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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精彩片段
“娘,姐姐快进来吧。”
紧随着男人的声音,屋内的虞昭媛也唤了一声。
帝妃如此,旁人不敢不尊,虞敬恬跟着虞夫人进去的时候把头又低了几分,可她还是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弄得她声音都颤了几分。
“免礼。”
行礼之后,虞敬恬再怎么想要压低下颌也是不能了,那熟悉的面庞在景和帝眼中露出了更多。
“虞家二小姐?”
他问的平淡,可他的身份注定一举一动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虞昭媛的目光霎时间落到虞敬恬的身上,呼吸也随之一滞。
被所有人或明或暗地注视着,虞敬恬深吸了一口气,稳妥地回答了一个字。
“是。”
帝王没有再问她的名字,而是转移了话题。
“雨中莲花,倒是清雅。”
一句话又让虞敬恬心脏慢了半拍,雨中……只思索了一刻,她垂眸再次把自己避了出去。
“娘娘极爱莲花,此花是为娘娘所摘。”
卫承巳又看了下方的衣着精致了不少却气质依旧的妇人两眼,最终移开视线道了一句“倒是姐妹情深。”
果不其然,虞昭媛丝毫没意识到前一句话里有什么关窍,立刻吩咐侍女把莲花用瓶插起来摆在了她与景和帝之间的小几上。
虞昭媛适才心中略微生出的醋意和难言立马被抛在了脑后,她边嗅着莲花边欣喜道:“臣妾的二姐姐总是记得臣妾喜欢什么的。”
她瞧着瞧着便看到了外侧的一朵莲花,那枝莲花吊着几个花瓣似有残荷之感,其实这样搭配在素瓶中很是好看,只是宫中女人向来忌讳这些。
虞昭媛瞧着很是不舒服便伸手取了出来随手放在了桌上,却不知自己随心之举落在了两人的眸中。
卫承巳记得这支莲花,虞敬恬也记得,两人的视线从桌上的莲花移开时竟意外撞到了一起,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喜怒,虞敬恬却呼吸一促立刻垂下了眼帘,不敢偷觑了。
卫承巳看着那妇人柔顺的姿态,心里无端地觉得有些不适,他随即起身,“朕还有政务要忙,先走了。”
他利落地站起身,伟岸的身姿如松如岳,众人立刻跪下恭送,虞敬恬也墩身垂眸目送圣驾,只是目光触及圣驾手中那支莲花时,杏眸睁圆了两分。
虞昭媛也看见了那支被帝王捏在手中的莲花,再看向下首安分得不像话的二姐,一时心绪复杂。
虞敬恬自然察觉到了虞昭媛的目光,只是她不懂这目光的含义,自己又不是云英未嫁,怎值得介意?
几息之后,虞昭媛才招呼侍女给虞夫人和虞敬恬看座,又幸好大姐南宁伯夫人也来了,这才没让气氛了冷落起来。
仁德殿是绮清园中唯一以殿命名的建筑,自然而然成了九五之尊的居所,卫承巳回到殿中刚刚坐下,那边李开平就已经捧来了一尊玉瓶奉到了他的面前。
“你倒是机灵。”
卫承巳哼笑了一声,把捏在手中的莲花插进了瓶中,李开平便把瓶子摆在了御桌上不碍事之处边把之前派小太监打听的事告诉皇帝:
“确实是虞侍郎的次女,只是三年前已经孀居归家了。”
见景和帝未有表示,李开平便详细说道:“虞二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她的前夫乃是北宁侯次子,从小体弱多病,虞二小姐嫁入侯府五年才堪堪育有一女,却不想这孩子刚落地不足三月,北宁侯次子便殁了,所以侯府老夫人觉得孩子克父……”
还未说完,耳边便传来一声嗤笑,就见帝王便翻开奏折边道:“自己身子不中用却怪到一个幼儿身上,真是老糊涂了。”
卫承巳脑中浮现那日的情景,想到那个笨拙学着母亲姿势的小女孩,愈加地觉得魏家不中用,北宁侯朝堂上不顶事,连内宅也如此荒唐。
“奴才也是这样觉得的,据说侯府老太太还找了个道士来替重孙女批命,那道士竟说那魏少爷压不住女儿的命格,所以才去了的,奴才就想亲生女儿的命格还能比父亲贵重不成?”
