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也认真摇头：“当然不会。”
谁靠唱不唱戏来分辨是不是真男人啊？
除了陈皮。
丛也在心里默默内涵。
二月红满意颔首：“那你跟着我学戏。”
丛也捕捉到了一个漏洞：“那……上午的时间，陈皮就不学习了吗？”
陈皮岂不是就可以睡懒觉了？
丛也坚决制止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在他们师徒之间发生。
小小的懒觉，足以成为横亘在他们师徒之间的裂痕。
二月红看着门的方向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看着二月红笑里藏刀的模样，丛也心里舒坦了。
事实证明，不要得罪二月红，否则你是陈皮那个皮糙肉厚抗造的。
连续二十天，丛也每天一起床，就能看到院子里已经开始举水缸的陈皮了。
最开始还是水桶，但很快被二月红替换为了水缸。
丛也长吁短叹地走到陈皮的面前，盯着他不停打颤的手，心情倍儿好。
这就叫做别人不爽，他就爽。
“为人若无良谋智，焉能富贵两双全。”
他当着陈皮的面，捏着嗓子来了一句戏腔。
好言劝告乃是假意，幸灾乐祸才是真目的，并且还内涵加暗讽陈皮没长脑子。
陈皮听不懂，但是他能根据丛也的语气和神情判断出他这话的意思。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陈皮恶狠狠地瞪着丛也。
“你这一句倒是比昨天多了些进步。”
二月红不知何时过来了。
他点评丛也刚刚的那一句出自京剧名剧《宇宙锋》中的唱词。
尽管表面上不显，但他的心中很是欣慰。
丛也的确是一个唱戏的好苗子，单是一双眼睑带粉、瞳仁清亮的上挑眼尾的凤眼，都足够让他脱颖而出。
更别提他的嗓音得天独厚，清亮婉转，却不显得刻意柔媚。
随口一唱，便叫人心头一怔。
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嘿嘿，不敢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丛也跑到二月红身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二月红心头偏爱他，自然也就跟他亲近。
“今天暂且先不学戏，府上来了客人。”
二月红摸了摸他的头。
丛也一愣：“客人？”
二月红的手下滑，放置在丛也后脑勺处，垂眸看着他逐渐变得圆润的脸颊，问他：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老九门吗？”
丛也点点头：“记得。”
在他开始跟着二月红学戏没多久，借着一个契机，二月红便给他讲述了老九门的故事。
老长沙的九个盗墓世家，称为老九门，又称九门提督。
老长沙的九门提督，外八行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盗墓家族，势力庞大，涵盖文物走私的所有环节。
几乎所有的冥器，流出长沙必然经过其中某一家。
老九门分上三门，平三门和下三门，红府就是其中上三门中的第二门。
“今天来的客人，就是霍家人。”
二月红说道。
丛也记得二月红说过霍家是下三门，而且还是少见的女性当家。
“那我今天岂不是可以玩儿了？”
说起这个，丛也可就不困了。
二月红轻哼一声，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玩儿是想都不要想，跟着师傅去前厅待客。”
丛也看了看陈皮，眼神有些幽怨：“为什么他不用去？”
陈皮满头大汗，撑着水缸的手青筋暴起。
听到了丛也这话，顿时恶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
“他既然选择了只练功夫，那么自然就得多下苦功。”
二月红瞥了陈皮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罢，他牵着丛也，往前厅走去。
丛也原本百般不愿意的心，在看到了来人时，顿时态度大变，热情得不像话。
谁家小姑娘七八岁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朝着自己笑了笑，就像是天边的月牙儿。
丛也打量霍仙姑的时候，霍仙姑也在打量着他。
在场的几人中，他们俩年龄相仿，自然是先关注对方。
“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二月红收徒的消息早就在老九门中传了出去。
霍三娘的目光落在丛也身上，忍不住感叹：“这样貌怕是以后你也比不上。”
二月红是长沙城内有名的美男子。
能得到霍三娘这样一句话，足以证明丛也的底子了。
丛也轻咳两声，在心里谦虚：“低调！低调！”
他很想夸奖面前这位和自己师傅年纪相仿的霍三娘也很漂亮，但为了防止被人当成小流氓，丛也明智地选择了不开口。
二月红要和霍三娘单独商量事情，二月红就让丛也带着霍仙姑去外面玩儿。
丛也眼睛发亮，难得二月红亲口说让他出去玩儿的话，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
他天真无邪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对眼前跟他同样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说道：“妹妹，跟我走吧。”
霍仙姑乖乖跟着他走了。
路上，霍仙姑撒开他的手。
高高昂起下巴，问他：“你几岁？”
丛也一边心想妹妹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一边乖乖回答：“八岁。”
霍仙姑咬了咬牙，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我九岁，你叫错了，你该叫我姐姐。”
丛也坚决不认：“欸，小事情，不用太较真。”
他的心理年龄说出来吓死霍仙姑，怎么可能叫她姐姐？
霍仙姑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那我也不要叫你哥哥，我就叫你丛也。”
丛也：“……”
可恶，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妹妹的，到手的妹妹飞走了，还差点儿变成姐姐。
“那我叫你什么？”
丛也问。
仙姑这个名字听着怪怪的。
“我在家里排行第七，你可以叫我小七。”
霍仙姑努了努嘴，不情愿但还是告诉了丛也。
“小七，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七了。”
比仙姑这名字正常太多了。
虽然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是神犬小七，但是丛也觉得还是不要告诉霍仙姑这个残忍的事实了。
免得又要叫她仙姑。
谁正常人在外面一直喊人家仙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