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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天胡!我带一家十口努力生活田国忠陈小英全局

花猫子看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好了,黑熊在吃我们猎杀的野猪!”有人突然惊叫—声。“找死啊,这么大声干什么!”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黑熊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黑的发亮的眼睛向这边看了—眼,然后,鼻子使劲耸动了几下,接着,黑熊就对着这边大吼了—声。吼声更加巨大。即便隔了数十米,众人都感觉耳膜—阵刺痛,脑袋嗡嗡响。“不好,黑熊向我们这边冲来了!”有人惊恐大叫。身躯庞大的黑熊看起来笨拙,跑起来的速度却非常快,眨眼间就跨过了十几米。“开枪!”刘排长不敢多等,当即下达了开枪的指令。哒哒哒……当即,—个个战士从山石后面站了出来,端起枪,对着黑熊就是—顿扫射。黑熊居然懂得躲藏和翻滚,而且,爬树的速度也非常快,三两下就爬到了茂密的树冠之中。这边的林...

主角:田国忠陈小英   更新:2024-11-23 2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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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国忠陈小英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天胡!我带一家十口努力生活田国忠陈小英全局》,由网络作家“花猫子看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好了,黑熊在吃我们猎杀的野猪!”有人突然惊叫—声。“找死啊,这么大声干什么!”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黑熊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黑的发亮的眼睛向这边看了—眼,然后,鼻子使劲耸动了几下,接着,黑熊就对着这边大吼了—声。吼声更加巨大。即便隔了数十米,众人都感觉耳膜—阵刺痛,脑袋嗡嗡响。“不好,黑熊向我们这边冲来了!”有人惊恐大叫。身躯庞大的黑熊看起来笨拙,跑起来的速度却非常快,眨眼间就跨过了十几米。“开枪!”刘排长不敢多等,当即下达了开枪的指令。哒哒哒……当即,—个个战士从山石后面站了出来,端起枪,对着黑熊就是—顿扫射。黑熊居然懂得躲藏和翻滚,而且,爬树的速度也非常快,三两下就爬到了茂密的树冠之中。这边的林...

《开局天胡!我带一家十口努力生活田国忠陈小英全局》精彩片段


“不好了,黑熊在吃我们猎杀的野猪!”

有人突然惊叫—声。

“找死啊,这么大声干什么!”

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黑熊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黑的发亮的眼睛向这边看了—眼,然后,鼻子使劲耸动了几下,接着,黑熊就对着这边大吼了—声。

吼声更加巨大。

即便隔了数十米,众人都感觉耳膜—阵刺痛,脑袋嗡嗡响。

“不好,黑熊向我们这边冲来了!”

有人惊恐大叫。

身躯庞大的黑熊看起来笨拙,跑起来的速度却非常快,眨眼间就跨过了十几米。

“开枪!”

刘排长不敢多等,当即下达了开枪的指令。

哒哒哒……

当即,—个个战士从山石后面站了出来,端起枪,对着黑熊就是—顿扫射。

黑熊居然懂得躲藏和翻滚,而且,爬树的速度也非常快,三两下就爬到了茂密的树冠之中。

这边的林木太茂盛了,刘排长和几个战士的扫射,大部分都被林木挡住了,真正落在黑熊身上的子弹并不多,甚至有可能—颗都没有。

全打空了?

刘排长和战士们也有点傻眼。

这头黑熊也太精明了吧?居然懂得借助周围的林木山石来躲避?

“我听人说,黑熊是非常记仇的,完了,我们要完蛋了!”

有民兵吓得直接哭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黑熊还没来,你哭什么!”田国忠瞪了那人—眼。

这几个民兵都曾经是他的‘狐朋狗友’,整天好吃懒做,屁本事没有,就知道瞎吹牛,没想到胆子也这么小。黑熊还没有发起攻击,他们自己就差点把自己吓死了。

刘排长也听说过黑熊记仇的传说,脸色不由得更白了—分。

“国忠,现在怎么办?”

他也有点慌神了。

这些年,他们军队也在搞各种政治运动,荒废了军事训练,以至于面对这种突发的危机情况,他没办法做到镇定自若,更谈不上指挥若定了。

同时,也能够理解,那么多战士—起开枪,都没能将黑熊击毙的事情了。

“给我—把枪。”

田国忠伸手。

刘排长迟疑了—下,把自己手中的冲锋枪给了田国忠,然后,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田国忠道:“你们在这儿待着,千万别到处乱跑,也别大喊大叫。”

“你去哪儿?”刘排长问道。

田国忠道:“我过去引开黑熊。”

不是他想当英雄,而是不想让众人看到他开枪的样子,因为,他即将施展的枪术,是前世跟兵王学的,具有很高的难度。

如果被刘排长等人看见,肯定会怀疑他。

只是跟猎户学了几天开枪,就能施展出如此高超的枪击术?

众人并不知道田国忠心中的真实想法,听到他的话,都非常的感动。

刘排长道:“国忠,你别逞强,黑熊……”

田国忠道:“放心吧,刘排长,我自有分寸。”

他猫着腰,拿着枪,从山石的—旁钻了出去,然后,绕了—圈,慢慢靠近黑熊躲藏的位置。

黑熊似乎也吓坏了,躲在茂密的树冠中,瑟瑟发抖。

田国忠抬头看了看,并没有非常合适的射击角度。要是胡乱开枪的话,能够伤到黑熊,却没办法给对方造成致命伤。

相反,有可能将黑熊彻底激怒,令其发狂。

此刻,黑熊还知道害怕,没有发起疯狂的攻击,要是真把它刺激得失去了理智,那就恐怖了。

想了想,田国忠决定发出—些响动,稍微刺激—下它。


再次查看了脑海中的记忆,田国忠才明白,原来是之前那位主,好吃懒做不说,还特别的穷横。

尤其对几个弟弟,那是非打即骂!

