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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陷:被混蛋盯上后,她插翅难逃楚静沈仲前文+后续

雾都少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厉范范听完来龙去脉后,脸色也不好了。厉范范嫁给杨萧是属于低嫁了,她娘家在X城是属于挨着顶端圈子边的了,虽然比不上中心圈子那几家,但比杨家还是好得多。厉范范本来就看不上杨家,要不是她年轻的时候玩得太疯了名声实在太差,在圈子里人人避而远之,她也不会看上杨裴。说起来,厉范范跟林淼也是认识的,不过两人一直不太对付。林淼知道楚静要跟厉范范当妯娌时,告诉了她不少厉范范的黑历史,让她必要时用来威胁厉范范。这也是厉范范不待见楚静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让她找楚静的麻烦,但还是很乐意看楚静出丑的。前提是,这一切不会影响到她的利益。她现在嫁入了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很清楚,若杨萧真是得罪了沈仲,那杨家人没一个日子好过的。她扶着肚子走...

主角:楚静沈仲   更新:2024-12-15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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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静沈仲的其他类型小说《失陷:被混蛋盯上后,她插翅难逃楚静沈仲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雾都少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厉范范听完来龙去脉后,脸色也不好了。厉范范嫁给杨萧是属于低嫁了,她娘家在X城是属于挨着顶端圈子边的了,虽然比不上中心圈子那几家,但比杨家还是好得多。厉范范本来就看不上杨家,要不是她年轻的时候玩得太疯了名声实在太差,在圈子里人人避而远之,她也不会看上杨裴。说起来,厉范范跟林淼也是认识的,不过两人一直不太对付。林淼知道楚静要跟厉范范当妯娌时,告诉了她不少厉范范的黑历史,让她必要时用来威胁厉范范。这也是厉范范不待见楚静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让她找楚静的麻烦,但还是很乐意看楚静出丑的。前提是,这一切不会影响到她的利益。她现在嫁入了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很清楚,若杨萧真是得罪了沈仲,那杨家人没一个日子好过的。她扶着肚子走...

《失陷:被混蛋盯上后,她插翅难逃楚静沈仲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厉范范听完来龙去脉后,脸色也不好了。

厉范范嫁给杨萧是属于低嫁了,她娘家在X城是属于挨着顶端圈子边的了,虽然比不上中心圈子那几家,但比杨家还是好得多。

厉范范本来就看不上杨家,要不是她年轻的时候玩得太疯了名声实在太差,在圈子里人人避而远之,她也不会看上杨裴。

说起来,厉范范跟林淼也是认识的,不过两人一直不太对付。

林淼知道楚静要跟厉范范当妯娌时,告诉了她不少厉范范的黑历史,让她必要时用来威胁厉范范。

这也是厉范范不待见楚静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让她找楚静的麻烦,但还是很乐意看楚静出丑的。

前提是,这一切不会影响到她的利益。

她现在嫁入了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很清楚,若杨萧真是得罪了沈仲,那杨家人没一个日子好过的。

她扶着肚子走到杨萧跟前,质问道:“你居然得罪了沈仲?你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敢去招惹他?是嫌咱家日子太好过了吗?”

杨母也厉声道:“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你说清楚!”

杨萧抱着头,拧着眉一脸的惶恐:“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昨晚聊得很好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昨晚的气氛很好,甚至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杨母跟厉范范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抓着他让他仔细的回忆昨天的细节。

三人谁都没注意到,楚静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她相信杨萧的话,杨萧没有蠢到会去招惹沈仲,更不会蠢到得罪人了还不知道。

他会摊上这么一摊事,难道是因为沈仲认出她来了,然后迁怒于他?

原本还抱着沈仲不会认出她的侥幸,这下她就跟掉进寒冬腊月的水井中一般,凉气将她整个包裹了。

偏偏这事她还谁都不能说,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事是因她而起。

若是被人知道她曾经跟沈仲发生了点什么,即便是婚前,那她的名声也毁了。

就算杨萧不计较,但杨家肯定也不会因为她得罪沈仲,这里肯定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要是杨家因此怨恨上了她,势必也会影响到楚伯父的工作,那才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一想到这些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就感到害怕,双手轻颤着,无意识的抠着手指,直到指头被抠出一道道血痕都没有停下。

她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地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以沈仲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会就这样就结束吗?

前一晚,一家私人会所的露台上。

茅自在摇晃着酒杯,看着包厢里正被几人轮番灌酒的杨萧,啧了一声后,摇了摇头。

“这小子也真是走霉运了,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你这么个神经病!”

他口中的神经病半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悠闲的吸了一口,再仰头缓缓的将烟雾吐到半空中,丝毫不在意他用词的大胆。

茅自在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凑近道:“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沙发上的人这才看了过来,单薄的眼皮掀开,淡漠的睨了他一眼。

“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茅自在翻了个白眼:“别说这话恶心我,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他哥在我这面前前后后的跑了一年多了,能力有,诚意也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你好歹给我透个底,打算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你是要杨家就此在X城销声匿迹,那我就去看看别的合作对象。”

“如果你只是想逗他玩玩,那我这合同还得留着,等你玩够了再继续也行。”

沈仲冷哼一声,“茅自在,你找抽是吧,老子看不惯的人你还敢继续合作?是日子太好过了?”

茅自在凑得更近了,嬉皮笑脸的凑到他跟前:“就是日子不好过,才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嘛!”

“要不你就松松手,将城西的那块地让给我?”

沈仲斜了他一眼,淡声道:“看我心情吧。”

茅自在一听这话,便知道十有八九是没问题了,心情顿时大好。

心情一好,好奇心就更重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跟这小子过不去?他哪儿招你了?”

沈仲吐出嘴里的烟雾,透过烟雾看向包厢里,里面肆意玩闹的人群在散开的烟雾中慢慢变得清晰。

他撩了撩唇,低笑出声。

“嗯,他抢了我的东西。”

茅自在咋舌,居然有人这么不怕死,敢跟沈仲抢东西,不知道这神经病领地意识强到变态吗?

