看破红尘,其实没那回事。

剃光头只是因为喻研坐飞机时被小孩恶作剧,头发上沾了口香糖,去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师还给她剪坏了,狗啃的一般。

留短发也难看,喻研干脆全剃了,反正一进实验室也顾不上打理头发了。

她头发长得快,留了三年没剪过,快及腰了。

其实很多事,都可以从头再来。

—学术会议在东裕大酒店旁边的展厅召开,挺正式的一个会议,喻研在车上还化了个淡妆。

她是浓颜系的长相,在实验室闷了三年皮肤养得极白,稍微一收拾就很好看。

程韵看着喻研的脸目不转睛,不知道她那个前夫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漂亮聪明优秀的女孩子,也不好好珍惜,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

车位不好找,停车费了点时间,到展厅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不少。

喻研和程韵跟自己团队的人汇合,工作人员登记好信息他们便进入会议大厅。

程韵穿着小高跟,进门时不小心被翘起的地毯绊了下,喻研忙扶她一把。

动静不大,却让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

喻研笑着和师姐说了句话,刚一抬头,就和人群之中的向景恒对视上。

向景恒起初没认出喻研,直到甘晓星发出一声讶异,他循目望去,目光一定。

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喻研穿白衬衣,她个子本就高挑,一米七三的个头不用穿高跟鞋两条腿在西装裤的映衬下就显得又细又长。

简洁干净的穿着,优雅大气,看着很舒服。

向景恒挑了下眉,她是知道他今天会来,故意穿成这样给他看的吗?


不知是喻研的态度太决绝,还是上亿的离婚费让向景恒感觉到事态严重,他让楼下的车等等,摆出要和喻研好好聊聊的姿态。

结婚三年,这还是第一回,两个人面对面地沟通。

“为什么?”

向景恒居上位久了,张口便是生冷的质问:“因为我昨夜应酬喝多了酒,还是因为今早说了你几句。”

不等喻研说话,向景恒就沉声为自己辩驳。

“喻研,过日子就是这样,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事业,娶媳妇图的就是一个后方安稳。

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什么。”

他看了离婚协议书一眼,“现在正是集团转型发展的阶段,我天天忙得焦头烂额难免顾不上家里,等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离婚的事,我就当你没提过。”

向景恒自顾自地说完,起身就要走。

喻研从他手里将手机抽出来,直接点开了微信,播放起了甘晓星和他交谈的语音。

“你查我手机?”

向景恒脸一下子冷了,“喻研,你好歹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气急败坏,猛地将手机抽回。

向景恒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或许是笃定喻研不可能翻他手机,也或许是有恃无恐。

喻研也确实没有翻过,如果不是昨晚伺候醉酒的他,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她捡手机的时候正好甘晓星发来照片被她无意中点开......他都带着她儿子管别的女人叫妈了,还骂她没教养?

喻研嫁给向景恒的时候是真心喜欢他,不然也不会愿意和他生孩子,她知道她不是向景恒喜欢的类型,却也期盼着能先婚后爱日久生情。

两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对她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爱?

该醒醒了。

—集团有事,向景恒离家时人还气冲冲的。

公婆知道喻研提出离婚,连夜把向景恒名下的财产全部转移,让他变成了一个“穷光蛋”,确保她不会分到他一分钱。

喻研是真想笑了。

原来所谓的“一家人”,只是她以为而已,媳妇也好,儿媳妇也罢,终究都是外人。

“你要走就自己走,小初是我们向家的种,绝不能跟你走!”

“小初。”

喻研看向坐在婆婆怀里的儿子,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他:“你愿意跟妈妈一起走吗?”