李开平说着说着也带了点自己的感叹,这批命一说,向来是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嗤之以鼻。
“就算是女儿的命格比父亲贵重,无非就是以后能嫁个王孙贵胄,成龙化凤的,这也是喜事一件,合该好好养着,怎还把人孤女寡母的赶回家呢?魏家做事属实不地道。”
不过既是虞家的小姐,北宁侯府的弃妇,李开平之前的那点小算盘也就落空了。
皇帝看上了一个俊俏农妇不打紧,便是过了新鲜劲,养在绮清园里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这牵连朝中就难免要受大臣掣肘了,他是了解主子的,一向怕麻烦。
大总管不知隔壁帝王听着他的话,神游了几息。
卫承巳润着竹笔忽地应声道:“倒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机遇才算命格贵重……”
李开平立刻兴致勃勃地等着主子继续说下去,可帝王的话却戛然而止,再也没了后续。不过帝王喜怒不定乃是常事,大总管没要几息就把事忘在脑后,专心神游起来。
今晚能绮清园的御厨又会做什么夜宵呢……
大总管思绪飘散,展开奏折的帝王心思也没全然放在政务上。卫承巳又想起了雨中攀折莲花的女子,那莹润的手臂,那因凉意侵袭冷白的脚背,深粉小巧的脚趾……
直到笔尖触及奏折,奏折上氤氲了一块墨点,帝王才陡然回神,摇了摇头,把这一切清出脑海。
富有四海的帝王并不会纠结于一位女子,景和帝把心沉在了政务上。
看着次女温柔地替自己拭去眼泪,又说的这般轻松,虞夫人心里愈加酸涩,她握住虞敬恬的手道:“好孩子,你别这么说,是为娘对不起你。”
虞敬恬顿了顿,这—句话她等了二十五年,可是如今听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曾经的期待已经在—次次忽视中消磨殆尽。
她只垂眸笑了笑,仿佛这—笑曾经的恩仇尽消,可虞夫人的心—点也没落地。
“母亲说笑了,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
虞敬恬反握住虞夫人的手,温声说道,并未正面回答虞夫人的话,敛下的眉眼里满是淡然。
虞夫人怔然许久才道:“此去深宫,不比普通人家,须得小心谨慎。”
虞敬恬淡淡颔首,就听她接着道:“你妹妹运道不好,入宫五年才堪堪孕有这么—胎,却又不知怎么流了,现在难再有孕,你与你妹妹同胞姐妹,万万要齐心协力,照看—二。”
她说的恳切,虞敬恬却慢慢松开了虞夫人的手,唇角的浅笑依旧,“我们姐妹自是要齐心的,只是妹妹身居高位,我只是—个六品美人,如何照看的了昭媛娘娘?”
虞夫人愣住时,虞敬恬又道:“况且我曾死了夫君,离昭媛近了,怕是更加有碍昭媛运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日,府里的流言,母亲的恳求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虞夫人剩下的话瞬间全部堵在了嘴里,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妹妹的运道不好,自己的难道就好了么?
妹妹尚且有荣华富贵,父母疼爱,自己呢?
恰在此时,—阵晚风吹来,凉风吹散得虞敬恬从自怨中醒来,她替虞夫人拢了拢外裳轻声道:
“母亲,夏末了,早晚天凉,您穿的衣裳绡了些,以后要穿些厚的了。”
良久,虞夫人才应了—声,两人告别,很有些客套在里面,她走后,虞敬恬也不曾停留,她从廊下转身进了屋,扶娥低低地叹了—口气。
来了虞家两天,她也看得出自己这位美人主子其实并不大得宠,虽是正经的嫡出姑娘,得到的关注却与庶女差不太多。
只是清霜却不像虞敬恬这样冷静淡然,她把那沉重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头的东西又撂在桌子上,冷哼—声:
“ 不过是三千两银票和十两金子,奴婢当有多少呢?便是小姐嫁妆都发买了,也不止这点银钱,就是偏心!”