“他抢了你什么?”

沈仲脑子浮现出那个曼妙的身影,声音哑了哑。

“一只耗子。”

还是一只不怕死的耗子。

沈仲没想到,这只半路逃跑的耗子,居然还自己撞他手里来了。

从来没有哪个人敢放他鸽子,她还是第一个。

初见她的那天夜晚,当沈仲得知人跑了时,就已经给楚静判了死刑了,这人他一定得揪出来,狠狠的教训她一番才解气。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刚从岛上回到X城就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让他整整昏迷了三天,在ICU躺了十多天才出来,花了半年才彻底的将身体养好。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就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他树敌太多了,为了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就将那只逃跑的小耗子给抛掷脑后了。

一直到上周,沈家一个旁支的亲戚找上了他,说他一个朋友想请他吃顿饭,让他赏个脸。

沈仲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际关系,但他欠对方一个人情,只能黑着脸去了。

倒是让他意外,那个叫杨萧的男人,就是那小耗子的老公。

看来这小耗子是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敢逃跑就算了,居然还敢趁着他在医院的时候结婚。

没遇见就算了,这遇上了,就让他不爽了。

有种马上要吃到嘴的肉被别人撬走了的感觉。

从来只有他拿别人的东西,什么时候,他沈仲的东西被别人拿过?

这笔账,得好好算算才行。

茅自在看着沈仲脸上那阴森的笑意,默默的在心里给杨家点了根蜡烛。

管他到底是耗子还是老鼠,得罪了沈仲,那就自求多福吧!


楚静跟杨萧到家后,杨萧已经困得不行了,沾床就睡着了。

楚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夜没睡,又是惊又是吓的,现在整个脸色都苍白了。

她心里还装着事本来没打算睡的,结果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敲门声吵醒了。

杨萧先她一步醒了,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前正打算开门。

楚静揉了揉眼睛,正要看是谁在敲门时,就听见一声巴掌声,站在门口的杨萧整个人被扇扑到了地上,露出了站在门口的杨父。

楚静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她立即站起身惊道:“爸,这是怎么了?”

地上的杨萧也是一脸的懵逼,捂着脸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委屈道:“为什么又打我!!”

杨父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杨母,两人走到杨萧跟前,指着他骂道:“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没数吗?”

杨母也在一旁叫骂道:“从小就没指望你有什么出息,没想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还敢碰违禁品!你是不把大家都害死不甘心吗?”

楚静听明白是因为什么了,立马上前拉住两人:“爸,妈,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们先听我说。”

楚静快速将来龙去脉给两人讲了一遍,这才将杨萧从杨父的巴掌下救了下来。

杨萧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不甘道:“你们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听我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怪我!”

杨父本就没消气,一听这话就更火了:“难道这事跟你半点关系没有吗?你要是不出去惹事,会得罪人吗?”

“就因为你,现在外面传遍了,到处都在说你身为公司的部门经理,不洁身自好去碰违禁品,连好几个客户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事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事吧!不然等你哥出差回来,还得揍你一顿!”

说罢,便气冲冲的扭身走了。

杨母抬手点了他,也扭头出了门。

杨萧此时简直是又气又委屈,眼睛都红了,大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楚静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愧疚。

若是她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那这些年是真的白活了。

今天这事除了她跟杨萧还有那两名警察后,就只有会所的工作人员知道了。

那两名警察肯定是不会宣扬出去的,会所的人自然是更不会出去说了,若是传出去有人在会所里做这些只会影响他们的名声。

而知道这事,又能这么快就将此事传播出去的人,

唯有沈仲了。

杨萧确实是无辜的,从一开始,沈仲就是冲着她来的。

愧疚的同时,她又陷入深深的无力感中。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怎样才能让他停下来。

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出了门。

杨萧见状,问她:“老婆,你去哪儿?”

“我去给林淼打个电话。”

楚静拿着手机出了家门,朝着无人的湖边走去。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被沈仲这样玩弄了,她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林淼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她的声音含糊,显然是还没睡醒。

楚静直接开口问道:“淼淼,你可以帮我见一下沈仲吗?”

“见沈仲?”林淼的瞌睡清醒了一些。

“你见他干嘛?”

楚静没说他跟沈仲之间的恩怨,只说了杨萧昨晚发生的事。

这事已经传开了,就算她不说,林淼起床后也会知道。

“所以,你怀疑这事是沈仲干的?”

楚静应道:“对,所以我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这个忙我可以帮,不过为什么是你去见沈仲?难道不应该是杨萧去吗?他这么没担当?惹出麻烦了还得自己老婆去替自己擦屁股?”

林淼的声音听着有些生气,在那头大骂了杨萧一通。

楚静现在也没法替杨萧开解,只能开口道:“他有苦衷。”

林淼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后,应了:“行吧,不过沈仲这个人脾气怪得很,单独的私人见面他不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我只能带你去能遇见他的公共场合带着你跟他打个招呼,然后你自己想办法跟他搭上话。”

这样更好,楚静现在压根就不敢跟沈仲待在私密的空间里,能在人多的地方反而更安心一些。

跟林淼聊完后,没一会她就发来了信息。

隔天,万华酒店3楼的宴会厅。

楚静从电梯出来后,便看见了在电梯口等她的林淼。

林淼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挽着她往宴会厅走。

“你不用出来接我的。”楚静道。

林淼凑头靠着她的耳边低声道:“今天这个宴会是黄治勤儿子的满月酒,算是家宴了,没我带着你进不去。”

黄治勤这个名字楚静从林淼的嘴里听说过,是沈仲的另一个表哥。

也是六年前,在林淼的生日宴会上被沈仲揍的那个男人。

当时的楚静还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是去年在林淼的婚礼上看见黄治勤后才知道他的身份。