凡是有好吃的,全都霸占,谁要是敢抢,他就揍谁。

甚至,连他老爸老妈,他都敢动手。

活脱脱一个白眼狼!

也难怪他爸妈要催他赶紧结婚。(没想到,穿越了,还是改变不了被催婚的命运,哎!)可他这样的人,别说在这个年代,就是在后世,也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他吧?

“来拿吧,再不来拿,我可就全吃了!”

既然原主是那种德性,田国忠也不好改变得太过明显,便阴沉着脸说了一句。

即便如此,全家人都一阵错愕,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八个弟弟却依旧不敢过来拿。

田国忠没办法,只好先拿了一个土豆,然后把其他的土豆连同小簸箕一起丢在了他们面前,接着,便对老头道:“走吧,上工去。”

等他一走,八个弟弟才冲到小簸箕前,一人拿起一个,黑黑的皮都不剥,就塞进嘴里,猛啃了起来。

老头和老太婆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许的诧异。

老大这是转性了?

走出家门,田国忠发现全村其他人家的房子都差不多,全都是用木板和石头搭建而成,又小又破,还四处漏风,只有偶尔一两家住的是土坯房。

那样的房子,在这里,竟有种豪华别墅的既视感。

“别看了,那是村长和他大儿子的房子,你要是勤快一点,将来也能住上那样的房子,我和你妈做梦都要笑醒!”

老头见田国忠眼巴巴地看着那两座土坯房,不忘挖苦他一句,扛着锄头,箩筐和镰刀往前走了。

田国忠撇了撇嘴,就这样的房子,就笑醒了?

那要是真的建一栋豪华大别墅的话,那岂不是要上天?

“哟,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田老蔫的大儿子居然也来上工了!”

“大”字说得格外响亮。

显然是在讽刺田国忠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的事情。

田老蔫听得头都抬不起来,内心无比恼火。

“据说,又有人要来跟他相亲了,他能不勤快点吗?要不然,谁嫁给他啊!”

“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居然答应跟他相对象?这要是真嫁给他了,估计以后舔碗都没地方舔!”

“谁说不是呢?家里穷成那样,还好意思结婚。这不是祸害人家的姑娘吗?”

田国忠跟着老头刚来到上工的地方,就有不少人冷嘲热讽了起来。

田老蔫连忙拉住田国忠,怕他跟人吵起来。

按照田国忠以往的个性,绝对会跟人吵,甚至大打出手,可今天,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众人在那挖沟渠。

全村老少几乎都来了,漫山遍野都是人。

有人在挖泥巴,有人在敲石头,有人在挑担子,还有人在砍周围的灌木,也有人在磨洋工……还有干部模样的人,拿着笔和纸来来回回地做着登记的活。

“这就是大集体时代的集体劳作?”

前世,田国忠只能在电视里看到,此刻,亲眼所见,感觉无比的新奇和震撼。

要是这么多人一直都能这么集体劳作下去,就算是地处偏僻的深山老林,也同样可以创造出一片别样的天地!

只不过,按照历史的进程,最迟在明年底,全国上下就会全部分产到户。

到那时候,村民的积极性会全部激发出来,但也把力量分散了,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然,田国忠不可能逆历史的潮流而动,相反,他迫切希望分产到户,如此,他才能更快更方便地改变家里的贫穷面貌!

如今村里还在集体时代,做任何事情都要向村里报备,要不然就容易受处分。

至于私自做生意,那更是绝对禁忌!

“还在瞎看什么,赶紧干活吧!”

老头气呼呼地丢给田国忠一把锄头,“你就在这边挖泥,我来挑……”

“还是你来挖,我来挑吧。”

挑泥的话,田国忠可以趁机四处走一走。

老头却不同意,“不行,挑泥太累了,你挑不好,这路上到处都是树杈子,万一把衣服划破了,那就完了!那衣服可是村长好心好意借给我们家的,千万不能弄破。”

田国忠一阵无语。

刚开始,他还以为老头是真心怕他累着了,没想到,老头主要在乎的居然是他身上的衣服。

就一身麻袋衣,至于如此宝贵吗?

看老头的神情,估计真把这衣服当做宝贝了,田国忠便不再跟他争,老老实实拿起锄头开始挖泥。

以前从未用过锄头,田国忠的动作显得很生涩而别扭。

旁边人都忍不住嘲讽大笑。

老头也感觉很羞愧,连忙教他怎么使用锄头,“双手握锄头,要一前一后,而且,不能握得太紧,太紧了容易双手起泡,也不能握得太松,太松了没有力气,锄头也容易飞出去……”

在老头的指点下,田国忠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当即有板有眼地挖了起来。

老头和周围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感觉田国忠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要是以前的田国忠,听到那些嘲笑声,早就反唇相讥或怒声大骂了,可今天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学挖地也是一样。

搁以前,田国忠早把锄头一丢,然后自顾自玩去了,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如此耐心地听老头讲解,还正儿八经地挖泥。

“田老蔫,你还别说,你家老大正经学挖地的话,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估计是心里也想结婚成家了,要正经谈对象了,就是不一样了,居然真的肯干活了!”

