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依闻言直接笑了,笑的很放肆,花枝乱颤:“江湖?这狗屁江湖与我李澜依何干!”
她李澜依的江湖里只有寥寥数人,第一个当然是心头肉李羡渔,还有母亲、父亲,再加上李听涛和李初平,足矣!
六个人,一个家,这便是李澜依的江湖。
其余的,管他什么圣地老祖、宗师高手,都是他娘的狗臭屁。将自己不在乎之人的狂吠声放在心上,何苦来哉?
儒家圣人曾言“女子胸无格局眼界窄”,可她李澜依要什么格局?格局再大也只能装得下六个人,格局再小也能装得下六个人。
而且李澜依觉得,女子胸有格局又有何用,还不如胸口多长二两白肉来得实在。
胡彪闻言眉头紧皱,心里直骂娘,这李澜依莫非是个疯子不成?
得,遇上这娘们算自己倒霉,换个监视目标吧。
胡彪一脸晦气,扭头就要离开。
“想走?我同意了么?”
李澜依斜睨胡彪一眼,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自顾自地看向素白屏风上绣的那幅江山锦绣落雪图:“我这里还缺一抹颜色,拿你凑个数吧。”
胡彪闻言眉头微皱,扭头一看,只见李澜依挥袖间数十根绣花针从四面八方朝自己刺来,绣花针上的七彩丝线横亘半空,拉动一旁巨大的线轴急速转动。
胡彪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子果然是个疯子,竟敢对“代天子行事”的锦衣卫动手!
他慌忙拔出腰间绣春刀,雄浑气机充斥刀身,蓦然斩下。
强横刀气席卷开来,护住胡彪周身两丈,砂石碎叶齐飞生生绞成糜粉。
但飞来的绣花针却轻松破开刀气护罩,灵动如魅影般没入胡彪全身三十六处穴道,五彩丝线急速涌来将他包裹成了一个粽子,狠狠勒入血肉之内。
胡彪被漫天丝线架在半空动弹不得,满脸惊骇:“这不是飞针,是飞剑,飞剑术!”
古有传闻,剑仙可御剑飞行,亦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用的便是世间最顶级的飞剑术。只是这飞剑术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就算是天下前十的用剑高手也未必能御剑飞出十丈,所以江湖中人也只当是天方夜谭的鬼怪之说。
如今胡彪亲眼见到传闻中的飞剑术,心中惊骇难以言喻。
试问谁能想到,被江湖人人耻笑“深闺绣花鸟”的李澜依竟是用最上乘飞剑术在绣花?
绣花!该死,那这个疯女人对飞剑的掌控该达到何种恐怖的精准程度!
李澜依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你见到了,就得死。”
说罢,纤纤玉手隔空一握。
十二根绣花针破体而出,胡彪的身躯像是一团捣碎的马蜂窝,殷红血丝漫天飘洒,如牛毛春雨落在屏风上绣着的枯枝梅树上。
再看时,那点点血迹正如朵朵红梅凌霜绽放,瞬间将那幅江山锦绣落雪图点缀得活了过来,气机流转,生生不息。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李澜依抚掌大笑:“成了!”
怀中的红袖秀眉微蹙,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李澜依胸口,沉吟道:“大小姐,那人可是锦衣卫,会不会给剑阁招来麻烦?”
李澜依浅笑:“我可从来没见过什么锦衣卫,也没见过什么绣春刀和西厂腰牌,只是顺手宰了一个穿着夜行衣前来偷窥的小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