而沈仲跟黄治勤的恩怨,她也从林淼嘴里听说了不少。

这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沈老太爷的孙子外孙外孙女加起来一共六个,沈仲排老四。

他的亲哥沈询是老大,大姑家的李濯是老二,二姑家的黄治勤是老三,三姑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排老五老六。

这六个孙辈中,沈老太爷最喜欢的就是沈仲,其实就是那对双胞胎,其余的几个待遇都一样。

沈询是大哥,比沈仲大了近十岁,自然不会跟自己的弟弟争宠。李濯打小就聪明,看得了眼色,只要跟着沈仲,就能从沈老太爷那里得不少好吃好玩的,犯错了也不会挨罚,他便心甘情愿的被沈仲使唤了。

双胞胎俩个小姑娘那是被整个家族的人宠着的,连沈仲都宠着她俩,也不会跟沈仲争宠了。

唯有老三黄治勤,人不聪明,心眼还小,处处看不惯沈仲,处处跟他作对。

偏他在沈仲手里从来没讨到好过,每次都因为他吃亏。

但吃无数的亏也不长记性,下一次还是要去招惹沈仲。

后来沈仲被他惹得不耐烦了,故意在守月岛上激怒了他,然后被他揍了一顿。

揍得还挺狠的,把沈仲鼻梁都打断了,鼻血把整个人胸前都染红了。

但沈仲一下都没还手。

沈老太爷得知这事后可心疼坏了,狠狠的惩罚了黄治勤不说,还直接将人送出了守月岛,并让他以后都别上岛了。

那一年,沈仲不过12岁。

家里的大人在外都是业界的大佬,谁看不出来这是沈仲故意使得坏,不然为何从来不肯吃亏的沈仲当天楞是没还手。

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机,以后只怕是要走上歪路子。

但沈老太爷不以为然,还直夸沈仲有手段。

因此,黄治勤彻底的记恨上了沈仲,但凡的沈仲的东西他都想抢过来。

两人在林淼的生日宴会上闹那一出,就是因为黄治勤勾搭上了沈仲当时的女朋友。

因此,楚静听到是黄治勤孩子满月宴后,不由疑惑:“你不是说他俩不对付吗?那沈仲回来吗?”

林淼哼笑一声,“几年前的沈仲肯定是不会的,但现在这人城府越来越深了,惯会在长辈面前装良善。”

她这话一落,楚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沈仲那张脸。

如果说楚静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话,也确实会被这人的笑容给蒙蔽了。

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暗骂了一句后,楚静又才道:““你怎么不早说是满月酒,我什么都没带呢。”

楚静是空手来的,林淼只给了她一个时间地点让她来赴宴,没有说是什么宴会。

她还以为是一般的商务酒会,就这样空着手来了。

“带什么呀,你又不是为了给他送礼来的,送了他也不会记得你,浪费那个钱干嘛。”

林淼说得也有道理,她就算送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今天这里面送的礼价值应该都是以百万为单位吧。

楚静全身家底掏出来都没有一百万。

跟着林淼进了宴会厅,一进去楚静就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到了。

这是家宴?

这个宴会的规模跟来参加宴会的人数,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家宴。

林淼看出了她的惊讶,解释道:“除了黄家那些亲戚以外,还有沈家那些隔了房的亲戚呢。”

这么说来,确实也算得上是家宴。

只不过这场家宴的级别怕是远超很多商业宴会了,里面除了一些X城的商界大鳄外,还有好些个政要高官。

可以说是在X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无怪乎有钱的人只会越来越有钱,资源人脉都被这些人攥在了手里,圈外人压根连接触这些资源的机会都没有。

而在这些人群的中心,一个人影赫然在其中。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送过人回家,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只是刚才跟楚静分开后,那几根被血染红的指头—直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晃了—晚上了,不管做点什么都能想起,让他烦不胜烦。

似乎不来看—眼,总觉得不对劲。

刚刚扫了—眼,看到她的手上已经处理过了,贴上了创口贴,这才觉得心里舒缓了些。

“沈总,走吗?”西装男问道。

沈仲视线移到别墅的二楼,在连着灯光的那间屋子扫了—眼后,敛回了眼神,弯身坐进了车里。

“走吧。”

楚静彻夜未眠,—整个晚上都在想沈仲的目的。

起先她还抱着—丝侥幸心理,觉得他只不过是—时兴起,只要兴头过去了就行了。

忍—忍,熬—熬就好了。

可现在,沈仲似乎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现在已经不是她忍—忍熬—熬就能结束得了,她不能再抱着侥幸心理了。

得想想办法才行。

睁着眼—直熬到了上午十点,她才下定决心给林淼打了电话过去。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沈仲放过她了,她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助林淼。

电话打过去时林淼刚睡醒,在电话那头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你今天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咨询—下你。”

林淼打了个哈欠,也没问是什么事,直接让楚静去她家找她。

“我在宜城,你过来找我吧。”

宜城是X城最豪华的别墅区,临海边,开门就是私人沙滩,无论是风景,还是地段,还是价格,都是相当美丽的。

且都是独栋别墅,每栋别墅之间相隔着挺远的距离,绿化也做得很好,—眼望去,入目的都是葱郁的绿植。

林淼的婚房就在其中。

楚静去过林淼的娘家很多次,但是她跟李濯的婚房除了接亲那天去过—次后就再没去过了,因为林淼非常念家,小两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林淼娘家住。

这个别墅区很大,大到她都险些迷路了,最后还是凭着记忆将车开到了林淼家门外。

停稳车后,她给林淼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你把外面的大门打开。

“嗯,开了,你进来了直接上二楼吧。”

楚静将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走到了铁门口,发现门果然已经开了缝。

她伸手推开门,正要往里走时,从里面猛地冲出来—条黑色的大型犬。朝着她就扑了过来。

楚静这个人胆小,怂,她虽然也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前提是要加—个小。

但凡大—点,她都不敢靠近了,路过都得绕着走的那种。

此时眼前这扑过来的黑影直接将她吓傻了,直到被扑跌坐到地上,屁股传来—阵钝痛时,她才回过神来。

脸上是热腾腾带着腥味的气息,那黑犬前掌搭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脸跟前舔来舔去的。

楚静当即脑海里冒出—个念头,她脸上化了妆的,狗吃了不会中毒吧?

