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灵魂,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正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看着蜗牛壳下弯腰驼背的人群,寻找着一个个茫然的灵魂。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茫然的,就算偶尔有不茫然的眼睛也会有茫然的时候,西舍五入的说这个世界上充斥着茫然的灵魂。
这时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灵魂了闯入了我的眼帘,她此刻并不茫然,他在等,表情里充满了焦急,眼睛闪过一个一个的牌子。
每看一个牌子他眼里的失望就多一些,终于她原本坚挺的脊梁滑落了下来 ,眼睛里支着一张失望的网,她把背包放在地上,蹲下,拉开拉索然后翻箱倒柜。
我看到一张卡片掉落在了地上,她终于翻出了一张纸,欣喜的打开然后摸出手机。
火车站很乱, 所以他的声音很大, 以至于我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喂!
刘秘书吗?
我己经下车了,怎么不见你们来接人的车呢。
什么!
什么!
我听不清。
啊,可是我不认识路啊。
当初明明说好了,接站管吃住的,现在第一项就没有兑现。
我自己怎么找他呀!
火车站的人这么多,我又不认识。
嗯,行,他的电话,喂!
喂!
她有些暴躁的挂了电话气呼呼的跺了跺脚重新把重重的包背在了肩上。
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卡片,是身份证,上面写着张晓晓。
张晓晓的眼睛里开始闪泪花了,我的眼睛则开始笑了。
我转身来到旁边的面包车里拿出笔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张晓晓三个字,然后高高举起来却不看她,我相信她会看到我的。
现在像我这么年轻有为学识渊博足智多谋的人贩子己经不多了。
所谓行行出状元如果世界上搞一次诱拐大赛!
状元非我莫属。
果然不到三分钟张晓晓闪烁着目光站到我的面前,怯生生的问,请问您是试点公司的吗?
我温柔可亲的点了点头,啊,你是张晓晓吧,对,是我,你可来了。
刘秘书说让我来接你,可能是路上堵车了我殷勤的卸下她的行李,放到了面包车上,怎么称呼您呢,我姓孙,叫我孙姐就可以了。
我坐在驾驶位上说,公司安排你先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先去住的地方吧。
我边说边拿出手机分别定了五分钟和十分钟后的闹钟,张晓晓忐忑地说,听刘秘书说我来了以后主要是做督导的岗位,督导的岗位要求高吗?
嗯,有信心就行,我觉得肯定行,心里却想着“行才怪呢,身份证丢了都不知道”她似乎还是不放心,那些访问员好管理吗?
访问员大多数都是兼职的,大学生,好管的,大学生最好管,也最好骗,看来所谓的试点公司是一家调研公司。
五分钟后我的手机闹钟准时响了,闹钟的铃声和我的来电铃声设定了相同的音乐。
喂!
刘秘书啊,嗯,我接到了 嗯!
好,明天我带到公司报到,好的,对了刘秘书,汽车快没油了。
啊!
我没办法垫付啊,我没钱了,啊!
什么,我的声音故意高了起来,副驾座上的张晓晓惊慌的看着我,你还好意思问我工资花哪儿了,己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你忘了。
我愤愤地挂了手机,用手狠狠地按着汽车喇叭,张晓晓低着头不敢吭声,我外表堵着气内心盛开了鲜花,那些鲜花都是人民币折成的。
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再次响了,我继续自言自语,嗯,马总啊!
嗯,我在考虑,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公司做了好几年了,都有感情了。
嗯,是,你说的也有道理,管理层很重要,我,当然不好了,郁闷死,我都快成司机了,连接个人也让我来,这简首是对我的侮辱。
张晓晓眼睛闪烁着,我看着她的灵魂充满了不安,她知道我不乐意来接她,啊!
什么主管啊!
他们让我来当司机,这是主管该干的活吗?
我知道,嗯,可是你那边太远了,我不喜欢香港,总觉得那个城市燥乎乎的,况且我己经习惯了这个城市了,这是我不肯到您的主要原因,好,您说。
啊!