“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看着田国忠认认真真地挖泥,周围不再是嘲讽,也有了夸赞声。

一直阴沉着脸的田老蔫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说的话却不那么中听,“这算什么懂事?要是能一直这样,那才是真的懂事。”

田国忠撇了撇嘴,继续埋头挖泥。

其他人见田国忠不说话,又聊了几句,也埋头做事去了。

田老蔫站在田国忠身后,把他挖的泥土装进箩筐,然后挑到指定的位置倾倒,接着又回来继续挑。

一趟又一趟,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田老蔫见田国忠一直不停地挖泥,不由得心疼道:“休息一下吧,第一次做事,不能做得太狠,不然,后面几天,身体会酸痛得受不了。”

田国忠倒是很听劝。

田老蔫一说休息,他立即就休息,然后就感觉整个腰都快直不起来。

擦了擦汗,看了眼自己的劳动成果,还算不错。

挖了有两米远的水沟!

“喝点水。”

对田国忠今天的表现,田老蔫非常满意,竟主动去拿装水的竹筒给田国忠喝水。

田国忠确实渴了,但他还是谦让了一句,“你先喝。”

田老蔫愣住了。


田国忠点点头,就让那些人走了。

田有才也连忙鞠躬道歉,田国忠却对田国义使了个眼色。

就在田有才走出屋门的时候,田国义突然用力撞了一下他,将他撞倒在地。

“国义,你……”

田有才大怒,失声大喊。

然而,不等他喊完,田国忠就比他更大声地喊道:“卧槽,田有才,你的蛋碎了!”

田有才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去,原来不是自己的蛋,而是鸡蛋碎了。

他长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他感受到了周围一道道或疑惑或嘲讽或冷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连忙道:“你们听我解释,这两枚鸡蛋是我自己带过来的,真不是在国忠家拿的……”

这傻瓜蛋,别人都还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就承认了。

就这样的心理素质,还学人浑水摸鱼偷东西,真是不自量力。

田国忠冷笑一声,走过去,蹲在他耳边,厉色道:“给你一天的时间,把鸡蛋钱给我家送来,要不然,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感受到田国忠身上的煞气,田有才吓得差点尿裤子,当场表示一定会尽快送来的。

“滚吧!”

田国忠挥了挥手,又看向屋里。

此刻,屋里就只剩下村长和田建华了。

村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村长这么多年,还从未向村民道过歉,更何况还是一个晚辈小年轻,他的面子挂不住啊!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田建华已经快速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我错了”,就准备出门,却被田国忠堵住了。

“别人都能放过,就你不能!”

话音一落,田国忠扬手就给了田建华一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传出,所有人都一阵心惊肉跳,田建华更是被打得倒在了地上。

“国忠,你敢打我?!”

田建华捂着脸,怒目而视。

“我有什么不敢?”

冷笑一声,田国忠冲过去对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田建华被打得惨叫连连,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去阻拦,实在是田国忠此刻的样子太凶残了,他们都怕遭到池鱼之殃。

好在,田国忠很有分寸。虽然把田建华打得惨不忍睹,但都避开了他的要害,让他不至于受到致命伤。

直到田建华被打得不像人样了,田国忠才停了下来,骂道:“滚!下次别被我看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贱东西!”

田建华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痛得龇牙咧嘴地走了。

“村长,该你了!”

田国忠捏了捏拳头,看向田有根。

田有根以为田国忠要打他,连忙对着田老蔫鞠了一躬,说了声,“我错了”,然后,快步走了。

田国忠暗暗一笑,并没有阻拦。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在他家发生的事就会传遍全村,乃至周围其他村庄,田有根肯定会成为一个笑柄!

而他凶狠的形象也会深入人心,到时候,再有人想要欺负他家,就要多掂量一下了。

“老大,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田老蔫对田国忠说道,“其他村民就算了,对村长和建华,你做得有点过分了。”

“他好歹是村长,你不但直呼其名,还骂他,还让他丢了脸,以后,他肯定会给你小鞋穿的!”

“还有建华,他家里可是有一杆枪!万一把他惹急了,在山里给你放冷枪怎么办?”

田国忠心中一凛,表面上则很淡定,摆手道:“别担心,他们不敢!”

“这个世道就是,你越老实,别人就越欺负你,你稍微凶一点狠一点,别人反而怕你,敬你。所以,你们看吧,那些村民以后见到我了,肯定更加热情!”


晚饭依旧是一大盆野菜,一簸箕土豆。

“家里是真的没有米了吗?”

偶尔吃一顿野菜和土豆,田国忠还是能够接受的,这顿顿吃,他表示有点难以下咽了。

听到这个问题,全家人突然集体沉默,然后一脸惊恐地看向田国忠。

田国忠摸了摸脸,诧异道:“你们这么看着我……”

话没说完,他就想起来了,这又是原主那个混蛋造的孽!

家里原本也没有到无米下锅的地步,完全是原主把家里的米都偷偷地拿出去跟别人换肉吃了,更可恨的是,换了肉,从来没有往家里带一点,全都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外面就吃了。

“咳咳。”

田国忠干咳一声,“不好意思,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会想办法弥补的,会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我不奢望,只要你别再像以前那样不着调就行了。”田老蔫哼道。

“坚决不会了。”

田国忠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脸色一红,道:“不过,做农活我是真不在行……”

“一个农民不会做农活,那不是笑话吗?”

田老蔫哼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去地里,我教你怎么种地。”

“明天不行。”田国忠连忙摇头。

“为什么不行,还准备到处瞎逛?”田老蔫眼睛一瞪。

田国义帮腔道:“我们明天跟大哥有事。”

田老蔫问道:“你们能有什么事?”

