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
耍耍小脾气,闹闹情绪,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周二唯恐诺云兮当着满大街的人抽他耳光。
不敢停留,一溜烟地往西跑。
围在習安侯府的人群里。
多了十二位高大威猛,看着粗犷豪放的汉子。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张楮皮黄麻纸。
有多大声发多大声的念纸上面写着的字。
随后便是他们义愤填膺的为诺云兮的亲人鸣不平。
“老将军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一生,结果死在一个洗脚婢的手里。悲哀啊!”
“老将军夫人菩萨心肠,竟无故枉死在一个妾室的手里。可怜可悲可叹!”
“習安侯夫人羸弱柔媚,心地善良。她原来并非与人私奔,是被丧尽天良的侯太夫人残害了…”
“此等吃绝户的恶人,理当扒皮填草,喂牲畜。”
“忠良屈死,不法之徒逍遥度日,尽享荣华。国法何在?正义何存?”
“闪开闪开!”
一队官兵架着被大铁针扎成筛子的柳娘戚嬷嬷,从西街跑了过来。
“大理寺卿周大人到!”
又跑来一队官兵,冲散围在習安侯府大门外的人群。
簇拥着大理寺卿周秉公,冲上習安侯府门前的台阶。
两个官兵敲开習安侯府正中的大门。
周秉公带人闯进了習安侯府。
大理寺卿周秉公的官轿就停在诺云兮坐的马车附近。
小顺子惊喜着喊:“大小姐,侯爷的故交,大理寺卿周大人来了。”
“嗯,知道了。”
诺云兮的语气平淡如水。
心中却涌起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
八年来,流落乡野的她,多次遭到吴萍派人暗杀。
多亏大理寺卿周秉公遣人暗中保护,她才幸免于难。
教她武功的师父。
据说也是大理寺卿周秉公派人遍访天下,寻求到的世外高人。
吴萍吊死老将军夫人,残害老将军,毒杀侯夫人的新文在京都满天飞。
证人柳娘戚嬷嬷又被丢到大理寺的大门外。
大理寺卿周秉公知晓,不可能无动于衷。
大理寺的官兵一旦从習安侯府后花园的水井里打捞出她娘的尸骨。
吴萍谋杀忠臣命妇的罪名便坐实。
大夷朝律法,一人获罪,全家牵连。
習安侯府里的主子们都将被关进大理寺的地牢。
接受大理寺里各种刑具的问候。
等待他们的不是被杀头,就是被流放。
那时,她将守在仇人流放的路上。
亲眼目睹仇人被押解他们的官兵活活折磨死。
然而,不到半炷香的时辰。
大理寺卿周秉公黑沉沉着脸色。
领着官兵,从習安侯府里走了出来。
習安侯府里扔出血淋淋的柳娘戚嬷嬷的尸体。
敞开的大门瞬息间闭合。
诺云兮起身去撩车厢帘子。
却又缓缓收回伸出去的手。
她若图一时的快意恩仇。
今夜就可以潜入習安侯府,将仇人杀个片甲不留。
可若为了报仇而坐牢伏法。
或者成为在逃的重犯,而住不进習安侯府。
怕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隐忍了八年,报仇成功,不能仅仅是杀了仇人。
她要让仇人亲眼看到自己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她要将自己失亲之痛,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仇人。
总之,谋害她的至亲,消耗她的财产,必须拿命来偿还。
诺云兮思忖片刻,戴上幂篱。
轻掀车厢帘子,缓慢慢地从马车厢里走了下来。
“伯父,云兮这厢有礼了。”
望着冲自己俯身行礼的诺云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