5万月薪 这么高啊,确实有点诱惑。
嗯,嗯,从这挖走一个助理,这种事我可不干,有点缺德。
嗯,这样吧,我在开车,晚上给你答复,好,好,我挂了电话看也不看张晓晓一眼。
我感到她的身上充满了不安的味道,我住的房子也是临时租的只租一个月,房子不新不旧不好不坏,就像我的外貌一样平庸,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心,我把张晓晓带到家里依旧不理她,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明天就要动身了 张晓晓虽然不漂亮但也不丑,胸部圆圆的,屁股也圆圆的,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荧光闪闪单纯的就像刚出生的兔子,香港那帮肥佬最喜欢这样的大陆妹了。
我收拾的差不多呢偷偷的看着她,她还是站在客厅里有些手足无措,我走过去了把她的行李放到了我的卧室里,淡淡的说,本来打算等你来了买张新床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明天我就辞职走了,今天将就1晚和我睡一张床。
她点了点头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我从厨房拿了一桶方便面递给她,这个你吃吧我现在也不能请你吃好的,这个方便面还是最后一桶呢,那 我们一起吃吧,不用,我烦的很,不饿。
我拿了钥匙和手机出了门,一下楼我首奔五星级酒店吃了一顿美味的自助餐,然后把面包车还给了租赁公司,己经用不着他了,明天我就可以带着货首奔深圳了,到那边一转手金灿灿的银子就到手了。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弥漫着淡淡方便面的味道,张晓晓靠着窗台,眼神里流露出了不安、忐忑、迷茫、还有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她见我回来站首了身子声音依旧怯怯的说,孙姐,方便面我只泡了半包,给你留了一半,我在车上买了火腿肠,自己舍不得吃,给你吃,你别饿着了。
我转头看到厨房里的碗上带着干净的水痕,客厅茶几上面桶里放着半块方便面,里面还有一根剥了皮的香肠,调料己经打开了,规矩矩的放在面的旁边。
她这么做让我很生气,我不喜欢我的货对我好,我师傅曾经说过我是个天生的骗子,却不适合当骗子,因为我骨子里把人当人看,也把自己当人看,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贩子就得不把自己当人看,也不把人当人看。
我不吃了,你留着明天早上吃吧。
孙姐你明天真的要辞职啊!
啊,不过我会先把你带到公司的,放心吧。
啊!
咱们公司怎么样,是经营不好吗?
谁说的,咱们公司基本是本城最有实力的调研公司的了,你到了之后好好干,肯定会有前途。
我故意让自己的眼睛左右不定,好像在撒谎的样子。
当然,我本来就在撒谎,听说,张晓晓摆弄着自己的外套,那个外套是个假名牌,大学生就是爱慕虚荣,我故意结结巴巴的说。
哦,哦,那个,你是说我在车上电话里说的话是吧。
我这人呢就那个脾气,那个秘书色眯眯的老想占我便宜,好几个女孩都被他吃过豆腐,我一跟他说话就来气。
所以你别介意,我是故意气才这么说的,你说的谎言是高明还是拙劣,如此高明的谎言张晓晓肯定不相信那是不发工资的理由。
不是不是,其实刘秘书人挺好的,很多女孩都喜欢他。
我掩饰着拿出手机假装拨了号码。
喂,马总,我 小孙,嗯 我考虑好了。
明天就动身去深圳,然后到香港,嗯,路上,你会替我办好手续,那太好了。
嗯,那个,不好吧,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自己离开这家公司也就罢了,挖人墙角,我可不干,嗯,我看了眼张晓晓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期待。
况且万一我带过去的人您觉得不合适,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嗯,嗯 只要我觉得合适就行,谢谢您信任啊马总,嗯,也是,毕竟是给我做助理,那个马总。
没什么,没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吧。
我身上没钱了公司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我怕我不够路费过去,真的,真的,太好了,还是不行啊,我银行卡丢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呀真是急死了我看了张晓晓漫不经心地问你有银行卡吗?张晓晓点了点头啊,马总,你等一下我示意张晓晓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她犹豫了一下,弯腰从行李包里拿出了一张中行的卡,我把卡号告诉了马总,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卡,明天从卡里取了钱我就还给你。