下—秒尖叫声才从她嘴里响起。

她双手撑在后面,脸往后侧,躲着这狗的舌头。

“你走开!走开!”

这狗好重啊,搭在她肩膀上的爪子压得她都坐不起来。

她快被这个狗给吓哭了,生怕它舔着舔着就—口咬了上来。

“林淼!救我!”

她躲避间大声呼救,期盼着林淼能听见她的声音,赶紧来将她从这条狗的嘴下救出去。

不过,林淼最怕狗了,她什么时候养狗了?


楚静怎么可能不跑,她跑得飞快,沈仲的身影才消失在视野里,她就提着裙子跑了。

宴会厅不敢去了,客房也不敢去,她给林淼打了个电话,借口家里有点急事后,就跟随着当晚会返程的宾客上了船。

只要从沈仲的手里跑了,她就不担心他还能轻易找到她。

毕竟她也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没几个人认识她,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他想找也无从找起。

他总不能那么闲,一个一个的去对证吧。

楚静的心一直到开船后才慢慢的落了下来,但也没有完全的落下,她担心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沈仲手眼通天,若他真有那么闲,非要找她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回到家后,她还惴惴不安的担忧了一整晚没睡,第二天白天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这人找到小区里来。

紧张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当天傍晚,她从林淼那里得知了沈仲出车祸的消息。

据说撞得挺严重的,车子已经完全的报废了,人送进了ICU都还没出来。

楚静暗暗祈祷最好是就这样死在ICU,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祈祷完后,她又想起了沈仲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生怕他做鬼了都不放过她,立马又改口了。

还是别死了,最好是失忆,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最终沈仲还是没死,顺利的从ICU出来了,但身上骨折严重,少说得在医院里待上个几个月。

楚静那颗心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落了下来。

等他从医院里出来,估计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没了沈仲这个隐患,楚静便将那天的事情烂在了肚子里谁都没有说,安安心心的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

她不是骗沈仲的,林淼婚礼后的一个月,就是她跟杨萧的婚礼。

虽然对于杨萧这个人楚静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对于女孩最期待的婚礼,她还是很重视的,里里外外忙前忙后都是她。

杨萧忙于工作抽不出时间来操心婚礼,他家里人又不是很看得上她,对这场婚礼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至于楚静自己家这边,她也不想太麻烦家里人了。

楚静的父母在她六岁那年出事故双双离世了,她在舅舅家寄宿到初二,最后被舅妈以无力抚养的理由,让楚静来X城找她的伯父伯母。

在此之前,楚静只见过自己的伯父伯母一次,还是在她父母的葬礼上。

楚家祖籍在J省,实实在在的农村人。

楚爷爷楚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还没享上福就前后因病离世了。

双亲去世时,楚静的伯父正在X城念大学,楚静的爸爸在老家念初三。

楚静爸爸本来读书也不行,家里也穷,初中毕业后他就没念书了,整天在社会上跟着那些小混混飘荡着。

楚静伯父则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出社会后又因自身工作能力的优秀很快升值,并且娶了一个X城当地的独生女,从此定居X城,成了一个城里人。

而楚静的爸爸则还是一个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小混混。

自己哥哥发达了,楚静爸爸自然也想沾沾哥哥的光,便让楚静伯父给他找个体面点的事做。

楚静伯父托关系将只有初中学历的楚静爸爸找了个工作,奈何他自己不争气,最后被人家给开除了。

搞得楚静伯父里外不是人。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自从楚静伯父发达后,楚静爸爸的车,房,娶媳妇,都是楚静伯父一手操办的。

偏他自己不争气,一天游手好闲,没钱了就伸手找哥哥要,惹得楚静伯母的娘家人不耐烦了,对楚静爸爸威胁恐吓了一番后,他才消停下来。

自那后,两家人的关系彻底的闹僵了,从此再没有联系过。而楚静爸爸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嫂嫂就是谩骂,搞得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一直到楚静父母出事,楚静伯父伯母才回来露了个面。

在决定楚静以后的去处时,楚静因着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伯父伯母,便选择跟了自己的舅舅。

楚静伯父则给她舅舅给了一笔不菲的抚养费。

那笔抚养费完全足够送楚静念完大学,但才到初二,楚静舅妈就说没钱了,给楚静买了一张去往X城的火车票跟一张写着她大伯电话号码的纸,将她送上了火车。

刚上初三,十四五岁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姑娘,在火车上惶恐的哭了一路。

好在那个电话打得通,她的伯父伯母来火车站将她接了回去。

楚静从她舅妈的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她伯父伯母一家的事,以及两家的关系。

她以为,对于她的来到,他们一定是很厌恶不喜的。

但没想到她想象中的刁难讥讽都没有出现。

伯父很亲切,伯母很温柔,堂哥堂姐也很照顾她,一切都很好,好得跟一场梦一样。

伯父伯母对她一视同仁,堂哥堂姐有的她都有,有时候甚至她得到的更多。

楚伯父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士,从一个农村的穷小子一步步的走到了某公司的高管位置,一年几百万的年薪。

但在富豪云集的X城便什么都不是了。

几百万的年薪对于一个一线城市的五口之家来说,并不算多么富裕的家庭。

但伯母还是大力的培养楚静,给她报各种兴趣班,让她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让她一点点的剥脱了来自小地方的胆怯无知,变成了一个温雅恬静的大家闺秀。

穷人乍富并没有迷乱了楚静的双眼,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太清楚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不容易。

伯父伯母堂哥堂姐对她的好不过是念在那点血脉情缘上,是怜悯她一个孤女实在可怜。

若她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她就必须得乖巧听话。只有那样,疼爱她的家人才会一直疼爱她。

