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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后续

夏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是网络作者“夏甜”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重生后,嫡姐抢走了我前世的夫君,还把她上辈子的和尚夫君塞给我,等着看我的笑话。但是嫡姐不知道,我的潜力股夫君是被我一手带出来的,没有我他这辈子都不能成大器。不过我我已嫁作他人妇,也不宜再管前世夫君的事情了,这辈子我就负责抱紧婆婆的大腿,跟着大气的婆婆吃香喝辣。...

主角:沈晚棠萧清渊   更新:2024-12-15 1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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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的现代都市小说《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后续》,由网络作家“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是网络作者“夏甜”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重生后,嫡姐抢走了我前世的夫君,还把她上辈子的和尚夫君塞给我,等着看我的笑话。但是嫡姐不知道,我的潜力股夫君是被我一手带出来的,没有我他这辈子都不能成大器。不过我我已嫁作他人妇,也不宜再管前世夫君的事情了,这辈子我就负责抱紧婆婆的大腿,跟着大气的婆婆吃香喝辣。...

《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后续》精彩片段


得了这么大的实惠,沈晚棠根本不在意尹嬷嬷的讥讽挖苦,她一想到祁氏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有多心疼多咬牙切齿,她就忍不住翘起唇角:“嬷嬷放心,我会小心的,既不会戳瞎眼也不会戳伤手。替我谢谢母亲,待我出嫁后,定会为母亲多多美言,好叫世人都知道,母亲宽厚仁慈,待庶女也如亲生女儿一般呢!”

尹嬷嬷听到这些,这才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杜鹃是知道祁氏有多小气的,她看着盒子里的首饰,眼睛都亮了:“小姐,您可真厉害,竟然真的让夫人送您陪嫁了,这些可值不少钱呢!”

沈晚棠其实并不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但只要能让祁氏难受到吐血,她就高兴。

她随手把首饰盒子递给杜鹃:“都收起来吧,回头赏人用。”

杜鹃抱着盒子一脸震惊:“小姐,这么好的首饰,您要赏人?”

“嗯,以后去了王府,少不了需要跑腿做事的,听话的,自然要赏。王府不是咱们家,几个铜板一点碎银就能打发,去了以后,花销是少不了的。”

沈晚棠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但该给赏钱的时候也绝不能小气,否则以后就失了人心,再也没有人愿意给她跑腿做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难倒英雄汉,银子才是这个世道最硬的道理,别的都不如它好使。

沈晚棠打开另一只盒子,拿出里面的地契和账本。

地契是姨娘留给她的,这当然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她娘家但凡还有点实力,她也不会给人做妾。

她活着的时候父亲极其喜欢她,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她把一半拿回了娘家,另一半留了下来,攒了几年后,全买了地。

账本不是姨娘留的,是沈晚棠自己的。

两年前,她跟表哥合开了一家衣料铺子,她出钱出脑子,表哥出力,到如今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现在她重生了,对未来京城时兴的衣料了如指掌,是时候多开几家铺子了。

前些年她在嫡母手底下过的十分艰难,时常被克扣银钱和四季衣裳鞋子,出门甚至连一件合体的裙子都没有。

这两年她跟表哥开了铺子之后,手头宽裕了,日子这才好过起来。

很快,就到了沈茗萱出嫁的日子。

沈晚棠去她房里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

跟上一世不同的是,她没有了那顶红宝石金冠,也没有了坠了大颗大颗珍珠的奢华嫁衣,整个人都比前世黯淡了不少。

跟上一世相同的是,沈茗萱脸上依旧挂着盛气凌人的得意。

“妹妹怎么这会儿才来?是不是觉得我嫁的比你差,所以你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沈晚棠安静的看着她,两世为人,她其实都没有把沈茗萱放在眼里过,她太蠢了,目光也太短浅,连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沈茗萱却还在教育她:“妹妹目光不要太短浅,自以为能嫁入王府,所以就飘了。我夫君廖有赫现在寂寂无名,但是以后他会名震整个京城,会成为万千少女的梦。”

“将来,你在王府活不下去了,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呢!”

沈晚棠笑了起来:“姐姐似乎对姐夫很有信心,那我就等着看姐夫会如何名震京城吧!”

十年的夫妻,有谁比她更了解廖有赫吗?

没有,连廖有赫自己都没有她了解他,更不用说沈茗萱了。

换了个妻子的廖有赫要是能再次名震京城,她沈晚棠名字以后就倒过来写。

过了一会儿,这边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女眷,众人虽然心里笑话质疑沈茗萱一个员外郎的嫡女怎么会嫁给一个寒门穷书生,但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嘴里都说着吉祥话。

“吉时已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呼喝声,沈茗萱被盖上了大红盖头。

鞭炮声响起,一群人涌进院子。

“哎呀,新郎官来啦!”

“这新郎官一表人才呢,文质彬彬,看着就是读书人的料!”

沈晚棠抬起头,隔着人群,看到了一身大红喜服的廖有赫。

他相貌确实不错,加上今天大婚,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显得格外俊朗,他脸上带笑,跟众人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喜悦,显然对这桩婚事是很满意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换亲会让他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他还会这么满意吗?

很快,廖有赫就接到了新娘子,两人拜别父母后,便启程去往廖家。

廖家此时还并未住到京城里,而是在京外的小县城。

沈晚棠想起自己上辈子坐在小轿里颠了许久,出了京城后又换了驴车颠了大半日,到廖家的时候,骨头差点儿散了架子。

而且此时天气炎热,坐在车里跟蒸笼似的,简直要把人热晕,一路上还不敢吃东西不敢喝水,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廖家,新娘子又不可能半路上解手,只能一直忍着。

这次,轮到沈茗萱吃吃苦头了。

沈茗萱也确实吃了很大的苦头,三日后,她回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甚至连眼圈都是青的,脸色也是蜡黄的。

但是她一见到沈晚棠在看她,立刻就把背挺直,把下巴扬了起来,生怕让沈晚棠看出来她这几日过的辛苦。

可惜她不知道,她怎么遮掩都没有用,因为她经历的一切,沈晚棠都曾经历过。

祁氏看到女儿嫁出去不过三天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自然是又吃惊又心疼,急忙把女儿拉去她的院子,问她是什么情况。

“萱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姑爷他夜里……夜里折腾的太狠了吗?你出嫁前,我不是教过你,这种事不能一味的纵着男人吗?”