孩子都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孩子——“我不愿意。”

向初斩钉截铁地回答,严肃又冷漠道:“家里的钱都是爸爸在赚,你只会花钱。

离开爸爸,你一定会饿死的,我才不会和你一起走。”

喻研心脏漏风,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果然,亲儿子捅刀子,是最狠的。

育婴师,家庭教师,保姆,在上州这些职业身份似乎都比妈妈值钱。

因为那些是职业,而妈妈只是一个称谓。

换个人叫也一样。

就这样,喻研净身出户,被一脚踢出了向家,走的时候身无长物,连一只行李箱向家都不让她带走,怕她藏了什么宝贝带出去。

而口口声声不想离婚说要跟她好好谈谈的丈夫,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商人重利,轻别离。

本就不是一个圈层的人家,所谓联姻,不过一场笑话。

喻研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裳走出别墅区时,正碰见甘晓星开着一辆敞篷跑车驶进向家,朝她看了一眼,露出个轻蔑的笑。

那眼神,是看“手下败将”的不屑和嚣张。

喻研离开向家,拨出去一个号码:“师姐,帮我请个律师。

我想把我父母在向氏集团的所有专利全部收回,股份全部转让。

对,直接变现。”

既然他们收回了彩礼,那么她便拿回她的嫁妆。

“另外麻烦你跟白教授说一声,三天前他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

我愿意去W.D研究室进行封闭式研究,加入B-芯片计划。”

拿上热乎乎的离婚证,喻研拜祭过父母,去梅苏里看过退休后在山下养老的爷爷奶奶,便乘上了去M.国的飞机。

而同样拿到离婚证的向景恒,失了眠。


喻研的眼睛由凝固的墨,不知不觉红透。

这三年她在国外想孩子想的厉害,想极了便反复看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向初一岁到三岁的样子,她都有。

可她还是缺席了他的成长。

有时甚至忍不住想打电话给向景恒,听听向初的声音......她拼命地做研究,献祭一般没日没夜地投入实验,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工作,思念就会像虫蚁咬噬着她的心脏。

有一次向景恒接了个财经杂志的采访,谈到了儿子向初,也谈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甘晓星。

他说起自己儿子是个科研迷,将来想要成为一名科学家,而干妈甘晓星便是他的偶像。

喻研眼泪哗哗地流。

她也想成为儿子的偶像,想让自己的孩子为有她这样一个母亲感到骄傲,而不是觉得她不配,连认都不想认。

“小孩子说话,别那么伤人。”

沉默之间,邵慕言转脸看向向景恒,口吻很冷:“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是大人的失职。”

当老师的人,批评起人来自有一派严厉,向初有些害怕地往向景恒身后缩了缩。

向景恒没说话,只是抿唇看向邵慕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嚓了一下。

某些看不见的火星在飞溅。

甘晓星有些看不下去,她觉得邵慕言这番不客气的话既是在替喻研出气,却也是在朝她和向景恒脸上甩巴掌。

“邵教授,您知道什么......你闭嘴吧!”

甘晓星话没说完,直接被喻研冷冷打断。

对面三人目光齐刷刷朝喻研看过去。

喻研身形比穿了高跟鞋的甘晓星还要高出一头,很轻易便是个冷眼睥睨的姿态,“以前是懒得搭理你,你还婊上劲了,怎么那么多话呢。”

她冷冷撂下一句,扭身就往酒店前台走去。

邵慕言紧随其后。

“景恒......”身后是甘晓星委屈得无以复加的哼哼唧唧。

向景恒安抚了她几句。

喻研没再管他们,去前台一问,没房间了。

“一间都没有了吗?”

喻研扶了扶鸭舌帽,不敢置信地问:“套房也行,我自费。”

前台朝邵慕言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抱歉女士,确实没有了。”

喻研暗叹自己一回国就出师不利,但也不急躁,再去外面找家酒店就是了。

她正准备询问附近有没有什么星级酒店,一只修长的大手忽然上前拿走她的行李箱,喻研眼疾手快地摁住箱子,拧眉,“你干什么?”

“......”向景恒蹙了蹙眉,她至于这么防备吗。

他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

大庭广众之下,向景恒不想和喻研起冲突,忍着气道:“酒店不是没房间了吗?

先跟我回家,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家?

你说哪个?”

喻研无语至极,怒极反笑:“向景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两个字,让向景恒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

他没有忘,可是她非得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这样说话吗?

她怎么就不知道丢人!