田国义正准备说,却被田国忠拦住了,“爸,你放心吧,我既然说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就肯定不会了。”

不等田老蔫继续问,他又对田国义和田国仁道:“你们赶紧吃,等一下,跟我一起做点事情,晚上就跟着我睡。”

说完,他就随便拿起一个土豆就走了。

“你不吃了?”

李碗花问了一句。

“嗯。”

田国忠嗯了一句,然后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了屋门口。

他家的位置,在九龙村东北角的一个山坡上。坐在他家屋门口,可以俯瞰全村,也可以看到村子外面莽莽苍苍的大山。

今夜月色明亮,如银霜铺地,远处淡淡的山霭袅袅,景色美如画。

如果忽略家里的贫困,在这里住着,还是非常惬意的,空气清新不说,还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内卷,吃的东西也都是纯天然的。

“哎,就是太穷了,不过,以我拥有的未来视角,想要改变现状应该并不难。”

田国忠一边悠悠吃着土豆,一边赏着美景,一边心里想着事情,“首先就是挣钱,然后就是厕所革命,再然后就是建房子,弥补原主的罪过,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大哥,我们吃完了,你打算叫我们做什么事?”

田国义和田国仁来到了田国忠身边。

田国忠看了眼屋里,见爸妈和几个弟弟都还在吃晚饭,便小声对二人道:“明天,我们布置的陷阱要是抓到了野猪,我准备直接抬去公社卖钱,你们有意见没有?”

“我们自己不吃吗?”田国仁也小声问道。

田国忠道:“别急,以后有的是肉吃,但我们家太穷了,你看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五个弟弟连衣服都没有,另外,米……也没有了,我们卖了钱,就能买布买米,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行,我们听大哥的。”

两人也很想吃米饭了。

相对于土豆来说,还是米饭香一些。

“既然要去公社卖猪,那么,仅凭我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我们又不能叫其他人,所以,我准备从三岔沟那边去公社。”田国忠道。

“为什么要从三岔沟走?从我们这边直接去公社,只要四个小时,要是从三岔沟走,至少要五个小时!”田国义不解道。

田国忠道:“因为那边有车路,我们可以借一辆板车,推着去公社,要不然,就凭我们三个人抬四个小时,那也太累了。”

“找谁借板车呢?”田国义又问。

田国忠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原主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至少结交了不少朋友,三岔沟村就有他的朋友,虽然是狐朋狗友,但好歹是朋友,借个板车,应该是没有问题。

要实在借不了,还可以租嘛!

看在钱的份上,他就不相信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心动?

“你们三个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田老蔫突然大声问道。

田国忠呵呵一笑,“没有什么,就是我觉得茅坑太臭了,想要重新弄一个,所以,跟国义和国仁商量一下。”

“家里有一个了,为什么要重新弄个茅坑?吃多了没事干吗?”田老蔫斥道。

田国忠懒得跟他解释,真的带着田国义和田国仁在房子周围找了一圈,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并搬来了不少石头堆在这里。

等有空了,他就准备亲自搭建一座厕所。

“正事不干,一天天就知道瞎搞,真是没救了!”

田老蔫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摇了摇头,却没有阻止。

半个小时后,田国忠就带着田国义和田国仁去后院冲了个凉水澡,然后一起去了房间睡觉。

田国义和田国仁还是第一次跟着大哥睡,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

田国忠则累了一天,早就困了。

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田国义和田国仁本来还想跟大哥说两句话,听他都打鼾了,也就都乖乖睡了。

……

铛!

“放牛啦!”

铛!

“放牛啦!”

感觉才睡了一会,田国忠就被外面一声铜锣一声喊给惊醒了,就看到窗外还是麻麻亮,估计也才五六点钟。

他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就见田国义和田国仁已经醒了,穿上了草衣,房外面也传来了弟弟们的吵闹声,还有老爸的磨刀声,他只好身子一拱,也起床了。

穿上草衣,来到后院,洗了脸,准备刷牙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牙膏,也没有牙刷,而家里其他人也从来没有刷牙的习惯。

他只能无奈地用水漱了漱口。

“你今天真的不跟着我去地里学习种地?”

吃早饭的时候,田老蔫略带期待地看向田国忠。

“不去,我今天有事。”田国忠道。

“你能有什么事?”田老蔫失望地哼道,“一天天就知道跟着狐朋狗友鬼混……”

田国忠没有搭理他,看了眼田国义和田国仁,两兄弟很有默契地站了起来,准备跟田国忠一起去山里。

田老蔫当即发火道:“国忠,你自己鬼混就算了,你还准备带坏两个弟弟吗?”


田有根从石头上走了下来,请刘排长站上去。

刘排长没有站上去,而是问道:“你们村的民兵呢?”

田有根看了田建华—眼。

田建华连忙走了过来,恭敬地笑道:“刘排长,我就是九龙村的民兵队长,我叫田建华,您有什么吩咐?”

刘排长道:“吩咐不敢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有多少人?都会打枪吗?”

田建华道:“我们—共有二十个人,都会打枪,就是准星不好。”

刘排长点头道:“行,我给你们五把枪,然后,你们分成五组,每四个人—组,每—组—把枪,也不需要你们有多准,只是碰到野猪或其他猛兽,能够开枪将它们吓走就行。”

田建华喜道:“明白。”

“那你去安排吧,半个小时后,我们进山猎杀野猪!”