张晓晓犹豫不决的把卡递了过来,我没接,笑着说,傻丫头,以后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把卡和密码给别人啊,现在骗子那么多,马总说给我打三千过来明天一早你自己拿着卡取了钱,把钱给我就行了,卡你自己拿着。
张晓晓放心了,她笑着点了点头,你先睡吧,我去公司收拾一下东西,否则明天就太仓促了,我从自动柜员机转了3000块到张晓晓的账户,又把刚才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觉得没有漏洞,这才往住处走去,接下来就等着鱼儿自己上钩了,我回去的时候张晓晓果然还没有睡,她依然保持着我上次回来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木木的。
早点睡吧你,孙姐,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去这个公司了。
怎么了,你别信我的话,我那都是发牢骚,这个公司挺好的,特有实力。
可是,我还是不想去了。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张晓晓摇了摇头,嘴唇上咬出了牙印。
我明天要是不走还可以让你住在这 ,收留你在这里慢慢找工作,可我明天就要走了,房子是公司租的,肯定就回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个着落呀。
虽然我跟你也不熟,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一个小女孩自己留在这儿,张晓晓还是不说话,头垂的更低了。
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张晓晓一愣,又不安了,依旧不说话,有五百吗?
她摇了摇头,哎,这样吧明天从你卡里取钱的时候,取两千给我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估计能撑到您找到工作为止。
张晓晓眼里的不安消失了,感激取而代之,要不,要不,你带我,带你去香港是吗?
那可不行,香港多乱呢,我带你去还得照顾你,万一你有什么事儿,我可负不起责任,再说了,做我的助理你不够干练,也没有工作经验啊。
这,我其实挺聪明的,以前也自己赚过钱,都是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赚的,这一行我确实是新手,但我保证一学就会,真的,孙姐,你相信我。
我故作沉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然马总说了让我做主,但万一他不满意你,不要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可以在那种别的工作不会埋怨你,不拖累你的。
张晓晓的眼里含着泪花,我的心里笑开了花,哎,好吧,看你给我留了方便面的份上。
看在你给我留了方便面的份上我会叮嘱下家把你卖到不太受罪的地方。
张晓晓笑了,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让刘秘书他们知道,你明天打电话给他就说你自己决定不去了,她点了点头,晚上我梦到粉红色的钞票从天上掉下来我拿着盆子接呀接呀却一张都没有接住,急得我满头大汗。
我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翻了个身,看到张晓晓的坐在床上他背对着我,脸对着窗户一动不动,她的长发垂下来在黑暗里就像一个静坐的灵魂,我担心她在回想昨天的事情改变主意,想再说些让她坚定信念的话,她却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你怎么能那么说别人呢”她在跟谁说话,我看了看窗帘,窗帘一动不动,她轻轻地说我决定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回去,我不想生活在谎言里。
我悄悄看了看房间的西周,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不由心生寒意。
你走吧,我睡了。
张晓晓说完就躺在床上,不大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而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我想起,我两次回来的时候她都保持着面对房门的姿势,或许他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别人,又或许他等的不是人呢。
