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皎皎段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残暴王爷,你的王妃又逃了顾皎皎段珩 全集》,由网络作家“水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成想,下一秒段珩竟一把推开了攀附在他身上的锦瑟,语气冷然:“锦瑟,你越矩了。”锦瑟缩回身,脸上挂着讨巧的笑:“王爷恕罪,锦瑟不敢了。”段珩对锦瑟这幅害怕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相当满意,他又将人揽进怀里:“锦瑟在怕什么?”锦瑟自然不敢说是怕他。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但凡有女人惹怒他,都会被毁去容貌扔到军营当军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会审时度势:“有爷在,锦瑟什么都不怕。”段珩低笑两声,搂住锦瑟好一阵缠绵。他的眼角余光睨向顾皎皎,只见她别开面,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憔悴的面容。他挑了挑眉,眸底深处藏着几分嘲弄。不多时,马车到了相府。顾皎皎几乎是数着时间熬到了下车。一见恭候在门口的爹娘,她眼泪涟涟,扑进顾夫人怀里,好似多年未见一般,“娘亲……”顾夫...
《残暴王爷,你的王妃又逃了顾皎皎段珩 全集》精彩片段
谁成想,下一秒段珩竟一把推开了攀附在他身上的锦瑟,语气冷然:“锦瑟,你越矩了。”
锦瑟缩回身,脸上挂着讨巧的笑:“王爷恕罪,锦瑟不敢了。”
段珩对锦瑟这幅害怕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相当满意,他又将人揽进怀里:“锦瑟在怕什么?”
锦瑟自然不敢说是怕他。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但凡有女人惹怒他,都会被毁去容貌扔到军营当军妓。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会审时度势:“有爷在,锦瑟什么都不怕。”
段珩低笑两声,搂住锦瑟好一阵缠绵。他的眼角余光睨向顾皎皎,只见她别开面,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憔悴的面容。
他挑了挑眉,眸底深处藏着几分嘲弄。
不多时,马车到了相府。
顾皎皎几乎是数着时间熬到了下车。
一见恭候在门口的爹娘,她眼泪涟涟,扑进顾夫人怀里,好似多年未见一般,“娘亲……”
顾夫人拥着顾皎皎,自然不能行礼,她有些为难的望着段珩,段珩倒是没那么讲究,摆摆手,跪了满地的人跟着起身,他也进了相府。
顾夫人拉着顾皎皎进了闺房,段珩则跟着顾老将军去了书房。只有锦瑟无人招呼,只能跟着一个小丫鬟瞎逛。
相府是御赐的宅邸,雕梁画栋,假山奇花,处处精巧。锦瑟满心妒忌,顾皎皎真是好命,未嫁之前是相府小姐,嫁了人是秦王正妃,就没有一天不如人的时候!
……
而顾皎皎这边。
顾夫人是个聪明人,无需顾皎皎多言,就已经看明白了顾皎皎的处境,本来也是,哪有正妃回门,还带姬妾的?
明眼人一看都知是下马威,但事已至此,她除了叮嘱顾皎皎抓住秦王的心,争取自己的幸福外,什么也做不了,顾家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光。
顾皎皎抿紧了唇,随后反倒笑起来安抚顾夫人,顾夫人抚着她的发丝,再一次叮嘱:“皎皎,定要抓牢了王爷,只有他能护你。”
顾皎皎从房间里出来,随意漫步,心绪紊乱。
抓牢段珩么,可她现在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抓牢?
不知不觉走到书房,等她知晓时,房内正响起她爹哀求的声音:“王爷,求您救救盼盼吧,她快被皇后折磨死了啊……”
“呵,当年她贪慕虚荣,如今落到这步境地,全是她咎由自取!”
“王爷,您误会盼盼了!她不知多想嫁你为妻,只是皇命难违,不敢不从啊。盼盼是为了救我们顾家,搭上了自己一生。王爷,求您,您救救她吧……”
顾老将军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顾皎皎紧握双拳,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从来没见过她爹如此低声下气,昔日大楚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落到这般田地。
这时,段珩冰寒至极的声音再次传出——
“够了,是她自甘下贱,为荣华富贵悔婚与本王,你亦然,为保你的锦绣前程而背叛本王,可惜他没看重你,现在想回过头来攀附本王,呵,顾丞相,本王不稀罕墙头草,可懂?”