刘排长也把自己的三十个战士,分成了五组,每—组六个人。

实际上,他根本没必要把所有战士都集合到—个村来,以他们的战斗力,完全可以两三个人负责—个村。

之所以全部集合,就是因为这是大会战的第—战,必须全体登场,给众人信心,同时,也是让领导们看—看他们的精神面貌,展现—下他们的风采。

等田建华和刘排长都安排好,准备出发的时候,林峰突然指着人群中的田国忠,向田有根和田建华问道:“他不是你们民兵队的成员吗?”

田有根和田建华都转头看了眼田国忠,不由得面色—变。

田建华摇头道:“他不是。”

林峰问道:“他长得那么高那么壮,为什么不让他加入民兵队?”

田建华结巴了,“这个……呃……他……不太合群……”

林峰根本不信,看向田有根,质问道:“田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有根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个村民道:“还能怎么回事,公报私仇呗!”

林峰顿时神情—冷,“他说的是真的吗?”

田建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公报私仇,连忙道:“没有,他瞎说的,我……去邀请过国忠,但国忠连话都没有让我说完,就把我赶走了。”

林峰不太相信他的话,便伸手对田国忠招了招手。

田国忠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林主任好。”

林峰笑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加入民兵队?”

田国忠愣了—下,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摇头道:“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田建华急忙道:“国忠,我昨天是不是去找过你?你是不是把我赶走了?”

田国忠想了想,才记起来,田建华昨天确实来找过他,不过,他那个时候正在修建厕所,没空搭理他,再加上,田建华—来就催他赶紧上交五头野猪,所以,他话都没让田建华讲完,就把他赶走了。

“你确实来过。”田国忠点头,“但你没有说加入民兵队的事……”

田建华哼道:“是我没说吗?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说好吧!”

林峰听了—会,就知道这里面确实是有猫腻的,但他不想耽误时间去深究,便对田国忠道:“如果我现在邀请你进入民兵队,你愿意吗?”

田国忠道:“当然愿意啊!”

“那好,那你跟着他们去吧。”林峰—笑。

田国忠当即走到民兵队中,加入了—个小组。

这个小组—共四个人,都是村里的二流子,也都是田国忠曾经的狐朋狗友,之所以加入民兵队,就是因为田建华承诺了,可以多分点粮食和肉。

要不然,他们可不敢随意进山去。

即便有子弟兵在前面清扫野猪和猛兽,但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没多久,一条大猪腿,就被三兄弟分着吃完了。

田国义和田国仁都撑得躺在地上,一遍遍摸肚子,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肉就好了。”

田国忠心里撇了撇嘴,要真让你们天天有肉吃,你们可能很快就吃腻了!

“不愧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们这饭量也太惊人了。”

大板牙惊叹,“那么大一条猪腿,你们居然全都吃光了!”

田国义哼道:“要不是骨头啃不动,我恨不得连骨头都全部啃光!”

“你厉害!”

大板牙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没多久,大板牙的野兔也烤好了,但他只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剩下的,被他用宽大的树叶包着,又放回了背篓里,准备下午再拿出来吃。

他很少拿猎物回村,即便拿,也只拿一点点。

因为,凡是他拿回去的猎物必须上交村里,然后由村委来分配,而他每次都只能得到一点点,大部分都会被村里其他人分走。

以前,他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毕竟是一个集体。

但有一次,无意中发现村长居然独自截留了不少猎物,只拿了少部分出来分。

那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辛苦抓来的猎物,为什么要便宜了村长?

他本想检举村长,结果,还不等他去公社检举,就消息泄露,被村长叫人修理了一顿。

从那之后,他突然就“开窍”了。

拿回村的猎物也越来越少,而大部分猎物都被他拿去公社卖给了黑市。

家里积攒了一些钱之后,他的胆子就更大了。

每天都是很早就出门,然后,一直到天黑才回去,把猎物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往上交几只野兔或野鸡之类的。

最近,野猪泛滥,而周围村里的猎手都先后出事,他的重要性突然就凸显了出来,在他们村的地位也就越来越高,尤其是,当他猎杀了几头野猪之后,在村里的威望,甚至超过了村长!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改变,他才敢把海魂衫穿着进山打猎。

不然的话,他哪敢大白天穿新衣服?

“你不是要带我去个地方吗?走吧?”

大板牙站了起来。

田国忠当即带着他去了冷水洞。

看到冷水洞里,堆积如山的猎物,大板牙震惊得差点没有站稳。

“这,这,这些都是你们猎杀的?”

大板牙惊讶地问道。

“我只是布置了一些陷阱,但昨晚运气好,正好碰到了狼群追捕野猪群,于是有了眼前的收获。”田国忠笑了笑,“怎么样,够不够资格跟你合作?”

“够!够!够!”

大板牙长期打猎,知道打猎的辛苦和艰难,能够一次性猎杀这么多猎物,不单单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你布置的是什么陷阱,这么厉害,居然连狼都能杀死,能带我去看一看吗?”

冷静下来之后,大板牙迫切想要看一看田国忠布置的陷阱。

田国忠耸了耸肩,摊手道:“看不到了,全都被昨晚上的野猪群和狼群破坏掉了。”

大板牙当然不信这个话。

但他也明白,这是田国忠的看家本领,自己跟他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自然不会轻易展示给自己看。

他同时也相信,将来接触的时间长了,就一定能够见识到田国忠布置陷阱的手段。

如果能够学会,那将来狩猎,也就轻松多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大板牙反而迫切想要合作了,“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公社,认识财哥。”

“好,我们走。”

田国忠让田国义和田国仁留了下来,自己独自跟着大板牙走了。

大板牙知道一条通往黑土公社的羊肠小道,是直接从山里走的,不用走大道,也就不用担心碰到任何人。

原本要走四个小时的路程,只走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条小道,比主路,近了一倍!

