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今台上的人,已经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却也无人公然敢把谋逆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赵恭随手抄起一个酒杯扔过来,刚好砸碎在我面前。
溅起的碎片划破了我的侧脸。
「区区舞妓,敢陷本王于不忠?」
我微微抬头前望,仍纹丝不动跪着。
「摄政王护国有功,得位乃是天意,何来不忠?」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六年来,无数人想要去拍赵恭的马屁,劝他废帝自立。无一例外,皆被斩于城门外。
一旁望向我的目光中,有悲悯,有嘲笑。
猜想我一个无知舞女,不知摄政王行事风格,自以为是地献媚,此次一定是必死无疑。
台上坐着的人,一步步走向我面前。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赵恭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一声惊呼,不自觉捏紧了他的衣襟,像只出生的雏鸟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赵恭撇下众人,大笑着,抱我直往内室而去:
「今年的生辰礼,甚是有趣。」
我的脸埋在他胸膛里,止不住的笑意。
以前的人只劝他谋逆,而我却说出了他的心意。
他要的,不是当个人人唾弃的反贼,而是要名正言顺受命于天。
六年之后,这头狼,终于要再次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
我家世代文人,除了两袖清风,便是家徒四壁。
娘亲生下我便去世,爹爹一边读书一边养育我长大。
我自幼体弱,爹爹背着我,四处寻医问药。
乡下的赤脚郎中,学术不精,开药都按成人的标准。
一次剂量过大,年幼的我浑身麻痹,脸色紫青,险些丧命。
自从以后,为了确保药性,爹爹更是亲自试药。
是药三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