“还有那顾皎皎,你以为送个女儿过来就没事了吗?待他日本王事成,本王立即废了她!”
顾皎皎身子一阵发冷,原来段珩心中的志向未灭,他夜夜笙歌只为迷惑皇帝,倒是一如既往的睿智,只是她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容不下她……
“王爷,都是臣的错,盼盼无辜,皎皎更无辜,还求您高抬贵手,莫要伤她们姐妹二人……”
“呵,本王偏要折磨她们姐妹,往死里折腾!”段珩的声音依旧冷酷绝情。
顾皎皎的眼眶蓦然红了,她没有继续听下去,安静的走开了,坐在了后花园里。
“皎皎……”钻入耳中的男声温柔又小心,好似生怕吓到她一般。
顾皎皎猛然抬头,看清眼前俊朗出尘的男子后,眸色微微一变,“表哥?你怎么……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要走,沈淮安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哭了?皎皎,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顾皎皎挣脱他的束缚,“表哥,我早就与你说清了,你何苦呢?还有,我现在是秦王妃,我们还是不要随意见面的好。”
“等等,皎皎,我马上要走了,我只是想……与你道别。”
沈淮安主动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而后便将一枚玉佩交到她手中。
“别急着拒绝,说不定你用得上它。以后若遇到什么难事,带着玉佩去万通钱庄,会有人来帮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顾皎皎盯着玉佩发愣,神色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找了您好久。”抱琴疾跑过来,看起来不大高兴。
顾皎皎掀眸望去,“怎么了?”
抱琴撅着嘴,眉头皱作一团:“王爷他走了!”
“走了?”
“是啊,有人瞧见他铁青着脸出府的,也不等等小姐,带着锦瑟夫人就走了。”
顾皎皎站起身,闲适的理了理裙衫:“无妨。走吧,我们该去用午膳了,娘亲吩咐人做了一桌好吃的,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段珩靠不住,她也不能放弃秦王妃的身份,要与他相处,就得学会宠辱不惊,淡然处之。
顾皎皎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强,因而当她用完午膳,回秦王府却被拦在府外时,也不吵不闹。
“王爷有令,王妃回府不得放行,违者严惩不贷!”
“住手!”顾皎皎拦住侍卫,看向段珩,“王爷何故要责罚抱琴?”
“王妃何必明知故问。”
顾皎皎看着抱琴额上磕出的青紫血色,抿紧了唇,“王爷对妾身有何不满,直接冲妾身来便是,何必拿抱琴撒气?”
段珩眯眼,冷睨了顾皎皎片刻,嘴角忽而上扬笑了起来:“本王只是想与王妃亲近亲近,可惜王妃不愿。本王不高兴,王妃总不能让本王憋着这口气吧?”
顾皎皎的面色白了白,他这是铁了心要当众给她难堪。若真如他所愿,日后她与顾家,只怕都抬不起头……
段珩见顾皎皎还不肯松口,脸色阴沉下来,“看来昨夜的教训还是太轻了,本王不介意再教你一遍。”
段珩的话又让顾皎皎想起昨夜的屈辱,本就单薄的身子此刻几乎摇摇欲坠,她慢慢的收紧了手,“王爷,羞辱自己的王妃,很好玩吗?”
“王妃?”他冷呵一声,“那么,请秦王妃自行选择,伺候本王,还是让你的丫鬟受罚?”
顾皎皎的手嵌入了掌心,她垂下眸,而后拿起手边早已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俯身将茶渡入段珩口中,随即迅速抽身而退。
她站直了身,想到他方才与那些歌姬缠绵的画面,有些忍不住的想吐,“王爷,若是没别的吩咐,妾身便带抱琴退下了。”
“本王有说你可以走?”段珩看到她脸色一闪而逝的嫌恶,恼怒不已。不过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竟敢嫌弃他?
他大掌扣住顾皎皎的纤腰,猛地将她甩到榻上,周遭的莺莺燕燕都吓了一跳,纷纷避开让出了位置。
昨夜的恐惧再一次袭来,顾皎皎脸色惨白,“王爷,你要干什么!”