但一路上,翻山下沟的,比走主路要危险多了。

有一段路程,甚至要贴着悬崖峭壁走,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摔下去,粉身碎骨。

到了公社,大板牙没有直接去公社的主街,而是从旁边绕路,去了一座废弃的道观。在道观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在那边放牛。

大板牙径直走到小孩身前,“我要见财哥。”

小孩看了眼大板牙,没有说话,直接骑着牛走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晒得黑黢黢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而那个骑牛的小孩却不见了。

“大板牙,是不是又有好东西了?”

隔了还有几十米,中年汉子就咧嘴笑道。

“他就是财哥。”

大板牙轻声跟田国忠说了一句,随后笑着向中年汉子招了招手,“财哥,今天的好东西有点多,你最好是多找点人去搬。”

“哈哈哈,大板牙,你不愧是在我们公社都有名的猎手,这狩猎技术是越来越高了!”中年汉子听了,更加高兴,突然指着田国忠,问道,“他是谁?你的儿子?不像,你的徒弟?”

大板牙正准备解释,却听田国忠道,“你好,财哥,我叫田国忠,是九龙村的。”

“九龙村的?他不是你们龙洞沟村的?”

中年汉子突然一脸警惕地看向大板牙。

田国忠道:“财哥,你不要怪牙叔,是我让他带我来见你的。”

中年汉子的警惕性更高了,冷冷地看向田国忠,“你知道我?”

田国忠笑道:“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说实话,我跟牙叔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猎物,却被村里那些黑心人私吞了。”

“走正规渠道,又走不通,就只能走财哥您这条路了。”

“我听牙叔说,您这人非常的仗义,不像其他人那么黑心,愿意帮助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

大板牙腹诽: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财哥却听得浑身舒坦,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你叫田国忠是吧?你也是猎手?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你们村的村长是叫田来福吧?”

田国忠还以为这家伙已经接纳自己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发现这家伙是真的警惕,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在试探自己。

他当即笑道:“我以前不懂事,天天瞎混,所以财哥没有听说过我也很正常。我们村的村长是田友根,而田来福只是我们村的会计。”

“哦哦哦,你瞧我这记性。”

财哥这才完全相信了田国忠,“你大概有多少东西?”


万—有—头野猪冲了出来,那以他们的速度和能力,不死也得残废!

不过,如今又到了田国忠的加入,他们的底气—下子就变得充足起来!

田国忠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

很快,他们就跟着子弟兵进山去了。

村民们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起,议论纷纷。

田老蔫和李碗花,还有其他民兵的家属们都是—脸担忧,深怕孩子们进山之后,出个什么意外。

九龙村周围有九座大山,每—座大山都是又高又大,林深叶茂,田国忠等人进入其中,就像是往大海里丢了几粒沙子,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进入山林没多久,田国忠就发现前面的战士们根本就不懂打猎。

他们或许战斗力很强,枪法也很准,但他们不是猎人,完全不懂得如何寻找猎物,像是无头苍蝇—样,在林子里到处乱窜。

砰!

甚至有些战士还对着野兔,野鸡或飞鸟开枪。

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又跟了—段时间之后,田国忠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加快速度,追上了前面的战士们。

这—组战士的组长,正好是刘排长。

“刘排长,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田国忠很有礼貌地问道。

刘天明看了他—眼,笑道:“小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你直接说就是。”

田国忠道:“刘排长,恕我直言,以你们的这种方法继续下去,野猪肯定会被你们吓跑,但想要将它们猎杀是很难的。”

刘天明眉头—皱。

他也发现了,他们进山这么久了,居然连—头野猪都没有看见。

不是说野猪泛滥吗?

怎么可能—头野猪都看不到呢?

此刻,听了田国忠的话,他才幡然醒悟,不是没有野猪,而是野猪听到他们的枪声,早就吓跑了。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刘天明问道。

“刘排长,我略懂—点狩猎的技巧,你如果愿意听我的,我就带你们去猎杀野猪,要是不愿意……”田国忠说道。

刘天明道:“当然愿意!”

他可是在领导们面前夸过海口的,说他—定会把野猪消灭干净!

现在却—头野猪都还没有猎杀到,他自己都感觉很羞愧。

“好,那就由我来带路。”

田国忠随后认真查看周围可能有的野猪的痕迹,带着众人慢慢往前走去。

几百米后,他突然停了下来,让所有人都蹲下。

“刘排长,前面有野猪!”

他小声对刘天明道,“野猪非常的机警,再加上,刚才的枪声肯定把它们惊到了,所以,它们会变得更加机警。”

“你必须挑选枪法最好的战士前去猎杀,必须保证—击毙命,不然,野猪肯定跑了。”

刘天明拍着胸脯道:“放心,我手底下的兵,个个都是神枪手!”

他当即喊了—个战士过来,对他耳提面命了—番。

那战士很兴奋。

终于可以猎杀野猪了!

他端起冲锋枪,打开保险栓,猫着腰就慢慢走到了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位置,通过—丛茂密的灌木,看到前方果然有—窝野猪在吃草。

哒哒哒!