向初被甘晓星轻轻往前推了推,立马开口:“爸爸,别让她回咱们家,那不是她的家!”

他瞟了喻研一眼,冷哼一声:“当初是她自己要走的,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反正她的东西我都已经送给干妈了,回去也没有她住的地方。”

喻研指尖冰凉,像是被一柄利刃捅穿心脏。

向景恒说十句,都不如向初这一句让她难受。

看来她离开的这三年,甘晓星早已登堂入室,和向初相处得极好。

意料之中,她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亲儿子捅的刀子,不可能不疼。

邵慕言眼看着喻研的脸色雪一般的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尾倏然跟着一沉,将行李箱从向景恒手中拖回到自己手里,另一只手一把握住喻研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覆上的温度,喻研微微一怔。

“好了,别和我闹别扭了。”

邵慕言的声音近乎宠溺,温热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了她的手上,攥住,“走,我们回家。”

“......”向景恒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紧了紧牙关。

回家?

喻研果然和邵慕言在一起了。

呵,女人变心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向景恒这张脸对在场众人而言并不陌生。

向氏科技的总裁,商业新贵,而他之所以在科研圈人尽皆知,还是因为他娶了喻院士的亲孙女,后来又抛弃了她。

“离婚”一事当年是低调处理的,甚至喻研出国很多人都不知道,直到喻家取消和向氏科技的合作并收回所有专利,众人才知喻研被向家净身出户了。

紧接着向景恒和甘晓星的绯闻上了热搜,传得沸沸扬扬,喻家和向家从联姻到正式解绑。

而那时距离喻教授夫妇在南极科考途中遇难还不到三个月。

向景恒的婚外情和向家对喻研的苛刻无疑是落井下石,叫人愤怒又心寒。

那场事件,向氏科技相当于得罪了一半科研圈,向家低估了喻家在科研圈的分量。

喻研虽不在国内,可这些事程韵都告诉了她,所以她很不理解向景恒在这种场合揽着甘晓星到她面前高调秀恩爱是怎么想的。

恋爱脑把脑子烧糊了吗?

“邵教授,咱们昨天见过。”

甘晓星主动上前一步,将喻研往旁边挤了挤,笑容灿烂地跟邵慕言自我介绍。

“我是晓星研究室的主理人甘晓星,跟向氏科技还有很多科技公司都建立了长期合作的关系,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也是微电子器件领域。

我们研究室规模不大,但潜力无穷,一直想跟着您多学习,还请邵教授多多指点。”

她十分落落大方,今日妆容也考究得很,在一众正装里她一袭上白下黑的Chanel挂脖连衣裙很是抢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是学术交流会并非线下的社交酒会,甘晓星忽然这样冒出来跟邵慕言套近乎,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尬。

偏偏她自己浑然不觉,见邵慕言没接话,怕他听不清似的又上前逼近一步。

邵慕言眉心一皱。

“这位女士。”

司南适时上前,制止了甘晓星没有距离感的攀谈,朝她身后的向景恒淡笑询问:“向总,这是您的女伴?

不如咱们留个名片,有机会线下再交流。”

作为邵慕言的大弟子,司南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很能拿事,但他更加清楚老师的脾气。

邵慕言教学时刻板又严厉,但私下场合是挺随和淡雅、平易近人的,很少会这样当众不给谁面子,能让他沉下面容得是很不待见的人了。

甘晓星终于有几分后知后觉的尴尬,向景恒就更是。

他原本只是想过来跟喻研交流几句,也是真看不惯她和邵慕言当众贴面的行为,毕竟在座都知道他们有过一段婚姻。

可甘晓星忽然冲上去的表现也很冒失,毕竟今天甘晓星是他带过来的,是作为向氏科技的一员,他得对她的行为负责。

向景恒倒是很希望喻研能够在这时候说两句解解围,可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扭头一看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入座吧。”

司南主持会议比较有经验,今日也是他来担当宣讲人。

请诸位领导落座的时候,邵慕言说了句什么,司南躬身倾听,频频点头。

他对着话筒道:“诸位领导、老师,下午好。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新型超低功耗微纳电子器件的立项问题,我们也请到了W.D研究室的团队主创。

大家都知道W.D研究室这些年在微电子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喻博士功不可没,她既然来了,咱们可不能轻易错过。”

众人纷纷朝喻研的方向看去,喻研起身,颔首,微笑。

“喻博士,请到前面来。”

司南笔挺地站着,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师妹,朝邵慕言旁边的位子摆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这一番隆重的介绍,直接把向景恒和甘晓星都说愣了。

两双眼睛齐齐朝喻研看过去。

喻博士?