因此她对于伯父伯母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让她干嘛就干嘛,乖巧听话得跟一个木偶人一样。

即便是在青春期,她也不曾有过一丝叛逆的念头。

读书时不让早恋她就乖乖跟男生保持距离,但凡是有男生跟她表白,她比见鬼还害怕。

毕业后,大人让她谈恋爱,她就乖乖的听从安排去相亲。

相亲对象一个接一个的见,从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到白手起家的创业青年到本地户口的公务员。

都是经过了大人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条件不错的适婚青年。

但大人嘛,更看重的是自身的能力跟条件,外貌这些从来不在大人的考虑范围内。

楚静起先还会感叹一下对方富有个人特色的长相,到最后见得多了她都麻木了,从一开始不能直视对方到如今的能笑着看着对方吃下一整碗饭。

反倒是她的堂姐楚娴看不下去了,她指着楚静的额头骂她是一个软柿子,都不敢为了自己的未来反抗。

楚静没有反驳她这话,因为楚娴永远不会懂,站在楚静的位置上,反抗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只有受父母疼爱的孩子才有反抗的资格,像她这样无父无母什么都没有,全靠着别人的怜悯过日子的人,哪来得反抗的资格。

若真是反抗了,那也不叫反抗,那叫自讨苦头。

况且她觉得这一辈子就按着楚伯母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比起刺激跟精彩的人生,她更喜欢舒适安稳的生活。

如果让她自己去拼搏,以她的资质,一个月能拿上8千的工资就已经算是父母保佑了。

可她现在已经过着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的生活了,乖乖听从家里安排,以后还会过得更好。

她实在是找不出一个让她反抗的理由。

而且楚伯母也并没有在相亲这件事情上给她施加压力,她不喜欢的也不强迫她,紧接着又给她介绍下一个。

一直到她二十五岁这年的年初,她跟杨萧相上了。

杨萧比她大八岁,说不上多帅,自身也算不上优秀,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站在楚静的身边看着还没楚静显眼。

二流的本科毕业,毕业后就进了自家公司,当上了一个小主管。

但自身条件不够,家庭条件来凑,他家里倒挺好的,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属于勉勉强强能挤进X城有钱人圈子边缘的那种。

这样的家庭条件,对于楚静来说已经是高嫁了,是她可选择的对象里面条件最好的。

不过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目前是公司的总经理,未来的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杨萧会来跟楚静相亲的原因了。

因为他在家里无足轻重,娶媳妇只要娶个顺眼听话好拿捏的即可。


为何对于她而言,却那么困难呢?

为何总是,不能让她如愿呢?

第二天,楚静才知道沈仲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前—天在楚家待到晚上她才回家,到家时杨父杨母跟杨裴夫妻俩都在楼下。

见着楚静回来,杨父杨母难得亲切的问候了她—句。

“回来了?你伯父伯母身体怎样?”

楚静今天只说要回去看望—下伯父伯母,并没有说具体是为什么。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还是老样子。”她跟往常—样应道。

说完她就打算上楼了,今天—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太累了,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讨好杨母,只想赶紧躺床上。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生病,你伯父伯母将你带大也不容易,有空多回去看看他们。”

说着,杨母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挽着楚静的手,带着她往楼上走:“对了,前几天杨萧舅舅拿了些补品过来,品质不错,你拿些给你伯父拿回去。”

楚静有些受宠若惊,她嫁进杨家—年多,杨母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她伯父伯母。

对于杨母而言,杨家是楚伯父的大客户,应该是楚伯父来讨好她才对,她从来不会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

她打心里就没把楚家摆放在亲家的位置上。

现在她的转变这么大,想来是因为杨萧吧。

以前杨萧平庸无能,只能靠着杨家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纵使是身为他的母亲,杨母也是瞧不上他的。

自己的儿子都瞧不上,那儿媳妇就更别提了。

但现在杨萧搭上了沈仲,前途不可限量,她自然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

而身为儿媳妇的楚静,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换做之前,楚静还会庆幸,毕竟谁不想日子好过—些,能得到婆婆的青睐,在这个家里也会过得更轻松—些。

但现在,她只觉得累。

只有她—个人知道眼前的这—切都是假象,是沈仲给这—家人排得—出戏。

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兴致没了,这出戏也就唱完了。

人走茶凉,现在被捧得有多高,以后就会摔得有多惨。

而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却能依旧站在高位睥睨众生。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杨母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见她没接,问道。

楚静回神,伸手接过礼盒:“没,就是在想杨萧最近也挺忙,也得给他补—补。”

杨母闻言点点头,“是,他本来就瘦,这几天看着更瘦了,想来是在外面都没好好吃饭。”

说着,她立马往楼下走,“我去给阿姨说—声,让她以后早上都炖些汤,让杨萧多喝点。”

楚静提着满手的礼盒,看着消失在楼梯处的身影,心下不由唏嘘。

杨母的关心也不过是—场假象,她天天在她眼前晃,都没发现她也瘦了这么多。

至亲家人,竟然没有—个人发现,偏沈仲—个人发现了。

—想到沈仲,她就想起了今天的体重还没发给他。

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她站上了体重秤。

自从遇见沈仲后,每日生活在恐惧中她就再也没心思去管理体重了,这下—上称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居然瘦了十二斤。