她不是青楼女子,可任由他随时索取,但她的反抗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甚至是火上浇油的行为,他恼怒的撕碎了她的衣裙……
当着众人的面极尽羞辱,顾皎皎痛苦的闭上眼睛,俊美男人更恼了,阴鸷着双眸,对早已呆滞的歌姬冷声道,“继续唱!本王有让你们停下吗?”
袅袅歌声,萦绕回旋。
……
两天后。
“小姐,您怎么样?今儿个该准备回门了。”抱琴摇了摇顾皎皎,撅着嘴抱怨,“王爷一大早便带了锦瑟夫人出了门,看起来没有要陪您回门的意思。”
顾皎皎恍若未闻,她蜷缩在床榻里侧,头发凌乱,目光呆滞。
自那日段珩在花厅当众羞辱强迫她之后,她便不敢再踏出房门一步,受不得那日旁人看她的讥诮眼神,而这间新房,眼下成了她最精致的牢笼。
抱琴见顾皎皎惨白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忧心不已:“小姐,王爷他那样待您,不如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吧,老爷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还有表少爷,他也……”
“抱琴,慎言!”顾皎皎骤然回神,打断了抱琴的话:“不可,也不能让爹娘知道这些事。你若不想留在王府,今日回去后便留在相府,莫要跟我一起吃苦了。”
她下榻坐在梳妆台前,左右照了照镜子,镜中人太憔悴,又道:“先给我梳洗上妆吧,粉敷厚一点,看着精神些,不能让爹娘担心……”
抱琴依言为她装扮起来,心中却酸涩难忍,“小姐,奴婢怎会怕吃苦,奴婢只觉得小姐过得太苦了,王爷他……若是表少爷……”
“抱琴,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只是你也莫再提起表哥,免得惹来麻烦。”
抱琴听言不敢再提,顾皎皎紧咬着下唇,将涌上眼眶的泪全逼了回去。
已经选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何况只要能护住顾家,护住爹娘,她便是咬碎了牙也得走下去。
“王妃在我秦王府可是乐不思蜀,不打算回门了?”
段珩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顾皎皎的脊背下意识绷紧,忙起身见礼,“妾身,参见王爷。”
眼前的男人身着暗红锦袍,金线织出的巨蟒盘踞于身前,腰间配着玲珑剔透的玉佩,无不彰显其尊贵的身份,容颜俊逸非凡,只是脸色有些不悦,她眼眸微敛,不敢多言。
段珩瞧着顾皎皎单薄的身子,衣裙松松垮垮,几乎将她整个包在里面。他眉头紧蹙。
王府亏待过她吗,才来三天就瘦成了这样?
“那为何迟迟没动静,怎么,你等着本王来请?”
顾皎皎微低着头:“妾身不敢。都准备妥当了,不知是现在出发吗?”
段珩冷哼一声,应都没应话,大步往门外走去。
抱琴从地上起身,为顾皎皎抱不平。
“分明是王爷一大早被那锦瑟夫人勾走了魂,这才延时至此,如今又来怨怪小姐没动静……还有那锦瑟夫人也真是,明知小姐是正妃,她一个侍妾不知道来拜见主母也便罢了,怎还偏偏挑今日与王爷出行!”
顾皎皎拍了拍抱琴,“好了,走吧。”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话多了点,心里也藏不住事。
两人相携着走出府门,一眼便瞧见秦王的黑檀木雕花马车。车帘被人从里面掀起,露出了一张女子的精致面容。随后,段珩也探出头来,对微微怔住的顾皎皎不满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
顾皎皎被丫鬟搀扶上马车,豪华马车宽敞舒适,却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妃回门却带着带姬妾一同去,这种羞辱人的手段,亏他想得出来。
“先前锦瑟想去拜会王妃姐姐,无奈王爷不许。这几日外出,总是被人错认成王妃姐姐,真是……”
锦瑟夫人柔若无骨地攀倚在段珩身上,媚眼微挑,掩嘴轻笑。
顾皎皎眼皮都懒得抬,“哦,那不如我们此刻下去,看看谁会当着本妃的面,唤你一声王妃?”