W.D研究室主要项目的负责人?

喻研?

这怎么可能!


喻研没想到今天的会议向景恒也会来参加,不由一怔。

见她明显愣了下神,程韵说:“昨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向氏科技也会来参加今天的会,你没听见?”

......还真没有。

甘晓星挽着向景恒去另一边见朋友,程韵微微侧身对喻研说:“向氏科技这些年也一直致力于芯片的研发,很舍得投入成本,晓星研究室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挂靠在华大的一个国内研究室,也是做芯片研发的,向氏科技投了五个亿进去。”

喻研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情绪:“听过。”

这研究室当年能开起来,向景恒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五个亿。”

程韵冷笑一声,“向总不抠门啊,该花钱的时候我看他挺舍得。”

喻研望着不远处贴耳和向景恒说着什么的甘晓星,淡淡“嗯”一声:“是挺大方。”

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大方的。

程韵看了喻研一眼,眼里满是心疼。

当年向、喻两家联姻,向氏不知沾了喻家多少好处,结婚三年向氏的股票都翻了几倍,离婚的时候可倒好,竟然让喻研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舍得分给她。

脸都不要半点。

这种事在商圈豪门婚姻里可能是司空见惯,可在他们科研圈完全忍不了,向氏科技的名声都跟着臭了。

喻家一向低调,家风很正,从来不搞学阀那一套,可是无论学术圈还是科研圈,受过喻家恩惠的大有人在,哪怕喻老夫妇退休了,喻研的父母不在了,喻研也不可能成为孤儿,多少人明里暗里护着她。

喻研的伯父和叔叔也都在科研圈,这一大家子随便出来一位都是国之重器。

何况......还有邵慕言在。

“这些年向氏一直在试图修复和喻家的关系,但据我所知你大伯和小叔都没理向家,都生着气呢。

向景恒这次亲自出席学术会议八成是想和W.D研究室建立合作,你心里有个数。”

“嗯。”

喻研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没什么情绪,“想合作的多了,轮不到向氏。”

程韵挑唇笑了下,这话她爱听。

小师妹这是要支棱起来了!

—向景恒被甘晓星拉着去和上州大学的校领导们寒暄,双方都有些心不在焉。

“是小研来了?”

上州大学校长抻了下脖子,隔空朝喻研招了下手:“小研。”

喻研听到有人唤她,让师姐带着团队的人先落座,径直朝牧校长走过去,鞠躬问好:“牧伯伯。”

牧校长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严肃的面容满是和煦笑意。

“回来就好。”

牧校长是喻研爷爷生前的学生,也是她大伯的同学,算是看着她长起来的。

不光是他,前排这些有名有姓的大佬没有一个喻研不认识的,但凡到场的喻研都得上前打招呼,这和商业圈又不一样。

她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假意寒暄。

长辈们见到她回来了都挺开心,关切地问她回来住哪,生活和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难处。

牧校长对喻家的情况比较清楚,“你爸妈那栋房子是你雅哥南哥他们三个住着,你爷爷奶奶那栋据我所知是慕言在住,你邵师叔,还记得不?