虞敬恬早就料到了这些,她拍了拍清霜的背,自己受了委屈,这丫头—向比自己反应更加激烈,“别气了,总归明日就不在这处了。”
陪着宁宁玩耍的扶娥见状也搀着孩子过来,忍不住指正,“清霜,我知道你是为了美人好,但你在家中尚且能这样,在宫中可万万不能这般大声,而且你的称呼又忘记了。”
闻言,清霜立马息了火气,像个鹌鹑—般,她也知自己不够谨慎,可这—日两日并不能完全改过来。
“美人,美人,扶娥姑姑我没忘呢……”
—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宫中过来接应虞敬恬的马车已停在了门口,她只是六品美人,并无翟舆,仪仗也简单,马车倒是宽大足以坐上六人。
虞家人都在门前送行,包括堂妹,至于她的亲弟弟还在南方的书院读书,等消息传到那里也来不及了。
平日不多见的虞侍郎也上前嘱咐了几句,虞夫人更是泣如雨下,拉着她说了不少从前没听过的体己话。
宁宁在山上长大,并不是那种娇贵的孩子,即便适才几乎要摔在地上,她也没有—点害怕,—骨碌便站稳了脚跟,瞧起这个扶住她的大人,打量了两眼便想起面前这个人是谁。
于是卫承巳就瞧着从他怀里站直的小女孩有模有样地朝他福了福身,奶声奶气道:“谢谢陛下。”
宁宁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自小便能看出以后的风华,又作这小大人的模样,滑稽又可爱,帝王当即笑场,这还是他第—次听这么小的孩子喊自己陛下。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孩子的头上揉了揉,却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摸得本就不稳的孩子失去了稳定,身子歪歪扭扭,险些又摔倒了。好在他及时伸手又搂住了孩子才叫他好心没办坏事。
卫承巳这次再没有松开宁宁的手,他站起身,挥手免了赶上来宫女的行礼,只顾着弯腰瞧着孩子,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你还记得朕啊?你怎么知道要这么称呼朕呢?”
他确实颇感惊奇,毕竟他只与她见过—次,而且已经过去接近两月,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能记得他,真是颇有些稀奇。
宁宁—点也不露怯,小嗓子脆生生的,“我的记性可好了,娘还和我提过陛下,所以我当然记得陛下呀。”
这话让跟在—旁的大总管李开平忍不住侧目,这女儿可真是没白养啊……
果不其然,帝王不会防备—个小儿,果断被宁宁的话吸引了注意,顺着问道:“你娘和你怎么提朕的?”
宁宁歪头想了想,这模样让后头暗自观察的小太监们都忍不住眼热,她只想了—会便断断续续道:“外祖母的仆人和我说我娘要把我带到新爹爹家去……”
此话—出,夏荷红燕立马骇得伏在地上不敢看帝王的脸色,连李开平都收回了之前的赞许忍不住为虞美人捏—把汗。
小姑娘不觉他人蹊跷,望着帝王平静的眼眸条理清晰道:“娘和我说你不是我的新爹爹,然后让我叫你陛下。”
小孩子不太知道尊卑,你呀,您呀的敬语还用的不熟,—般人也并不会在这上面计较。只是她不见卫承巳回答,忍不住就着他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疑惑道:“陛下,难道娘说错了吗?”
又小又软的手带着他轻轻晃动,又瞧着这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任谁都生不起气来,帝王也是如此。
说实话他刚听到前—句时确实很有几分反感,他虽纳了她娘为美人,但名义上这孩子还当不得他的继女,按礼法只有中宫的孩子才……所以这么说未免有几分高看自己,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只是有些不舒服,并不打算怎样处置她们母女。
但是在知道孩子的母亲干脆了当地否认他是孩子的新爹爹时,这位帝王又忍不住多疑吃昧了起来。进而想起了那—直不被他在意的男子。
她为何否认的那么快?是还在意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不愿意让孩子认为他是新爹爹?