锦瑟被噎了一下,气恼不已:“你!王爷,你看她……”
顾皎皎冷冷看向段珩,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轻贱她的话。
段珩狭长的眸细细盯着顾皎皎看了半晌,无人说话,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待顾家覆灭,一纸休书丢出去便是。”段珩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顾皎皎,跟着宿子琅一道离开。这个女人还不值得他费心思去安排。
……
顾皎皎醒来时已过第二日午时了,她迷迷糊糊睁眼,抱琴圆鼓鼓的包子脸在她面前迅速放大。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找子琅公子来!”
不待顾皎皎出声,抱琴便已经窜没影儿了。
顾皎皎撑起身四下打量,还好,是燕泽轩,她一直提着的心倏然放了下来。
她靠坐在床头,容色憔悴,身形消瘦,面上却无丝毫怨怼之色。
“小姐一醒,奴婢就去找您了。多亏了您啊,不然小姐没那么快醒。”抱琴的声音由远及近,透着雀跃。
“客气了。我再诊下脉。”男子的音色如山涧淙淙溪流,温柔沉悦。
顾皎皎抬眸,呼吸蓦地一滞。逆光而来的男子白衣翩然,长眉若柳,身姿如竹。她脑海中不由蹦出一句诗来——
“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起身准备下床,却被男子拦住:“王妃别动,你身子尚未痊愈,还需静养。”
顾皎皎也不扭捏,便只点头见礼:“子琅公子,多谢相救。”
宿子琅为顾皎皎诊脉后便有丫鬟端来膳食,顾皎皎没胃口,只粗略尝了几口,便皱紧眉头喝下了浓黑药汁。
宿子琅见她这副模样,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丝宠溺。
顾皎皎此刻也顾不得形象,拿起身旁茶盏一口气灌下去,好缓解口中蔓延不散的苦味。
“王妃,王妃……”段珩的贴身侍卫流风快步跑进房中,撩起衣袍,单膝跪地。
“何事如此惊慌?”
“今日乃皇后生辰,王爷见王妃昏迷不醒,便独自入宫赴宴了。新妇入门而不拜见皇上皇后,只怕王爷会被为难。”
说完,流风一脸恳求地望着顾皎皎。
虽说他也很讨厌顾家人,但现在能帮王爷的只有她了,他就只当跪王爷好了。
顾皎皎闻言,骤然起身,“抱琴,快,扶我起床,梳妆打扮。”
“不行,你身子太过虚弱,不可乱动。”宿子琅拦住她,“你如今这样,便是去了也难撑到入宫,更遑论陪到散席。”
闻言,抱琴便不动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流风,将对段珩的埋怨悉数转移到了流风身上。
秦王只会欺负小姐,这侍卫还要小姐去帮他,也不为小姐想想。
流风知道,但对主子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王妃,王爷出事对您来说并非好事,他……”
“哎,”抱琴打断他的话,她双手叉腰,指着流风骂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我家小姐都这样了,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会负责么?”
流风躁红了脸,也不敢还嘴,只定定看着顾皎皎。
“好了,抱琴,去拿衣服。”顾皎皎道:“子琅公子,还请你帮帮忙,至少让我能撑到宴会结束。”
宿子琅望着顾皎皎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
可一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他嘴角就扯开了一抹苦笑:“若你执意,我便助你。你躺好,我施针让你暂时恢复些许气力。只是会有些疼,且六个时辰后你会脱力,到时情况会比现在更严重。”
顾皎皎已然躺好,神色平静:“没事的。多谢子琅公子,我准备好了。”
流风听言,多瞧了顾皎皎两眼,眼眸微深。
……
大楚皇宫内。
帝后高坐主位,两侧是后宫嫔妃。一干文武大臣以职位排序,依次落座。
段珩的目光扫过皇帝,停留在右侧身着素衫的顾盼盼身上。
她漠然端坐,比入宫前瘦了许多,形容憔悴,往日灵动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顾盼盼似是心有所感,目光盈盈的望向段珩。段珩的手微动,立即转头看向别处,顾盼盼的唇角牵起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凄然的模样,也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丝竹声声,轻歌曼舞,席间觥筹交错,众人依次起身跪拜帝后,向皇后献礼祝寿。
“秦王孤身前来,不知秦王妃去了何处?”