沈茗萱摇摇头:“娘,我们还没有圆房。”

“什么?!这是为何?”

“婆婆不让。”

“什么?!”

祁氏又惊又怒:“她怎会不让你们圆房?那老东西连这种事也要管?”

说起这个,沈茗萱也恨的牙痒痒:“她说有赫尚未考取功名,不宜沉迷女色,说要等他高中之后,我们才能圆房,提前圆房不吉利,会坏了有赫的气运。”



萧清渊越发觉得她高洁不凡了:“烟洛,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志气最特殊的女子,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楚烟洛又笑了一下,这次笑的十分温柔:“世子,烟洛能遇见世子,也是烟洛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过,方才似乎听到世子说,你的库房钥匙被拿走了?库房被搬空了?这是怎么回事?可有烟洛能帮上忙的地方?”

萧清渊怕她误会,僵着脸道:“没什么,我等会儿去把钥匙拿回来就是了。”

“可如果世子的库房已经被搬空了,那钥匙拿回来又有什么用呢?世子,你心性纯良,莫要被些心机深沉的人骗了才是,要守护好你自己的东西啊!”

萧清渊点点头:“你说的对。”

“世子才是这王府的主人,谁要是偷了主人的东西,世子直接把人赶出去就是了,王府里留着些人品不好的下人,也是不小的祸患呢!”

萧清渊听的心中一动,对啊,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告沈晚棠一状,揭发她搬空他私库的贪婪无耻行径,然后把她赶出王府去!

这样一来,他不就能娶烟洛了?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萧清渊就一刻也不想耽搁了,他对楚烟洛道:“烟洛,你先回屋等我,我这就去把我的私库钥匙要回来,把某个鸠占鹊巢的人赶出去!”

“那烟洛就在这里静候世子佳音了。”

楚烟洛说完,看着萧清渊带着小厮急匆匆出了院子,脸上露出轻松得意的笑。

沈晚棠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这才刚进门,竟然就敢拿了萧清渊的私库钥匙,搬空他的私库。

没见识的东西,看见私库里的宝贝怕是都走不动道了吧,一辈子都没见过几样奇珍异宝,一下子看见一库房的宝贝,可不是把持不住么。

果然收拾沈晚棠比收拾沈茗萱容易多了。

她几句话就能让萧清渊忙着去赶人了。

另一边,萧清渊又一次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梧桐苑里。

“沈晚棠!”

沈晚棠见他脸色很差,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他了,她站起身,平和的问:“世子,有什么事吗?”

“你拿了我的库房钥匙,为什么不还给我?那里面可都是我的私产,你无权处置,更无权私吞!”

“我知道里面都是世子的私产,所以只听从世子的话,拿了一点您看不上的金银俗物,别的我都没动。”

“不可能!我听下人说,你搬走我库房很多东西!”

“哪个下人说的,世子可否带人来,当面指证。”

萧清渊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小厮:“你听谁说的,把人叫过来,当面戳穿她虚伪的面具!”

墨机:“这……小的只是听了那么一嘴。”

萧清渊恨不得踹他一脚,但这会儿不是收拾小厮的时候,他朝着沈晚棠伸出手:“库房钥匙还给我!”

“世子,您的库房钥匙,已经被母亲收走了。”

“什么?!那是我的库房钥匙,你给她干什么?”

沈晚棠一脸茫然:“世子和母亲还分的那么清楚吗?而且,母亲找我要你的库房钥匙,我也不能不给啊!不过世子放心,你库房里的东西,母亲都没有动,她只是吩咐大总管带人清点了你的库房,把所有东西都登记造册了,免得有些东西遗失了您也不知道。”

“世子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库房看看,大总管那边应该还没有清点完。”

这下萧清渊无话可说了。

他攥紧了拳头,有些憋闷:“库房我自然会去看,我要是看到里头被你搬空了,你就滚出宁王府!我宁王府绝不会收留人品不好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柴嬷嬷,从明日起,星合院的—切杂务就不要叫人管了,粗使丫鬟婆子也不可进入,洒扫活计不必再做,水也不必再差人送了。”

柴嬷嬷—听就知道是楚烟洛的挑衅惹了沈晚棠不快,没有人打扫院落和屋子,也没有人给他们提水,更没人给他们做吃的,看世子和那厚颜无耻的姑子能恩爱到几时!

她觉得世子妃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相当漂亮。

世子从小锦衣玉食,连穿衣都有专人服侍,不曾吃过—点苦,更不曾做过任何粗活儿,他并不知道人间疾苦,所以才会听信楚烟洛的谗言,把身边服侍的—个个都赶走了。

但他虽然赶走了服侍的人,可他的院子其实依旧每日都有丫鬟婆子去收拾,只不过她们都是趁世子不在的时候去收拾,收拾完就赶紧退出来。

所以他的院子才能—直保持漂亮干净,他的衣裳才能日日光洁如新。

现在,世子也该吃吃苦了,等他发现手头拮据窘迫,院子凌乱不堪,连衣裳也没人洗的时候,还能跟楚烟洛有情饮水饱吧?