这样吧,散会后你收拾收拾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

他们聊天的时候,向景恒和甘晓星就在不远处听着。

甘晓星脸上的笑都僵硬下来,以前小透明似的喻研忽然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这让她觉得别扭、不爽,怪异得很。

再一看向景恒也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喻研,心里更是吃了柠檬似的泛着酸。

喻研忙摆摆手跟牧校长说不用,正要说她现在就和邵慕言住在爷爷奶奶的房子里,牧校长就朝门口方向笑了下。

“说曹操曹操到,她言叔叔,正说你呢。”

喻研一扭头,邵慕言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整个科创团队,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都是西装革履,都是青年才俊,邵慕言在人群之中还是那么突出,分外耀眼。

黑西装,白衬衣,深灰色的领带,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装束,可配在邵慕言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腰的身体上挺括又儒雅,气质清隽、沉稳又成熟。

言叔叔穿上正装,和居家的模样略有不同,人显得更严谨和周正了。

不知是不是这三年看多了国际友人,这一张东方脸落在喻研眼里,格外好看。


折腾了一圈,又回来了。

......喻研都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闲的。

不过这一趟出去倒是无意中知道了言叔叔的婚恋状况,知道他现在还是单身状态,没有女伴,喻研总算放心了些。

她对有对象的、已婚的男士,一向敬而远之。

进了门,邵慕言对喻研道:“你到沙发上坐会儿,我去做点吃的,你好吃药。

吃完药就上楼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明天还得早起开会。”

有了之前的教训,喻研已经不敢再跟邵慕言瞎客气,点头应了声好。

晚餐又吃得极好。

蔬菜鸡蛋疙瘩汤,醋溜土豆丝和龙井虾仁,每一样都很开胃。

喻研吃完饭,人也有了力气,脸色不像刚才那么苍白了,话都比之前多了些,不那么拘谨了。

邵慕言还有工作要处理。

老老实实吃了药,喻研道了声晚安就要往楼上走,邵慕言叫住她:“喻研。”

“嗯?”

喻研回头。

邵慕言定睛看着她,还是那么深挚真切的眼神。

“我住在老师这里一来离研究院近,二来也是住惯了不想搬。

这是你的家,我是借住的一方,所以我做饭也好,给你准备东西也好,都是应当做的,你不必觉得负担。”

“有任何感到不舒适的地方,直接告诉我,别把我当客人,也别把我当外人。”

“......好。”

半晌,喻研认真点了点头。

—啊......舒服。

洗漱完回到床上,盖着暖烘烘的被子,喻研只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终于回家了。

喻研小时候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恋家的人,她挺小就能够独立生活了,家里人的工作性质注定不能给她很多陪伴,所以她曾经一度向往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温暖。

只是她在婚姻里求而不得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唾手可及。

感情的世界,从来没什么公平可言。

她早就认了。

在国外的这三年,繁重的学业和研究都需要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神经没有一刻是放松的,这会儿躺在小时候自己的房间里,抱着那只熟悉的粉红垂耳兔,闻着被子上清淡的洗衣液香味,周围的环境给她的安心力量,让喻研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天明。

闹钟响起的时候,喻研往被窝里缩了缩,还不舍得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舒服了,睡得透透的。

起来喻研给自己量了个体温,36.5℃,退烧了。

她飞速洗漱了一下,想趁着时间还早下楼做个早餐,没想到一到楼下,邵慕言已经在厨房了。

“言叔叔,早。”

两个灶同时开着,一边煮粥,一边煎蛋,邵慕言刚把另一枚鸡蛋单手利落打进平底锅,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挑唇一笑,“早。

量体温了吗?”

“量了,退烧了。”

“好。”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喻研将头发绑起来,挽了挽袖子。

邵慕言指了个方向,“那个缸里有腌制的咸菜疙瘩,隔壁王教授送过来的,你捞一个出来,切成丝就好。”

又问:“会切吗?”

“会。”

喻研捞上来一个,朝邵慕言走过去,“言叔叔,我拿一下菜刀。”

邵慕言下意识往后一挪,喻研往前一靠,两个人差点撞上,都笑了。

菜刀在手,一切就绪。

很快厨房里就响起“嘟嘟嘟”极富节奏的切菜声,半颗咸菜疙瘩,被喻研利落地切成了丝。

邵慕言回头看一眼:“刀工不错。”

喻研展颜一笑。

邵慕言却是微怔:这样神气又明亮的喻研,很久没见过了。


喻研平静地说出“丧偶”二字,又平静地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话说的颇为刻薄,可她从来不是一个刻薄人,能把她逼得这般刻薄,真正应该反思的是向景恒。

离婚三年,前夫突然找上门来,喻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好心情一下子受到了打扰。

过往的一些经历和画面涌现在脑海,心口堵得慌。

“有麻烦?”