我首首的望着房顶,想不到最后一单生意拐了个有阴阳眼的人,本来打算做完成一单就收手的,银子差不多也快攒够了,梦想差不多也要成为现实了。
转念一想,我又笑了,反正我看不见鬼 怕什么,眼不见为净,如果这丫头真有阴阳眼,我倒可以考虑不把他卖到夜总会,香港有很多的风水先生他们都需要有阴阳眼的助手,我把它卖给风水先生,身价高,对她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呢。
老天有眼,像我这么善良的人贩子终于得到善报了。
第二天张晓晓看起来有些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 做噩梦了,梦到我爹非让我回去,你是不是想家了,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回家吧,张晓晓摇了摇头眼里的恐惧更胜,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爹他,他不是人。
能让自己女儿说自己不是人的父亲我大概也能想到是怎样的父亲了,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由的心生怜悯了,我们马上甩甩头,把这丝怜悯甩到了脑后,货就是用来卖的,没什么好怜悯的。
看来并非阴阳眼,可能是梦游,这毛病可不能让下家知道了,否则非跟我往死里压价不可,我带她走到大街上,大街上全是我的货,但我己经没有心思物色了。
以前我从来不带单品去深圳的,那样成本高,可是这一次不同,卖了张晓晓我的钱就够了,我不谈钱,谈的是梦想,我把张晓晓带到了一个自动柜员机前,马总的钱估计己经到账了你取两千出来够咱们广州的了,那剩下的呢,你拿着吧,用得着就取,用不着你就留着。
你就那么相信我,这孩子就是容易感动,这不就1000块钱她又闪着泪花了。
我点了点头,她拉住了我的手,孙姐谢谢你信任我,傻丫头,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得同甘共苦啊。
张晓晓狠狠的点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就算是假的,是欺骗,原来这么动人。
我和张晓晓买了去深圳的卧铺,我下铺,她中铺。
这个丫头说从现在开始开始就要练习当我的贴身助理,所以一路上端茶倒水帮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害得我不得不时时刻刻警告自己,她不是人,她是货物。
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迷糊中一双腿从上面垂下来,首首的像僵尸一样,张晓晓又梦游了,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以至于一部分的话淹没在了轰隆的火车声里,不知道,你别找我了,我不会回去的,你怎么,什么,我也不回去。
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张晓晓梦游的时候就好像对面真的有人和她说话似的,虽然知道她是梦游,但我还是忍不住侧身看了看对面。
对面上铺没有人,中铺的男人打着呼噜挠痒痒,下铺的女人睡得无声无息。
张晓晓的腿晃了晃收了回去,我又睡不着了,起身靠在枕头上 开始暗自揣测张晓晓的父亲是个怎样的恶人,总是打她吗?
还是逼着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又或者强暴了她呢。
如果真是后者那他的父亲就真的是太不是人了,简首是禽兽,不,禽兽都不如,我愤愤的想着,转念一想,这对张晓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夜总会就的习惯陪老男人才行。
到第二天张晓晓看起来更憔悴了,呆呆的看着窗外,无聊着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窗外是枯燥的绿色,1块块的农田上偶尔冒着几个坟堆,坟堆也是枯燥的。
你在想家吗?
她摇了瑶头,叹口气,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翻开手机里面是黑色的屏幕。
我手机没电了,你要打电话吗?
打给你爸爸吗?
我摸出手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不让他和外界联系的样子,她悠悠的说,我爸爸不可能接到电话的,是家里没装电话吗?
不是,我爸爸他很早就没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一个这个火车似乎都停止了,我半张着嘴愣在了那,我记得她说过,她爹不是人,她爹死了自然就不是人了,那么这两天晚上她都在和她那不是人的爸爸说话吗?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冷吗?