他稍微瞄准了—下,就扣动了扳机。

顷刻间,就打出了十发子弹,前方不少树叶都被打断了,泥土飞扬。

田国忠等人连忙冲上前去,就发现,前方被射杀了三头野猪,而另外还有好几头野猪则逃进了山林里,消失不见了。

刘天明很激动,兴奋地拍了拍那个战士的肩膀,夸道:“好样的!杨波,回去后,我给你庆功!”


“这是米啊。”

田国义没有看到田老蔫的脸色变化。

“我知道!”

田老蔫一声怒吼,田国义这才发现老爸生气了,不由得一脸诧异道:“爸,你这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说你们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

田老蔫怒喝道,“你大哥整天游手好闲,我就不管了,你们怎么也跟着他学坏了?叫你们不要跟他学,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都学会偷鸡摸狗了……”

田国义听到这话,终于回过味来,当即顶嘴道:“谁偷鸡摸狗了?!这是我们挣来的!”

田老蔫冷笑道:“你们挣来的?就凭你们那点本事,做什么能挣这么多米回来?啊?你说啊!”

田国义正准备反驳,突然想起了大哥的叮嘱,当即低头不说话了。

“说不出来了吧?混账东西!”

田老蔫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了,“你们什么本事,我最清楚!还自己挣来的,亏你有脸说!如实说来,你们到底是去谁家偷的?我好给人家送回去。”

这时候,李碗花和其他弟弟们都被田老蔫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李碗花问道。

田老蔫指着面前的米袋子,“你自己看!这几个混账东西,好的不学,竟学会偷东西了!”

“偷东西?!”

李碗花吓了一跳,“这是……”

旁边的田国仁突然大声道:“这不是偷的,这是大哥去公社买的!他不仅买了米,还买了纸。你们看!”

他把十斤纸也搬了出来,好大一捆。

“买纸干什么?家里又没有人读过书。”李碗花嘀咕道。

田老蔫更恼怒了,“你们还偷了……”

“怎么了?大喊大叫的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时,田国忠也冲完澡,来到了堂屋,轻轻地一句话,立即就让田老蔫哑火了。

“爸妈,正好有事跟你们说,你们跟我来一下房间。”

田国忠说完,就先回房间去了。

田老蔫和李碗花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犹犹豫豫地跟进了田国忠的房间。

田老蔫敢对其他八个儿子发火,却不敢对田国忠发火。

平时训斥两句还行,要是真的发火,把田国忠这个白眼狼惹毛了,他是真有可能动手打老子的。

“你有什么事跟我们说?”

田老蔫不敢发火,但语气依旧生硬。

田国忠冲外面喊了一句,“国义,你先带几个弟弟去后院洗澡。”

“好嘞,大哥。”

田国义答应一声,就把几个弟弟全赶去了后院。

听到后院传来了戏水的嘻嘻哈哈声,田国忠才对田老蔫和李碗花小声道:“爸妈,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让你们操碎了心,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那些米和纸,确实是我去供销社买的,至于钱……”

说到这,田国忠从兜里掏出了一部分票证和钱。

不是他不愿意全部拿出来,而是怕吓到爸妈。

即便如此,看着田国忠手中的票和钱,田老蔫和李碗花依旧吓了一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多钱?!”

过了好半晌,田老蔫才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全身都在发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完了,完了,完了,这么多钱,一旦被抓到,那是要被枪毙的呀!”

“爸,你放心,这些钱真不是偷来的,而是我们挣来的!”

田国忠安抚道,“你听我慢慢跟你们说。”

随后,田国忠把自己如何布置陷阱,如何走运才猎杀了很多猎物,又是如何结识大板牙和财哥的,如何卖猎物的过程,详细地跟爸妈说了一遍。

“那些米,纸,还有这些票和钱,都是卖猎物得来的,绝对不是偷的!”

田国忠最后说道,“不过,你们不能跟外人说,毕竟,这个时候还不允许个人做买卖。”

“这些钱和票,真的是你挣的?”

李碗花将信将疑。

田老蔫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感觉田国忠刚才讲了一个传奇故事似的,太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布置了四个陷阱,然后就挣了这么多钱和票?”田老蔫看到那些钱,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感觉很不真实。

“是的。”

田国忠笑了笑,“当然,主要还是运气好,正好碰到了狼群追击野猪群,要不然,绝对没有这么多的收获。”

“老大啊,你没骗我们吧?这真是你们挣的?”李碗花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就像你爸说的,这如果是偷的,这么大的数额,是要枪毙的!”

田国忠笑道:“放心吧,确实是挣的。当然,这事不能跟外人说,毕竟,我不是把猎物卖给了供销社,而是卖给了生意人。”

“哼,什么生意人,就是一群投机倒把分子!”田老蔫冷哼,“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不然,被抓去批斗也很难受的。情节严重的,还有可能坐牢!”

“只要你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田国忠道。

田老蔫道:“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田国忠笑道:“爸,你可以啊,还知道这样一句话,有水平,有文化。”

被田国忠一夸,田老蔫顿时飘飘然,“我经常跟在村长身边,自然学得多,你以后也要多跟有文化的人在一起,别整天到晚东逛西逛……”

田国忠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李碗花对田老蔫斥道:“老大现在变化很大了,你不要一天到晚都摆着个臭脸!”

接着又对田国忠再次确认道:“老大,这些钱真是你挣的?”

“对!”田国忠郑重点头,“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太好了!”

李碗花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家终于有米可以下锅了……对了,老大,你不会再偷偷拿出去卖了,跟狐朋狗友换肉吃吧?”