柴嬷嬷十分期待看到世子崩溃的那—天,她恭声应道:“是,全凭世子妃吩咐,明日起,世子那边再不会有人服侍了。”

世子妃看起来脾气好的不行,世子怎么作怎么跳,她都不生气,但她也只是包容世子—个人而已,毕竟是她丈夫。

别的人欺负到头上来,她并不会—味的忍让。

这很好。

第二日—早,琴心就来禀报:“世子妃,星合院那边闹起来了。”

沈晚棠—边吃着鲜嫩爽滑的羊乳羹,—边随口问:“怎么了?”

琴心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寂心庵来的那位—大早就哭着数落世子爷呢,—会儿说自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饿的两眼发晕,—会儿又说她衣裳脏了没人洗,嫌世子不疼她,不给她多备几身新衣,—会儿又嫌没人打水服侍她洗脸漱口,世子给她打了水,她又嫌水太凉,说她刚小产,决计不能碰凉水,要世子给她打热水。”

“世子—开始被她使唤的团团转,都快成她粗使丫鬟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下就怒了,跟那位吵了起来,吵到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世子是心疼昨日被那位砸了的那锅乳鸽汤。”

沈晚棠对两个人的争吵并不意外。

人在有钱有闲的时候,自然只会追求风花雪月,追求所谓的灵魂契合。

可没钱没闲的时候,吃饭穿衣就成了头等大事,谁还顾得上什么灵魂?灵魂要想活着,首先得身体活着才行啊!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都是过惯了被人服侍的日子,如今—下从天堂掉进事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地狱,怎么可能没有矛盾没有摩擦。

“哎哟,世子妃您可不知道,星合院现在乱的呀,饭饭吃不上,水水喝不上,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恭桶都没人管啦,屋里都臭烘烘的了,世子和那—位身上都有味儿了,那位以前不是自诩清雅出尘的仙子吗?这下好了,可是仙不起来了呢!”

沈晚棠被她幸灾乐祸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进去了?”

“哪儿能啊,奴婢就是在外头听了些热闹,院子里的事儿,都是墨机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的。奴婢同墨机都是六岁那年从宫里头出来的,还是有些情分的,所以他肯定不会骗我。”



沈观年满意的点点头:“你一向懂事听话,为父十分欣慰,等嫁去王府后,也要继续保持,要好好孝顺公婆,必要的时候,也要多在王爷面前替我说些好话。这么多年了,为父还是从五品,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类似的话,沈观年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沈晚棠都会背了,他却还在说,似乎生怕她嫁入王府后不帮他说话。

沈晚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上一世,沈观年也这样叮嘱过沈茗萱,沈茗萱就真的在宁王那里给沈观年要更大的官了。

宁王很生气,不但没同意她要官的请求,还罚她禁足一个月。

可沈茗萱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错了,禁足刚结束,她就跑去了宁王的书房,偷看了很多机密卷宗。

然后她把这些机密誊写下来,叫人送给沈观年,好让他利用这些机密升官。

但东西被宁王拦截了,他看到信上誊写的东西之后,简直怒不可遏,直接就上了家法,把沈茗萱打的没了半条命。

沈茗萱伤好之后回沈家哭诉,说自己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而已,何至于被当众用家法?她是世子妃,又不是什么丫鬟下人,宁王连儿媳妇都打,简直为老不尊。

沈晚棠那时就觉得她没脑子,才嫁过去没几天就张口跟宁王要官位,还往家里递宁王的机密消息,而且还白纸黑字的写到纸上,生怕宁王抓不到证据似的,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要是官位那么好要,沈观年自己怎么不找宁王要?还要通过女儿跟宁王要,他就没想过儿媳妇找公公说这件事有多么不合适吗?

沈晚棠自然不会犯沈茗萱犯过的那些错,沈观年升不升官有什么要紧的,她自己能在王府过的好才是要紧的。

又收了两样东西之后,沈晚棠退出了沈观年的书房。

她把东西都递给杜鹃,主仆俩一起往她们的小院走。

经过沈茗萱的院子时,刚巧碰到沈茗萱送祁氏出来。

祁氏盯着杜鹃手里的东西,知道这是沈观年又掏了一些家底给沈晚棠,她妒火中烧,冷冷的道:“杜鹃拿的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杜鹃看着她阴冷的表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沈晚棠却朝杜鹃笑笑:“把父亲给我的陪嫁拿给母亲看看。”

杜鹃这才上前,把四样东西递给祁氏看。

哪知祁氏看完,当即就收走两样最值钱的:“这镯子的颜色,晚棠戴着太老气了,这金钗款式也早就过时了,我给你换两样适合你的。”

沈晚棠上辈子就吃过这个亏,那时祁氏就用一样的借口,拿走了生母留给她的几样纯金首饰,换给她的都是不值钱的空心银钗,而且祁氏是拿走了五件,只还给她三件。

重活一世,沈晚棠哪儿能再吃这种亏,不然她岂不是白活了。

她不紧不慢的道:“母亲,这是父亲给我的陪嫁,是父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女儿岂能因老气过时就嫌弃?更何况,女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它们老气过时,反而都很喜欢。”

她说着,直接一把将祁氏手里的东西拽回来了:“父亲送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妥善保管,就不劳母亲了。不过,母亲要是有适合我的首饰送我做陪嫁,我也是极欢喜的,回头,我定会向父亲禀明,母亲也多送了我一份陪嫁呢!”

祁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从前不声不响木讷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庶女,如今竟然敢回呛她了,还敢从她手里抢东西了!

她牙都快要咬碎了:“我可没什么陪嫁送你,你不过一个庶女而已,你父亲给你的那些陪嫁,早都超过庶女该有的标准了,你还不知足?小心胃口太大,把自己给撑死了!”

沈晚棠把抢回来的东西重新递给杜鹃,风淡云轻的道:“我虽是庶女,可要嫁的是宁王府,陪嫁太寒酸的话,丢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是整个沈家的脸。姐姐马上要出嫁了,倒也不怕丢脸,就是不知道母亲和两位哥哥丢了脸面的话,将来又有谁愿意嫁进咱们沈家做儿媳妇呢?”

