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喊了三声‘咔’,影帝老公依旧和小青梅吻得难舍难分。
作为助理的我好心提醒,小青梅却哭着说入戏太深。
当着全剧组的面,老公骂我眼脏心脏看什么都脏。
当晚,狗仔拍到他俩同进同出五星级酒店。
放在以前,我定会一边寻死觅活纠缠不休,一边哭着处理紧急公关。
独独这一次,我觉得这五年的隐婚没意思透了。
刚跟律师沟通完离婚手续,谢景琛便走进休息室。
男人的唇上还留着小青梅林淼的口红印。
见到我的瞬间,对方上浮的嘴角立马平了下去,眼眸冰冷:
“苏禾,你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是剧组安排的男女主双人休息室,你来做什么?”
我拿过放在化妆桌上的保温杯,淡漠地说:“拿东西。”
谢景琛早点五点出工,保温杯里的饭是我凌晨三点起来做的。
手中的重量没变,我就知道谢景琛又是一口没动。
见我转身离开,男人蹙眉不悦:
“以后别做了,难以下咽。”
这不是谢景琛第一次说我做的饭菜难吃。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发疯质问他:
是你亲口说过要吃一辈子我做的饭,怎么现在就成难以下咽了?
但这次,我连嘴都懒得张。
我‘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谢景琛喊住我:“今晚剧组要聚餐,导演让我跟林淼讨论剧本。”
我佯装没听出男人话里的心虚,冷冷应了一声:“好。”
关上门,我将保温杯扔进垃圾桶。
上场戏的拍摄地点在家附近,谢景琛便没住酒店。
他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
见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枯坐在客厅等着,谢景琛推开卧室门,不耐开口:
“苏禾,你知道我睡眠不好,为什么不熬安神茶?”
我将被子蒙过头顶,敷衍道:
“茶叶昨晚用完了,你想喝的话,自己点外卖。”
话落,男人砰地一声带上门,进了书房。
这是谢景琛生气的表现。
也是以前的我即将孤枕难眠,卑微认错的前兆。
可今晚,男人等到第二天凌晨,我都没有敲响书房的门。
次日,剧组的拍摄地点换到城外一座深山。
谢景琛难得让我与他同坐保姆车。
我刚上车,穿着低胸露背裙的林淼就聘婷袅袅走了过来:
“景琛哥哥,你这儿有驱蚊液吗?我特招蚊子……”
看见我,林淼的话头一变:
“苏禾姐也在啊,那我还是坐后面那辆车——”
林淼的话还没说完,谢景琛朝我冷声道:
“苏禾你能不能懂点事,别再闹了,下去坐助理那辆车。”
破天荒地,我一声不吭下了车。
见我远去的背影,谢景琛不由得皱起眉。
五分钟后,我收到了谢景琛的微信。
今天的戏淼淼要露大腿,你别误会。
理解。
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几分钟。
我想也没想,退出微信,直接关机。
没了谢景琛的命令信息,一路上的风景都变美了。
拍摄完所有戏,已经是半夜十一点。
收工的时候,木工搭建的高架台忽然倒了。
坐在休闲椅上的谢景琛箭一般将林淼推开,两人滚到地上意外吻到了一起。
2
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起哄鼓掌,林淼娇羞地往谢景琛怀里钻:
“哎呀,大家别这样,我跟景琛哥哥真的没什么。”
谢景琛没回应,也没解释,但双手将林淼搂得更紧。
我用尽全力推开压在小腿上的木架,拔出插进肉里的尖刺,一瘸一拐离开现场。
在没人的地方清理好伤口,回到拍摄地时,我发现所有人都走光了。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和凶猛野兽的嗥叫声。
我将伤痕累累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拿树枝藏在大树下的石墩上,警醒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摇摇晃晃徒步下山。
走到半山腰,手机终于有了信号,谢景琛打来电话臭骂道:
“苏禾,你真是长本事了啊!不接我电话还矿工!
“淼淼昨晚拍戏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你赶紧去医院给她买药!
身为今年最受观众喜爱女演员,林淼一直以不做作的性格颇受粉丝喜欢。
所有人都知道她从不招私人助理,凡是亲历亲为。
但没人知道,林淼的一切生活杂事全都由谢景琛包管,而谢景琛指使我做事。
见我默不作声,谢景琛很快没了耐心:
“苏禾你聋了吗?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赶紧给我滚到剧组来!”
“谢景琛,我在山上。”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男人才出声:
“你昨晚在山上过的?一个人?”
环顾四周,我依然觉得某棵树后有双猩红的兽眼,虎视眈眈盯着我。
脑中高度紧绷的弦,在那一刻蓦地断了,后知后觉的恐惧泪水涌出眼眶。
谢景琛的语气缓和不少: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去接你,大概一个小时能到。”
烈日当空,过了一小时又一小时。
我还是没等到谢景琛。
拖着支离破碎的身躯,我走回了剧组。
谢景琛进帐篷的时候,我刚跟新助理沟通完面试电话。
男人逡巡在手机上的目光冷意很重,低沉质问:
“苏禾,你在跟谁通话?”
我不咸不淡道:“不认识。”
谢景琛很自然把这个电话当成了陌生的诈骗电话。
他没追问,我也没解释。
“看你饿着肚子,特意给你带的。”
谢景琛将打包盒重重往露营桌上一扔。
露出一角的打包盒里,全是残羹剩饭,时不时还飘出一股馊味儿。
谢景琛迅速将打包盒收好,清了清嗓子说:
“打包的人太多了,应该是拿错了。”
可能跟影帝坐一桌的,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又会拿错?
