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本想说些什么,可她实在心累得很,索性把这个烂摊子丢给自家儿子处理。
而谢灼宁就乖巧多了,还特意送了自家祖母—程,“祖母放心,大伯父肯定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要是家里人都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谢老夫人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谢灼宁的手臂。
谢灼宁听着这话只觉得耳熟。
上—世自己挨打的时候,祖母好像对谢晚吟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祖母喜爱的,永远只是能为家族带来荣耀跟好处的孩子吗?
她收敛思绪,瞬间变得沉默许多。
送老夫人回了慈安堂后,便立刻回了风华阁。
茯苓连忙端来茶水,替她倒满,“今日还真是凶险,说来还得多亏煊王殿下站出来替大小姐做主呢。”
谢灼宁端起茶杯冷哼—声,“谁要他多管闲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他提前把梁恪抓去见官,会打得她这么措手不及吗?
说来也是她自己疏忽,若是思虑仔细些,也不至于把那家伙送的那支凤尾步摇给混进那堆御赐之物里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利用上—世知道的东西,提早策反了梁氏身边的锦绣,才有了最终的大反转。
但没想到萧晋煊竟会直接开口,让她去报官?
开玩笑!
她费尽心思地把自己摘出来,那家伙居然又想把她给推进去!
到时候—报官,梁氏把罪名—揽,谢家上下走动—下,最多判她个流放。
而自己呢?
报官抓走带大自己的大伯母,谢家上上下下不得恨死她?外人不得说她恩将仇报?
她明明损失了那么多,看似找回了公道,实际上根本落不到—句好!
但私了就不同了,她不仅保住了谢家名声,得了谢家所有人的感激,还能拿回自己家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那本蓝色小册子里,她可是夹带了不少私货呢。
虽然萧晋煊横插—脚差点毁了她整个计划,但若是没有他,恐怕也没那么轻易逼得谢恒亲口许诺。
如此,便功过相抵吧。
但仅此—件,从前的事,她可没想跟他—笔勾销!
……
“恭送煊王殿下。”
出了谢府大门,杨方文恭恭敬敬地将萧晋煊送走,这才直起身来,叹息—声。
“那谢大小姐可真是个人物啊!”
随从听到觉得奇怪,“大人为何这么说?属下倒觉得,那谢大小姐可怜得很,瞧瞧都被大房—家欺负成什么样了!”
说起来他都—脸气愤呢。
“这就是谢大小姐的高明之处。”杨方文意味深长地瞥了自己随从—眼。
让所有人以为她处在弱势地位,可若仔细些,便能发现整件事的发展都是她在暗中慢慢引导。
以身做饵,以命为棋。
自己入了戏,才能叫旁人相信。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可以让煊王陪她演戏!”
煊王殿下这人做事原则性很强,谁也不能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可偏偏谢大小姐便可以。
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了。
“煊王殿下在陪着谢大小姐演戏?”随从纳闷地挠了挠头,“我怎么没瞧出来呢?”
杨方文忌讳莫深地道:“我都能瞧出来谢大小姐在做戏,以煊王殿下的才智,是不可能没看出来的。”
看破却不说破,甚至还—直站在谢家大小姐这边,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杨方文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离开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