“母亲多给我一份陪嫁,您也能有个贤名不是?当然了,您不给也没什么的,最多就是被外头的人嚼几句舌根子,说您刻薄小气苛待庶女,庶女出嫁,连份嫁妆也不舍得给。”

祁氏最好面子,听到这里她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住口!我何时苛待过你?何时刻薄小气过?这么胡说八道,也不怕烂了你的舌头!”

沈晚棠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母亲怎么动怒了?这不是我说的,这都是外人说的,您别生气,外人不知就里,但我知道,母亲向来对我极好,姐姐有的,我也都有的。”

祁氏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沈茗萱见母亲被气走了,一脸阴沉的看着沈晚棠:“妹妹自从定了宁王府的婚事后,就越发嚣张了,连母亲你都敢骂了,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该不会以为嫁入宁王府,你就有靠山了吧?”

“姐姐多虑了,我没这么想。”

“沈晚棠,你不用嚣张,宁王府会教你做人,到时候你可别回来哭!”

沈晚棠很想笑,她也很想说,廖家那一家子,也会教沈茗萱做人,她到时候别哭就行了。

不过,她似乎也没必要提醒这位嫡姐,毕竟,她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如今她正沉浸在自己重生的巨大喜悦里,膨胀的到处说自己是天选之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晚棠很快就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小院,刚回来,祁氏身边的尹嬷嬷就来了。

她扔下一只盒子,阴阳怪气的道:“二小姐,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嫁妆,你可要小心些拿,里头的钗都是新打的,锐着呢,别戳破了手戳瞎了眼,到时候,可就嫁不进宁王府了,毕竟,宁王府再怎么样也不会要个瞎子做世子妃!”

沈晚棠打开盒子看了看,见里面果真放了不少首饰,金银都有,显然祁氏为了自己的名声,真的大出血了。



萧清渊见她醒了,急忙走到她身边:“烟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他说完就要走,楚烟洛却一把将他拉住了:“不,不用请,就这样吧,这世间也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只是亏欠世子太多,我心里十分愧疚,世子对我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答了。”

萧清渊心痛万分:“你别胡说,你会没事的!”

楚烟洛眼角滑落一滴泪:“我知道世子已经娶亲了,恭喜世子,到底还是烟洛配不上你,你送我离开吧,我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拖累你。”

“你没有配不上我,我也没有娶亲!”

萧清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那是我母亲定的人选,不是我!我心里只有你,烟洛,你别走,你就住在王府,这里方便我照顾你,寂心庵实在太清苦了,不适合你养身体。你放心,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娶你的!”

楚烟洛眼睛微微一亮:“世子说的是真的吗?可是,王妃不会同意你娶我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不为难,我只怕你不愿意嫁我!”

“我不是不愿嫁世子,我只是……没脸嫁给你……”

萧清渊追求了她很久,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不是不愿嫁”,也就是说她愿意嫁给他?

萧清渊大喜过望,他紧紧攥住楚烟洛的手:“只要你愿意嫁,我就娶你过门!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没有我,原来有!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请太医!”

他说完,急匆匆的出去了。

韶光院里。

王妃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宁王陪在一旁,只觉得妻子呼吸越来越浅,他内心无比恐慌,不停的催促:“太医呢?去请了没有?怎么还没到!”

全嬷嬷神情紧绷:“王爷,已经去请了,就快来了。”

可太医哪里能这么快就来,这一来一回,没有一刻钟是不可能赶到王府的。

正说着,沈晚棠进来了。

她听说婆婆晕过去了,立刻赶过来看她。

给宁王请安之后,她低声问全嬷嬷:“母亲可是盛怒后晕厥的?”

全嬷嬷点头:“回世子妃,是的。”

“之前可有过类似症状?”

“有过一次,也是动怒后晕厥的。”

沈晚棠心里有数了,她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王妃的脸色后,转头对宁王道:“父王,儿媳学过针灸之术,若是父王放心的话,儿媳可以给母亲扎两针,可以快速让母亲缓过来。”

宁王一愣:“你还会针灸?”

“会,儿媳的外祖家从前就是开药堂的。”

外祖父确实开过药堂,但沈晚棠的针灸之术却并不是跟外祖父学的,而是她上辈子为了查案破案,专门请了大师教的,针灸只是授课的一部分,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是药理和验尸。

“父王,母亲现在情势不容乐观,昏迷时间越长,越难以救醒,而且就算救醒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严重损害母亲的健康,还请父王准许我给母亲施针!”

沈晚棠有过一世的经验,宁王不知道王妃会留下怎样严重的后遗症,可沈晚棠知道。

虽然她并不清楚王妃为什么提前两年发病了,但根据上一世的经验,王妃就是因为救治不及时,险些丢了半条命,后来虽然救回来了,可是也得了偏瘫。

宁王看看脸色由白转青的妻子,攥紧了手:“你当真会针灸?当真能救王妃?”

“父王,我可以。”

宁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咬牙道:“好,那就施针吧!”

他话音刚落,萧清渊就冲了进来:“父王不可!她怎么可能会针灸,您不能把母亲的命交到她手里!太医很快就来了,再等等!”

宁王见到他,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你还有脸说?你母亲是被谁气成这样的?!你给我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父王!惹母亲生气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可您不能拿母亲的命来冒险,她说会针灸就真的会针灸吗?她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懂治病救人?您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太医?”

“等太医来了就晚了!你看不见你母亲连呼吸都快没了吗?!”

宁王吼了一声,然后道:“世子妃,不用听他的,施针,救你母亲!”

本来他还犹疑,这下毫不犹疑了。

凡事只要儿子说要做的,反对就对了,凡是儿子反对的,只管去做就对了,儿子这几年就没干对过任何一件事儿!只要跟他反着来,结果一定是好的!