3
我躺回床上,侧过身子:
“没事,反正我外卖也快到了。”
闻言,谢景琛的神情黑了下去,沉声道:
“你点外卖为什么不跟我说?
“苏禾,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跟林淼什么都没有,那些都是为剧做的荧幕效应。
“我不知道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面对男人的解释,我冷冷应了一声:
“我没闹。”
我的实话实说,却助长了谢景琛的怒气。
他将打包盒扔进垃圾桶里,语气冷冽:
“那你为什么不给林淼带药?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个身份去医院不方便。
“就买药这么点小事。苏禾,你至于么?”
买药事小,可洗衣做饭呢?
林淼说自己有洁癖,她的所有衣物必须手洗。
所以哪怕在零下十几度的北方拍戏,谢景琛也会命令我忍着手上的冻疮之痛亲手给林淼洗衣服。
我记得有一次冻疮太严重化脓出血,染在了林淼的衣服上。
谢景琛看到后,将我撵出酒店,让我穿着单薄的睡裙在没有地暖,冰冻三尺雪的户外给林淼洗衣服。
就因为当时林淼说了一句:“景琛哥哥,我听家里亲戚说。手上的冻疮只有冻雪才能医治好。”
在谢景琛心里,我一直是个听从吩咐,事事照做的保姆角色。
可五年的保姆,我早就当腻烦了。
我将被子拉过头顶,冷冷地说:“我不舒服,不想去。”
一被之隔的地方,安静了许久,谢景琛怒气冲冲离去。
晚上,谢景琛和林淼就冲上了热搜。
视频里,男人公主抱着林淼冲进医院,惊慌大喊‘急救’。
评论区一片夸赞:
哇咔咔,谢影帝这算是官宣了吗?
妈呀,公主抱啊,好羡慕,我这个体重估计是个男人都得闪腰。
难道没人关心咱们淼淼发生什么了吗?怎么就去急救了?
我是剧组的,当时淼淼说自己额头有点烫,想找个体温计。景琛知道后,直接将人从休闲椅上公主抱上了保姆车,还亲自开车送淼淼去医院。
我就说我磕对了!妈呀,我可太磕了!
正刷着评论,谢景琛的电话就来了。
还不等我开口,男人就迫不及待解释:
“苏禾,我送林淼去医院是因为她说自己发烧了。
“我是担心她发烧影响拍戏进度,没别的意思。
“热搜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误会,我跟林淼真的没什么。”
“可以。”
我的真诚回应,却令谢景琛顿时哑了半分钟:“你说什么?”
“都是为了新剧宣传,我理解。你放心,记者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4
话落,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凝重又严肃,和之前谢景琛生气时一模一样。
我实在不想听那些难以入耳的脏话,索性挂断电话关机。
然后用工作电话联系国内最强的娱乐记者,要求他们将谢景琛公主抱林淼去医院的新闻大势渲染。
记者们一听我的举动,纷纷讶然:
“苏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怪他们这么惊讶,因为之前我都是花钱封锁这些消息,然后以拍戏的名头进行解释。
但这次,我不打算这样做。
既然都已经准备离婚,我自然是要保护好共同财产,以确保财产分割的时候我能拿到更多。
“但我有一个要求。”
娱乐记者们顿了顿,说:“苏小姐您说。”
“我要五十个点的盈利,你们答应就立马签合同开始准备,我还能给你们提供更多的真实素材。”
我的笃定,让娱乐记者更加兴奋。
因为没有什么新闻,比得上大影帝的感情生活更加引人瞩目。
次日,谢景琛和林淼青梅竹马的恋情曝光,迅速霸榜热搜前三。
而我不但没有处理,还约了新助理的面试。
当晚,远在另一个城市拍戏的谢景琛难得连夜赶回了家。
隔着客厅,我都闻到了谢景琛身上专属于林淼的香水味。
“苏禾,你不解释一下吗?”
男人神情凝重,目光幽冷看着我,那眼神跟我那晚在山上殊死搏斗的那条毒蛇一模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淼淼的事业影响很大?!
“她家现在门外全是狗仔,她连正常出门都没法!”
我悠哉吃着薯片看动漫,眼也没抬:
“粉丝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刚好为新剧也做了宣传。
“我这样做,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同样的话,两年前谢景琛也跟我说过。
当时林淼在拍一场女主掉进悬崖底的戏,那也是她进入娱乐圈的第一部戏。
临近开拍,林淼才哭着跟谢景琛说自己恐高。
为了不耽误拍戏进度和取景逼真。
谢景琛二话不说让我换上林淼的戏服去当替身,在没做任何安保的情况下,跳下十几米高的悬崖。
“淼淼都说了,悬崖底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做的安全保护。苏禾,你犹犹豫豫干什么?!
“景琛……我,我也恐高啊。”
我颤抖拉着谢景琛的胳膊,却被对方一把甩开,冷声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事?淼淼一来你就恐高,你作不作啊苏禾?”
“可是我真的恐高……”
“哪儿那么多可是!苏禾,我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话落,谢景琛想也没想就将我推下了悬崖。
5
那场戏镜头没给我脸部特写。
直到现在林淼的粉丝圈里,都还传扬着她为了拍摄效果,从不用替身的敬业美言。
林淼也因为那场戏,成为娱乐圈最受欢迎的女明星。
而我,在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被谢景琛从十几米的悬崖推下去,摔断右腿在医院住了大半年。
整个住院期间,谢景琛只来了一次医院,还是因为林淼被自己养的宠物猫抓伤了手指,他送林淼来医院包扎。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的病房,谢景琛都怕脏了他的鞋。
此刻,男人被我的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默默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平静地说:
“谢景琛,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