果不其然,素来无所忌惮的皇后一下子瞄准了段珩。
段珩一口饮下杯中烈酒,漫不经心道:“她病了。”
“病了?大婚当日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就病了?未免也太凑巧了吧。新妇嫁入皇室,首日就该入宫面君,可本宫等到今日,也没见着那秦王妃……难道是一直病着?”
皇后咄咄逼人,皇帝段泽出来打圆场:“秦王妃新婚燕尔,起不了身无可厚非。何况今日是梓潼生辰,不可动气。”
话落,席上众人顿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纷纷望向段珩,感叹秦王生猛。
段珩抿了口酒,没吭声。
皇后不仅不愿顺坡而下,还呵声道:“皇上仁厚,可这皇家新妇面君乃是惯例。您瞧瞧,今夜除了秦王妃,咱们皇家可一个人都没差。也不知那秦王妃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呢,还是有人故意想给本宫难堪。”
皇后白眼一翻,说话毫无顾忌。
皇帝段泽也沉默下来。
众臣霎时噤若寒蝉,秦王立下战功回京不过半载,皇后便如此针对于他,说不好是皇上授意,要与秦王宣战了……
段珩心中冷笑,皇后此举分明是想暗示众人,是他故意如此安排,藐视帝后。
皇后冷笑一声,丝毫不掩饰挑衅之意:“不知秦王作何解释?”
段珩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正待起身,女子清润柔和的嗓音自殿外传来。
“臣妾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臣妾昨夜不慎染了风寒,王爷怜惜,所以才……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皎皎解下貂皮大氅递给内侍,行至殿中跪地请罪。水蓝衣裙勾勒出姣好身姿,玉簪束起墨色长发,有几缕垂至耳侧。因大病未愈,她脸颊泛着潮红,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明艳动人。
皇后转头便瞧见皇帝眼中转瞬即逝的惊艳之色,她心中怨愤便,高高在上冷睨着顾皎皎:“恕罪?若本宫不恕呢?”
“但凭娘娘责罚!”顾皎皎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的迎上皇后阴鸷的视线。
皇后瞬间变了脸色,大殿里顿时沉寂下来。
这秦王妃未免也太大胆了,竟敢直接与皇后对擂!
皇后娘家势重,皇上称帝初期,便是他们助皇帝肃清朝堂,皇后因此母仪天下。
皇后在闺中便是出了名的娇扈无理,京中无人想与之争执。
如今她贵为皇后,气焰更盛。众朝臣及其家眷皆担忧起顾皎皎的命运来。
坐在席位上的段珩看着那抹坚毅的身影,心里软了几分,捏着酒杯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半晌后,皇帝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皇后冷哼道:“起吧,坐。”
顾皎皎谢礼,段珩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位置。
她落座,身上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说不出的好闻,男人眸底暗了暗,酒杯凑到唇边,低声询问:“你怎么来了?”
段珩对她难得如此好声好气,顾皎皎侧头,报以微笑:“王爷在此,妾身不来岂不失礼?”
这么说,她是为他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段珩顿觉有些不自在,他随意嗯了一声,便转过头自斟自饮去了。
顾皎皎悄然吐出一口气,她端坐在段珩身侧。周身的剧痛使得她藏于袖中的素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血痕,面上却浅笑嫣然,丝毫不露痕迹。
气氛转圜,各宫妃嫔献艺为皇后贺喜,殿中再次响起欢声笑语。
皇后问:“素闻贵妃舞艺卓绝,昔日霓裳一舞,顾大小姐名动天下,本宫很是好奇,不知贵妃可否舞一曲为大家助兴?”
顾盼盼惶然起身,万般柔弱,“回皇后娘娘,这不过是虚名,与娘娘的舞技比起来,妾身不值一提。”
“贵妃不必谦虚,还是说,贵妃不愿为本宫庆贺?”皇后斜睨着顾盼盼,最瞧不上她这副故作柔弱的狐媚样。
“妾身不敢,还请娘娘允许妾身去换身舞衣。”顾盼盼趴跪于地,嗓音轻柔无力。
无人看得到她此刻的眼神,极为狠戾阴冷。她在想:且让这女人再嚣张些时日,待他日得偿所愿,定要她生不如死!