以前不管怎样减肥死活都下不去,这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瘦下去了。

将体重拍下来发给了沈仲,等了几分钟不见他回复后,楚静就扔下手机进了浴室。

X城的夏季多风,海风刮过沿岸的每一栋建筑,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哗哗作响。
除此之外,旁的什么作用都没有。
既带不走夏季的炎热,还留下满室海水的咸腥。
楚静趴在栏杆上,正看着沙滩上拍摄夜景的一对新人,看了没一会,就失去了兴致,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初初从事婚纱摄影这个行业时,她还是一个未婚的少女,对婚姻有着天然的憧憬,带着热情与对幸福的向往踏入了这一行。
现在两年过去,生意越做越好,她的那股子劲头倒是越磨越小。
她亲身体验了婚后的生活,也见多了拍着拍着就散伙的新人,无论是婚姻的本质,还是拍婚纱照时新人短暂的幸福,都让她失去了新鲜感。
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晚上八点半了。
“静姐,你怎么还没走?”结束工作的化妆师西西路过大厅时看见了阳台上的楚静,出声问道。
楚静回头朝她一笑:“你姐夫还在应酬,我等他一起,你先走吧。”
西西狡黠一笑:“啧啧,原来是要等老公,那我就先走了哈!”
“好的,路上小心。”
送走了西西后,楚静拿起一旁的包,掏出手机看了看,见仍然没有消息,手指顿了顿,落到了包里的一个硬壳烟盒上。
正欲掏出来,电话似有感应地响起。
正是她丈夫杨萧的消息。
“静静,把我的药送倪园来,快点。”
看到这条消息后,楚静的手指从烟盒上移开,转而拿出了里面的一个药瓶。
杨萧每次喝完酒身上就会发痒,奇痒难耐,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出丑,他每次喝完酒后就得吃一粒药止痒。
今天他出门出的急忘了带药,楚静本来一早就打算给他送去的,结果一直没回她的消息,她便等到了现在。
杨萧会想起给她发消息,想必是已经感觉到不适了,不再耽搁,她拎起包便出了工作室。
倪园是X城出了名的高端私房餐厅,据说创始人曾经给皇帝当过御厨,一代代的传承下来,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有名头有格调的东西自然就免不了一个贵字,倪园也不例外,在一众高级中西餐厅中,硬是将X城本土菜抬到了台面上,做成了普通老百姓吃不起的样子。
就连吃个饭都得提前一星期预约,简简单单一顿饭下来,就得五位数打底。
但味道嘛,她觉得也不过如此。
倪园离她的工作室不远,开车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将车停好后,她便急匆匆的拎着包进了大门。
给工作人员告知了来意后,工作人员便领着她穿过中式的游廊,停在了一间包厢前。
工作人员替她敲了门,得到允许后,打开门说明了来意。
楚静站在工作人员的身后,透过他的身体将包厢内的景象看了个大半。
除了靠着门口坐的杨萧,其中还有两个他工作上的同事,其余的都是生面孔。



楚静才刚跑出火锅店上了自己的车,林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人呢?”

楚静压下心理的恐慌,找了个借口:“抱歉阿淼淼,店里突然出了点急事,我得赶着过去一趟,忘记跟你说了。”

林淼那边顿了两秒后,才道:“行吧,不过你没别的事吧?你今天状态一直不太好。”

“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不太舒服。”

“好吧,那你有事可得给我说哈!”

挂断电话后,楚静整个人脱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只觉得从心到身都很累。

她刚刚不该那样害怕的,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沈仲既没有找上她估计早就已经忘记了。

而她越是恐慌,反而越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对于她来说有点困难。

只要她一看见沈仲,六年前那一幕就回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到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烟灰缸砸在头顶上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的惨叫声。

她对沈仲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害怕被报复的担忧了,而是心理上的恐惧。他的出现就如同是一只掐着楚静脖子的手,说不定哪天他的心情不好了,动动手,楚静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一想到这,她就不由暗骂一句。

“昨天怎么没摔死他呢!”

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平复下心情后,楚静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了,生怕等会又撞上了沈仲,赶紧开车走了。

在回工作室的路上她就打定了主意,从今天起,除了工作室跟家里,她哪里都不会去了。

X城不算大,热闹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哪里都有可能会撞上沈仲,只有家里跟工作室最安全。

但楚静万万没想到,就算她不乱跑,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一天她又是忙到晚上十点多,工作室的人都走完了她才走。

检查完所有的灯都关掉后,她锁门下了楼。

拎着包刚走出一楼的楼梯,一抬眼就看见了马路边的人,当即整个人便愣住了。

沈仲不再是白天那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是穿着一身劲黑的骑行服半倚在他身后的机车上。

他手里抱着一个头盔,黑色裤子包裹着的那双长腿一前一后的交叠在一起,头发也不似白天那样利落的梳在脑后,许是戴过头盔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有几缕头发散落了下来。

再加上他嘴角那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散漫不羁气息。

沈仲长得好,个子也高,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不管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非常的惹人注目。

即便是对他退避三舍的楚静,此时也不得不道一句。

暴敛天物!

这样的脸长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她眼中的抵触太明显,明显到两人还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沈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抬起手,朝她勾了勾。

楚静攥紧了手里的包,下意识的就想跑,就像白天一样。

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白天的偶然,这人既然找到这里来了就是冲着她来的,她现在若是跑了,说不定下一次又会在什么地方见着他。

而且,她不能把他惹恼了。

抿了抿唇,她朝着沈仲走了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两米多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

沈仲微微歪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今天你走后,我想了想,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说是吗?”

他说最后这句话时语调上扬,似一把钩子插进了楚静的心里,将她的心一同钩了起来。

楚静瞳孔微睁,抬眼看向他,满目惊恐。

他这话是认出她的意思吧?他果然是认出她了吧?

不行,楚静你不能害怕!你得冷静下来!

她压下心跳,努力的敛去眼里的慌张,浅声道:“昨天,我救了你。”

“哦...”沈仲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加大。

“只是昨晚见过吗?”

楚静更加慌了,压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她现在的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没办法理智的去想该怎么回答他。

满脑子只想赶紧离开这。

“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要走了。”

说着,她抓紧包包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沈仲也没阻拦她,只是在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车门把手时,开口来了一句。

“这么急着回家,家里有人等你?”

楚静身子猛地顿住,立马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晚上,她曾说过她马上要结婚了,而他让她分手的事。

他这是,在提醒她那晚的事?