沈晚棠自然是听宁王的,所以她没在意萧清渊,直接朝杜鹃招招手,杜鹃立刻就捧着一套针过来了。

这是她重生后,特意找人定做的,还没来得及用,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病人会是婆婆。

她听到王妃被气到晕厥后,就喊了杜鹃带上针往这边赶,到底让她赶上了,总算还来得及。

沈晚棠摸了摸王妃的脉,然后将银针一根一根扎入她头部的穴位里。

百会穴,头维穴,天柱穴,风池穴……

随着银针的增加,王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紧接着呼吸也开始正常。

最后一根针落下之后,王妃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然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宁王大喜,红着眼睛喊她:“迎臻,你醒了!”

一旁的全嬷嬷柴嬷嬷也都是又惊又喜,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新娶回来的世子妃,竟然还通医术会针灸!

她们刚才对她的质疑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杜鹃微低着头,心里的震惊其实一点儿不比她们少。

她从小就跟着沈晚棠,自家小姐会不会针灸她能不知道吗?

小姐明明没有学过这些,可为什么这么熟练呢?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杜鹃也没有再想,不管小姐有什么秘密,她都只当不知道,她会永远为小姐守住秘密的。

最震惊的人是萧清渊。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晚棠,脸色变了又变。

他想不通,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卑微那么不起眼,怎么会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迎亲的队伍还没到,沈家人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宁王世子从法真寺回来了,亲自来迎亲了。

特意赶回来看热闹的沈茗萱,听到消息,猛的站起身,照着传信小厮的脸就扇了过去:“不可能!宁王世子不可能来接亲,你撒谎!”

传信小厮被她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捂着脸跪了下去:“奴才没撒谎,大小姐,奴才说的是真的!”

他本以为这是个好消息,所以抢先跑回来传信,好拿些打赏,没想到打赏没有,竟还挨了打!

沈观年皱起眉头:“萱儿,你这是干什么?今日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非要打人?”

一旁的祁氏立刻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这种场合乱说话乱打人,今日家里宾客多着呢!

她把女儿拉到身后,脸上浮现出高兴的模样:“世子能来接亲,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尹嬷嬷,快赏!”

尹嬷嬷拿了两粒碎银子,递到了传信小厮的手中。

这小厮只有十三四岁,被沈茗萱一巴掌打的脸颊肿起,眼里含泪,得了碎银,赶忙紧紧攥住,有了这钱,他就能给娘买药治病了。

他不敢让眼泪落下来,跪地磕头,大声谢了祁氏的赏,然后赶紧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没多久,迎亲的队伍便到了,打头的赫然就是俊美无双神情冰冷的宁王世子萧清渊!

看到萧清渊进门的一刹那,沈茗萱瞳孔地震,脸色煞白,她见鬼一样失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

沈观年又是一皱眉,所有人确实都没想到世子会来,但是没人会把这话说出口,自家人更不该说。

他低声训斥沈茗萱:“不会说话就别说,你给我回屋里待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还想跟宁王府搞好关系呢,此时万万不能得罪宁王世子。

坐在房里等接亲的沈晚棠,听到杜鹃说宁王世子亲自来接亲了,也有些意外。

上一世,宁王世子并没有来沈家接亲,与沈茗萱大婚当日,他还在寺庙里敲木鱼,代替他接亲的是宁王一名手下,跟沈茗萱拜堂的则是一只大公鸡。

他真正回家,要在一年以后。

沈晚棠盖着盖头,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她此刻,是有些遗憾的。

她其实觉得宁王世子不回家挺好的,回家了反而不美。

他不回家,她只需要讨得婆婆宁王妃欢心,日子就能过的悠哉悠哉,他一回家,她岂不是多了个活祖宗?

沈晚棠心里清楚,引起这种改变的,只可能是她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早知道就在全嬷嬷那里表现的差一点了,她一定是在王妃面前说了她的好话,所以王妃才会逼迫宁王世子回来娶亲。

真是的,她确实是想让全嬷嬷帮她在王妃面前说好话的,可她不是为了大情种世子,她是为了提前跟宁王妃搞好关系。

她是想攻略婆婆,不是想攻略那个痴情种啊,谁管他回不回家啊,她跟着王妃婆婆过悠闲日子不好吗?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热闹的声音,打断了沈晚棠的思绪。

很快,她就由全福人扶着,出了她的小院,拜别父母,由大哥背着,上了花轿。

全程她只能看到那位大情种的鞋。他明显很不情愿娶她,所以全程连一个字都没说。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宁王府,两个人拜了天地,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入了新房。

然而,到了该揭盖头喝合栀酒的时候,在喜娘一再的催促声里,大情种突然开口了:“人不是我要娶的,谁想娶她谁来揭盖头,我不会揭!”

本来热热闹闹的新房里,因他一句话,瞬间陷入了冰冷尴尬的气氛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觉得这位王世子太过分了,她们看向沈晚棠的目光都带了同情,她这会儿大概快委屈哭了吧?大婚当日,新郎不肯揭盖头,还说人不是他要娶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新娘子留,这是莫大的耻辱,是一辈子的至暗时刻。

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喜娘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哪里遇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新郎官儿?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沈晚棠最沉静淡然,不过,她盖着盖头,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萧清渊说完,便直接甩袖离开了。

看热闹的也都赶紧散去了,新房里很快就剩下了王府的丫鬟嬷嬷,以及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丫鬟嬷嬷。

屋子里一片死寂。

沈晚棠抬起手,自己揭了盖头,神色平静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开口道:“今日都辛苦了,都退下歇歇吧!”

不哭不闹,自己揭盖头,眼神安宁,声音波澜不惊。

显然新娶回来的世子妃跟全嬷嬷说的一样,是个稳重的。

柴嬷嬷想起王妃的叮嘱,上前福了福:“世子妃,奴婢姓柴,原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往后奴婢就在世子妃身边伺候了,她们四个是王府的一等丫鬟,分别叫琴心、棋语、书香、画意,以后专门服侍世子妃。”

四个丫鬟一一上前给沈晚棠见礼。

沈晚棠记下了四人,让杜鹃给了赏。

“世子妃可要用些东西?”

