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镜一招手，伙计立即端上托盘。
一袋铜钱，总共2160文。
还有两个整块的银锭。
“2160文是卤鹅的钱，”何家镜解释道，“另外的十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李娘子不要嫌少。”
李瑶直接拿起卤鹅的钱，而另外的两锭银子，看都没多看一眼。
“不用。”
“这……”何家镜不解，“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心意。”
“之前说过，今天是免费帮范掌柜。”李瑶道，“不过免费也只是这一次，今后如果还想让我帮忙出主意，我会收钱。”
看着李瑶转身走出酒楼，和没能送出去的银子，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送十两银子都毫不动心，这李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娘子，你等一下。”范掌柜飞快地追了出来。
“还有事？”
“没别的，”范掌柜道，“就是明天我想多定几只卤鹅……”
“不行，说好的每天3只，就只有3只。”
“啊？”范掌柜一愣，“为……为什么？”
为什么？
这叫饥饿营销。
当然这个道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毕竟李瑶还想靠卖点子赚点小钱。
“要不要？”李瑶懒得多说，直接问，“不要我可以卖给别人。”
“要要，”范掌柜一声轻叹，“3只就3只，还请李娘子能早点送来。”
……
大壮：“娘……”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要那十两银子？”
“嗯。”
“记住，无功不受禄，”李瑶道，“是你的银钱，少一文都得要回来。不该是你的，金山银山都不能拿。”
“我知道了。”
见他好像还有话要说，李瑶又问：“你是不是见一顿就卖一百多两银子，觉得很羡慕，你也想开一家酒楼？”
“这……”大壮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娘连他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我就是想一下，我没那么大本事，也没那么多银子。”
“不要妄自菲薄，你有本事，银子也不是问题，”李瑶道，“但开酒楼就没必要了。”
“为什么？”
“今后你会知道。”
对大壮今后的出路，李瑶也有了打算。
……
来到卤煮小摊，三儿已经收拾好。
那个卖鹅的康老丈，也抱着3只大白鹅，一起等了好久。得知今后肯定能买下村里所有的鹅，康老丈激动得千恩万谢。
忙不迭地要赶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生意特别好，”康老丈走后，三儿就开始汇报，“比往常提前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生意好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今天做了那么大的广告，那些尝过卤鹅的滋味，但又没钱去酒楼消费的，还不得来买点卤煮解解馋？
“书院那位老先生的午饭，送过去了吗？”李瑶问。
“送了，”三儿道，“就按你说的那样，给他加了两块卤鹅肉。”
送了就好。
那白发老头是什么人李瑶不在乎，但做生意就要诚信。
“回家。”
刚到集口，有人在身后喊道：“李娘子留步！”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家丁匆忙追了上来。
“李娘子，”中年男子道，“我是张记酒楼的东家，想跟你商量一下买卤鹅的事。”
现在才来，晚了。
“我跟何记定了契约，卤鹅只卖给他们。”
看着转身离去的李瑶几人，张广盛气得原地跺脚。
“赶紧回去，把姓舒的给我捆起来！”
“明明李娘子最先找的是我张记，却被他硬生生给赶走！”
“有眼无珠的蠢货，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
河湾村卤鹅出了名，不仅何记酒楼的生意上了几个台阶，连带着卤煮小摊都跟着又爆火了一把。
每天把能买到的猪下水都买了，但感觉还是不够卖。
大壮几兄弟干劲十足，加上还要卤鹅，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长期这样肯定不行，累坏身体得不偿失。
于是李瑶再次找到里正。
“在村里招工？”
里正半天没想明白，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家人做，反而弄这么一出。
不是一家人，干活能贴心？
“我自有打算。”李瑶道，“主要工作是每天下午清洗下水，清理大鹅，工钱每人10文，当天做完就给。”
做半天活就有10文钱，还不累，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要不是家里已经有了个卤煮摊，里正都想让他儿媳妇去了。
“行，我现在就帮你叫。”
里正爬上院子里的大树上，扯着嗓门，把这个消息大声宣扬。
有了上次的“招标”事件，村里人对李瑶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观，于是放下手里事，成群结队地赶了过来。
三妯娌沈氏跑得最快。
上次卤煮摊没中标，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争取。
“大嫂，”情急之下的沈氏，直接找到了李瑶，“这次能不能算我一个？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
请里正帮忙招工，李瑶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走后门”，于是道：“请谁是里正说了算。”
“你家的事，怎么就让他说了算呢？我们怎么都是一家人……”
“你去报名吧。”
见李瑶丝毫不给情面，沈氏气得不轻，但又怕报名晚了，只好匆忙去找里正。
最后统计下来，一共有七十多个人报名。
甚至还有人想学上次一样，主动降低报酬，一天给5文都干，简直不要太卷。
里正对村里人不要太了解，很快就选定了两个三十多岁，干活踏实，人也老实本分的妇女。
沈氏这种嘴碎的直接被他给淘汰，气得沈氏狠狠一跺脚，回家找婆婆告状去了。
“里正，我们都主动降工钱了，你怎么还选她们？”
“是啊，放着便宜的不用，不是亏了吗？”
“都听我说！”里正大声道，“李瑶说了，用不了多久，她还会请更多人，没选上的就等等吧。”
“那下次一定要找我啊！”
……
人群散了之后，被选中的刘嫂、胡嫂，便来到李瑶家里。
两个老实人，以前从来不敢惹李瑶，现在要给她家干活，心里还是有点发憷。万一惹她不高兴，不知道会不会被骂得很惨，会不会扣工钱……
于是两人闷头干活，把下水和大鹅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李瑶看过没问题后，便当场给两人发了工钱。
“明天还是下午来。”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帮人做事，无论做得多仔细，无论东家人多好说话，一般都会挑点小毛病敲打敲打。结果李瑶这个泼妇，反而这么好说话。
这一定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李瑶！
多了两个人干活，李瑶不需要熬夜，顿时轻松不少。
接下来的三天，一切顺利。
四个卤煮摊，每天2600文利润。三只卤鹅，每天1200文利润。除去日常开支，家里每天有3500文纯收入。
几天下来，李瑶手头已经有了15两银子的存款，超越这个时代绝大多数老百姓了。
但她想要造舒适的大房子，这点钱连下基础都不够。
正准备将卤鹅生意扩大，没想康老丈那边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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