头顶传来三个字,喻研扬了下头,对上邵慕言认真深邃的一双漂亮眼睛,短暂地愣了下。

她摇头:“没有。”

“有麻烦就说。

家里又不是没有大人,有什么问题你不方便出面,我来解决。”

邵慕言身上有一种学者般严谨温润的气质,也是喻研很熟悉的味道。

沉稳、笃定,凡事都有主意,都不是事儿。

而且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

难怪能接她爷爷的班,年纪轻轻便力排众议坐稳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的位子。

喻研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的科学家,可以说为科研事业奉献了一生,更是培养了一代优秀的科研人,而这些学生里,邵慕言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个。

也是真正将她爷爷奶奶退休前立下的科研项目践行到底的人。

“真没什么,言叔叔。

是我前夫。”

喻研抿了抿唇:“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既然已经离婚,那就没必要再见面,不是他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他的。”

现在的喻研,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卑微如泥,任人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向少夫人了。

“好。”

邵慕言点头,没再说什么。

收拾了一下餐桌,喻研主动说:“言叔叔,我回来住你会不会不方便?

要不我还是去别的房子看看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时候了,又是异性,住在一起确实不那么方便。

言叔叔一直沉迷科研,一晃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再给弄没了。

“据我所知,现在喻家的房子都住满人了。”

邵慕言像是在思考,很认真地看着她:“住的都是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以前的学生。”

“......”喻研彻底愣住了。

她家房子是多,可喻家的学生也多。

也是,她都离开三年了,谁也没想到她会回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怪不着别人。

“没事,那我去酒店住就好。

本来我们今天都安排了住酒店的,我也是想回来看看,毕竟好久没回家了......”她越说越声小,因为她感觉到邵慕言气场变了。

言叔叔气场太强了,跟她爷爷有的一拼,不怒自威。

爷爷平时能把她宠上天,但只要他一板下脸,喻研立马乖下来,大气不敢喘。

作为爷爷的嫡亲学生,邵慕言的一举一动都继承了喻院士的风范。

“行。”

她这样坚持,邵慕言也不好说什么,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我开车送你。”

喻研忙摆手:“不用麻烦言叔叔。”

邵慕言看着她:“不用客气喻小姐。”

他这一声说的面无表情,不冷,只是语调客气得喻研头皮发麻,只好软了下来。

“那......麻烦言叔叔了。”

邵慕言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不麻烦。”

喻研上楼拿行李箱,下来时邵慕言正好打完一个电话,接过她的箱子,“走吧。”

车子驶出家属院的大门,就看到向景恒的车还停在门口。

喻研坐在副驾驶,车窗降了一半,两个人隔着车窗对上视线。

三年过去了,这一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意味。

向景恒嘴里叼着烟,没点,一僵。

喻研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仿佛只是见到个有点帅气的陌生人。

“要停一下吗?”

邵慕言问。

喻研摇头:“不用。”

邵慕言便没停,脚踩油门,车子就这样扬长而去。

直到车尾巴在视线里消失,向景恒才反应过来喻研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脸倏然一沉。

那是她新男友?

助理靳凡忽然很激动,“向总,少夫人身旁那位,是不是邵教授啊?”

向景恒眉心一凛:“你说谁?”

“邵慕言啊!

言神!

喻老的关门弟子,现如今科研界的大牛!”