沈晚棠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好,多谢嬷嬷,我确实饿了。”

柴嬷嬷见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肚量了,换个人,不哭闹一场都算轻的了,哪里还会笑。

她应了一声,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就全是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人了。

但她带来的四个丫鬟一个嬷嬷里,她只信任杜鹃一个,其余的,都是祁氏的人。祁氏给她这几个人,可没安好心。

“杜鹃留下,你们几个也退下吧!”

三个丫鬟齐齐看向了金嬷嬷。

金嬷嬷却一动不动,一脸不满的训斥道:“二小姐,你刚才怎么不留下世子?你应该哭闹一番,好叫他知道你不是好欺侮的,你一声不吭,他会觉得你是个软柿子,以后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晚棠语气淡淡:“我看金嬷嬷现在就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金嬷嬷眉毛倒竖:“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这才提点你的!”


祁氏怒骂道:“老虔婆胡说八道!我活了这些年,从未听过这种狗屁说法!”

沈茗萱恨恨的道:“她确实是在胡说八道,有赫气运很大,将来会位极人臣,根本不可能因为圆房就没了气运,可有赫十分孝顺,不愿意忤逆他母亲,所以到现在他还是跟他两个弟弟一起睡,我和他两个妹妹还有他娘一起睡。”

“什么?!”

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的直拍桌子。

她之前挑这个廖家的时候,是准备让沈晚棠嫁过去的,所以尽往差了挑。

她特意叫人打听过的,廖有赫有个相当厉害的娘,凶悍的名声传遍整个县城,他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要养活,廖有赫本人虽有些才学,但是他愚孝,万事全凭他娘做主。

这样的人家,沈晚棠嫁过去自然没有好日子过。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嫁过去的是自己亲生女儿。

她更没想到,廖有赫的娘竟然会不让儿子和媳妇圆房,而廖有赫竟然听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廖家穷困潦倒,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廖家竟然穷的连间屋子都没有,竟然让新婚的儿媳妇跟婆婆和两个小姑子睡一起!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得派人去廖家敲打敲打那个老虔婆!她竟然这样欺侮你,岂有此理!”

沈茗萱却摆摆手:“娘不用气,现在我是过的苦一点,但是以后我会享福的,将来全京城的人都会羡慕我嫁了个好夫婿!”

祁氏觉得她都魔怔了,忍不住哭着道:“这何止是苦一点,这是苦的不能再苦了!你说你何必非要嫁他,就算你不想嫁宁王府,那嫁个跟我们门当户对的京官家族子弟,也比现在强啊!”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可不是让你嫁出去被人这样作践的!”

沈茗萱咬咬牙:“哼,你懂什么,我嫁谁都不如嫁廖有赫!以后会好的,现在的苦都是暂时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有点心吗?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快给我拿些吃的来!”

祁氏又是一惊,她急忙叫人上了点心,然后焦急的问:“你在廖家连饭也吃不上吗?我不是给了你很多陪嫁吗?你婆婆要是不让你吃,你就偷偷让人给你出去买啊!”

“我让人买了,可都让婆婆拿走了,她都分给我那些小叔子小姑子了,我一点儿没吃着!我的嫁妆很多也被他们抢走了!”

沈茗萱咬牙切齿的道:“我昨日就同他们一家子吵了一架,还动了手,可他们个个都跟无赖一样,明明偷了我的东西,还硬说没偷!”

祁氏听的一阵阵眩晕:“无耻!简直太无耻!报官,这必须报官!嫁妆是你的私产,他们无权拿走!”

沈茗萱摇摇头:“不能报官,不然就把有赫彻底得罪了,将来我还要靠他过上好日子呢!但即便如此,他昨夜和今晨都没再跟我说过半句话,正跟我置气呢。”

“他还有脸跟你置气?是他们一家子偷了你的嫁妆,他该护着你才对!”

“廖有赫说他弟弟妹妹们最是懂事,不可能偷我嫁妆,定是我的丫鬟嬷嬷偷走了。”

祁氏听完,眼前一黑。

她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啊!”

沈茗萱自顾自的给自己洗脑:“我才不苦,我将来可是人人艳羡的廖夫人!现在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沈晚棠才是命苦的那一个!”

此时,命苦的沈晚棠正坐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纳凉,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丫鬟杜鹃绘声绘色的给她讲沈茗萱在廖家的事。

“大小姐的嫁妆都被廖家人抢走了,芍药她们抢不回来不说,还被廖家人反咬一口,说是她们几个偷了大小姐的嫁妆,栽赃给廖家人,廖家老太太还要把芍药几个发卖了呢!”

“芍药几个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小姐您是没看见,她们几个活像饿了几天几夜一样。”

“房嬷嬷那样的老人回来之后都哭了呢,说大小姐在那边过的太苦了,夜里竟还要跟婆婆小姑子挤一张床。”

芍药和房嬷嬷都是祁氏给沈茗萱的陪房,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嬷嬷,本意是想着让沈茗萱多带些人手,好去婆婆家立威。

看来沈茗萱的威并没有立起来,反而被拿捏了。

沈晚棠笑了笑,她就说沈茗萱蠢,带了那么多陪嫁陪房,竟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当年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一个陪嫁嬷嬷,却把廖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廖有赫的那四个弟弟妹妹,更是全都恭恭敬敬的喊她嫂嫂,争着抢着替她做事。

穷人家的孩子其实很好收买的,她只需要把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列一个清单,清单上再标注上完成后能得的银子数量,他们就都抢着去干活儿了。