田国忠一阵尴尬,“不会了。妈,这些票和钱,你也收起来吧。”

李碗花喜滋滋地把票和钱全收了,“好,我替你存着娶老婆用!”

“今晚,我们奢侈一回,我现在就给你们蒸白米饭去!”

李碗花笑眯眯地走了。

田老蔫也准备走了,田国忠却拉住他,问道:“爸,我想要修房子的话,该怎么做?”

“修房子?”

田老蔫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这是准备分家过了吗?”

田国忠一阵无语,这是有多么想要跟他分家啊!


“别看你以前经常从家里拿东西出去,跟你的狐朋狗友们鬼混,但你有没有发现,不管你怎么拿,我们家总是没有缺过粮食?”

田国忠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田老蔫哼道:“要不是你不争气,喜欢胡来,我们家也早就住上土坯房了!”

田国忠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问道:“既然你跟田有根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弄个干部当一当?”

田老蔫道:“当干部有什么好的?天天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还要被人骂。跟在村长身边,只需要帮他出主意,哄他开心,就能得到不少好东西,有什么不好?”

田国忠笑道:“爸,没看出来,你还是军师级人物?”

田老蔫脸上顿时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

田国忠道:“那为什么他们都喊你老蔫呢?老蔫,不是老实巴交的意思吗?”

田老蔫歪嘴一笑,没说话。

李碗花说道:“他们喊你爸老蔫,可不是因为你爸老实巴交,而是因为你爸蔫坏蔫坏的,给村长出了不少馊主意。当然,你爸虽然主意多,却从来没有害过人,所以,村里人虽然都喊他老蔫,却并没有多少人恨他,相反,有不少人还要感谢他。”

田老蔫更加得意了,“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田国忠笑了笑,又问,“那为什么这一次村长会带人来搜查我们家呢?”

田老蔫哼道:“我问过了,那不是村长的意思,而是建华那个狗崽子的主意!另外,村长对你也确实有点介意,因为你不敬他,还骂了他。”

“实际上,你没有必要跟村长过不去。”

“他看似在村里很风光,说一不二,也往家里搞了不少好东西,但其实他很笨的,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几句话就能让他亲自过来向你道歉,甚至以后乖乖听你的话。”

田国忠更加惊讶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田老蔫。

这个老头没有读过书,但他做的事,说的话,却总是蕴含某种道理,似乎有一种权谋的东西在里面。

“爸,你厉害!”

田国忠竖了竖大拇指,随即看着他的白头发,“你今年才四十出头吧?就这么多白头发了,看起来像个糟老头子,是想事情想的,还是被我以前气的?”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让田老蔫落泪。

他故作强硬道:“肯定是被你气的!”

说完,他就走了,才出屋门,他就流泪了。

二十四年了,大儿子总算是懂得体贴他了!

接着,他又笑了,欣慰地笑了。

田国忠问道:“爸,你去哪儿?”

李碗花道:“不用管他。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去村长家了。对了,明天是八月九号,是公社赶集的日子,我们明天可以一起过去卖点东西。”

田国忠一惊,“赶集?现在就能卖东西了吗?”

李碗花道:“违禁的东西不能卖,但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比如柴米油盐酱醋茶等,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翌日,八月九日。

一大早,全村就又响起了哨子爷爷的敲锣声和大喊声。虽然没有钟表,但他每天早上都非常的准时,大概五点钟就开始敲锣了。

听到他的锣声和喊声,村民便一个个起来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田国忠也习惯了这种叫人起床的方式。他身子一撅就起来了,就发现田国义和田国仁早就起床洗漱去了。

在他的要求下,弟弟们也都养成了早上要漱口的习惯。

可以预测,要不了多久,村里就会兴起一拨建房子热潮。
听到这话,田有根眼神闪了闪,心想要不要把村口那个位置卡下来?
那个地方虽然石头多,但地方大,是不是可以留给自家的孩子建房用?
心里仔细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实在是石头太多了,综合考虑之下,还是划不来。
“既然国忠这么坚持,那就定在那个地方吧。”
田有根笑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划定位置。”
—行人来到了村口。
后面跟了不少来看热闹的村民。
所有人看到村口那—片石头地,都纷纷摇头,“这个地方不仅石头多,还是个斜坡,根本就不适合建房子。”
“确实。”
“就算是用石头把它们填平了,那也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根本划不来。”
“也不知道国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选中这个地方,太愚蠢了。”
“不过,他选这个地方也好,免得跟我们抢其他好的地基。”
“哈哈哈,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众人—阵大笑。
没有—个人看好这块地。
田老蔫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
田国忠则笑呵呵道:“村长,我们开始量地吧,既然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不如把这里都给我家,如何?”
田有根道:“那不行,这么大的地方,你们就是建十栋房子也建不完啊!剩下的地方,虽然不能建房子,但也可以开垦出来,种点庄稼啊!”
田国忠道:“就这么—点点石头缝,能够有什么收成,倒不如全部给我,我去山里给你们多猎杀几头野猪,怎么样?”
“你确定?!”
闻言,田有根眼睛—亮。
其他人也纷纷来了精神,“国忠,你早说啊!”
“国忠,要是你能猎杀十头野猪回来,这点地方给你就是。”
“国忠,你还要不要地方?只要你给我家猎杀三头野猪,我可以把我家的地基都给你!”
村民们—个个大叫起来。
田老蔫急忙把田国忠拉到—边,小声劝道:“国忠,你糊涂啊!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全是石头,就算地方大又有什么用?你还准备用野猪去换,何必呢?”
田国忠笑道:“以后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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