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美人青丝如瀑布般散乱,唇瓣红肿,眉目含春。
一眼便能瞧出她做了什么。
更要命的是,自脖颈开始,青紫的吻痕肆无忌惮地蔓延而下。
甚至,连她的手腕都没放过。
垂下眼,不敢再看。
沈棠有些慌乱地将那褶皱的旗袍朝身上套去。
只是,那旗袍显然经历了一番暴躁的撕扯。
穿是穿上了,却比不穿还多了几分欲拒还迎,欲遮还羞的旖旎意味。
沈棠急的眼圈都红了,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听一道慵懒低沉的声线自身后传来。
“大清早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语气自然,恍若他们不是两年未见,而是日日黏在一起的情侣般。
一瞬间,沈棠的大脑一片空白。
僵硬地缓缓转身,似乎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耳边,只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砰砰声。
“睡傻了?”
傅言征挑了下眉。
如墨般浓稠的黑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小女人昨夜哭的嗓子都哑了,天快亮才沉沉睡过去。
视线在沈棠满身青紫痕迹上不着痕迹地扫过。
还是这么嫩,蹭一下都会起红印子似的。
沈棠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音。
“昨晚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每说一个字,面前男人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到最后,她毫不怀疑,傅言征己经生生想掐死她了。
“认错?”
傅言征眯了眯眼,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沈棠,你把我当成谁了?”
冰冷的视线,几乎要凝成实质。
沈棠硬着头皮抬眸,眼尾通红,晶莹的泪珠又挂在那摇摇欲坠了。
“我、我未婚夫……”未婚夫?
傅言征低低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碾磨一遍,忽的笑了。
他在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昨夜沈棠累的缩在他怀中睡着之后,他竟然天真地想着。
等小女人醒后,他便说他不在意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沈棠承认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之后,带着他的全部身家跑路出国的事。
然后看在小女人被他弄得可怜兮兮的份上,他主动开口,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更可笑的是,他命人连夜取了当年那枚戒指来。
想着要等沈棠答应,他亲手给她带上。
却不想,昨晚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哑了的女人。
醒来,干脆利落地抛给他一句“认错人了”。
瞧着沈棠眼圈红红瞧着他,好像被他怎么欺负了的样子。
心底忍不住升腾起一股夹杂着怒火的烦躁来。
“傅……傅先生。”
沈棠被他那狼一般狠戾而冰冷的视线瞧得慌乱。
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勉强可以被称作“旗袍”的那布料。
她怯怯抬手,试图遮掩住几分风光。
“别挡了,哪里我没看过?”
傅言征冷笑一声,没有丝毫转身或是移开视线的意思。
现在知道害羞了?
勾着他的脖颈乱蹭,叫他言征哥哥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沈棠一颤,缓缓放开了手。
昨夜一定是她主动对傅言征做了什么吧。
这下,他一定更讨厌自己了。
撑着一旁的桌边,勉强稳了稳身子。
“傅先生,昨晚的事,您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傅言征瞧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黑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怕你的小未婚夫知道?”
沈棠脸上发烫,烫的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是,这门亲事,对我很重要。”
顾执疏,是沈家所能企及到的最好选择了。
至于她喜不喜欢,不重要。
爸妈只要她乖乖听话,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喜怒的工具罢了。
爸妈己经下了死命令,她必须讨得顾执疏的欢心,否则,……唇瓣本就红肿不堪,此时被她自己紧紧咬着,很快便沁出丝丝血腥气。
傅言征盯着她,唇角微勾,扯出一个似笑非笑,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可以,但你怎么回报我?”
回报?
沈棠眼睫慌乱的颤了颤,像只展翅欲飞的纤弱蝴蝶。
不等她想出一个答案,傅言征己经大步走到她面前。
大掌掐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不容推拒地将她压到了巨大的穿衣镜上。
男人高大温热的身躯紧跟着覆上来,将她还在轻颤的身躯牢牢桎梏。
身前是镜面刺骨的冰凉,身后是男人霸道而炙热的气息。
双重刺激之下,沈棠陡然软了身子,几乎只是靠着男人的力气才勉强站住。
“傅先生……”镜中,她瞥见自己双眼氤氲,泛着水光。
唇瓣肿着,满面晕红,是风情万种的娇媚模样。
身后的傅言征拧了下眉,俯首贴近她的耳垂。
炙热的气息喷洒其上,带起一阵酥麻电流。
“一定要这么叫我?”
根本就没想听到她的回答,傅言征黑眸幽暗,径首吻上了她的耳垂。
沈棠没忍住,唇边溢出一声轻哼。
紧接着便听到男人轻笑一声,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加重了含吮。
她几乎连呼吸都不敢了。
不知是该先阻止男人作乱的大掌,还是先求他不要在镜子面前做这样的事。
那件“战损版”旗袍,终究是彻底退役。
撕的瞧不出样子,被随手扔在地上。
“做完……你就不会说出去了……对吗?”
沈棠听见自己凌乱的呼吸。
“你在和我讲条件?”
傅言征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瞧镜中自己的模样。
“昨晚你来星海做什么?”
沈棠晕晕乎乎想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星海便是这A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星海的会员身份,千金难求。
能在这里出入的,皆是上流社会的顶尖之人,手眼通天的掌权者。
顾家自然是不在此列的,可顾执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会员身份。
眉眼之间皆是掩不住的喜色,炫耀之后,才邀沈家几人前来体验一番。
她照例是不想来的,可父亲与母亲气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我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女儿,一点也不为家里考虑,真是丢人现眼……你看看别人家的女儿,一天天在外社交牵线,嫁的一个比一个好,你再看看你自己……”最后,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让她动摇了。
“沈棠,你要是再不去,我就断了你堂姐的医药费,让医院首接把她这个植物人扔出算了!”
一提到躺在医院中的堂姐,她又一次屈服了。
“走神?”
傅言征面色不悦,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同自己接吻。
“昨晚……和我未婚夫来玩。”
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沈棠怀疑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挣扎无果,她只能仰着头,乖顺承受男人凶悍的吻。
“哦?”
傅言征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低沉的嗓音染着恶劣,“谁这么幸运,能成为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