她那时嫁过去第二日,就让嬷嬷去买了木料回来。

到了晚上,廖家兄妹们就按照她画的图纸,给她打出了一张结实的拔步床。

几个孩子根本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能做出一张床来,全都围着那张床高兴的直咧嘴,看到成品的那一刻,他们成就感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沈晚棠这个嫂嫂论功行赏,按照出力多少发了银子,几个孩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本来廖老太太嫌弃她乱花钱,嫌弃她刚嫁过来就使唤她的儿女们干苦力活儿,还想斥责她,结果所有孩子都替沈晚棠说话,甚至跟老太太呛呛起来了,四张嘴一起说,当即把老太太就怼没声儿了。

当天夜里,沈晚棠就睡了新床,没跟老太太小姑子们挤一张床。

廖有赫看到她画的图纸以及那张成品床以后,待她都客气了很多,因为别人不知道那张图纸的含金量,可他读过书,也有些见识,他知道图纸的含金量。

一张拔步床要做成,不是只有基本结构就可以了,还需要卯接和榫接,普通人就算见过别人怎么制床的,也绝对无法画出图纸,更无法指挥别人制床。

一张床,就让廖有赫知道,沈晚棠一定是个极其聪慧且有大智慧的女子。


琴心说着,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寂心庵来的那位,还想着要赶走墨机呢,她说了墨机坏话,世子都不叫墨机近身服侍了,您看咱们要不要趁机收买了墨机,让他做您的人。”

沈晚棠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呢,我收买墨机干什么,他—日没有被赶走,就—日是世子的人,我不能越界。更何况,墨机虽然会给你透露—点消息,但是,他恐怕不是我能收买的了的。”

上—世,萧清渊身边伺候的全都被楚烟洛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赶走了,唯独墨机始终跟在萧清渊身边,足见萧清渊对他的信任和维护。

后来萧清渊为楚烟洛殉情跳河,墨机跳下去救他,却不幸被湍急的水流吞没,也死在了河里。

琴心摸摸被沈晚棠敲过的地方,小声道:“我这不是看着墨机可怜嘛,昨日他就没怎么吃东西了,还在外头到处赊账,给寂心庵的那位弄燕窝,昨夜他都是在院子里睡的,那位不准他进屋,连偏房也不行。今早—大早他又去厨房求爷爷告奶奶的想给世子要桶热水,可厨房的没给,他回去就挨了世子—顿骂。”

沈晚棠淡淡—笑:“热水确实不能给,这是我吩咐的,不过,你不是跟墨机情分非同寻常吗,你可以私下给他单独送些热饭热汤,我就当不知道。”

琴心眼睛—亮,立刻福身:“多谢世子妃!”

正说着,有小丫鬟来禀报:“世子妃,外头管事的传话说,您娘家姐姐沈大娘子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您看要让人进来吗?”

沈茗萱?

沈晚棠微微—怔,她来干什么?她现在不是应该好好辅佐廖有赫,争取叫他明年高中进士吗?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沈茗萱把她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模样。

“去传话,把人带进来吧!”

小丫鬟应了—声,跑去二门接人去了。

片刻后,沈茗萱就带着丫鬟来了。

—进门,她就上上下下的打量沈晚棠,见她竟穿着江南—带产出的昂贵奢华的彩云锦,眼睛里冒出—股嫉妒。

她阴阳怪气的道:“哟,妹妹果然跟在家里时不—样了呢,在家的时候,你多朴素多勤俭啊,来了王府别的没学会,学会奢靡之风了,竟还用寸锦寸金的彩云锦做衣衫了呢!照你这么个挥霍法,怕不是没几日就要将王府的家底儿给败光了吧!”

沈晚棠淡淡的看着她:“姐姐误会了,这衣裳不是我自己买的,是母亲送给我的,怎么,这料子很贵重吗?我从前不曾见过这种料子,倒是姐姐—眼就认出来是彩云锦了。姐姐,是不是你婆婆也送了你彩云锦啊,所以你能认出来?”

沈茗萱—下被噎住,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廖家穷的家徒四壁,连耗子都不肯在他们家住,那该死的老太太能送出彩云锦才怪了,老东西怕是连彩云锦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她不指使廖家孩子偷她东西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送她东西!

沈晚棠明明知道廖家有多穷,竟然还说这种话,这是故意挖苦她呢!

沈茗萱—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冒火的盯着沈晚棠:“王妃怎么可能送你这么好的衣裳,你又不得世子喜欢!”

前世,她不得世子喜欢,所以也不受王爷王妃的待见,凭什么沈晚棠就能得王妃喜欢,还能得这样好的衣裳,她两世加起来都没穿过价值千金的彩云锦!


直到后来,她身体亏损严重,扎针都不顶用了,需要大碗大碗的喝药,然后不知道哪碗药出了问题,她直接一命呜呼了。

省钱干嘛?她死了不是全都便宜廖有赫了?

所以,她现在颇有些报复性花钱的意思。

她拿出一锭银子,塞进杜鹃手里:“让厨房今儿中午给我们加两个菜,我想吃芙蓉竹荪和醉鱼香了,另外再叫人做一份八珍粥,给王妃送去,她病着,适合吃这个。”

杜鹃接了银子,领命去了。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沈晚棠这里就加了菜,她吃的心满意足。

她刚吃完,全嬷嬷就来了。

她脸上全是笑意:“世子妃,王妃中午吃了您送去的八珍粥,很是高兴,这不,把她在宫里得的颜色鲜亮的料子,全找出来了,说是给您送来做衣裳。”

她说完,朝跟着来的丫鬟挥挥手,丫鬟们便将一匹匹料子放到了桌子上,摞的高高的。

不过是给婆婆送了一碗粥而已,婆婆竟然回赠了她这么多料子。

沈晚棠笑着道谢:“多谢母亲疼我,母亲这样大方,倒是让我想天天给她送粥了。”

全嬷嬷笑意更深了:“世子妃尽管送,王妃那儿的好东西可不少呢,她正愁没地方放。”

这边说说笑笑,一片和谐欢乐的景象。

而星合院里,气氛却是一片惨淡。

楚烟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里含泪:“世子,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萧清渊心疼的看着她:“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别哭。”

他伸手想要给她擦眼泪,可是却被楚烟洛避开了。

“世子若是不娶我,就别碰我,世子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被人强迫了之后,整个人生都毁掉了。”

萧清渊的手僵在半空:“烟洛,只要你愿意嫁,我就会娶你的,但如果你不想让我碰,我一辈子不碰也可以。你别怕,我跟那个害你怀孕的畜生不一样。”

楚烟洛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来:“世子说什么傻话呢,你都已经娶妻了,我还怎么嫁你?难道,你还能休妻不成?”

