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曜鸯告诉她，二师弟闭生死关，三师弟出门打怪去了，只有四师弟在清凉峰。四师弟修剑道，每天都会练剑到很晚，修炼结束之后就会来灵泉泡一阵子，整理今日修炼所得，雷打不动。
有人会穿着衣服泡汤泉吗？没有。
——这不是明摆着跟文绮梦说“快来查探我腰腹有没有伤疤”吗？
文绮梦狂喜。
她揉了揉秋曜鸯的小脑袋，把小姑娘三言两语打发走，就一步三摔地御剑过来了。
文绮梦看着眼前看起来有些潮湿的上山小路，轻声喃喃道：“我……我就看一眼，正经人绝不多看。”说完她捏了捏拳头，迈步就朝上走。
然后就一头撞上灵泉结界，整个人都被弹了回来，摔在了地上。
文绮梦：“……”
文绮梦差点破口大骂。
一个破汤池还要设结界？南虚子是不是闲的慌啊？
就在这时，她背后传来一声幽灵般的男声：“师姐。”
文绮梦一个激灵，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那人的身影隐没在树荫之间，看不太清面容，但是周身的气息看起来却不是特别友好。文绮梦甚至觉得在她看清对方的身形那一刻，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两度。
文绮梦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立了起来。
文绮梦瞪大眼睛，两只手抱着之前从墙上取下来的鎏花鞭，指着那个方向，色厉内荏喊道：“谁！谁在那里！”
不知是因为听到文绮梦的疑问，还是她惊慌地样子取悦了对方，那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文绮梦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人一定就是要命魔尊。
走出树荫的男人，或许不应该称之为男人，应该称为少年。那少年头发虚虚用布巾缚住，像是扎了一个小马尾在身后。他穿着粗布衣裳，看起来甚至连外门弟子都不如，但是他的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却阴郁又多情，双眼皮就像是找医生拉的一般标准，一双墨黑色的眸子里雾霾浓浓，似乎有风云涌动。
文绮梦只觉得如果不是男主，那这书的男配角配置是真的挺高。
毕竟看了那么多小说，别的没有学到，但是“主角定律”还是感受很深的。
再加上这少年之前也叫她“师姐”来着。
文绮梦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而那少年的惊人气势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快到让文绮梦觉得自己是不是刚刚产生了幻觉。
文绮梦穿的文里，大多都是修士，结金丹之后大多相貌就不会再变。文绮梦记得原主现在看上去是个十多二十岁的年轻女子，但其实已经活了快四十多年。
修士的四十多年，实在不算什么日子。
所以对面的少年，真的是少年吗？
那少年见文绮梦一直这么防备地看着他，只是朝着文绮梦轻轻作了一揖，道：“在下丹丘子座下首徒莫秋生，师姐以前大概没见过我。”
丹丘子是文绮梦的师父南虚子的师弟，平日里一般是不收徒的，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小少年，丹丘子直呼天降奇才，破例收了做徒弟。而原主只在丹丘子收徒的典礼上见过这少年一面。
但是文绮梦就是觉得，这个少年跟原主印象中的那个少年，好似有些不一样。
莫秋生的气势变化实在让文绮梦有些难以理解。文绮梦皱起眉头，问道：“你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莫秋生的表情八风不动，依旧是那副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文绮梦，语气倒是十分客气，回道：“师姐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文绮梦：“？”
文绮梦：“我是来偷看男人泡汤池的，你也是吗？”
这回轮到莫秋生？了。
莫秋生的脸有些裂开，半晌露出一个有点迷惑的表情：“……”
文绮梦警惕地看着莫秋生，道：“你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
就一句话的功夫，莫秋生好像就从之前的那种情绪里面拔了出来，只是看向文绮梦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异。他点点头，道：“在下是没有什么事……在下只是，正好要进去。”
文绮梦眼睛一亮。
但是为了防止又被问“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她决定……还是用原主的方式来“要求”对方带自己上山。
她眨巴眨巴眼睛，中气不足道：“你，你带我上去！”
莫秋生：“……”
文绮梦见莫秋生不说话，只是奇异地打量她，老脸一红，拍拍腰间的鎏花鞭，道：“看见没，你要是不带我上去，我就，我就……”
莫秋生看见文绮梦的鎏花鞭，表情有一瞬间阴沉了一点，但很快又若无其事，恢复到之前八风不动的礼貌表情，问道：“如果我不带师姐上去偷窥男人，你就什么？”
文绮梦：“……”
文绮梦：“你这小孩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修真人士的事，能叫偷窥吗！”她清清嗓子，道：“这叫探查！探查懂吗！”
莫秋生脸色未变，声音冷静，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师姐要探查男人。”
文绮梦：“……”
文绮梦：“不，怎么什么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都好像变了个味道啊？”
莫秋生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只是重复一遍师姐的话。”
文绮梦翻个白眼，没有再废话，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感觉自己再不进去，四师弟的每日总结做完了，人就该走了！
那不管是偷窥还是探查，都不得行了！
她有些急了，一伸手就想去抓莫秋生手腕。没有想到莫秋生反应极快，那一瞬间向后急退，转瞬就到了三尺之外。
文绮梦惊呆了。
丹丘子这么厉害的吗，才收进门没多久的弟子，身法已经这么好了？
文绮梦揉揉自己一路飞过来一路摔，现在痛的不行的屁股，觉得自己铁定打不过这个莫秋生，只好软下声音道：“好师弟，我真的进去有点事情，你就告诉师姐一下，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进去吧。”
莫秋生在三尺外看她，没动也没有说话。
文绮梦双手合十，道：“拜托拜托。”
谁料莫秋生的脸色瞬间阴沉，问道：“你不是文绮梦，你是谁？”
文绮梦心里一惊，在心底狂喊离谱。
怎么全世界都发现我不是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