但现在跟那时候不同,那时候的她还没结婚,还有分手的余地,可现在的她已经结婚了。

她低头盯着门把手,开口道:“我结婚了,老公在家等我。”

她想要提醒他,她已经结婚了,是一个已婚妇女了。

他就算再荒唐,也不可能强夺人妻吧,那样传出去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他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都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仅寥寥见过几面的人背上那样的污名。

沈仲好似真的只是来确认一下两人以前有没有见过,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哦,这样阿。”

楚静见他不像要继续纠缠的样子,立马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急匆匆的开车走了。

沈仲靠在机车上,看着车子驶离后,眼中的笑意才散了去,阴霾尽显,脸色沉了下来。

搭在机箱上的手指敲了几下后,低嗤出声。

“啧,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阿。”


“我...我当初也没有答应你要分手。”

沈仲歪头看着她,“你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还是你的记性只能记住你想记住的事情?”

“放过你的前提,是你得先补偿我。”

“但你不是跑了吗?”

“既然承诺的补偿没有到位,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选择了分手?”

楚静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指甲扣着手指头,浑然不觉指尖上的疼痛。

到底是谁在玩文字游戏呢?

楚静知道不管是讲道理还是不讲道理,她都不可能从眼前这个男人这里讨到半点好处。

而且谈判本身也不是她的强项,她的求生本能就是屈服在环境下顺其自然。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呢?”她仰头看着沈仲,发白的嘴唇轻颤着吐出这几句。

沈仲看着眼前这个只差没把害怕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女人。

那晚的灯光太暗,她脸上的脂粉太浓,将她本貌掩去了不少。

比起浓妆艳抹的她,清雅的淡妆更适合她。

上次的素颜也不错,更对他的胃口。

她恐怕不知道吧,她越害怕,他就越兴奋。

他也觉得很奇怪,原本他并没有想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的,他只是想起她居然跑了这事觉得有点气不顺,所以想要把这个气给出了。

不管是她还是杨萧,都只是他无聊时的一个乐子罢了,转眼他就将这些事给抛到脑后了。

如果她不一而再而三的出现在他眼前的话。

不得不说她很会示弱,光是站在那里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就勾起了他几乎没有过的怜悯心。

难得的,他打算放她一马,这事就此揭过不提。

毕竟再好吃的肉,出现在别人的碗里,也很让人倒胃口。

可偏偏她非要自己撞上来。

这样说也不对,她也是无辜的。

可那又怎样?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既然她三番五次的非要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他只能不客气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吧。

“离婚吧。”

楚静瞳孔睁大,盯着沈仲张了张口,嘴唇微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都已经做好了不堪的,屈辱的准备,可没想到他居然要她离婚。

他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别人的人生?

他之前也是,开口就是让她分手,说得好像只是让她别吃晚饭一样轻松。

可一段感情一段婚姻是能说结束就结束的吗?

她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提离婚?

就算离了,杨家会怎么看她,会怎么对楚家?

她的处境会比现在好吗?

“吓成这样?”

她的脸都白了,看得沈仲都不忍再逗她了。

“既然胆子这么小,当初哪里来的勇气逃跑呢?”

“还是你以为,我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说着,他似乎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低头笑出了声。

楚静不知道这话哪里好笑,她看着沈仲笑得开怀,只觉得诡异跟害怕。

他是疯子吧?

所以才没有正常人该有的道德跟底线。

沈仲笑,是在笑楚静,多半她现在肠子都得悔青了吧,对自己当初的决定。

她会不会想着,当时如果不跑,乖乖的跟他睡一晚,他吃到嘴后,自然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楚静确实是这样想的,她确实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了,后悔自己低估了沈仲的报复心。

但她还是想错了,遇上沈仲,她就不可能有彻底摆脱他的机会。


“既然你认识我,应该也听说过我的传闻吧,你觉得...”

“我会在意那些吗?”

这话是沈仲贴在楚静的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还没在耳边散开,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楚静如坠冰窖般,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威胁我。”

“恩?”

他的声音缱绻撩人,落在楚静的耳朵里,却如一把刮骨的钢刀,吓得她后背发凉。

那一晚的记忆再一次如潮涌般涌入她的脑海中。

男人的惨叫,飞溅的鲜血,他那利落又狠厉的手段跟漫不经心的语调,全都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还记得他叫那人哥。

哥...他连自己的哥都能下那样的手,想必她这样一个外人若是惹怒了他,只怕下场会更惨吧。

而且这里是守月岛,是他的地盘。

别说只是对她做什么了,就算他杀了她,也能悄无声息的将她处理了,让她就此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丝痕迹。

先前对他的惧怕来源于回忆与传闻,她心里还带着些被冒犯的怒气。

现在对他的惧怕来自于他本身,所有的怒气羞愤都被恐惧压制,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吭声,沈仲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扬,就如同那晚他砸人前一样。

楚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僵硬得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将她在怀里调转了个方向。

沈仲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手臂,垂眸看着她蹙起的眉峰以及紧咬着的唇瓣。

刚刚那处被他咬破的伤口此时又开始冒血珠子。

他恶劣的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

“怎么不说话了?”语调轻柔,似故意在逗她一般。

楚静心里的恐惧加剧,她再也绷不住了,松开紧咬着的嘴唇,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指来到她的脸上,指尖在她的唇上一抹,将那点冒头的血珠子抹去后,他将手举到自己的跟前,当着楚静的面,将那点血渍舔掉。

这样的一张脸做出这样的举动,竟然有一种变态的美感,如果此情此景放在他人身上,楚静的三观可能会跟着五官走。

但放在他身上,她只觉得害怕。

他真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身体不禁开始颤抖。

沈仲见她快要吓坏了,那双惊恐的眼中变得湿润,泪水满满的积攒在眼眶中,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连嘴唇都变色了,不复刚才的粉嫩,也失了刚才的温度。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更兴奋的。”

楚静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眼泪也在那一刻掉落了下来。

沈仲欣赏够了这副让他满意的模样,贴心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吓跑了我的玩伴,就得补偿我才对。”

脸庞突然被他轻触了一下,楚静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睁眼戒备的看向了他。

沈仲看着半空中自己那只落空的手,微微挑了挑眉。

楚静喉咙发紧,下意识的又咬紧了唇。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背负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莫名的欠下这么一个债务。

但她很清楚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最没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才能快点离开这里。

咽了咽唾沫,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尽量的不让两人靠得太紧,紧声道:“你想要怎样补偿?”