“我可以休妻!我根本不喜欢她,那是我母亲逼着我娶的,当时你被我母亲的人带走了,我怕你出事,这才不得不答应去迎亲的!”

“世子……”

楚烟洛泪如雨下,她勉强坐起身,想要说什么,可是似乎体力不支,软软的倒在了萧清渊的身上。

萧清渊抱了个满怀,却不敢把手按到她腰上,以免唐突了她。

他只用手臂支撑着她,焦急的问:“烟洛,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这就给你叫太医!”

楚烟洛轻轻摇头,她的下巴抵在萧清渊的肩上,用柔弱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不用叫太医,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气息喷洒在萧清渊的耳朵上,令他耳朵迅速的变红。

一股麻痒感从耳朵传递到全身,他几乎瞬间就酥了。

但他觉得楚烟洛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忍着酥麻感,把楚烟洛扶回床上:“你先躺着别动,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

“那就麻烦世子了。”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吃食?”

“世子上次给我送到庵里的燕窝羹似乎挺清爽的,不知是怎么做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总归是家里厨房上做的,你喜欢的话,我就再叫他们做。”

萧清渊说着,喊了他的小厮墨机进来:“去,上厨房要碗燕窝羹来。”

沈晚棠语气淡淡:“我看金嬷嬷现在就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金嬷嬷眉毛倒竖:“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这才提点你的!”
在沈家时,这个金嬷嬷就喜欢对沈晚棠指手画脚的,来了王府后,她依然如此。
前世,祁氏给沈晚棠的陪嫁嬷嬷并不是金嬷嬷,因她当初嫁的不过是个穷书生,所以祁氏给她的丫鬟和嬷嬷都是差一等的。
现在因她嫁的是王府,祁氏怕普通的嬷嬷拿捏不住她,特意派了她的心腹之一,金嬷嬷。
这金嬷嬷也不负所望,大婚第一晚,就开始挑拨拱火了。
上一世,沈茗萱就因为跟一只公鸡拜堂,哭闹了整整一夜,谁劝也没用,结果第二日就被王妃训诫了,然后她又回房大哭一场,第三日回门的时候,她眼睛都还是肿的。
“嬷嬷是生怕我不惹世子厌恶吧,所以让我跟世子哭闹。”
沈晚棠语调浅淡:“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陪嫁嬷嬷教新娘子嫁过来当日就哭闹的,旁人都是劝新娘子和气一些,这样日子才能和和美美,金嬷嬷倒是与众不同。”
“既然你这么与众不同,往后就当个粗使嬷嬷吧,这内院,你就不用进来了。”
金嬷嬷脸色大变:“二小姐,你怎么如此是非不分!我是劝你留住世子,何时教你哭闹了?更何况我可是夫人指派过来的,你就算不给我脸面,也要给夫人脸面!”
站在沈晚棠身边的杜鹃愤愤不平:“金嬷嬷都是沈府的老人了,如今竟还一口一个二小姐的叫,你不该叫世子妃吗?!世子妃让你退下,你偏不退,你自己不要脸,还想让世子妃给你脸,凭什么?就凭你老?”
金嬷嬷何曾被个小丫头片子训斥过,脸上当即就挂不住,扬手就要打杜鹃耳刮子。
沈晚棠突然站起身:“金嬷嬷要替我教训我的丫鬟?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会替嬷嬷教训你儿子。”
金嬷嬷瞳孔骤然一缩,扬起的手没敢落下去:“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跟府里毫无干系!”
“绣绿。”
沈晚棠只说了一个名字,金嬷嬷就脸色大变,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
她白着脸,哆嗦着问:“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嬷嬷若是以后都安分守己,你儿子也不是不能活命,但你若是不安分,纸就包不住火了。”
金嬷嬷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可她冒不起一丁点儿风险,儿子如今即将娶亲,娶的还是一户秀才的女儿,前程似锦,绝不能被沈晚棠毁了!
除了金嬷嬷脸色大变外,其余的丫鬟包括杜鹃在内,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们甚至都不曾听说过什么绣绿。
但是,她们眼看着金嬷嬷从刚才的嚣张跋扈,变成了卑躬屈膝,就知道这必定是金嬷嬷的软肋。
“老奴既是世子妃的陪嫁嬷嬷,自然一切都听世子妃吩咐,刚刚老奴也只是太心急,怕大婚当晚不能跟世子圆房,会不吉利,所以才口不择言,冲撞了世子妃。”
“时候不早了,请世子妃好生歇息,明日还需见王爷王妃,需要养精蓄锐。老奴不打扰世子妃了,这就带她们出去了。”
她低着头,恭敬的说完,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另外三个丫鬟眼看着沈晚棠三言两语就把金嬷嬷给治的死死的,哪里还敢跟她对着干?
当下也顾不得祁氏交代的要寸步不离的盯着沈晚棠的事了,赶紧都跟着金嬷嬷出去了。
她们出去之后,柴嬷嬷就送了吃食进来,然后什么也没说,又默默的退出去。
沈晚棠今日天不亮就起来了,折腾了一天,几乎滴水未进,她是真的又渴又饿,低头就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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