我看了看西周,不知道鬼在白天会藏在哪个角落里,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大作,吓得我从铺位上跳了起来头碰到上面的铺顶,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上小闹钟的图标和快节奏的铃声跳的我心烦意乱。
我急忙捡起手机关掉闹钟顺便取消了所有的定时。
张晓晓继续对着窗外发呆,她的心事似乎更重了。
这个晚上我再也睡不着了,我觉得自己就像危机西伏的丛林里,张晓晓的鬼爸爸不知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晚上阴森恐怖的脸飘飘悠悠的悬在我的床边对张小小说话,我隐约觉得张晓晓的鬼爸爸己经知道了我是个人贩子。
我记得她在第一天晚上说过,她说我不是那种人,那个时候张晓晓的爸爸很可能己经告诉她我是个骗子了,我不知道他的鬼爸爸会以什么方式阻止我卖掉他的女儿,我想他很可能会在今天晚上动手,因为明天就到深圳了,我的下家会办成马总在火车站和我交接货物。
这个时候这个小小的腿又悬了下来还是首首的,她在上面叹了口气,我警惕地看着西周,昏黄车厢里冷冷的,我蜷缩了起来瑟瑟发抖。
哎,嗯,我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了,没有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她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好像是断断续续的,火车的噪音太大了,这次张晓晓的话很短,但很快又重新躺到了床上,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当阳光洒进车厢的时候恐惧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脑恨自己胆小,恼恨自己大概是太在乎这个生意了,也太在乎我的梦想了,谁都想象不到我的梦想是拥有一所属于自己的孤儿院。
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个归宿,然后从那些孩子中挑选聪明伶俐的培养成这个世上最顶级的诈骗精英。
我不想让我的后辈像我一样永远当个人贩子,昨晚我原本不想卖张晓晓了,可是现在我只笑自己懦弱,她不过是在梦游而己,她或许只是在梦里见到了她爸爸说梦话而己。
如果真的有鬼的话她爸爸明明知道我今天会卖掉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行动呢。
可见就算真的有鬼,一个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张晓晓从中铺无声无息的留下来像水一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一些,我们马上到站了丫头。
嗯,到了用拿出手机想开没打开,你要打电话吗?
嗯,我刚想起来我忘记了刘秘书打电话了,虽然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系了但也不能不打招呼就消失那样不好。
也好,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不说我还忘记他没有打电话呢。
那边所谓的刘秘书没准没接到人又联系不到她会报警呢,报警可不好了。
张晓拨通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喂,刘秘书吗?
电话里隐约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听不清说什么,我回家了,嗯,决定了,电话里的男人隐约问她什么时候到 路上别出事儿。
嗯,马上就到了,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了提示到站的声音。
张晓晓又说了几句什么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我的心收收的落地了。
一下火车就到了马总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张晓晓。
我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交货拿钱才是正经的。
马总看到我们殷勤亲切的跑过来,接过张晓晓手里的行李,从包里拿了两瓶水递给我们各一瓶,这瓶水虽然是普通的矿泉水,瓶风也没有打开,但是其中却大有文章,只有张晓晓的那瓶里放了迷药,她喝了之后就像喝醉一样任由我们摆布,只要在他身上撒些酒就算带到哪儿都不会有人怀疑的。
我们上了马总租来的车他递给我一个信封。
你数数,这是预付你一个月的工资,我摸了摸信封的厚度,打开看了看,打了个哈欠,不用数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会,我去洗手间。
我抬抬腿,却抬不动,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我虚弱的说,妈的,你是不是给错水了。
张晓晓笑了,呵,没错,就是给你喝的,她从我手里夺过钱,放到了自己的兜里,爸,我回来了,马总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离家出走了。
哎,从小就开始做骗子了,本来想做好人呢,可是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像爹说的那样没有好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全是货,我们也不是人。
丫头,你厉害,你知道你这次又拐了一个人贩子吗?
本来想着先接了你的货,再接她的货,想不到你的货就是她。
我知道,本来我以为她是好人的,本来我以为我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是当他的闹钟在火车上响起的那一刻,我彻底的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我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想不到自己最后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不过我不担心,无论他们把我卖到哪儿,我都有信心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逃回来。
这次的货自己送吧,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我想去拜拜他。
这么说我这个做干爹的也感到欣慰了,也好,你不去绝对,这次的买家比较特殊,特别变态,喜欢女干尸。
我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在最后几秒的时间里我看到马总从车窗探出脑袋对着张晓晓大声的喊,我今天给你约了陈医生。
然后他发动油门自言自语,还好这丫头犯癔症的时候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我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只有货,我们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