皇后懒懒的应允,顾盼盼起身。
段珩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顾盼盼离去,只见她脚步缓慢,走动间一瘸一拐,明显腿部有伤。
段珩舌尖顶着上牙槽,心中冷笑。
明知顾盼盼腿上有伤,还要她跳舞助兴,是把她当舞姬了?
还是说,他们如此容不下他,对他发难不成,便羞辱他“心爱”的女人?
鼓声响起,身着藕粉舞衣的顾盼盼水袖轻扬,踩着鼓点一路旋转着舞进了大殿,她袅娜的身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殿中充斥着窃窃私语声,皆是指着顾盼盼品头论足。
顾盼盼舞姿绰约,不愧为天下闻名,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倒是夸赞的声音更多一些,连先前看不惯她柔弱样的夫人小姐们,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舞技。
顾皎皎也是第一次见到顾盼盼的舞姿,虽不喜她的为人,但今夜一舞,的确惊为天人。
她转头瞧段珩,却见段珩的目光紧紧的追逐着顾盼盼,不由得苦笑,比起顾盼盼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自己在这个时代可真称得上是一无是处。
她心中一跳,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惊得愣住了——
这个时代?难道还有别的时代不成?她为何总是会冒出莫名其妙的想法来?
顾皎皎眉头微蹙,低头沉思。她想得太过入迷,竟不曾发觉段珩盯着她瞧了半晌。
顾皎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纠结于此。
段珩早在她回神之前便将头扭开,目光游移,假作欣赏顾盼盼的绝美舞姿。
扬着长袖的顾盼盼暗自瞧看了段珩一眼,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
段珩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果然,他还是在意她的。
英明神武的战神秦王心系于她,她的价值便更重了些。
“啊!”顾盼盼一时不查,旋转时扭了脚踝,摔倒在地。不过瞬息,脚踝便红肿不堪。
泪珠从眼眶中争先恐后冒出来,她就那样侧趴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扶她。
皇后将手中玉杯掷到顾盼盼的身侧,拍案而起:“贵妃可是对本宫不满?”
顾盼盼满脸泪痕的望着皇后,身子更是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时间,殿中男子们心中的保护欲蠢蠢欲动,却没人真被美色冲昏头脑,与皇后作对。
“妾身没有,请皇后娘娘息怒。妾身腿脚不便……”顾盼盼声音哀婉。
皇后气极:“你的意思是你腿脚有伤,本宫却强逼你跳舞,所以才让你摔倒的?”
“妾身并无此意。”
“那就是你故意摔倒,破坏本宫生辰宴,顾氏,你该当何罪?”
“娘娘息怒,妾身……妾身……”顾盼盼趴跪在地,茫然不知所措。
众人皆沉默不语,却有不少人觉得皇后太过狠毒,句句针锋相对,贵妃在宫中的生活还真是不易。
顾皎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看向斜下方的顾清,只见他双拳紧握,双目含泪,身子微微颤抖,看得出是在极力隐忍。
不忍父亲如此忧虑不安,顾皎皎垂眸思索对策,不管怎么说,顾盼盼总归是顾家人。
她没注意到,段珩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嘭”一声,琉璃酒盏在他掌中碎裂,渣子扎进手心他也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的身上……
“皇后何必咄咄逼人?”段珩瞬间起身,望向皇后的眼神冰冷彻骨。
“呦,没想到,咱们秦王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可这顾盼盼是宫妃,本宫管教她,与王爷何干?王爷你,是她什么人呐?”皇后嗤笑一声,自顾自拨弄着宝石甲套。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传闻秦王段珩与顾盼盼两情相悦,婚约都定下了,未料敌国来犯,秦王领兵出征,待秦王得胜回朝时,新皇已然登基,那顾盼盼也早已入了宫闱,成了皇帝的新宠。
听闻秦王对贵妃情深似海,这秦王此时如此维护贵妃,只怕传言不假……
段珩没有作答,沉默不语。
顾皎皎的心微微刺疼,却也跟着悬了起来,生怕他胡乱说什么。
可他若真与顾盼盼扯出之前的关系,只怕二人都讨不了好。
“唉呀,妾记得,贵妃娘娘与秦王殿下,曾有过婚约吧?”没怎么说过话的淑妃忽然捂住樱唇,夸张的大叫。
“是吗,那咱们贵妃娘娘可真是魅力无限呢,勾得天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的心,都在她身上……”皇后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宴会一开始,说话便毫无顾忌。
段珩凉凉开口:“皇后慎言。贵为天下之母,皇后该当和顺淑良才是。如此行事,该有人说皇后德不配位了!”