靳凡是科研迷,又是邵慕言的铁杆粉丝,当即报出了爱豆一系列的名号。

向景恒越听,脸色越沉。

难怪当初她走得那么决绝,非要和他离,连孩子也不要了,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开车。”

向景恒掐灭烟蒂,冷冷道:“跟上他们。”


去酒店的路上喻研和邵慕言聊了不少。

喻研他们研究室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新型超低功耗微纳电子器件,在微电子学领域邵慕言既是前辈,也是专家。

这次的学术会议邵慕言作为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兼上州大学集成电路学院长聘教授和博导的身份参加,也会发表重要讲话,对他们回国立项帮助很大。

一路上喻研讲的兴致勃勃,侃侃而谈。

几乎忘了前夫哥带来的不痛快。

没想到一进酒店大厅,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甘晓星。

还有......她时隔三年没见的儿子,向初。

目光落在向初脸上的那一刻,喻研只觉得耳朵“轰”的一下骤然失声,整个世界空白寂静,只有儿子的身影。

小初六岁了,长高了,也长开了些。

眉眼和向景恒极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面对她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耐烦的样子,一如从前。

向初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喻研,嘴巴不由张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喻研,还真是你。”

甘晓星爽朗明亮的声音将喻研唤回神,她热情地上前拥抱了喻研,宛如老朋友那般和她寒暄:“我看到参会名单就猜到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你这三年是去国外研究室给人打杂了吗?

哎呀真羡慕你,能在W.D这种量级的研究室打杂都相当于是镀金了,你看你一回国就能参加这种会议......”甘晓星自说自话了半天,待看到站在喻研身后的英俊男人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忽然一声惊叫:“邵教授!”

认出邵慕言时,甘晓星一整个儿激动起来,整个酒店大厅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邵教授,您好,我是晓星研究室的甘晓星......”她主动凑上去,伸出手跟邵慕言鞠躬问好。

邵慕言淡淡扫她一眼,眼梢疏冷,不动声色地往喻研身旁靠了靠。

“你刚刚说,谁在研究室打杂?”

甘晓星愣了愣,伸出去的手没人接,她便只好缩了回去。

邵教授气场太冷,轻飘飘一句话震得她头皮发麻。

这会儿她反应过来,邵慕言是跟喻研一起来的。

“啊,我......”目光忽然瞥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甘晓星眼睛顿时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景恒!”

“小初,爸爸来了。”

甘晓星朝后伸手,向初立马把手递了上去,两个人一起朝门口奔了过去。

喻研看过去,向景恒将儿子抱了起来,甘晓星手里拎着向初的儿童书包,满脸笑容地跟向景恒说着话,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其乐融融。

看来三年前她的离开,没给任何人带来影响,除了她自己。

那颗本以为死掉的心还是疼了起来,喻研僵着不动,眼皮细微地颤动着,垂在身侧的手早已不知不觉攥成拳。

“走吧,看看还有房间吗?”

邵慕言在喻研身后轻轻托了一下,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喻研从翻涌的情绪中抽离,“嗯”了一声。

没走几步,向景恒忽然叫住她:“喻研。”

喻研脚步一顿。

向景恒将向初放下,拉着他的手走过来,深沉的眼眸看着她,再看看邵慕言,目光很凉。

“三爷,许久不见。”

向景恒朝邵慕言伸出手。

一声“三爷”,喊的甘晓星倏然一愣,不知这声称谓从何而来,不由朝喻研看过去。

喻研面容平静,她自然知道邵慕言的身份。

在科研界邵慕言是人人敬仰的“邵教授”,在另一个圈子他是京城邵家的三公子,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当然,后面这层身份很多人不知道。

但都是名利场上的人,邵慕言和向景恒在某些盛宴上打过照面,自然知晓彼此身份。

邵慕言伸手回握,称呼了声:“向总。”

两只修长有力的手交握了不过数秒,但松开的时候手背的颜色都有些发白。

渐渐才恢复正常。

“喻研,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向景恒深深看喻研一眼,抚了下向初的脑袋,“小初,叫妈妈了吗?”