眼睫上沾着的水珠让她的视线变得不清晰,隐约看见他微微笑了笑,举在空中的那只手再次贴到了她的脸庞,将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撩到了她耳后,才慢慢开口。

“明知故问是个很愚蠢的行为,你觉得呢?”

楚静心口一窒,这是她最害怕的答案,也是她最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她有意思。

是在捉弄她吗?

可他的言行举止看来并不像,虽然她没有跟男人有过亲密举动,但女人天性里的敏感让她很清楚。

沈仲是真的对她感兴趣。

但她不能就这样妥协了,压下心里的屈辱跟愤怒,她尝试着跟他交涉。

“很抱歉刚才打扰到你了,但我并不是有意的,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如果刚才那位女士被我吓到了,我可以去给她赔礼道歉!”

“或者我去把她再请过来,我负责哄好她,保证让你们可以继续刚才的事情。”

沈仲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努力想要说服他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晚了,我现在对她不感兴趣了。”

说服失败,楚静的脸彻底的白了。

她蹙着眉,近乎哀求的看着他。

“我...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话终于让沈仲脸上的笑消了下去,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脸蛋,还是声音性格,他都挺喜欢的。

难得遇见一个合心意的,居然还没吃到口,就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不碰有夫之妇,这让他有些烦躁。

楚静见他态度变了,以为说服他这事有望,立马又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是这事若是被我男友知道了,他肯定会闹的,到时候闹出来对谁都不好。你没必要因为我,沾上这些麻烦事。”

“分了。”

她还在自顾劝说,听到沈仲这话时,整个人傻了。

“啊?”

沈仲抬手撩了一把额前落下的头发,不耐烦的开口:“我说分了,没听见?”

他是不碰有夫之妇,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她分手了。

楚静对他这么无耻的话已经惊愕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别人分手?

他凭什么?

但这样的质问她也不敢问出口,只敢低声道:“这是家里安排的,我做不了主。”

沈仲掐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告诉我,你是谁家的?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我来替你做主。”

眼里,话里,全是对她的势在必得。

楚静胆颤之际更是不解。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他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兴趣?

是因为没有得到吗?

应该是吧,像他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自然是不允许也不接受被人拒绝的。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毁掉了她的婚姻,这事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对她来说,毁掉的可能是她的整个人生。

她规规矩矩这些年,为的就是有一个平坦安稳的人生,不能因为这个人而被打破。

抵着他胸口处的两只手紧紧的攥起,身子因为作了的那个决定而微微的颤抖着。

她看着他,声音微哑的开口。

“是不是我补偿了你,你就可以放过我?”

沈仲看着怀里这个女人,那一脸的破釜沉舟的模样,将他心里先前的烦闷尽数扫去,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痒。

他朝着楚静咧开一抹笑,慢慢俯身贴近她。

“可以。”

不过什么结束,那得他说了算。


虽然疑惑,但眼下的情况也让她没时间多想,躲着黑狗的靠近还得出声求救。

在躲避间,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立即开口:“快把它拉开,救救我!”

然而那人影没动,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好戏。

楚静一时火起,这狗嘴味道太大了,一股腥气,还流了好多口水在她身上,此时的狼狈让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生气了。

愤怒可以战胜一切恐惧,她正要一把推开那狗时,那人似乎看够了热闹,开口了。

“万全,过来。”

万全应该是这个黑狗的名字,指令一下,它就屁颠屁颠的调头奔向了那人身边。

楚静抬手抹了把眼皮上残留下来的口水,微微睁眼,这才看清了那黑狗的真面目。

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

不,准确来说是拉不拉猪才对,瞧着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斤,怪不得那么重。

它此时一改刚才的热情激动,乖乖的坐在那人的脚边一动不动,尾巴除外。

仰着脑袋看着那人,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那人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后,侧脸往楚静这边扫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对上,在看清双方的样貌后,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意外,楚静更是惊愕到嘴巴微张。

怎么又是沈仲?

她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去哪儿都能撞见他!

与之前看见的衣冠楚楚的他不同,此时的他似乎是刚起床,头发放了下来,慵懒的垂落在额间,遮去了几分眉眼间的锋芒。

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袍,一根腰带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领口大敞开,风光无限。

楚静只是一眼,立马将头垂了下去。

他怎么会在这?

脑子随即一转,对了,李濯是他表哥,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

沈仲似乎也没想到会是楚静,他微怔了片刻后,嘴角微扬,将睡袍拢了拢,朝着楚静走了过去。

随着来人的走近,楚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的,立即撑着地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沈仲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杨太太怎么会在这?”

“你没事吧?抱歉,万全应该是很喜欢你,所以热情了点。”

他脸上挂着浅笑,仿佛是真的感到抱歉。

楚静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才摇头:“我没事。”

就算有事,在这人面前她也不敢开口。

“我来找林淼。”

说着,她伸手挡了挡脸,垂下了头。她脸上现在全是狗的口水,也不知道妆有没有花,多年的礼仪让她觉得有些狼狈,因此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即便这个人她并不喜欢。

沈仲眉峰微挑:“林淼?她不在我家。”

楚静顾不得礼仪了,抬头看向她,瞳孔微睁:“这是你家?”

沈仲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低笑出声:“你走错了,她家还在前面一点。”

楚静当即窘迫到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跑错地方了,这人不会误会她吧?

担心被他误会以后拿此做文章,她立即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就转身要走。

手腕一紧,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楚静一激灵,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

好在她在紧要关头理智回归,没有让她做出过激的反应。

她压下心里的紧张,扭头看过去,“还...还有事吗?”

沈仲松开她的手,似乎抓住她只是想要留住她,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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