是说她不配为皇后?皇后气得脸都青了,“本宫如何,自有皇上评判,还轮不着秦王你来教训!”
在天下人眼中,帝后本为一体,段珩这话,让皇帝也沉下脸来。
“阿珩可是对朕继位一事心有不甘?朕的帝位乃父皇亲传,你可是想违抗先帝旨意?”
段珩冷笑一声,目光逼视段泽:“父皇猝然驾崩,那时宫中只你一人,真相如何,本王尚未悉知,不会妄下论断。”
“大胆秦王,你是想说朕得位不正?如此祸乱人心,你意欲何为!”皇帝段泽怒极,将酒杯投掷于地,指向段珩的手微微颤抖。
顾皎皎大惊,赶忙衣裙起身,碎步跑至中央跪地请罪:“皇上息怒!王爷他并无此意,他只是喝醉了,想念父皇,这才一时失言……”
“是这样吗,阿珩?”段泽已然平复好情绪,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段珩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盯着顾皎皎看。
倒是皇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秦王妃可真是……深明大义,你夫君的心里惦记的可是别的女人,你这般护着他,倒是让本宫另眼相看,可惜你二人各为人妇,不然,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算一段佳话,陛下说,对吗?”
皇帝面色微变,默然不语。
顾皎皎心一沉,头埋的更低。
顾清脸色同样难堪,却不敢言语。
皇后这话自然没人敢接,姐妹两如今各有夫君,若说共侍一夫,可以是顾盼盼与顾皎皎同侍秦王,也可以是,顾皎皎入宫与顾盼盼共同伴君。
众臣心惊胆颤,只与官友们隔空对望,隐晦摇头,若非皇后她爹有能耐,这等言论说出来,只怕下一秒就得拉出去砍了。
不少受过皇后欺压的嫔妃暗自窃喜,直笑皇后没脑子,这种话怎能当着皇上与秦王的面提起,只怕皇后这几日不会好过了。
殿内静悄悄的,气氛冷凝,皇后再笨也觉察说错话了,顿时抿紧了唇,不敢再说话。
段珩对面是安平侯一家,余姚郡主拽着安平侯的衣袖轻晃,趴在他肩上小声撒娇:“爹爹,你帮帮他嘛……”
安平侯眉头紧锁,不忍拒绝爱女的请求,可此时实在不好出头。虽说他是先帝旧臣,声名极盛,却也不想被新皇盯上。
余姚撅着嘴别过头去,眼看泪水就要决堤而出了。
安平侯终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爹帮他还不行吗?别哭别哭。”
安平侯瞪了对面的段珩一眼,起身朝皇帝屈身见礼:“皇上,臣以为,秦王妃说得有理,秦王殿下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息怒。至于贵妃娘娘,后宫之事本就该由皇后处置,臣便不妄言了。”
段珩与皇帝都惊了一下,齐齐看向安平侯。
谁都想不到,安平侯会跳出来为段珩开脱,但,倒也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他暂时罚不了皇后,更知此时不宜责罚段珩。他冷哼一声,起身便往殿外走:“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朕乏了。”
皇后与一众嫔妃紧随其后,就连顾盼盼,都被宫婢扶走了。
臣子们哪里还敢留,一个个慌忙离席,许是想快些回府压惊。
好容易等到众人离去,顾皎皎悄然长出了一口气。
段珩转头便看到顾皎皎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一想到这个女人为了他强撑着入宫,心里便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异样感觉。
他迈步出来,难得好脾气地扶起了顾皎皎,她漂亮的眼睛微微瑟缩,视线落在他俊美的脸上,他问:“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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