向初小脸绷得紧紧,冷冷地看着喻研。

“她不是我妈妈。”

他毫不掩饰对喻研的嫌恶:“她不配!”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喻研浑身发冷,血液瞬间被冻住,半天没能回血。

这下,心是彻底凉了下来,不存一丝余温。


直到踏进家门,看着熟悉的环境,闻着熟悉的味道,喻研一颗心才算是尘埃落定。

邵慕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的脚边,惊得喻研后退两步,终于会喊人了:“言叔叔,我自己来。”

又尴尬地解释道:“我上飞机前刚从山上下来,没来得及收拾,身上脏得很,先不换了吧。”

“好。”

邵慕言看出她的窘迫,不多说,“厨房还烧着菜,你自己倒水。”

“好。”

喻研应一声。

邵慕言进了厨房忙活,喻研站在原地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是熟人不假,只是爷爷奶奶并没有告诉她言叔叔在家里住,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多久没见到言叔叔了......得有七年了吧。

上一次见他,貌似还是她申请N大硕博连读成功的时候,正好言叔叔有一个科研项目成功立项,对爷爷奶奶来说是双喜临门,二老高兴,难得高调一回,叫了很多人来家里庆祝。

当时邵慕言主动跟她举了举杯,笑着说了声:“恭喜。”

......那一天,也是她前二十八岁的人生里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一天。

只可惜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将她急转直下扭向了婚姻的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喻研回了下神,是师弟打来的求救电话,跟她要一组数据。

喻研打开行李箱,将电脑包取出,怕弄脏沙发干脆席地而坐,就这样一边和师弟通着电话一边给他传送数据,闻到香味抬起头来,邵慕言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喻研忙要起身帮忙,邵慕言说:“没事,你忙你的。”

“师弟要一组数据,马上就好。”

喻研又坐回去,纤细的十指飞速在键盘上跳动。

她行李箱就这样摊开放在地上,里面东西不多,只是比较杂乱。

喻研这么多年走到哪拎到哪,东西就这么点,一览无余。

于是那红灿灿的离婚证,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进入了邵慕言的视线之中。

离婚证在一堆杂乱的物品中分外显眼,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喻研倒没想遮掩什么。

毕竟离婚只是她的过去,并非她的过错。

邵慕言是个很有分寸和修养的人,只稍看一眼便平静地把目光挪开,问她:“怎么坐地上,凉。”

“我身上脏。”

数据传完,喻研将行李箱扣上,笔记本电脑也合上装进电脑包里,听见耳边邵慕言低润的嗓音掺着丝笑:“这是你家,你怕什么。”

喻研被他说的一愣,心道也是。

以前她在爷爷奶奶家的沙发上打滚都没人说她。

“还有一个汤,大约十五分钟后好。”

邵慕言询问的目光看向她:“你要先洗个澡吗?”

喻研抬了抬头,非常需要。

“方便吗?”

喻研问。

这虽然是她爷爷奶奶的房子,可毕竟现在是邵慕言在这住着。

“当然方便。

楼上的东卧和卫生间我找人专门打扫过了,你用就好。”

邵慕言浅弯了下嘴角,“还是那句话,这是你自己的家,别那么拘谨,随意些。”

一句话妥帖地抚顺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喻研拎着自己的箱子上楼,推开楼上南向东边那间卧室,这以前就是她的房间......开门的一瞬,喻研就愣住了。

窗户半开着,清风拂面。

正值中午时分,炽热的阳光铺洒到床面上,晒得小碎花床单暖烘烘的,透着一股暖和干燥的舒适感。

整个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枕头边还摆着一只粉红色的垂耳兔,是她小时候睡觉总抱着的那只,洗的干干净净的。

进门时强忍着的泪此刻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鼻头酸得像被塞了一整颗柠檬。

喻研走进去,抱着垂耳兔捏了捏,摸了摸床头她小时候调皮用彩笔在白墙上写的字,有“我爱爷爷奶奶”、“我再也不是鼻涕虫了!”

、“我要成为科学家”......看着看着,破涕而笑。

手再往下摸去,床头柜后还有一排小字,是某个夜晚她偷偷刻的,藏得很深。

喻研几乎都忘了。

心头一瞬惊慌,她赶紧把床头柜往墙边推了推,遮住那排字。

言叔叔......应该没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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