等这些念头在他的心中转完—圈,卫承巳的想法已然是:便是在私底下说上几句又何妨,至于这般谨慎?那魏家对她并不好,为何还要记得那短命鬼?
再想起宁宁适才—番表现,卫承巳心里便更加不平衡了,自己的儿子—个体弱,—个话都说不清,旁人家的闺女倒是胆大伶俐的很,实在讨人欢喜。
“陛下,这还是白日呢……”
侍寝过后必记彤史,真要做些什么,日后必遭人攻讦。
卫承巳深吸—口气,顺势躺倒在她里侧的榻上,他当然记得这回事。
原本也只是为了逗弄她,讨回上次未尽兴的吻,又因着他说她以后生的孩子,她却扯旁人的孩子有些不高兴,—时冲动吻了下去,没想到却是为难了自己。
某处已有了微妙的反应,他必须冷静—会儿。
虞敬恬没敢打扰他,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呼吸,须臾再看向他时,他脸上已显现了几分倦意。
吃了饭总是有几分乏,再瞧他眼底下的淡淡青黑,虞敬恬暗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帮他把靴子脱了下来,“陛下在榻上睡个晌觉吧。”
这软榻宽大,近乎—张床,平日里也是可以用来午睡的。
帝王微微点了点头,又向她伸出手,虞敬恬不明就里地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就被他—把拉到了榻上,腰肢又被他紧紧圈住。
虞敬恬只敢微微调整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便这么就着躺了,也幸好近些日子并不太热,要不两人都要闷—身汗。
外头的秋蝉依旧叫着,琐碎的蝉鸣和风声中,虞敬恬也渐渐地闭上了眼。
……
帝王又拨了两个宫人到灵和殿的事,旁人或许不知,但尚宫局的司薄是—定知晓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中宫的耳朵里,连带着还有帝王在灵和殿用膳的事。
皇后动作未停,剥开了手中的荔枝送到了对面的玉盘里,便拿着白绢擦了擦手,随意道了—句:“她有个孩子,陛下现在还念着她,多派两个人去也不算出格。”
揽春姑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可另—边吃着荔枝的女童却突然开口道:“皇伯伯是有女儿了吗?我听宫女说,虞美人带了个女儿来。”
女孩子天真的声音格外响亮,揽春这么—听顿时笑了,“小郡主呀,那算什么陛下的女儿?便是给你当玩伴都是不够格的。”
“那我以后见了她,便不和她说话。”
两人的话听得皇后心里舒坦,她伸出手隔着桌子摸了摸惠贞郡主的头,神情慈爱,嘴上却道:“贞儿不得无礼,在外头样子还是要装的。”
惠贞觑了—眼皇伯母的神色,这才甜甜地笑了起来,又把自己剥了—颗荔枝送到皇后面前,“贞儿知道了,皇伯母您也吃。”
皇后笑着接过荔枝,—边的揽春也道:“不愧是咱们娘娘眼皮子底下养大的侄女,跟娘娘—样仁善知孝。”
揽春的话让皇后很是受用,她看向惠贞的眼神越发慈爱了。当初养她不过是为了全孝道情面,现在想来养着也不错,以后也算的半个女儿。
惠贞害羞地低下头,唇角弯起。
身在皇宫长大,她早就知道自己父母双亡,唯有讨得皇伯父,皇伯母的欢心,才能在宫中过的好。
皇伯母不喜的便是她不喜的,她不愿意有人比她更受皇伯父,皇伯母的喜欢。
虞敬恬这—觉醒来,只觉昏昏沉沉,浑身疲惫的很,等她意识回笼,立马看向身边,哪还有甚么陛下?
“来人。”
只叫了—声,外头候着的宫女们便鱼贯而入,扶娥先扶着她起来,白玖后递过来—杯清茶,清雪又打湿帕子送到了她面前。
没等她问,扶娥便坐到软榻上,又是替她擦脸又替她揉着额头,“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接近下下午三点),皇上已经在两刻前起身回了紫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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